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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皇子痛苦地对卫夫人道:“夫人,我想静一静,你不用担心,我会有分寸的。”形影不离的卫夫人步步相劝,才让伤心到几乎失去理智的六皇子回复一线清醒。“看到夫人你,我就会想起母后。”六皇子双手抱着头:“我只想自己呆着。”
两个人都是一身素衣,听着车轮在街道上行走的声音。下午暖阳时分,是街上人气正足的时候,行走在热闹街道上的时候,六皇子听到车外人来人来的问候声,热闹声音,突然又铁青着面庞咬牙切齿嘶声道:“把他们都抓起来,把他们都投到监狱里去。”
“殿下,”卫夫人又一次泪如雨下:“你这样。。。。。。怎么能让娘娘放心,怎么能让我们放心。”卫夫人也是痛苦难当的表情:“殿下,请有分寸才是。”
六皇子只是冷笑喃喃:“分寸,有分寸,母后西去这才几天,这些人就这么放肆喧哗热闹,不知道这是在国丧中吗?”六皇子激动的挥舞着自己的双手,嘶声道:“把这些嬉戏的人抓起来,我看不得他们在笑,他们为什么要笑,是在高兴吗?”
只是拭泪的卫夫人看着马车里惊狂的六皇子,突然痛哭失声,这痛哭声才让六皇子有几分平静,他神色恍惚地慢慢坐好恢复平静,面上神色象是迷路的小孩,迷茫地侧着耳朵听着马车外街上的人气声,慢慢自己只是自语:“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
马车载着掩面流涕的卫夫人和迷茫的六皇子停下来时,护卫们才回话:“卫夫人家到了。”六皇子也一起走下车门,看着卫夫人走下马车,这一桩小小院落门口,两扇想是新修整不久的大门,是沈居安看着大门破旧,让人在三个月前修整一次,看着还挺新。
而这门口则是站立着沈居安、沈经南,这是卫夫人的家人,一起出来接她。六皇子算是平静地告别泪眼涟涟的卫夫人,在秋风里答应她:“我会好好的,夫人休息一晚,明儿再来看我。”算是暂时安慰到卫夫人。
坐在马车里离去的六皇子更是迷茫,卫夫人对母后之忠心是不用说,可是母后刚去没有多久,卫夫人家的大门也是新修整过的,六皇子只要看着崭新明丽的颜色就心里觉得抓狂。他喃喃念叨着:“他人亦已歌。。。。。。”
卫夫人都不把母后放在心上,别的人更要把母后抛去九宵云外,更不要说这几天里表现象伤心痛苦的父皇了,六皇子脸上重露狰容,手指用力紧紧抓着马车里的座位边缘,那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这样的六皇子怎么能不让卫夫人担心呢。在房里小窗下坐着的卫夫人对着小窗外只是叹气,沈居安站在一旁看着,心里庆幸自己去和妙姐儿商议过了,看着过上一会儿就要“唉”一声的卫夫人,沈居安打起精神来陪着卫夫人说话。
“明花儿说你今天应该到家,”沈居安抚须故作笑容:“我说了哪一个猜对,就赏她,夫
人快去赏她才是。”
对着卫夫人漫然答应的戚戚眉头,沈居安想想又道:“你最喜欢说书的,请个人来家里说一折你爱听的。。。。。。”
卫夫人用责备的眼光看着沈居安:“娘娘刚去,我哪有心情听这个。”沈居安想想也是,不许宴游不许嬉戏,只为着安慰卫夫人难解的眉头,就忘了这个。再也堆不出来笑脸的沈居安只能把最后一手拿出来:“妙姐儿说想你,咱们去看看她吧,王爷老侯爷太夫人也回来了,咱们去吃顿饭。”人多热闹一定能让卫夫人稍解眉头吧。沈居安这样想。
原本是和妙姐儿约好,由妙姐儿来接的。看着卫夫人回来以后就一身黑衣形容消瘦,只是坐在小窗下对着西风,还有几片刚落下来的秋叶叹气,沈居安只有这个主意了。
原以为又要劝着卫夫人才肯去,伤心的人不都是只想自己呆着的多,不想卫夫人听过以后,反而眼睛一亮,自进到家门这才有了一丝笑容:“我也想着妙姐儿呢,不知道她这一次吐不吐,唉,皇后一直病重,我抽不出身去看看她。”
不管怎么说话又要说到皇后身上,沈居安赶快拦住话头:“这就备车,只是你换件衣服才是。”说得卫夫人一笑,看着沈居安关切的面庞站起来道:“我这就去换。”再换一件衣服,不是皂衣,又是一件白衣蓝裙子,还是素净。这才坐上车同沈居安父子往南平王府里去。
朱宣同妙姐儿正在房里调笑,皇后国丧,不能笑也不让人在家里笑吧。看着瑞雪丰年从二门外接过来朱宣的衣服,妙姐儿正吩咐丫头收起来。
坐在榻上的朱宣招手命妙姐儿近前来,手抚着她的小脑袋低声道:“你不好好查查,或许嗯?多了点儿什么也不一定。”
脸上就被妙姐儿手里的丝帕打了一下,妙姐儿似笑非笑:“别对我说,多了一条汗巾子什么的,”然后抿着小嘴重新开始笑话朱宣:“表哥一回来我就看到了,你那腰上还是出门时系着的那条汗巾子,难道这几天里来就没有换过衣服不成?”
朱宣想笑又忍住,还是低声地道:“表哥一回来妙姐儿就帮着来换衣服,原来不是嫌表哥衣服上有灰,是来盘查的,”抚着妙姐儿肩头的朱宣更是压低了声音:“盘查得如何?没看出来什么吧?”
看着妙姐儿娇嗔,朱宣这才笑出来:“我还以为妙姐儿是来看表哥换衣服的呢,表哥脱了衣服好不好看?”“表哥,”妙姐儿又要再发娇嗔:“你又取笑我。”
房外丫头们的回话声才解开房里的调笑:“沈老爷和卫夫人来了。”妙姐儿收起笑容,妙目在朱宣面上看几眼,朱宣扬起下颔示意:“我知道。”朱宣一回来,妙姐儿就把沈居安的话说了,朱宣也对妙姐儿说出来自己心里想的:“也正在想这件事情,皇后身边的人多是要打发的,卫夫人随着岳父回乡去,正合我的心意。”
一个女人跟在宫里这种乱蓬蓬的地方呆了这些年,朱宣觉得早走早好,不必再留下来掺和才是。当然要让卫夫人明白的走,就要让她放心六皇子才行。
卫夫人来看妙姐儿,当然知道朱宣也在,先于一天回来的人在皇陵上忙了几天,今天都是在家里休息。南平王当然也不例外。
“王爷,”大家坐下来以后,卫夫人先拜托朱宣:“六皇子有如孤鸿一只,请王爷多加照顾才是。”
沈居安一听就急了,也藏不住话了,转头对着身边的卫夫人道:“我们回乡去,皇后不在,你在这里留着有什么用。。。。。。”
坚定不移的卫夫人看看沈居安着急的神色,对朱宣毅然决然地道:“回去安乐生活当然是好,可是我要先放心六皇子才是。”
房里几个人一时眼光都投在朱宣脸上,朱宣淡淡一笑,这才不紧不慢地道:“夫人对皇后一片忠心,就这么匆忙离去当然是引人闲言,”沈居安一听又急了第二次,不管不顾地插了朱宣的话:“不能就在京里还是这个样子呆着吧,这不是以前的时候。”
卫夫人几天里瘦了一圈的脸上略有笑容,安慰沈居安:“你听王爷说完。”这才看向朱宣:“王爷请说。”
稳稳坐着的朱宣看着岳父夫妻两个人偶然又起来的一句小分歧,这才道:“皇后殡礼,极尽礼仪,皇上心里不会忘却父子之情,结发之情。这几天里皇后身边的人何去何从,就会有发落,夫人何不趁离去之时再对皇上进言,”
朱宣对着卫夫人慢慢露出笑容来:“夫人只要六皇子平平安安,倒是不难,只是还要再劝劝六皇子才是。不过,”朱宣淡淡道:“眼前只怕是要折腾两回才能安生,夫人留在京里也没有什么用处。”
“咱们回家去,”沈居安耐心听完朱宣的话,面上重新露出笑容来,心里想,我这个女婿找的真是不错。看着卫夫人颦眉只是思索,好一会儿才象是在迷雾中拨开阴霾,慢慢露出笑容的卫夫人道:“有劳王爷安排。”
朱宣点点头道:“这是当然,夫人还能再见到皇上一次,你好好想想才是。”把这件事情说开来,朱宣这才对着妙姐儿转过脸去:“晚上给我们什么吃,快去安排了来。”
含笑站起来的妙姐儿答应一声:“是。”
从皇陵上回宫以后,不过十几天的时间,皇后宫中的人就打发得差不多,黄幔依就的宫室里,六皇子对着卫夫人依依不舍:“夫人也要离我而去了吗?”眼前诸夫人中,最可以依靠的就是卫夫人。
痛失母亲,与父亲又有隔阂的六皇子再一次伤痛:“你怎么能抛下我在京里?”卫夫人看着六皇子,刚到京里的时候,六皇子不过是个少年,那个时候是何等的可亲,现在这个眼前动不动就焦躁的人真的是当初那个笑容爽朗的少年吗?
再看看这宫室内外,里面是繁华富贵,天下无人能及,外面是景致怡人,胜似天下园林,只是这里逼疯多少人,逼死多少人都不是血淋淋挂在宫墙上的。
移步缓缓走近坐着捂着面庞难过的六皇子,卫夫人象母亲一样伸出手来抚摸着六皇子的头发,柔声道:“殿下,他日相见有期,不是我狠心抛下殿下,我想我离去,只怕会对殿下更好才是。”
“不,”六皇子抬起头来,象溺水的人抓住救命草一样牢牢抓着卫夫人的双手:“不要走,别抛下我一个人。是谁又来找你,是郑贵妃还是哪一位嫔妃?”皇后刚刚离去,宫中嫔妃纷纷对卫夫人伸出手来。
在皇后宫中尽职尽责的卫夫人平时是一步儿也不多走的人,身后又是南平王,当然立即就成了嫔妃们眼中的热宠。
想到这里,卫夫人在心里也有悔恨,皇子们外面游荡去,身居深宫的人当然是不能时时左右,是几时殿下跟着晋王学坏了心思,还有梁王世子,是几时勾结上的,如果那个时候我多管一点儿,多关注殿下一点儿,卫夫人脑海里浮现出朱宣对自己说过的话:“夫人,你去宫里想保平安,就不要插手皇嗣。”
这是南平王在为自己写了推荐信后,背着妙姐儿约见自己一次,郑重其事的口吻说是建议不如说更象是警告。此时再想起来又有何用,卫夫人怅然,我手中无权也无势,就是进到这深宫里,有不少时候,还在倚仗王爷。
就算是我进宫后改变心思帮着六皇子谋算,能不能成还是一回事,想想皇后灵柩前撞死的两位夫人,卫夫人再想想南平王事先的话,果然是有先见之明,不然的话,我也要成为那撞死的人之一了。
此时深情得有如母亲的卫夫人,疼爱和蔼地对六皇子柔声道:“殿下,你随我来。”拉着六皇子站起来往外走,卫夫人不时回身只是疼爱地看着六皇子在心里道,让我最后再为娘娘做一件事情吧。
茫茫然跟着卫夫人出来的六皇子一直随着卫夫人来到一座宫殿前,这才象是被什么蛰到一样想要松开自己的手,而且惊慌失措地道:“不,我不去。”那是皇帝起居的地方。
现在是卫夫人紧紧抓着六皇子的手,用柔和的眼光鼓励他:“殿下别怕,有我呢,你跟着我来,那里是殿下的父亲,殿下你有多少时候儿没有同您的父亲说上几句贴心的话。。。。。。”六皇子就这样慢慢地被卫夫人带过去。
在书案后以手柱着额头的皇帝听到脚步声,才慢慢问出来:“是卫夫人吗?”卫夫人离去之时,托人对皇帝呈禀,想再见皇帝一次。皇帝也应允了。
此时在书案后慢慢抬起头的皇帝也象是一下子老了十几岁一样,当看到六皇子也进来时,原来没有什么波动的眼光里突然有了尖锐,象针一样扎在六皇子脸上,六皇子颤抖一下垂首跪了下来。
只有卫夫人依着礼节行礼,此时皇帝不再象是刚才那样平静,反而是冷笑了,道:“夫人你要对朕说什么?”带着六皇子也来,皇帝想想只是冷笑。
“臣妾不日就将离京,”卫夫人是想了又想的话,不惧不怕地对着皇帝慢慢回话:“皇后娘娘在世之时,对臣妾恩典非浅,臣妾斗胆,把娘娘的遗言转述给皇上。”
宫室内只是幽幽叹息:“你说吧。”卫夫人清晰地回了话:“娘娘病重之前三个月,曾单独对臣妾说过,如果有一日先于六殿下而去,没有别的心愿,只是记挂着皇上身体,天冷的时候素有腿疼的宿疾,要及时加衣才是,再愿六殿下一生康安。”
皇上用手抚着额头,眼中也有了泪,听着卫夫人跪在下面道:“娘娘不在,臣妾也不愿再留在宫中再睹旧物,临去之前,恳请皇上您看在娘娘份上,宽恕六殿下误信小人,请皇上念在父子情份上,对六殿下多加管束多加教导,让他一生康安,让娘娘安心。。”
宫室里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