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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不解:“这个泥人儿有这么好吗?”
“是啊,象我父亲。”一身盔甲的一个泥人儿,宝绢觉得象父亲。逛了不一会儿就中午了,郑灵丝也逛得兴致勃勃:“快中午了,这就要回去,不过今儿真有趣。”
端慧郡主道:“不回去,咱们现在吃饭去。”重新上马车,去到城里有名气的酒楼旁,上楼去先看到就是一排士兵。
小姑娘们听着端慧郡主对齐文昊道:“今天这是父亲订的,要是在京里就让你订。”笑逐颜开的宝绢道:“在京里的时候,也经常出去吃饭。”
郑灵丝这个时候也发现了,这位齐公子基本是不回答别人的话,只接端慧郡主一个人的话。经常出入宫闱的齐文昊从小深受家教是不会乱插别人的话,也不会乱接别人的话,只是端慧说话一定要接。
所以回答的是端慧郡主:“我和文昊出去大多是在外面吃过饭再回去,”然后再对齐文昊道:“自我不在了,你有没有再去前门外的那一家?”
齐文昊摇头道:“没有,十公主找我出去吃饭来着,那天我进宫去,就没有去。”然后对端慧道:“十五皇子和十公主打赌输了,要请客,只是没有你我也没有毅将军所以都说没趣,幸好我没有去。”
两个人手拉着手走进雅间去,齐文昊很不客气地先对端慧道:“你又去栏杆那里坐着不是,我来点菜。”然后居中高坐了,边点菜边问端慧道:“这些菜都是你爱吃的。”最喜欢坐在栏杆那里往街上看的端慧郡主只是招手:“文昊,看楼下那个卖吃的,有好果子。”
齐文昊的第一反应就是摆摆手,先让人买去。然后再过来陪着端慧看:“你几时回京里去,你不在,我也不想出去。可是母亲要我出去,文家的三表妹真是烦人。”
张含冬、郑灵丝和薛宝绢坐在一起,小小年纪也是各自心思,但是都高兴,带着一队兵出来吃饭,没有大人,听起来这一对膏梁和纨绔象是经常这样的,让人不能不羡慕嫉妒。
月底的吉日,后车胡同里张灯结彩,在新房上面,张堂坚持要自己来准备,妙姐儿也拿他无可奈何,象是这门亲事就有几分无可奈何,不随沈王妃的心意。
四姨娘在房里只拉着张堂在问:“为什么这亲事订得这么急,一般人订亲至少要半年以后才成亲?你又做了什么?”四姨娘疑惑的眼神只在张堂脸上瞄来瞄去,两个人此时站在新房里,顺手往后再摸摸箱子的四姨娘被张堂瞪了一眼。
张堂这才回答姐姐的话:“你乱想什么?”看看四姨娘放在描金箱子上的手,从一进新房里,四姨娘就只想看看箱子里是不是满的。
“我倒是不乱想,要是满月就吃酸的,哼,”四姨娘对张堂提醒道:“你自己想着一点儿才是。”今天成亲忙得焦头烂额的张堂对于这种话当然是心烦意乱,摆着手道:“不是不是,手都没有碰过。”
新的烦恼又出现在四姨娘脑海里,重新开始疑惑:“她不让你碰?或是你没有她有力气?这可怎么办,你今天晚上还能洞房吗,我等着抱孩子呢。”
外面一声喊:“张大哥,出来看一下这喜字,”张堂答应一声,往外面走了几步,然后回身来警告四姨娘:“你不要乱开箱子。”
怎么能不看的四姨娘等张堂一出门,就鼻子里哼一声,回身来打开描金箱子,新人没有进门,嫁妆是先搬来的。张堂和乌珍都不喜欢从王府里出来,招摇上一路的嫁妆,所以先搬了来。一会儿一顶轿子就这么抬了来。
打开描金箱子后,里面是满满的衣服,四姨娘还是把手插进去试了试,果然是插不进去,这才满意地哼一声,几口描金箱子都看过,再对着新房里的摆设看一眼,脸上当然是有笑容,这嫁妆倒是不错,比两位姑娘的只好才是。
此时天交下午,来的人倒是不少,四姨娘为说私房话,先回过卫夫人自己先过来了,就是想先看嫁妆,再问问张堂和乌珍有没有什么。。。。。。以四姨娘的心情,新人到了满月,乌珍不想吃酸的,她也会担心;想吃酸的,她也会难过才是。
侧耳听听外面又来了人,却是卫夫人到了。四姨娘赶快就走出来,回身把新房的门也带上,决定不让三姨娘进来先看,因为二姨娘房里的两位姑娘也来了,如果看到这嫁妆,只怕要心里不舒服才是。
新房外来了不少了,莫厨子也从铜矿上赶来为张堂主勺,正在吹嘘自己的大菜:“今儿看我的手艺,保管比给大人们做的还要尽心。”
示意小声的张堂与莫厨子一起悄声笑着,往外面看着忙碌的人。张堂努努嘴:“王爷的小厮们都来了。”朱禄奉王妃的命在这里看着收拾,一会儿王爷王妃要到;朱寿是凑热闹,乌珍居然能成亲,找一个白脸儿的,朱寿也在沈王妃面前来献殷勤,随便把朱喜也拉来了。
莫厨子来了精神,问张堂道:“王爷王妃来不?”张堂也心里没底儿道:“我想问问朱禄,又不敢去问?”
两个人看着正在检查一切的朱禄,莫厨子也觉得没有底气道:“算了,别问了吧,来不来,你都得成亲。”张堂想想也是,看看天刚说一句:“象是我可以去了。”那边厢朱禄看过花轿,已经过来了:“可以迎亲了,新郎倌,”
然后再交待一声莫厨子:“晚上王爷和王妃都过来,你菜要弄好一些。”等到朱禄和张堂一起走开,门外开始放鞭炮,起花轿去迎亲的时候,厨房里才传来“当啷”一声。
三姨娘撇着嘴儿看着四姨娘赶快过去看,一连声的压低声音问:“怎么了,怎么了?”三姨娘这才对二姨娘使个眼色,两个人从门缝里对着新房到底还是先看过嫁妆与两位姑娘的有什么不同了。
赶到厨房的四姨娘看着莫厨子从地上捡起来刚掉在地上的大勺,道:“没有什么,就是手滑了。”看着四姨娘交待过出去,莫厨子才擦擦头上的汗,不是手滑,是手僵了,从听到王爷也会过来,莫厨子就人僵了,直到朱禄走,才觉得这大勺拿不住,一下子摔落在地上。
重新准备收拾的莫厨子打起精神来,一面交待自己的弟弟小莫和找来的几个厨子:“大家伙儿要用心了。”看着手里重新拿稳的大勺,再看看别人手里的菜刀等东西,莫厨子决定先不说,免得手里掉家伙,掉大勺还好,掉菜刀就不是好玩的了。
妙姐儿和朱宣在拜堂的时候到的,受了新人礼略坐了一坐就回来了。回房里的路上,看看天色深蓝的夜空,妙姐儿对朱宣邀请道:“这天还早,孩子们回来先睡了,泡香茶来,和表哥坐一坐。”
让丫头们泡上茶来,夫妻两个人临窗而坐,朱宣在品茶香,妙姐儿心里是在嘘唏,乌珍也成亲了,来的时候是个小姑娘,总算是给她成一个家。到此时妙姐儿心里才有释怀,张堂对她好就成。
来到这里这些年,妙姐儿难得对自己进行一次从头到尾的大总结,好命,就只有这两个字。儿子们在长大,年华在老去,看一眼身帝的朱宣,说过几次老就再也不说,想来心中也释然。人谁能不老,都是要老的。
“你在想什么?”眼睛对着茶盏看的朱宣问出来,妙姐儿皱一皱眉头,对朱宣道:“在想表哥,你又招风引蝶了,引得别人只是往你身上看,就象我们出去小茶馆里那一次,平白地对着女掌柜的说什么话?”
慢条斯理反驳回来的朱宣道:“今天男家的那些人,眼睛不也总在你身上看,我早早让你回来,免得在那里受荼毒。”
月光下,两个人依在一起,妙姐儿叹气道:“我们要一起老了。”朱宣哼一声道:“反正表哥,不是被你欺负,就是被端慧欺负。”
“当着文昊的面,端慧不香你面颊也不要这么介意才是。”妙姐儿安慰一句:“以后女儿只会同文昊亲热才是。”
“好吧,”朱宣也长叹一声,抚着妙姐儿肩头道:“以后就是妙姐儿陪着表哥,表哥陪着你了。”话题不能不转到世子身上,妙姐儿对着悠悠银河,低声道:“孙大人走了,太子殿下算是安生下来,总算是可以让人松一口气,只是想儿子几时来才是。”
朱宣安慰道:“想他来了,也就去军中,你总是时时惦念的才是。”朱宣在心里此时也是在想着世子朱睿。。。。。。
阳春三月的烟花盛景中,只有两骑在路上奔驰,看着城门将到,当先一骑先缓步下来,马上的人面容俊秀,颇肖似年青的南平王。世子朱睿取出丝巾拭了拭汗水,看着身后的朱小根也停下来,依然是嘴巴努高对着自己。
朱睿觉得自己不能不说了:“你不高兴一路子,下次你别跟着我,不就是拐了点儿路看了一个朋友,你有什么不高兴的。”眼前就要进城门,进家前得把这个奴才的心思给转回来,免得他一进家门就告状。
找到机会说话的朱小根从京里一直忍到现在,长长的松口气儿对朱睿道:“世子爷,您几时与她是朋友,出京前还特地跑去说一声儿。”下一句话朱小根没有说出来:“就象约好的一样。”
跟着朱睿出去最多的朱小根觉得自己太疏忽,怎么那个爱泼人洗脚水的小姑娘这几年里还和世子有联系?竟然没有看出来。
朱睿骂道:“你快成狗才,我并没有和她约下来,不过是郭世子去年约我逛白云观,遇到她一次,她还记得我,我也还记得她,这有什么稀奇。”
“然后呢?”朱小根要听的是下文。朱睿没好气地道:“然后就这么认识了呗,她提着花儿走街上卖,郭世子要买她的花儿又遇到一次。”
“再然后呢?”朱小根又笑脸嬉皮地问下文。“祖母要花儿,我让她弄来,她说等两天,我要出京了,当然告诉她一声去,免得她那花不卖候着我。”朱睿皱起眉道:“明白了吧,我这一回来就要去军中,再没有时间去理会她,你可以放心了吧。”
朱小根一脸一身轻松放心的样子,看着城门道:“咱们回家吧,王爷王妃都盼着您呢。”这一次世子进城就是轻骑,一主一仆进了城,打马往王府里来。
在王府前下了马,门房里的人吃惊的迎出来:“世子爷,您。。。。。。就这么回来了?”朱小根皱眉道:“那要怎么回来才是?”
太过惊奇的门房这才换过话来:“不是说还要几天,大管家让人迎着您呢,您这就到了。”朱子才匆匆也迎出来:“世子爷回来得早,果然是王爷说对了,说你必不耐烦坐那船,一定是自己先赶回来。”
然后命人进去回话:“王爷和王妃都在房里呢,先去回一声才是。”阻止住的朱睿道:“朱大叔不用了,我自己去,再去看看胖倌弟弟。可还是那么胖呢?”
陪着往里走的朱子才道:“还是胖乎乎的,人来看了都说王妃养得好。”朱睿哦一声道:“只是三弟给我的信里,总是把那胖说得象是不能看一样。”两个人一路说话一路走进去。
妙姐儿和朱宣坐在一起,夫妻两个人又计较上了,朱宣不悦地道:“怎么现在生气,就皱着眉,真是不好看,以前总喜欢嘟着嘴,表哥还是喜欢看那个。”
算过自己年纪的妙姐儿,觉得自己并不比朱宣小,对朱宣道:“我也三十的人,没事就跟表哥嘟着嘴,你不笑我,我自己要笑。”然后迷惑:“怎么我一想到我有三十岁了,就觉得岁月蹉跎。”
正在房里计较不休,外面丫头们是欢声回话:“世子爷到了。”房里的妙姐儿和朱宣都不奇怪,朱宣对妙姐儿道:“还是我说对了,他哪里会坐那船回来,就是我都不坐,只是陪着你才会坐。”父子两人都喜欢快马奔驰,随便去哪里。
丫头们打起帘子,父母亲和儿子都贪看着对方,世子朱睿个子长得不矮,还没有成年的个头儿,却是早长,虽然没有朱宣的个头,乍一看上去已经是长身玉立。
进房里看一看父母亲都坐在榻上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朱睿拜倒在榻前:“父亲,母亲,儿子回来了。”朱宣还是不苟言笑的样子,妙姐儿则是用手里的丝帕拭泪,一面又要看儿子:“你起来,过来让我好好看看。”
有事无事就摆着严父样子的朱宣只能眼馋地看着儿子站在妙姐儿面前,由着妙姐儿拉着手仔细地看,象是一寸一寸的肉皮儿都要看得清楚才是。
朱睿也看母亲,象是松了一口气:“母亲并没有白发,郭世子的母亲已经有了白发。”妙姐儿再擦擦泪水被逗笑了:“郭世子的母亲足的比我大了十岁,我这就有白发了,那还了得。”这才让朱睿到父亲面前去:“去看看你父亲,不是也没有白发。”说到这里有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