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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淮王他沉迷的还是这种偷偷摸摸,欲罢不能的感情,而不是一种纯洁的爱恋。
此时此刻的江边,码头上还是灯火通明,不时有货船造岸,苦力们搬运货物,当然不止是盐。
江边站着石雕一样的两个英俊的王爷,夜里江上寒风扑面如刀,淮王也不觉得是苦处,只是看着那码头沉声道:“这么多的盐,他是怎么瞒得下来的?”
“你往那船上看一看。”朱宣示意淮王看那船上的标识:“他打着运往军中的旗号呢。”真是有多少运多少,可是朱宣自己军中实际用多少盐,他自己心里清楚,由此可以推断出北平王、靖海王处所需多少,
也只有他们自己才清楚具体用多少,各处自己也可以煮盐,又有井盐,换个别人不是老官吏,根本就不明白实际所需多少,靖海王处大面积临海,所需不多,可是朝廷有这项供给,他又为什么不要?
在黑暗的江风中,淮王若有若无的骂上一句:“**,也剥了老子一层皮。”随即很是幸灾乐祸地看着身边站着的南平王,你军中加封地用的盐可以排上是前几名,晋王占你便宜比我多。也是一心闷气的淮王只能这样苦中作乐一下。
朱宣再一次不动声色把那码头又看一遍,晋王这个混蛋,一定要让他好好吃一次亏才行。“你为什么来?”在黝黑夜风中,朱宣这样问淮王。
一位有封地的王爷随便跑到别人封地上去,要是让皇上知道,这是不小的疑心,是以朱宣告诉妙姐儿好好的玩,下一次来不知道是哪一年,又不是寻常一个有钱人家,想去哪里,携上诗酒抬脚就去,没有圣命只能在自己封地上呆着。
想想哪一年自己装病,北平王怕自己一下子就不行了,要来看自己只能乔装而来,亏他下着大雨赶上近一个月的路来看自己,一想这件事情,朱宣就有几分好笑。
夜里愈冷,象是江风越大,两位王爷在风中衣衫猎猎轻响,发丝在面旁轻拂,都是稳稳站在江边,似乎在享受那带有几分水气的江上寒风。
淮王深深吸一口气,这风可真是冷啊,扑面而来倒象是夹杂几分雨丝,对朱宣低声道:“京里乱成一锅粥,你应该知道。”
朱宣在黑夜中“嗯”一声。淮王继续道:“户部侍郎被刺以后,户部有两个人相继自尽,其中有一个人是我的家臣。”
面容仿佛融入江边大石阴影的朱宣嘿嘿笑上一声,这才道:“在京里行刺,没有奸细是做不到的。”
总要先算好京里巡城士兵的路线,户部侍郎每天要去哪里,行刺以后如何脱身。。。。。。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伊丹能那么容易就逃脱,一个是南平王自己送上去的,另外在追捕之时,只想把他撵走,没有杀他的意思。
淮王再说一句话,朱宣立即就明白,淮王低声道:“这一切矛头都指向晋王,我的这位皇叔。”
然后淮王才带上几分缠绵道:“我新婚燕尔,理当陪王妃来重游故地。”所以淮王就跟来了,不然的话,他大可以让江秀雅自己来,正好可以摆脱这位“贤妻”几天。
这位南平王为自己安排的“贤妻”实在太贤惠,日常照顾无微不至,对淮王房中的通房丫头们也都是亲切友好,又能忍耐淮王不时的冷脸和荒唐,弄得从表面上来看,淮王是没有理由摆脱这位贤妻跟在身边。
想到这一点儿,淮王问朱宣:“你又为什么来?”南平王妃娘家是南平王的封地上,不在这里,这位权势薰天的南平王跑来,比我出现在这里更让人惊奇。
朱宣敷衍淮王道:“妙姐儿要出来玩,我出京前禀过皇上,陪她出来玩几天。”然后一声似模似样的“嗟叹”,道:“要知道我们都不是自由人,真怀念我少年时候,一带马就走,唉。”这最后一句却是真心的。
身边的淮王似笑非笑地接上一句:“是吗?那我们回去吧,不然你的妙姐儿在等着呢。”然后闪身往后一跳避开朱宣的一拳,听着他在黑暗中警告地说一句:“那是我的妻子。”妙姐儿这三个字也是你喊的。
淮王与朱宣回去的时候,在马上看一眼身旁的南平王,自己在心里似苦还甜笑一下,就是惹一下南平王,就是让他看着我不舒服。大家同盟依就,都是理智人,不能为这件不可能存在的事情真的闹生分。
但是淮王就是有气,堵在心口里,漂亮夫人朝中多少,风流人跟在后面追的又有多少,独你妻子看一眼也不行,反正淮王很生气,再压着娶一个“贤妻”,有心喜欢她,有时候对秀色也心动三分,再一想身份不明,弄得淮王更生气,这起因都是源自一段不该有的感情。淮王就是想惹朱宣一下,让他难过难过。
两个人会玩爱玩的王爷,在古街小酒店里又下马喝上几杯,有些上酒意时,都颇为留怜,男人就是男人,家庭生活再好,能出去这样单逛一下,也觉得享受。
再回去时已是深夜,各自回自己的房里,灯下淮王妃手驻着额头打盹儿,却还在等着。淮王真是说不出来的一种怜惜,眼前玉人国色天香,又不是生得不好,然后再一声低叹,这“贤妻”也太贤了吧。
朱宣进到房里则是想笑了,妙姐儿换过寝衣,抱着儿子却在锦榻上睡着,小桌子上还放着交绳,棋子等物,想来是玩着玩着睡着的。
先把儿子抱到床上,再回头来看时,妙姐儿努力睁着大眼睛清醒,口齿有几分含糊:“表哥,我在等你。”
“等什么,应该先睡才是。”朱宣贴着身子和妙姐儿挤在一起,搂她在怀里,在她背上拍一拍,低低笑一声:“表哥又不是不回来。”
沈玉妙努力让自己清醒道:“要和表哥说话,”然后用手揉着眼睛,对朱宣还是带足睡意道:“给我喝口茶,我就醒了。”
“明天再说吧。”朱宣抱起妙姐儿往房里走,都困成这个样子还要等着说话,不由有几分心动:“是什么好听的话要对表哥说。”
睡到床上,沈玉妙又醒过来三分,把毅将军往怀里抱一抱,毅将军睡梦之中也伸出手抱着母亲,还在梦呓:“明儿给我买一个好玩的。。。。。。”然后在母亲轻抚下沉沉睡去。
朱宣也侧过身子看着母子两个人:“睡吧,明天再说也来得及。”
又过了一小会儿,沈玉妙才说一声:“我醒过来一点儿了,表哥你困不困?”朱宣闭目双手交叠放在胸腹上,道:“说吧,表哥听着呢。”
“我想秀雅有孩子。”妙姐儿直接就说出来,朱宣在路上已经想过这个问题,趁着这话对妙姐儿道:“这话要你来说,妙姐儿,你对淮王或许会有用。”眼前也只有妙姐儿交待淮王,才起效果。
沈玉妙这件事情明白了,答应道:“表哥同意,那我就去说。”然后是第二件事情:“表哥,别人都夸我衣服好首饰好打扮的好。”
朱宣不悦地嗯一声,还是闭目睡觉不动:“要说什么不要转几道弯,表哥在听呢。”身边是妙姐儿笑嘻嘻的声音:“所以表哥,明天如果有那不长眼睛的对着我看,你也别一生气把我撵回来,谁叫表哥会收拾呢。”每一次遇到意外事件,倒霉的就是我,我要回房里去,门也不要出,一个人也不能见。
声音如石沉大海,朱宣闭上眼睛象是睡着一样,象是没有听到。只是侧耳听着妙姐儿在身边不无沮丧地道:“又要这样对我了,我又没有作错什么。”
自己嘀咕一会儿,接上刚才的睡意抱着肉嘟嘟的儿子睡觉了。朱宣一动不动,明天让不让你回来,要看表哥心情了。好似自己种的花,当然不会长久给人看。
半夜里妙姐儿被毅将军弄醒了,很是委屈地毅将军坐在床最里面,对母亲道:“看看我又睡到里面来了,是父亲抱的我,还是母亲抱的我。”然后在母亲一片歉意声中,带上三分气乎乎再睡到中间去,紧紧抱着母亲的身子道:“这一次不要再撇下我才好。”
母子这样对话,一向警醒的朱宣也醒了,只是没有动,眯一条缝看着儿子抱着妙姐儿睡,心里想一下,这样你更容易到床里面去,不如贴着父亲,倒不会把你半夜里弄到床下面去。
没有想到这小子半夜里又醒了,朱宣继续睡觉,每天早上料理儿子睡在哪里这件事情,倒成了老子的事情了。
一早起来,毅将军乐陶陶把母亲推醒:“这一次你没有撇下我。”妙姐儿在儿子面颊上狠狠亲一口,道:“从没有撇下你过,或许是你自己睡着跑到里面去的也不一定。”
“是吗?”毅将军将信将疑,听得外面的朱宣觉得这母子两个人,倒也猜出一半。
淮王也是个不睡懒觉的人,听到外面院子里拳风呼呼,走出来看着朱宣教儿子,父子两个人一般的俊秀,看上去就养人眼睛。
在家里主中馈的江秀雅起身去看南平王妃,却看到她坐在一侧房里的书案前正在写什么,看到江秀雅过来就一笑:“我在写功课呢。”这是那书生露出来的三道试题,明天就是春闱的日子,朱宣让妙姐儿一天写一道试题,然后等春闱出来后,拿印出来的前几名的文章一起来看。
江秀雅却认字不多,又不好打搅,含笑出来回到自己房里,站在房门口的淮王随口问一声:“怎么不去陪一下,”两个女眷在一起应该是整日有话说才是。
“王妃在写字,说是做功课。”这样的回答让淮王愣一下,看着院子里朱宣带着儿子在习武,再往房里看一眼,王妃在写字。看着晨曦照进院子里,朱宣认真对儿子说话的身影,淮王更要嫉妒南平王,这人也太会享受。
话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可是一个字不认识也太无趣,古来多少文人骚客,青楼之中找才女,如果家中也有一个会认字,可以诗酒助趣的人,估计找青楼才女的会少一半。
朱禄带着一个人出门买早点,前饼果子,豆花儿弄一堆回来,还有几封贴子,都是这附近住户的,都是一个意思:请今天务必一定棋坪里来坐坐,看一看你的衣服,大意不过如此,也有意思浅近的,也有一张词句合乎礼仪的。
如音已经把那件“朝霞”挂在房里,正在检视那柔滑的衣上有没有需要再弥补的。然后取首饰去,首饰带的不多,只是一个小小匣子,却件件精品。取出来放停当,这才去请用过早饭的王妃来换衣服。
一身红衣,肤如凝脂的妙姐儿从房中走出来时,朱宣立即就有几分后悔,还是让妙姐儿在家里呆着吧,想来盐商豪奢一定有美妾,昨天那个红衣生的也好看,知道什么是山荆,还有几分儒雅气质。
可是也比不上南平王妃王府里熏陶出来,礼仪妈妈身后跟随的那种大家气度,坐在房里的淮王惊艳之余,也轻咳一声说一句:“山上冷呢,其实不去也使得。”
江秀雅忍住笑,我嫁的这位丈夫对南平王妃这种情怀,当然是瞒不了我,只是他只能想着却得不到,轻薄一下都不行,又不是寻常女子。每每这样想时,江秀雅就会忘却淮王的几分冷淡和荒唐。
不顾还有淮王夫妻在座,沈玉妙听着淮王也这样说话,立即快走一步,双手抓住朱宣的手,带上三分娇嗔对朱宣道:“表哥。”
妙姐儿时有的孩子气让朱宣总是想笑一下,看着她有几分急了的脸色,朱宣拉着妙姐儿坐下来,安慰她道:“没有说不带你去。”
想想淮王说的也对,朱宣道:“山上冷,我们近中午时再去,扰他一顿午饭去。”大家一起同意,不过是为玩一下,有必要一大早就上山去,玩到下午再回来,估计明天不会再想去。
盐商让人来催的时候,朱寿就回说天太冷,晚一些再去。于是乎等着看衣服的人,等着看是谁这么有钱乱挥洒的人在山上苦等。
山下小院子里,两对王爷夫妇坐在房里笑语,当然朱宣时有对淮王多看一眼不满,淮王找个空子就要多看一眼。只有两位女眷聊得很是开心。
话题都围着膝下奔跑的毅将军,一半有意一半是真心的妙姐儿用过来人的语气对江秀雅道:“有孩子才是好呢。”话刚说到一半,毅将军又过来了,问母亲:“哪一个最好?”
房里的人都看着南平王妃手点着自己儿子的鼻子,跟他开玩笑:“个个都好。”毅将军多要求一下道:“现在是我陪着母亲,你坐马车我都在车里陪你,应该是我最好。”
江秀雅不无羡慕,是真心的羡慕,当然同时白白再做一戏给淮王看:“四个孩子,还有一对龙凤,京里人人都说有福气的人家才是这样。”
淮王就装作听不到,只是和朱宣在闲聊:“今科的状元不知道是年青的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