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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堂一个人吃完剩下的,然后就可以分手,两个人就是手也没有碰过,就是递早点,都没有误碰过一次。
街上这才天色蒙蒙亮,来过这里几次没有出过门的四姨娘并不是劳作的人,晕头转向走了一条街找不到卖早点的就决定不找了,张堂说拐过一条街再拐,然后再拐,四姨娘找不到决定路边上随便买了一点儿,再问人打听一下城门在那里,往城门去。
平时不上街的女眷,找城门一直找到天大亮,可以不用担心的是城门一定是开了,要担心的是去晚了乌珍就回去了。手上的早点早就冰冷,四姨娘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吃,不明白自己做的这是什么事情,自己不吃大跑小跑去给别人送早点去。
等到出了城门,两条腿走得又累又乏的四姨娘更要骂张堂怪乌珍,害得我受这种罪,早上就有马车也不敢雇,沈家虽然不是大富之家,平时出门至少会有一个粗使打理的家人,自己雇马车担心上当有拐骗,四姨娘在心里埋怨完了,还是要拖着累得不死的身子去找乌珍。
出城下了官道就是一片草地,说的容易走的难,脚走到生痛的四姨娘总算是找到乌珍,觉得半条命也快没有了,好在还有半条命可以去说话。
“乌珍姑娘 ,乌珍姑娘,”打起精神来的四姨娘堆起一脸的笑容,对着马上的乌珍大声喊着迎过去,还没有走到面前去,看到身边的一匹马忽然喷鼻,把四姨娘吓得腿一软,就此坐倒在草地上,声音也颤抖了:“这马,不踢人吧。”身子酸软的四姨娘坐下来就不想起来,坐着真舒服,然后就觉得身下草地上的露水,开始打湿衣服,一阵凉意浸入身上来。
跳下马走过来的乌珍是看到四姨娘手上的早点才过来,吃惯十几天,突然没有,从习惯上来说也是怅然,是以看到四姨娘来了,乌珍咧开嘴笑,俺的早点来了。
扶着四姨娘起来,两个人顺理成章地交接早点,四姨娘是把手上的东西递过来好取出帕子来擦自己身上的露水,乌珍当然是要接过来,不用问是给俺的才是。
好好的整好衣服的四姨娘看到乌珍打开早点,只吃了一个就再不吃了,把盒子还给四姨娘,这不是乌珍爱吃的那一家。在心里苦笑的四姨娘接过来自己吃了一个,味道不错,你不吃我自己吃,饿到现在的四姨娘自己大吃起来,乌珍对着看了一会儿,心里只是纳闷,这不是给我的吗?
对着乌珍看过来的眼光,四姨娘这才想起来,赶快丢下来不吃先说正经话,当然是要满面堆笑:“乌珍姑娘,我弟弟回铜矿上去了,那里有人帮他说了一个姑娘,”四姨娘用手比划着:“人白净的很,又大屁股能生,”一通乱编的四姨娘看着乌珍只是懵懂。
“张堂要是不娶她,河里会飘人的。”四姨娘觉得自己鸡同鸭讲,只能这样说出来。乌珍这才说话,是看到四姨娘比划得有趣,也是笑嘻嘻问出来:“飘谁?”
四姨娘想了一下,急忙道:“飘着两个人,张堂娶不到她要跳河,那姑娘不能嫁我弟弟,也要跳河,”乌珍听过以后还是笑逐颜开地样子,再问一句:“我帮忙,捞他们。”
“不用不用啊 ,”四姨娘觉得这个黑姑娘真的是没有心眼儿,娶了她以后生下孩子来也是没有心眼的,哪一家会娶她。但是后续工作要完成,四姨娘越发地在脸上堆出笑来,全然不管这样堆笑脸,皱纹要增多。
四姨娘道:“乌珍姑娘,说你要找婆家,你想要什么样的,告诉我,我帮你找一家,包你满意。”就差拍胸脯打包票的四姨娘仔细看看乌珍,果然是象张堂说的,人是黑可是五官端正。但是五官端正也不能遮盖这黑去,这肉皮色儿真的太粗了。
试探地再问一句,反正这姑娘没有心眼儿,四姨娘小心地道:“乌珍姑娘有什么嫁妆,”嫁妆多或许也能嫁得出去,看嫁妆成亲的人不在少数。
乌珍认真想一想,也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打算回去问问丫头们,可是眼前要先回话:“明天说,要问问王妃,王妃出嫁妆。”乌珍是难得一次说这么多顺溜的话出来。
“哦,”四姨娘听到乌珍自己嘴里说出来,才算是相信了,大姑娘帮着出嫁妆,乌珍应该是看不上张堂才是。这样一想,告辞而走的四姨娘低着头而去,心里只是盘算,乌珍会有多少嫁妆,肯定不会少。
玉秀成亲,玉真到了年纪,也是去年成的亲,妙姐儿一人给了三千两银子作嫁妆,虽然就妙姐儿来说是不多,可是以后也会时有照顾,在她们住的那小城里也算是不少。三姨娘把这个数目打听清楚以后一阵激动,四少爷成亲至少要给一万两吧。
现在四姨娘自己再算算,就算按玉秀玉真的一半来给,也有一千五百两,这钱可以在临街的热闹地方上买一个不大的门面,租出去也行,自己做生意也行,就是放进哪一家铺子里生息,也是不错。按着钱来算,四姨娘觉得张堂是冲了乌珍的钱,想想这姑娘刚才说话又没有心眼儿,这样的人以后倒是不用烦。
回去的时候四姨娘也想不到自己身子酸软,腿脚生疼,只是心里在想银子。。。。。。
在野地里遛马的乌珍还是如愿地吃到了自己的早点,四姨娘走后,树后又走出来小莫,手里拎着的是乌珍喜欢的肉包子和豆花,小莫来在四姨娘以后,所以就候在树后等着,把四姨娘的话都听在耳朵里。
张堂匆忙不得不走,只能交待小莫,留下来十两银子:“肉包子是东街的第二家汤记的,豆花在城门口那一家倒是不远,陈记的,你记得要二十个小笼包子才行,还要两碗豆花折在一起。”当然听得小莫啧舌头,这样的饭量是姑娘还是汉子?
把肉包子和豆花给乌珍,看着她津津有味地吃着,小莫站在一旁也有话说,先分辨一下四姨娘的话:“别听她的,张大哥是回去当差了,不是去娶姑娘。如果不娶你,才会河里飘着大张大哥。”
也觉得乌珍和张堂不想配的小莫不能不把话分辨一下,为朋友两胁插刀说不到,说两句话还是可以做到的。然后小莫也是满脸是笑容,搓着手对乌珍打哈哈:“哈哈,乌珍姑娘,张大哥走的交待俺天天给你送早点,可是哈哈,俺自己也有生意要做,”
小莫是个卖肉的,也要起早去卖肉,张堂给的钱是充足的,想着小莫不要说会送够银子,至少送几天告诉乌珍我走了,也是想着她的早点,全没有想到小莫送一天就不想送了,一大早就往城外跑,又不是俺追姑娘。
今天早上来的人都有话要对自己说,这一回吃得开心的乌珍只能抬起眼睛来看着小莫,先看他手上,没有鸳鸯戏水的垫子,坐草地也不介意的乌珍听着小莫继续往下说,还是哈哈先打出来:“俺一次给你送三天的行不?”
此时五月天,再过过六月天,小莫决定忽略掉一次送三天的会坏掉,权当不知道。看着乌珍只是听着,小莫得寸进尺地再道:“不然俺把银子给你,你有这么多匹马,自己骑着去买多威风,好不好?”小莫从怀里取出银子来:“张大哥给了十两银子,今天的早点是三十文,这里还有九两九百七十文钱,喏,你拿好了。”
摆摆手的乌珍表示不要,小莫脸上苦了好几分:“那,好吧,俺明天给你送三天的份来。”这姑娘享受惯了,可是俺没有时间给你送。小莫是苦着脸离开的,明天还要来,为朋友追姑娘,这事情不是好做的。
雨一停下来,天气猛然暖和,树木油绿加上新绿,花朵粉红加上缤纷,难得薛名时在家里,夫妻两个人坐在房里正在说话。
“宝绢这几天里总是愁着小脸儿,”有孕的薛夫人对着薛名时也忧愁:“我要是没有身子,也就去王府里对妙姐儿说一声儿,只是我有了身子不好乱跑才是。”
头天晚上刚从军中回来的薛名时只是摇头:“不想官场上的这些鬼计,也搬到孩子们之间来了。”说完以后,对门外喊一声:“喊姑娘过来,不要只在房里闷着才是。”
只是叹气地薛夫人道:“老爷在军中呆惯了,不想你多年官场上,也居然有这样的感叹。郑家的小姑娘,张家的小姑娘都是厉害着呢,都要往端慧郡主面前去买好儿才是。”往王府里陪过端慧郡主两次,薛宝绢回来再也不肯去了,一说话被人明里暗里阴几句,所以不肯去。
阴沉着脸的薛名时当然是不高兴,孩子们玩耍一下就有这许多的伎俩:“宝绢又不碍着她们,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心机。”看着有身子的薛夫人的愁眉,薛名时才道:“不要只愁宝绢,你是有身子的人,要高兴才是。”
平白的让人高兴,哪里高兴的起来,听到外面脚步响,薛夫人才重新换上笑容,看着宝绢走进门来,端正的给父母亲行了礼,就走到母亲身边端坐着不动,但是眼睛不时地着父亲看着。
“宝绢,”薛名时把声音也放软了,女儿黑亮童稚的眼神只是看着自己,薛名时心里高兴一下,以为是女儿许多时不见自己,想念自己的原因:“小郡主让人来说,让你王府里陪她去,你怎么不肯去了?”
薛宝绢皱起小眉头,把对母亲说的话又重新对父亲说一遍:“。。。。。。不光钓鱼的时候抢座儿,都要贴着小郡主,后来说去看花儿,把我从小郡主身边挤开来,害我摔了一身泥,她们还要笑我。”
眼睛只是瞍着父亲的薛宝绢看到平时经常是不怎么见的父亲今天和蔼可亲,走到薛名时身边踮起脚尖来,薛名时伏下身子来,以为女儿有话要对自己说,不想脸上温热一下,面颊上被宝绢亲了一口,然后薛名时是愣了,薛夫人是皱起眉来:“这象什么样子”
重新回到母亲身边的薛宝绢看着父母亲都是皱着眉,怯生生地道:“是小郡主没人的时候告诉我的,她说约我出来玩,如果父亲不让我天天出去,就这样香一下就行。”可是薛宝绢亲父亲一下只是想说:“我不想去陪端慧郡主,小郡主很好,可是别的人不好。”
对着怯生生的女儿,夫妻两个人说不出话来,过去的姑娘,与父亲这样亲昵也是少而又少,让人看到也会说没有规矩,可这是端慧郡主教出来的,薛名时和薛夫人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再对着薛宝绢小小的身子,被人推一把摔落在地上,薛夫人又要落泪了:“小孩子也是这么欺负。”欺负这小孩子的也是小孩子。
先醒过神来的薛名时温和地对宝绢道:“以后不可以这样了。”虽然香一下做父亲的觉得挺不错,可是透着怪异,看到宝绢点头答应:“是。”薛名时才道:“小郡主让人来喊你,你是不能不去的。”
说到这里,薛名时心里突然很不舒服,这才多大点儿的孩子,就要告诉她不能不去。端慧郡主来邀,当然是喜欢宝绢,薛名时也轻叹一口气,这是什么事儿?
“我说了宝绢不舒服回了去的,”薛夫人赶快告诉薛名时,端正坐在母亲脚下的薛宝绢则是苦了脸:“我喜欢去看周家的小dd,没有人推我,都会让开让我看。”周亦玉的儿子薛宝绢更喜欢。
薛名时对着薛夫人不能不说:“再来就要去了,你好好交待宝绢才是。”儿女之间的玩耍,现在变得沉重起来。薛夫人只是犹豫一下道:“老爷您难道不知道,我也不会这些个。”然后再小声说一句:“就是妙姐儿也不会喜欢这个,”可是沈王妃兼顾不到这些人。
也是苦笑的薛名时道:“这不是不会的事情,夫人和王妃好,以后去陪小郡主是常有的事情,不会得现学。”薛夫人只能希冀地对薛名时道:“那,老爷您教教宝绢如何?”
更是苦笑的薛名时问问自己,我也不会,军中一样是有算计人的,可是王爷太精明,在他眼皮底下人人安生些反而好过,会算计人的人王爷不会太待见,除非很能打仗才行。可是能打仗的人不会去算计别人,自然军功厚,不被别人算计就是客气的,所以薛名时扪心自问,我也不行。
夫妻两个人在这里发愁,不会算计人过了半辈子,看来孩子们不会倒是不行,正在想着,外面有人回话:“老爷,夫人,端慧郡主到了府门外了,要见宝绢姑娘。”
嘴里说不愿意去王府的薛宝绢,一听还是有人来找自己玩还是很高兴,先站起来小脸儿上喜盈盈地道:“要请她进来才是,我说过请她来看我自己种的花。”
薛名时先换好衣服大步出去,在府门外看到的是三、四匹马停在府门前,粉红色衣衫的小郡主兴高采列地表情,骑在小马上,为她牵马的那个人。。。。。。薛名时赶快走过去行礼:“王爷。”为女儿牵马的是南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