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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宣却是招手:“过来,表哥陪你玩一会儿。”妙姐儿过来是过来了,还是觉得不象:“我还要打秋千吗?让人知道了,这面子往哪里搁。”
按着妙姐儿坐在秋千上,朱宣用手推着秋千,看着妙姐儿笑:“你七老八十了吗?怎么就打不得,以前虽然不喜欢打,房里没有秋千,你还要来找表哥,说不装了。安生坐着玩一会儿吧,你这个孩子。”
“以前,”坐在秋千上的妙姐儿也喜笑颜开了:“当然要找表哥要不是,表哥说疼我,总是都给的。”秋千晃两下高高低低地起来,妙姐儿看到朱宣袖子里的一封信,先问道:“是睿儿的信吗?”
朱宣摇头道:“不是,”把秋千停下来,把信给妙姐儿看:“太子殿下的信,进房里看吧,这院子里快看不清楚了。”
夫妻两个人并肩往房里走,进到房里妙姐儿看过这一封太子殿下冠冕堂皇发号司令的信时,也是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以后办差事总算是只有一个主子了,这些年弄得人心乱乱的,妙姐儿把信合上再问上一句:“贵妃娘娘那里又是怎样?”
现在不仅是保皇党,太子党,皇子党,还有贵妃党和公主党,郑贵妃在多年宫廷中都能站得住脚,为儿子一点儿一点儿地把握朝权,也是紧握手中权利。有一次朱宣哭笑不得回来告诉妙姐儿:“贵妃娘娘与太子意思居然相左。。。。。。”这还让人怎么办差才是?
“女人,”朱宣先就这么一句,看看对面的妙姐儿,也是个女人。可是妙姐儿与表哥夫妻一心,封地上也有王妃党这么一说,妙姐儿加之青眼的书生们能人们也是不少,可是夫妻是一条心。
郑贵妃先只想着自己儿子,与皇帝当然就不一条心了,现在权利到手,眼看着胜利在望,贵妃娘娘又觉得权利在手什么都好,与太子殿下这一年里倒是分歧不少,朱宣想到此,再把下面的话说完:“就是公主殿下,只怕成了长公主以后,也是依然如故吧。”
看着朱宣有几分嘲讽的面容,妙姐儿笑一笑道:“至少太子殿下能正大光明的有信来,也算是天下一统了。”
至少这几年来,京里是明旨不许进京,也是有怕太子与外官勾结地意思,太子殿下隐忍再隐忍,皇帝侧眼旁观几年,没有看到太子与外官有相勾结的迹象,这才算是放心。想来是有交出皇位的打算,太子殿下总算是可以正大光明以太子的名义来司令了。
夫妻两个人相视一笑,妙姐儿对进京是难得的有希冀:“今年要是让进京,好好陪陪母亲和父亲。”朱宣也点头,但是加一句:“去和公主把亲事订下来。”反正也结亲事了,南平王想想自己为了端慧可以算是对着武昌侯百般的客气了,当然黑脸的时候不算。
有女低三分,南平王觉得可以让高阳公主尝一尝这个滋味了,至少订过亲以后,当然自己的刀剑要放好了喽,再交待睿儿一声,他的也要放好。
“行,”妙姐儿看看朱宣,表哥成熟稳重,为人世故,在这件事情上就无故有上三分孩子气。然后喊一声银文进来:“请小王爷们和小郡主过来用晚饭。”
再对着朱宣问一声:“表哥明儿一早就走,东西我都收拾好了,想来表哥不会细细交待,我写了一封信表哥帮我带去,睿儿看过就知道了。”
朱宣觉得真是太不相信我了,也道:“有什么要细交待处,给了他自己打开来,不就什么都看到了,还要有一封信上面写一写哪个盒子里是什么,你就说你想写封信去也就是了。”
“是了,是了,我是想给儿子写信。”妙姐儿赶快点头答应着,男人就是这样,让他交待一声儿也不行,还要怪我要多写信。
听着外面脚步声响,却是儿子们和端慧来了,银文还没有去到,路上就看到小王爷们和小郡主一起过来。
胖倌一进来就来问母亲:“给哥哥写信了吗?胖倌今天背书了。”妙姐儿用手轻点着儿子的胖脑袋道:“你昨儿淘气,前儿也淘气,玩火要烧房子呢,我都写进去了,你大哥来信说,给胖倌带的东西要扣掉一半,等你安生了,再添上呢。”
现在不玩水,改成玩火,朱宣看一眼小儿子,就是一个折腾,再看看第三个儿子朱闵端坐着微笑,衣服纹丝不乱,发丝纹丝不乱,不然把胖倌这淘气包和公主订亲去,闵儿要找一个高雅的媳妇才行,至少要熟通诗书,不然委屈了这个儿子。
第二天一早,朱宣出门去看儿子,端慧郡主拉着弟弟胖倌和母亲送到门口,很是不高兴:“三哥都去了,我就不能去,母亲不是也陪过父亲在军中,下次我要去。”
毅将军和朱闵又开始嘻嘻哈哈:“端慧,你是个女孩子,你也不能和母亲比,你在家里绣花最合适。”
“我会骑马,也会击剑,父亲说我要是个男孩子,比你们强呢。”端慧郡主拉着父亲的衣袖:“又把端慧丢下来了,有胖倌在家里,就足够母亲不冷清的了,几时带上端慧去看大哥呢。”
朱宣看看嘻笑的儿子们,哪一个不带去,都要说一声儿,现在端慧也来说了,就是淘气一向挨打多的胖倌,也是眼睛瞄一下瞄一下地对着自己看,也是想跟去的样子。
站在门口的妙姐儿袖手含笑状,都要去看睿儿,表哥走以前就被孩子们缠得不行。正在含笑中,看到朱宣对着自己使眼色儿,妙姐儿这才唤住端慧,让朱宣父子赶快成行:“早去早回来才是。”
这才得以上路的朱宣带上两个儿子上路,没有走几天,晚上歇息下来,朱闵又有话要说了:“这马赶得也不快,咱们几时才能到。”毅将军倒是明白,三弟年纪不大,父亲怕马颠了他的身子骨儿,这才不紧赶路,就是毅将军以前跟着朱宣去军中,小的时候是在马车上奶妈陪着,再大大就是坐在父亲的马前过去,一榻睡一个桌子上吃饭,所以毅将军才不怎么怕父亲,。
朱宣更有话说,招手命两个儿子过来,先就是一句:“硌的舒服吗?”毅将军和朱闵两个人垂首不说话,听到朱宣严厉地一句:“脱下来,眼皮子底下也弄鬼。”
两位小王爷这才当着父亲的面解衣服,外面是一式一样的衣服,青色的夹袍子,夹袍子里面一人一件小衣,可以明显看到这是一件里面塞了东西的夹衣。
朱宣哼一声:“晚上一打尖儿,急着先换衣服,这鬼就出来了。”看看兄弟两个人脱下衣服放下来,朱宣用手捏了一捏,问道:“这里面是多少?”
“五十两的碎银子。”毅将军先回答了话,朱闵也回了话:“六十两。”朱宣也没有发脾气的心情了:“拿走,别再让我看到。”老子就不少给长子钱,这两个儿子更有主意,银子不让他们带,去军中又不是为花钱去的,不想就往夹衣服里面塞,这聪明都用到这上面去了。
南平王摇摇头,儿子大了,老子也不想管了,想想自己从军中第一年回来,父亲就此撒手不管,从此事事自己料理,自己拿主意,实在没有主意才会去问父亲。朱宣绷着脸看着眼前的两个儿子都是陪着笑脸,是几时也可以完全撒手了呢。
离周亦玉还有几天路程的时候,这里沿途都是驻军,然后就收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沈睿校尉在混战中不知去向,同时失去消息的还有校尉韦大昌和校尉时永康。”这三个人总是在一起,要失踪也是一起失踪,全无消息。
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军中已经是有七天没有他们的消息了。朱宣看一看天边即将西沉的夕阳,决定不休息赶到周亦玉军中去。看一看跟了这些天的朱闵,依然是精神百倍,没有疲累的样子。
朱宣略一沉吟,毅将军已经明白,跳下马来,把自己在马鞍里的一件衣服折叠起来,给父亲放到马上身前去。朱宣招手命朱闵带马过来,伸手把他抓到自己马上,在毅将军的衣服上坐稳了,看着毅将军重又上马,这才道:“走。”带马开始急驰。
闵校尉就这样没有预兆地到了父亲身前,可以闻到父亲身上的气息,马虽然奔得快了,可是屁股下面多了一件衣服,并不怎么觉得颠覆,看一眼奔驰在父亲身边的毅将军,给了自己一个笑容,小的时候毅将军是总这么坐在父亲身前的马上,一直跟着来回。
心里担心朱睿的闵校尉,另一半心里是开心,这样跟着父亲对于闵校尉来说还是第一次,他努力笔直的坐直身子,要让父亲看看自己也行,只是奔到半夜的时候,还是睡了过去。
再醒过来时候是凌晨,快马奔驰中的风吹在脸上,象是丝丝的寒冷,可是身上乱哄哄。看一看自己身上裹着一件衣服,是父亲的披风,后背靠在父亲温暖的胸前,闵校尉又闭上眼睛装了一会儿睡,好好地体会了一下父亲的怀抱。
没有一会儿就想起来大哥朱睿音信全无,闵校尉这才重新坐直身子。马蹄声中,传来父亲的声音:“再睡会儿吧,早饭还有一时呢。”
“儿子在想大哥。”在这清晨刚醒来的懒意中,朱闵没有想想就说出来,说出来才觉得不对,父亲一定更担心才是,自己说了反而添忧愁。
朱宣一夜在心里想过,把儿子附近的地形一一地在脑海里滤过一遍,这都是南平王以前马跑过的地方,再想想朱睿功夫不错,在家里对自己说排兵列阵也头头是道。朱宣淡淡对身前的朱闵道:“你大哥不是一个脓包。”
这个不是一个脓包的世子朱睿,站在早晨初升的日头下面,看在一个高处往四处看地形,七、八天前的一次混战中,歼敌立功心切,跑迷了路来到这乱山中,现在敌兵也没了踪影,自己这一队人也迷了路,在这山里转了足有几天了,朱睿掐指算一算,进山里至少有五天了。
看着这里大小山头一个接一个,看着个个都差不多,就象是绵绵延延不绝,朱睿轻轻叹了口气,东边日升西边落,可是奔着这日头走了两天,发现路还是不对。
时永康从后面走过来:“老沈,今天再找不到路,我们就没有吃的了。”三个人年纪不大,天天就“老沈,老韦”地闹,只有朱睿还是中规中矩的称呼,反而要被韦大昌和时永康笑。
“你看这路,”朱睿拉着时永康指给他看:“到处是树,几乎分辨不出来哪里是我们走过的,而且我们做的路标象是一个也没有见过。”
先是在追敌,还可以回头看到自己的路标,这在山里转圈子了,反而看不到了,时永康一拍额头道:“我们都追昏了头了,这两天偶尔只看到敌人露个头,”突然停来的时永康顿了一下,瞪大眼睛道:“你是说?”
朱睿点点头道:“敌兵就在我们身后,把我们一路做的路标都毁去了。”看着树林内下马靠着树休息的士兵,韦大昌也正在走过来,三个人头碰着头在商议:“这分明就是等着我们断粮,这主意想的是真不错。”
韦大昌也骂:“**,刚觉得找到路,他们就上来了,再一通厮杀,咱们又不知道身在哪里。”自从进了山,这仗就是这样打的。
世子朱睿也在心里暗自后悔,到底是立功心切,只想着多杀敌。此时想起来父亲,心中惭愧,要是父亲的话,会有这样的事情出现吗?
“想来他们人不多,所以才这样袭扰咱们,”时永康已经是火冒三丈:“咱们回头宰他们去。”被牵鼻子走了几天的三位校尉,都是临敌经验不深。
朱睿摇头道:“不,他们路这样熟悉,”眼睛往群山里看一看:“这里或许有他们的一个营地。”凭着直觉,朱睿被带到这里来,总是觉得这山里有敌兵的营地才是,会不会是伊丹?朱睿是知道伊丹是离开朝中,居住在草原中。
离这里五、六里地的一个树林里,一队吐蕃兵马也在这里待命,为首的却不是伊丹,而是芒赞的长子苏合,他长着同父亲一样乌黑狰狞的面容,正在与自己的一个手下说话:“明天他们就该断粮了,这三个人就是去年南诏书信里中说的三位汉人小将,”苏合一声狞笑:“等我活捉了他们献给父亲,也让父亲看一看我的能耐。”
然后再问手下:“都松大叔的长子是死在哪一个人手下,是那员穿白袍的?”手下人告诉苏合:“不是他,是另一员红袍小将。”都松的儿子是死在时永康的手下,苏合更是冷笑:“等我活捉了这三个人,点上天灯,为他报仇。”
眼睛看着这群山,苏合很有依靠:“这里我们熟,再把他们往山里引一引,再过两个山头,我的人马还有五千驻扎在那里,”不想这三员小将还是很狡猾的,追着日头找路,想往山里引也花了不少心思,刚说到这里,前面回来一个探子:“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