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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出去的人,虽然面容上依然年青,这调皮的时候儿已经不多见的,半歪着头打趣朱宣:“敢是表哥也想儿子了?”
朱宣笑上一声,把手中酒一饮而尽,突然来了兴致,指着桌子上两个酒杯道:“满上,儿子们不陪你我,只有我们互相陪着了。”
想想孩子们此时在外面一定也是把酒甚欢,做父母的妙姐儿和朱宣在家里也是夫妻小聚一下。夫妻对坐在榻上,看着窗外梧桐树的细荫,喝了三杯酒面如桃花的妙姐儿往窗外看上一看,称赞道:“这梧桐树荫越发地好了,倒底是表哥这里收拾的好。”
油绿的梧桐树下是垫得结实的黄土地,一土黄一油绿相衬在一起,看着倒是好看。朱宣也往外面看去,自己的书房院外看了多少年,只有此时和妙姐儿坐在一起看心情格外不同。
南平王想起来自己初封王时刚到南疆,一年一年地回想起来,到现在长子也当将军了,而且是京里的特旨,一笔一笔地细数了朱睿的军功,一件也没有落下,朱宣淡淡一笑,太上皇依然是耳目聪敏,这皇权他还是能再掌几年。
可是南平王就不会这样做了,看着妙姐儿为自己挟菜,朱宣告诉妙姐儿:“世子成亲过后,就让他袭了爵封,表哥带着你到处游山玩水去。”想一想在晋王封地上住几天,一个被盐商荼毒,一个被小老婆糟践,夫妻两个人相与欢笑:“再遇到这样的人,也要糟践他们才是,出一出以前的这口气。”两个实际年龄加起来近百岁的夫妻,在这里背后取笑人,说得一室的欢声。
有心在书房里多陪一会儿朱宣的妙姐儿,午后也不休息,因为中午多吃了几杯,命人泡上醺醺的茶来吃着和朱宣犹在谈笑:“总是表哥有这样的辛苦,胖倌也算是乖的多了。”朱宣伸出手来扳住妙姐儿的小脸儿取笑道:“让我看看,中午一样的饭菜,偏你吃过了嘴这么甜。”
妙姐儿这张小甜嘴一直就有,朱宣伏下身子欲亲一口:“让表哥尝一尝,是抹了蜜还是涂了糖。。。。。。”
此时此刻出现的就是大煞风景之人了,朱寿在外面回了话:“薛将军夫人,尹将军夫人来了。”有如受惊鸳鸯的南平王夫妻赶快分开,然后各自一笑,妙姐儿伸出手来在朱宣面颊上抚摸一下道:“晚上早回来,晚上孩子们都在,倒是早进来的才是。”
走出朱宣的书房来,妙姐儿用手里的丝帕拭一下唇角边,还是问一声儿:“小王爷们小郡主回来了没有?”听说没有回来。看着眼前就是红花绿柳景致的妙姐儿只是微笑,孩子们一定是哪里寻幽觅径去了,只是这样想一想,就觉得向往的很。
这里不得去的妙姐儿也想见薛夫人,算一算有十几天没有见到薛夫人和尹夫人了,就象朱宣说过的:“淘气包们感情深。”向来就是常来常往。
种着不少花草的王府里一到花开之日的下午,满府里就是隐隐的花香,朱宣常常会说是隐士香,隐然在空气之中,象是四处都有。
送走薛夫人和尹夫人的妙姐儿站在廊下,嗅了一会儿这有花香的空气,想着儿子可以在家里多呆上几天,面上就时时有笑容,问一声身边的丫头们:“小王爷们现在哪里?”刚才薛夫人和尹夫人都在的时候,孩子们就回来了,见过母亲和客人都不在房里。
丫头们回话:“世子爷去了王爷书房里,毅将军,闵校尉和胖倌去了园子里玩了,小郡主说累了在房里歇着呢。”
含笑的妙姐儿一听世子在表哥书房里,先就是一声:“让他们父子说说话也好,”一定是有不少行军打仗的事情要是。这里沈王妃要去小厨房去:“下午交待买的新鲜菜,我还是来煮菜的好。”
刚行到小厨房门口,就看到朱小根大跑小跑地跑了来,跑得一身是汗过来,跪倒在王妃面前,语气也是惊慌失措的:“请王妃快去劝劝,王爷传板子要打世子爷呢。”
这真是突如其来的一件事情,妙姐儿也惊了一下,朱宣打儿子的时候就不多,骂两句就成,再看看朱小根急得不行,妙姐儿知道这不是假话,心一下子就揪了起来不是表哥高兴的很,儿子刚回家里来不过几天,是什么样的事情让表哥发这样的雷霆怒。
“快带我去。”妙姐儿和丫头们都慌了手脚,急急地往书房里赶,路上再追问朱小根,语气也慌张了:“是什么事情惹王爷生气?”
朱小根只回答了一半:“先回来给王爷请过安还没有什么,再见过王妃出来,说是和小王爷们园子里去,走到园门口,王爷让人喊了世子爷去,奴才跟去了是在外面,在外面站了一会儿就看到喊传板子,在里面说了什么奴才就不知道了。”朱小根还有一半的话没有说出来。
打听不出来的妙姐儿就急步地往书房里去,也顾不得姿态了,气喘吁吁地看到书房院门,已经是奔得腿酸脚软,勉力扶着丫头们手捂着胸口顺气往书房里去,进了院门眼泪就下来了。果然是表哥在打儿子,院子里一个春凳,世子朱睿趴在上面,一个小厮按着腿,一个小厮按着肩,身边是站着两个小厮手里挥动的都是宽厚的板子。妙姐儿惊叫一声:“不”眼睛婆娑地看向站在廊下的朱宣,面上已经铁青,是非常的恼怒了。
看到妙姐儿出现在院门口,朱宣更是大声喝斥小厮们:“谁让你们住手”妙姐儿推开扶着自己的人踉跄到儿子身边,带泪怒斥了:“不许再打了”看着儿子身上只是夹衣服,已经是有血渍出来,再急急奔到朱宣身边,这是沈玉妙难得主动地给朱宣先跪下来,扯着他的衣襟:“表哥,是什么事情你要打儿子”
回身听着板子响,妙姐儿回身再怒斥了:“停下来。”再回身来求朱宣:“儿子长大成人了,你我应该高兴才是,表哥你,看在夫妻的情份上,有话好说”
朱宣铁青着脸瞪着两个手拿着板子的小厮,看到他们不敢停为止,这才对着跪在膝下哀哀痛哭的妙姐儿道:“你就不要护着,长不成人的东西”
看着妙姐儿哭着站起来:“求你也没有用,这是我的儿子,你打他要先问问我。”转身又奔到世子身边,一把推开一个小厮:“滚开。”伏身挡在朱睿身上只是大哭:“是什么事情也要说个明白,表哥全然不想着京里的父母亲,也不想想我,我与睿儿分隔多年,就回来就送到军中去,我可有说过什么,这儿子是我的。”
院子里王妃大哭,跟从的人都跪了下来,世子朱睿忍痛一声呻吟也没有,听到母亲大哭声,劝慰道:“母亲,不要担心,我没有事。”
朱宣心灰意冷地转身走进去,近半年里来为儿子成长的喜悦化为乌有,不想生下来这个糊涂东西,什么样混帐人都结交。还好做父亲的不放心,对他还是一直关注。这样的孩子可以传承吗?
朱寿走进来,低声回话:“那一家人,是驱散还是关起来?”朱寿说的就是那总是会出现在世子面前的卖花姑娘阿紫。
“不要惊动她们才是。”朱宣面无表情地道:“敢来就有主张,看看还揣着什么宝”章严之的儿子章楠,章楠的女儿章紫。主意从京里一直打到封地上,打到我儿子身上来了世子是南平王的根,一听到人来回话,世子朱睿一时贪图聪明伶俐,言语机灵,每一次回来都会见上一面不说,而且次次都有馈赠,朱宣就差一点儿跳起来
在女人堆里打滚多年,深知男女情事的南平王,当然是想得明白没有意中人的儿子要是图了这一时的小意儿,再这样下去会是什么结果。
想想自己把儿子藏得紧紧的,就是怕他有什么不让老子满意的事情突然就横一枝子出来,要是儿子去青楼,估计朱宣只会一笑了之,孩子大了去这种地方是有的。对妙姐儿一心专情的南平王骨子里依然是个男人,依然是一个古代男人。
可是这事情发展的,一个小贱人,就想系我儿子的心了。再想想自己儿子,傻乎乎地不知道去打听一下,而且在父亲喊来问话时,对着父亲颇有希冀地道:“是好人家的女儿,人伶俐着呢,如果父亲同意,儿子想房里多一个丫头。”这就是让朱宣暴跳如雷的一点儿了,这样愚顿,可以死多少次了,不明就里,居然就敢说是好人家的女儿了
对于珠围翠绕的深宅公子哥儿们来说,这样略带波辣的小家碧玉还是能得人心的。就是朱宣自己,年青时候相与了一堆贵夫人,逛青楼的时候就喜欢波辣点儿,嘴皮子厉害一些的,所以府里进两个姨娘,都是嘴上不客气的。
到后来再看出来不好时,一时打不到理由打发出去,就丢在京里给母亲。所以对待妙姐儿亦步亦趋地有人劝导劝诫,时时规范,步步要趁表哥的心思才行。不许学妖精狐狸精,也不许下流不尊重,少年的时候象是小树,不撸直了正是容易学坏的年纪。朱宣对着升了将军的儿子要动家法,原因就在这里。南平王已经是气得不行。
一个人手抚着额头坐在书案的朱宣过了一会儿抬起头来,看到朱寿还候在一旁,就问了一句:“王妃呢?”留下来的朱寿是想劝两句来着,看到王爷问,赶快回话:“王妃在世子爷房里照看呢。”然后朱寿小心翼翼地劝一句:“世子爷还小呢。”
朱宣恨恨地一声:“还小他是胖倌吗?自己连个分辨都不知道。”什么狐媚子妖精,有这么好,儿子心里都起了往家里弄的心思。
“王爷请息怒,她们藏得深。章紫寄身的那一家是久居咱们南疆的,如果不是袁大人从京里报信,咱们也不太容易查得出来。”朱寿实话实说。就是查奸细也是查突然出现的人,在这里居住不久的,怎么想到这一家久居南疆的人家里有一个女儿,嫁到了申扬王的西北去,就这么一条线章紫就栖身下来。
朱寿从刚才王爷暴怒,到现在一直看着他手抚着额头在书案沉思,心里也是心疼朱宣。所以自己的儿子,朱寿想想明波生下来的那个小子,没有打几下明波也是象王妃一样哭哀哀:“你没有夫妻情份。”想想王妃这话,实实地是太重了。
朱宣压根儿就没有回想妙姐儿在说什么,自己气得不行,妙姐儿冲进来就大哭了,南平王的头就更晕了,脑海就只有妙姐儿一张泪脸,全然没有管这孩子又在指责什么,反正妙姐儿生气的时候什么话都能说得出来,她自己不觉得难听,天底下的女人不都是这个样子
送着儿子回房里的妙姐儿,不让别人动手,自己带着世子身边的亲侍丫头来看伤势,碧落和怜色慢慢解下世子的衣服来,都是:“妈呀,”低呼一声,然后就用丝帕捂着脸开始落泪。妙姐儿看着儿子腿上都已经破了皮,更是痛哭了让人:“取伤药来,传医生来,糊涂东西,怎么还没有到”
一向对下人很宽厚的沈王妃也急糊涂了,不管什么人先责备了再说。挨了打的朱睿倒还能撑得住,两年里仗打了不少,有伤也在战场上撑着,再说朱小根报信及时,母亲来的及时,虽然是破了皮,人还能忍。
看着母亲和房里的丫头一起痛哭,朱睿先骂了丫头们:“在这里招母亲哭,我并没事,出去。”再来劝母亲:“儿子没事,儿子不痛。”泪流满面的妙姐儿再一次口不择言:“等你好了,母亲跟着你军中去,让你父亲一个人过去。”
“母亲。”如果不是疼在自己身上,朱睿一定会笑出来,听过母亲的这句话,刚想笑一下,动动身子就扯动了痛处,又咧咧嘴,妙姐儿又接着往外训人:“伤药呢,医生呢,怎么还没有来。”
伤药是飞快地送了来,喊医生的人跑着出去,再和医生一起跑进来,朱小根这个在军营里呆惯的人当然是跑得飞快,而且催着医生:“快些,再快些。”把医生累得不行的进来了。
等到世子敷伤药,镇痛的汤也煎了来,妙姐儿自己亲口尝了,这也不怕苦了,再亲手端给朱睿服了,这才算是缓下一口气来,把人都打发走,自己坐在儿子身边为他打扇子擦头上沁出来的汗,才慢慢地问道:“是什么事情惹得父亲发火?这样大动肝火。”这样的事情就不多,朱宣多是一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
还不知道阿紫就是章紫的朱睿现在只明白阿紫一定有问题,别的什么也不知道,往房里进人对母亲说还是觉得不好意思,只是装着在想。身边的母亲一连串的话都出来了,是扳着手指头数落儿子。
“为你最上心,说你回来,从房里的丫头摆设到你住的院子风水,去军中看你,你帐篷里是什么样子件件说得清楚,”妙姐儿又要落泪了,这次是为了儿子不争气,无端惹表哥生气。这一冷静下来,想想如果是件小事情,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