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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睿笑着带着他们同几个士兵擦身而过,这才道:“他事情多。”韦大昌家里是一板一眼,父亲严厉,时永康在家里活象毅将军,有时候象胖倌一样会耍无赖,不服气地道:“他难道比王爷还忙,王爷一年还来两次呢。你父亲就一封信也没有?”
“不是给我带散碎银子来了。”朱睿想想来父亲就美滋滋,后来带着毅将军又来了一次,给自己又送了吃的,天冷的衣服,然后和毅将军又一人给了一包散碎银子来。想想朱毅那个鬼东西,说父亲不让带,亏他想出来的办法,把碎银块塞到一件绵衣里穿在身上带了来,朱睿想想就要笑,回来不揍他了,本来是想揍他一来就在自己身前凑。
前面就是自己的帐篷到了,三个人进到帐篷里开始非议自己的父亲,在家里天不怕地不怕的时永康话最多:“我爹不好,上次家里有信来,说家里又多了一个弟弟,我妈带信给我说,让我多要钱自己放着,免得将来和人分。”
韦大昌也不说话了,他家里也是有庶弟妹,也是一样不喜欢,韦大昌苦着脸道:“老时,我倒是羡慕你,可是我爹动不动就拉着脸,没事就喊一声动家法,我才到军中来躲烦的,要不是回家看我母亲,我都不想回去。”
“我是回去要钱的,随便教训我弟弟去。”时永康道:“不然我也不回去。”两个人一起看着朱睿:“你有几个弟弟妹妹?”
朱睿赶快分辨:“我只有三个胞弟,一个胞妹,我父亲房里只有我母亲一个人。”听得时永康和韦大昌一起眼红:“这是哪一家,你到底是说出来给我们听一听,现在还有这样的家吗?”
不想跟他们扯自己父母亲的朱睿想要撵人了:“你们也回去收拾东西,我们明儿一早就走,路上还可以一起走一程。”
这两个人还不想走,看着朱睿在收拾,然后瞎猜:“伯母一定是个美人?”然后嬉皮笑脸再猜一句:“要么。。。。。。有手段?能管得住伯父?”
“没有,”朱睿回答一句,听听身边多了一声嘻笑声,却是朱小根的声音。朱睿拉下脸来:“你快收拾东西。”这个奴才听着倒笑起来。
得不到答案的两个人对着朱睿一通打量:“你生得象伯父还是象伯母?”朱睿笑而不答,从床上拿出来一把小小的玩偶,这是附近集镇上买的,时永康和韦大昌都知道:“这是给你四弟的。”朱睿早就说过:“给最小的弟弟带的。”
说到这里,朱睿提醒一下:“你们给家里带什么回去?”这就是件犯难的事情了,时永康想不出来,韦大昌也想不出来:“这里有什么?野草,草药,黄羊骨头,家里除了黄羊骨头,野草和草药应该都有,不用带。”两个人全是一个想法,我回去就行了。
然后看一看朱睿带的东西,朱睿也拿出来给他们看:“父亲说过不用带,有军功就行。”一句话说漏了嘴,又多引来几句追问:“你父亲是什么时候带的话,你也不告诉我们。”朱睿嘿嘿笑一声,打回来的军功,父亲说算是孝敬了,他心里明白。
然后是两件当地人穿的衣服,都是崭新的女人衣裙:“这是给母亲和妹妹的。”一件大一件小,韦大昌和时永康挤眉弄眼睛:“那天你买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带给你意中人的。”
“又胡说了,我没有订亲,早就说过了。”朱睿把衣服小心地折叠起来,不让两个人用手碰,平时也不让朱小根用手碰,都是自己来。
韦大昌坐在朱小根床上,对着朱小根问话:“奴才,沈校尉是你们家长公子不是?真的是没有订亲?”
正在收拾书的朱小根洋洋得意地回答:“我们家二公子,我们家姑娘都是早早订亲的,我们小爷是最受重视的一个,所以这亲事嘛,在京里看过多少家,没有一家姑娘是相得中的。”
朱睿瞪眼睛道:“收拾你的东西。”由订亲也想问问别人:“你们才要给意中人带东西呢。”
一句话说得韦大昌愁眉苦脸:“不带,我不喜欢我表妹,是我母亲喜欢。”时永康又是怪脸:“不带,我订的是我父亲的世交,也喊我表哥,我一听她尖着嗓子说话,我就想跑得远远的。”
接下来再看朱睿带回去的东西:“这本古书,好不容易淘来的,带给我三弟,他才是文武双全呢,最喜欢看书。”这是有散走的商人那里淘来的,只有这么一本,却是本古书,朱睿就高价买了回来。
给毅将军的也是一把剑,这就是世子朱睿带回去的全部东西了。看得时永康和韦大昌只是阴阳怪气地:“幸亏跟你不是兄弟,要是你兄弟,就把我们都比下去了。”
朱小根又接上话了,脸上笑眯眯:“我们小爷在家里从来头一份。”在朱睿瞪眼以前,再低下头来收拾自己东西,装作看不到。
三个人又最后约定,明儿一早几点钟走,这才分开各自回去收拾东西,另外两个有奴才的校尉,又不带东西回去,当然是更省心不用收拾。
第二天一早,有假回去的军官倒是有不少。苏南奉命过来靠拢,也在薛名时帐中,想着再和世子说几句话,听说下一次不是去自己军中,是去周亦玉那里,看着三个小校尉过来辞别,薛名时拿出来自己带回家的东西,亲手交给世子朱睿:“有劳沈校尉,不麻烦你到我家跑一趟了,给我女儿宝绢就行了。”
又提了一次让沈校尉见自己的女儿,再听第二次的人都起了疑心,第一次听到的苏南也起了疑心,但是不管先对世子寒暄两句:“说你过了年就去周亦玉那里,我来看看你。不过我没有什么东西让你带,我住的地方离你家太远。”
薛名时看看苏南,苏南也看看薛名时,等世子等人走了,苏南才瞪大眼睛问出来:“老薛,我问你,你有东西难道没有人往回送,昨天是刚走的人你怎么不带,偏生要他带,还亲手交给你女儿?”苏南狐疑地道:“你什么意思?”
“你没有女儿,问这个干什么。”薛名时不予理会:“等你有了女儿,你就明白了。”苏南嘿嘿几声:“我当然明白,我家里两个儿子,我只是在想。。。。。。”苏南凑近薛名时问一句:“王妃还会不会再生小郡主?”
听过以后差一点儿没有岔气地薛名时认真对着苏南一通打量,头大大的圆滚滚,脸色红通通的大鼻子,慢慢腾腾地回答苏南:“你儿子,长得跟你一样的尊容吧?”
多点了几次头的苏南笑得象是天真的孩子:“儿子当然要象爹,沈校尉就长得象他爹。长得象我才好,我告诉你,我军中又新到一批士兵,又有两个长得象我,你还别说,我这张脸,是长得不错。”
帐篷里在胡说一气开心,外面朱睿三个人上了马出营,时永康也一样狐疑:“薛将军不是相中了你吧,要让你做他家的女婿?这样的狗屎运,你是怎生撞来的。”
韦大昌接上话道:“你回家把亲事退了,在军中打听一下哪一位将军家里有姑娘,就调过去得了。”
身后是黄尘弥漫中,朱小根和另外两个奴才也正在扯:“我们小爷的亲事,要找天上没有,地上无比的姑娘才行。”一时说错了话,朱小根自己没有想起来。。。。。。
早早就知道儿子要回来的是妙姐儿,早几天就让人去收拾房子,做世子爱吃的东西,然后再进来看胖倌,小王爷胖倌又肿了一次屁股,趴在床上这是第二天,正趴着在玩皮球,拍几下拍没了,旁边的小丫头就帮他捡了给他再拍。
看到母亲进来,就嘴里哼哼唧唧地要哭,妙姐儿在儿子身边坐下来,揉抚着他的大脑袋:“以后要听话了,见天儿就挨打,大哥回来了,也让他训你去。”
胖倌一听眼睛就亮了,对母亲问一句:“大哥今天回来?”可是自己屁股疼疼,走路都不舒服,还是趴着最舒服。
妙姐儿看着儿子,表哥说随我,这哭完了眼睛什么事也没有,一夜就过来了,跟没有哭一样。妙姐儿耐心哄劝道:“说是今天回来,你要听话才行。”
房外走进来朱宣,也来看看胖倌,一进来就听到胖倌对着妙姐儿正在告自己的状:“父亲打人,打到疼还不行,打到更疼。”
停住脚步的朱宣在多宝阁打算再听一听儿子是怎么说自己的,先是妙姐儿在哄着:“你听话,学学哥哥姐姐,小时候就不怎么挨打,就你挨过不少次,还是没有记性。”
从多宝阁的一个小铜鼎看过去,朱宣看到胖倌扭着小身子,把自己把嘟嘟的大脑袋放在妙姐儿腿上,继续告状:“父亲不好,父亲打人,父亲就会打人。”一连三句话,朱宣觉得手又痒了。
放重脚步走进去的朱宣看到妙姐儿先对着自己笑一下,然后胖倌。。。。。。朱宣也拿这个儿子没有办法,只能一直对他板着脸。
胖倌看到父亲,先是把脑袋往回缩一下,看到父亲也在床沿上坐下来,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挪动自己的小身子,因为屁股肿是趴着的,要到父亲那边去,只能这么在床上挪动小身子。
妙姐儿用丝帕掩口,看着胖倌挪动表哥那边去,把自己的大脑袋再放到父亲腿上去,然后开始哼哼,动几下身子屁股还是疼的。
所以管不住儿子,过去管儿子,就象是红楼梦下人评的,说一声管儿子,就象拿了贼,可是胖倌养在父母亲房里,诞皮赖脸什么都来过,这一会儿把自己的脑袋放到父亲腿上去,还要哼两声:“疼。”
朱宣心里也软了,刚才手痒恨不能再打一顿,这一会儿要打也得等胖倌的小屁股好了才能打,旁边妙姐儿正在看笑话的表情看着自己,笑着低声问一句:“表哥,我给你取板子去。”
头上立即就被敲了一记,妙姐儿护着额头往后面坐一下,还对着朱宣做一个鬼脸儿,实在是忍不住了,这个儿子看看表哥如何管,胖嘟嘟的身子就这么缠上来,也不能把他推开。
朱宣用手拍拍胖倌,这儿子肥乎乎,让人就想拍两下,只能再告诉他:“好了听不听话,不听话接着打。”
“胖倌听话。”妙姐儿听到儿子回这一句,又忍不住笑两声出来,这全是哥哥姐姐教出来的,问你听话不,当然说听话,然后该怎么样继续怎么样。
这么小的孩子打狠了怕打重了,打得不狠快打皮了,朱宣只能忍着,大了再教训他,现在是个不懂事的孩子,说什么都说好,出了门天热一脚把皮球踢到河里去,然后自己就想尽办法到水里去玩,说去捞球。别人捞上来给他,看不住再踢一腿,给他多少个球,他要是想往水里去,想尽办法往水里踢。
房外丫头们回话:“世子爷进家了,往王妃房里去呢。”朱宣和妙姐儿一起站起来,床上的胖倌也不干了:“要看大哥。”被父亲又训了一句:“不听话谁也不许见。”
夫妻两个人走出房来的时候,还可以听到房里的胖倌又开始哼哼要哭了。妙姐儿拉着朱宣的袖子只是问:“这到底随谁?怎么生出来这样一个顽皮的孩子?”
“孩子多了,当然会有一个特别不听话的。”朱宣自己还纳闷呢,这儿子象我,这性子不是我的。由胖倌再看以前的几个孩子,以前还觉得端慧最淘气,这会儿再看个个都好。
朱宣和妙姐儿并肩走进院里,先听到一声:“父亲,母亲,”朱睿站在廊下走过来,一身青色旧衣,可是精精神神的一位少年,急步走过来就在院子里面拜倒,再仰起脸来看母亲,脸上才有了笑容:“母亲依然是没有变。”
身旁的朱宣告诉朱睿:“变了,”妙姐儿刚嗔怪一记眼光,朱宣再告诉朱睿:“为了你,天天记恨我。”一到过节就想儿子,过年前三个月刚过中秋节就开始问:“不会人人都有年假回来,我也不求表哥让他今年回来,让我去看看吧,我穿上小子的衣服,就说是他叔叔。”
听到说要回来,妙姐儿还是犹豫一下:“这合适吗?刚去一年就回来,别人都是这样能回来的吗?”见儿子固然重要,表哥的声威更重要。
此时见到朱睿的妙姐儿什么顾虑都忘了,拉着儿子起来,对着个子快要高过自己的朱睿看不够一样地看着,然后心满意足地让朱宣也看:“他这年纪个子这么高,以后是不会再长了,最多不过象表哥一样高罢了。”
朱宣一直也就在看,他不过比妙姐儿多见过两次,一样是看不够,看着儿子还矮了自己一头,朱宣道:“只怕比我高吧。”然后看着母子两个人站在院子里手拉着手只是说话,还是做父亲的提醒一句:“院子里冷呢,今年没下雪,也是冷的,进去说吧。”
母子两个人这才往房里走,不能说朱宣不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