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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里淌出眼泪,你说要让我走到这世界的尽头,对不起,我没有做到,辜负了你的嘱托,我……
“夙华!”
“太一!”
也就是在她意识迷糊之际,后土姐姐的声音传了过来,不对,还有一个声音,是……
“后土姐姐……”夙华有些意外,瘫软在她的怀里,“你……怎……么来了?”本是陷入昏死在这冰与火的战场上,却不想,那最最亲切的人的声音冲破了所有人障碍,直接将声音抵达了灵魂最深处。
“傻孩子,你这是做什么?”后土摸着她凌乱的发,看到全身淌着血,还被那太阳金焰灼烧,抱紧了怀里的女孩,心在滴血,这是她最小的妹妹了,也是所有人疼爱的宝贝,心痛地柔声劝道,“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得要把自己的命搭进去你才肯罢休吗?”
“姐姐我……”
“什么都不要说了,你先好好休息,等你伤好了再说好吗?”
“他……”她的眼睛刷地明亮起来,就算到此时,口中依旧呢喃着,异常执着地伸出手,指着帝俊和昏迷的太一说,“那两个人,杀了他们……姐姐,快……去……杀了……他们是……”
杀了他们?
后土微怔,看到自家妹妹穿得如此单薄,联想到方才可能发生的情况,更是心疼,托起她的后背,将精纯的灵力注入,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好转了一些,轻声道:“夙华,睡一觉就好了,放心,姐姐会替你做主。”
小心翼翼地捧着昏死过去的夙华,后土瞪了眼与她一道从乾林山赶来的帝俊,见那人完全没有心思理会自己,也正拼了命救治自家弟弟,她也没再说话。
正所谓关心则乱,一向顾全大局的她也慌了阵脚,心中盘算起要如何对待帝俊之前所求之事。
回了乾林山后,后土对帝俊说:“我们刚才谈的事情先缓一缓,等他们两个醒过来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再说其他事。”
帝俊见后土摆明了态度,变脸变得可真快,内心虽然不屑却也知暂时只能如此,看了眼还在昏迷的太一,更是阴云缠绕,“此处有偏殿吗?我弟弟身负重伤,我需要为他治疗。”
“跟我来吧。”
到底发生了什么?后土和帝俊都搞不明白,但是等他们醒来就能问清楚了不是吗?
不过……护短是洪荒大陆上任何生灵与生俱来的特性之一。洪荒生灵向来孤单,尤其他们还是天道命定的亲人,于是,护短到了极点的双方打定了主意不能退让半分。
等待不算漫长,三月后,太一醒了,伤势转好。
他如实说明了当时情况,将如何他误闯瑶山,再是如何被她无缘无故以死相拼,一一讲了出来。
可就是偷窥一事只字未提,后土高坐在主人位置,冷笑着,不屑地看向太一:“都说帝俊能言善辩,现下看来,太一你也不错,真真是得了你哥哥的真传,巧舌如簧,着实让我佩服。”
话音一落,两兄弟的脸色立刻变了。
帝俊本就是实力不弱,又生得不怒自威,见到后土这副冷脸,尤其骂的对象还是自家弟弟,心中也是动了真火,“你大可不必冷笑挖苦我兄弟二人,再说,这事情明眼人都能看出是夙华不对,怎么能说太一能言善辩?后土,你我虽说交情不深,做人却是要留一线为好,你如此为之,处处讥讽,真道是我兄弟无能?”
她并没有被激怒,手指敲打着骨制的桌面,声音带着感慨,“我那妹妹从小体弱多病,我兄弟姐妹十二人皆是对她爱护有佳,在离乾林山最近的瑶山处为她开辟道场,让她安心修养。我们连她伤了一个手指头都要心疼半天。”
不管他们怎么想,后土不觉得自己是在夸张,想起当时见到妹妹的状态,心情就好不起来,视线跃过帝俊,指着太一,眼神凌厉,“如今你竟然闯入瑶山还行偷窥之事!我见夙华之时,她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衣服,你到底作何解释?女子的名节在你们兄弟二人看来,便不值钱吗?”
字字泣血,质问的话语像把锋利的钢刀,直指向帝俊和太一。
感受到兄长责怪的目光,太一又惊又愤,“大哥,我没有!”
帝俊悄悄握紧他的手,他是信他的,他何曾不知他受了多重的伤,根本就不可能像后土所言。虽说此次是他有求于她在先,可这口气,他说什么也不能忍!
“后土大人此话偏袒之意太过明显了罢!可怜我兄弟身负重伤,若不是你妹妹动手在先,非但蛮不讲理,还要杀我重伤的弟弟!方才我弟弟已经讲得很清楚了,他是被九华岭那两大领主所伤,夜深误入瑶山,身负重伤的他哪里可能再做你说的事情?再者,我相信太一!”他平时对女人的态度,他这个做哥哥的难道还不知道吗?
后土虽然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但自家妹妹被逼迫得使出归元冰魄斩一招却是事实,绝对是被逼入了险境才会发生的!
她挑眉冷冷地道:“没有?可怜我那妹妹至今还没有醒,你就要糊弄过去!当我后土是那么好糊弄的吗?我妹妹怒急攻心,想要杀你也是理所当然,你还想狡辩?!”
帝俊心中怒意涌起,这女人竟敢三番五次污蔑他的兄弟,如此,看来她并非如传言所说的通情达理,不过是个泼妇罢了,这结盟一事也就免了!他站起身,想要与后土做最后决裂,却被太一制住。
太一咬牙忍住心中的不快,拱手道,“是,后土大人教训的是!是我一时糊涂,但凭后土大人做主!我绝无怨言!”
如此以来,后土倒是微微惊诧了几分,多看了这小子两眼,而帝俊则是深受感动、心中有愧,对这个弟弟的爱护之意强烈到了极点。
太一是这么想的,他虽说气得想冲进她的房间把她拽醒,然后掐住她的脖子问一问:女人!你竟然给我唱这么一出!要拖着我一起死的那个人不是你了?该死的!
但又转念一想,现在的他如何辩驳都显得无力,后土是咬定了他不对在先,而且那狡猾善变的女人就算在场也不会为自己说明情况。
哥哥为了他的事愿意替他出头,这份情他心领了,但惹怒十二祖巫中的掌权者后土实在不划算。原本来时是如此安排的,哥哥与他兵分两路,他前往九华岭收服九婴、商羊二妖,哥哥来这乾林山寻找同盟。试问普天之下能够与他兄弟二人结为同盟的,放眼望去除了巫族别无第二。因此,他不能为了自己的私事让哥哥为难!
也不知是为何,后土也放软了语调,“帝俊,他们的事就让他们解决吧,现在就等我妹妹醒来,如果她原谅你了,一切都好说,若是她要杀你,帝俊……”
她转眼看向威严自生的男子,帝俊帝俊,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他的名字是天道所赐,但她也未必会输于他,“我们两个谁都不许出手,让他们自己了结,你说可好?”
“就怕到时后土大人会反悔。”
原来……这女人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帝俊兀自展露出一个笑容,这次,是后土给了他们一个台阶下,他自然是要顺着台阶往下走。
这也不正是说明当前局势紧要,她也迫切需要联合不是吗?
“不怕……”我那个妹妹可不是个好想与的角色!
第3章 宿敌
夙华躺在床上,盖着被子,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便是太一。
眼中倏然划过一抹锐利,根本就没让自己有一刻适应已然僵硬了的身体,扬手一个冰魄斩上去,直击对方脑袋,务必一击必中!
可……手中的冰刃刚刚凝结出掌心就被一道小火苗给掐灭了!
愤愤地盯着他握紧的手腕,眼睛就要喷出火来!她低吼道:“放手!”
这一次,她不再是居高临下,反而成了在下面的那一个,可气势依旧不弱,这里是她的家,没有谁敢在她的家里对她动手!
“不放!”他的口气不算好,也不算坏,大手锢着她的手腕死活不松,他现在很奇怪,这女人为何会三番五次地想置自己于死地。
少女刚刚才醒哪里有力气挣脱,眼看着近在咫尺的手,明明那般纤细,骨节分明,可是放出太阳金焰是何等的焚天毁地。
她的眼眸微微眯起,就在他感觉到一丝凉意之时,她昂起头,小嘴一张,对准了他的脉搏咬下去!
“啊!松口!松口!”
女孩睁着一双灿如明星的眸子瞪着他,他竟然有那么一瞬间忘记了疼痛,这是怎样一双眼睛啊,充满了倔强和仇恨,让他心漏跳了一拍,这让他感到无;无;错;小说 m。quledu。所适从。
立马女孩尖利的牙齿刺破了他的皮肉,静脉血从脉搏里汩汩流出,刺痛了他大脑的神经,再看一眼她的表情,意思不言而喻,你不放手我也不松口!咱俩就耗着!
哼!太一也不是被吓大的!手腕用力,少说也有千斤重,只听得纤弱的骨头“咔咔!”作响,她的脸色顿时惨白,可嘴上的力道绝不松上一分!
双方又陷入僵持状态,尽管他的心里不断有声音提醒他不能和她作对,可这女人着实可恶!一醒来就要杀他,正值年少的他哪里忍得住?
血拼了命地从女孩嘴里溢了出来,来自至纯至刚的男子身体里的血液叫她一瞬间打了个机灵!好啊!我杀不死你我咬死你!咱俩一起死!
两人的血液不要钱似的淌下,顺着交缠在一起的手和嘴唇流进了雪白的床单上,他的眼睛很厉,盯着人就不会放,“女人!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杀我!就连现在你这双眼睛里面都满是仇恨,我跟你也只是第一次见面,我们到底有什么恩怨?!”
这才是他最关心的问题,其他的东西他都可以忍得下来,唯独被人记挂着性命,且记挂他性命的是全然不顾自己死活的人,这并不符合常理,他充满了好奇想要一探究竟。
“啊——!”男人疼得呲牙不忘加重手腕的力量,骨头碎裂的声音不住地从手中传来,“你不说是吗?我可是还有一只手没用,咱们再试试?”
夙华想都没想就是先发制人,扬起左手立刻迎面而来的便是太一的拳头,两相对撞!发出一声巨响!
“嘭——!”
巨大的力道夹杂着可怖的罡风,相撞之下,太一被撞飞出去!桌椅板凳殿内一切用具全部化作碎片!
与此同时“卡擦——!”一声,高贵典雅的朱红色大床彻底击了个粉碎!
夙华只觉得浑身剧痛,身体不受控制,头重重地撞上了骨制靠背,然后脑袋一懵,什么都看不到了也听不到了。
等她的意识回笼后,“咳咳咳咳!”她抬手捂着嘴巴,却是见到咳出了血,可肺还是不放过她,“咳咳咳咳!”咳个不停,像是要把肺里的血都咳出来似的。
过了许久,终于,她动动手指,费力地想要从倒塌的床板里面爬起来,却是一碰就疼。他好大的力气,手骨都被揉碎了好几根!当然,如果他有心去看的话,太一也被她咬得不轻,手腕上的牙印这辈子都不能去除了。
太一愣愣地站在原地,像是被这个吓到了的样子,他没想到……她竟是如此弱不禁风……她不是一直都很狡猾的吗?
夙华见此,目露嘲讽:“你解气了是吧?你现在想杀了我易如反掌,怎么?你是想杀我呢?还是离开这里?”
可还没等她冷笑出声,又开始咳嗽,肺里的血噗通噗通地冒出来,“咳咳咳咳咳!咳咳!”
她撑着身子,想让呼吸顺畅,手腕的疼痛让她皱起了眉毛,可这透支力量的代价委实过大,刚刚醒来又动了灵力,很快就晕了过去。
见她咳着咳着竟是昏了过去,太一这下是真的急了,立马快步走了上去,将她从报废的床板里拖了出来,动作不算温柔也说不上粗暴,力求不再伤害她。
触碰到她的瞬间让他心神一悸,左手托住她的后背,右手将一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