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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人群中冲出来一个老头,他的手里拿着黑陶罐把屠冥给装了进去,我一看,不是胡三法,而是钱连发!
他能看得到屠冥!
我跑了上去抓住钱连发的胳膊不让他走:“你到底是干什么的,你要把他带到哪里去!”
我的声音都被喊破了,围观的人,唏嘘道:“这个女人是不是精神不正常,一会儿要跳楼,一会儿又抓着路人撒泼,人家明明什么也没拿她的。”
没想到钱连发竟然一脚跺在了我身上,把我跺的跌坐在地上,他上了车,我就挡在车的前方:“你把他还给我,你要干什么!”
他从车窗里探出一个头,那张松弛的脸上满是凶狠:“你赶快给我让开,要不然我就碾死你。”
“你碾啊,这么多人看着你以为你逃的了吗?”
他哼了一声,环视了一下四周,本来热闹的人群一哄而散,连灰尘都跟着逃了。
他把车慢慢的往后倒,然后猛的加速,我没想到他真的会撞我,那一个瞬间,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油门轰隆隆的声音。
‘哐‘的一声,我睁开紧闭的眼睛,只见钱连发的宝马被撞翻了,他在里面头破血流,还好黑陶罐没有碎,咕噜噜的滚了出来,我顾不得惊吓跑了过去,把它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我看了看我的救命恩人,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魅影,我见过这辆车,我开学的前一个夜晚的时候曾出现在我家楼下,那个背影和某人强烈的吻合,是……柯谨言?
我慌张的向驾驶座上望去,那刀削的轮廓,狭长的眼,薄情的唇不就是柯谨言!
我走了过去,对他说了一声谢谢,我不知道他是如何办到的,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不仅从天台上下来了,还把车从地下停车场开了上来,更是急时的救了我。
我说:“我见过你。”
怎么会有如此巧合的事情,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的楼下,如果我的判断没错的话,他的目光是正好投在我卧室上的。
他点了一下头:“游乐场。”
“不是,之前在我家楼下,当时很晚了,你就站在路灯下面,而且还看着我的房间。
他的眼里暗流涌动,沉默不语。
这时候钱连发从车里爬了出来,满头都是血,他跑过来敲着柯谨言旁边的玻璃,他把玻璃放了下来,钱连发马上就指着他骂:“你个孙子,他妈的活腻了,到你太岁爷头上动土,信不信老子整死你,快把陶罐给我拿出来!”
我只能看的柯谨言的后脑,不知道他说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只见钱连发双目圆睁,快要爆出来似得,手指颤抖的指着柯谨言:“你、你……你,竟然是你。”
柯谨言把头转了过来,嘴角咧起一个不可一世的弧度:“既然知道了,就赶紧滚。”
钱连发灰溜溜的走了,那眼神跟把刀子似得,恨不得剜下我一块肉,我到底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
我好奇的看着柯谨言说:“你看起来好像很厉害,你的背景是什么。”
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冷酷的说:“你只管崇拜就好。”
他转动方向盘的姿势有点怪,好像胳膊上有伤一样,而且大热天的,他不仅穿了一件衬衣,还穿了一件开衫。
“你不热?”我试探性的闻到。
他看了我一眼,然后把开衫脱了,他的衬衣有些薄,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他的胳膊上有一块不大不小的伤口,因为开车的动作,结痂的伤口被一点点撕开,血迹渐渐的染红了衬衣。
“你受伤了?”他这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少爷,怎么会受伤。
“嗯。”他淡淡的回应。
“你怎么也不包扎一下,还好我略懂医术。”
我从书包里找出一盒创口贴,对着他的伤口丈量了一下,然后取出了六个对他说:“六个创口贴就够了,我再给你六个,可以换着使,就当我还了你这个恩情。希望你对杨晞好一点,既然是你主动接近她,让她爱的无法自拔,那么你就应该对她负责。”
他说:“几个创口贴就想抵消我的救命之恩,你可真是脸皮厚。”我还没来的急发怒,他又说:“我接近她,是想让她给我生孩子,可是她生不了,不能怪我绝情。”
“难道女人就是用来生孩子的吗!”我不服气的说,而他却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我说你也太大男子主义,太把你们男人当回事了吧?再说了,你怎么就知道是杨晞不能生,你有没有想过是你自己不行!”
他的脸黑的跟包公似得,一副暴风雨来袭的样子,who怕who。
“啧啧,脸色这么不好看,一定是被我说中了,明明自己有隐疾,还怪到别人身上。”
他一下子刹了车,整个人翻过座位压在我身上,狭长的眼睛盯着我:“记不记得我们那次在酒店……”
我整个人冷的浑身一缩,因为之后他没有什么越矩的行为,我已经渐渐的把那件事给淡忘了,而之前在医院的那个吻,我以为他是在气杨晞。
他说:“虽然上次你让我索然无味,但是现在却让我性趣盎然呢。”
我输人不输阵,刻薄的说:“上天果然是公平的,既然你那么绝情,就不配当父亲,活该你绝后!”
如果我能看见,他的脸上一定是结满了冰。
他带着侵略性的气息扑了下来,还没碰到我,我的胸口就猛然一痛。
他停了下来,冷冷的瞧着我:“演的不错。”
我捂住左胸口,那里木木的发疼,那道是心脏的问题?可是我爸我妈都没有心脏病啊。柯谨言看了我一阵,似乎看出我不是装的。
可是他的手却一把撕开了我薄薄的衣服,我的内衣显露无疑,屠冥还在陶罐里,就在我的腿上,他竟然当着他的面撕开了我的衣服,如果被屠冥看到了,他该有多难过。
可是柯谨言是只狐狸,他一只手就弄得我无法动弹,在看到我胸口上的黑色印记的时候,他狭长的眼睛却猛的缩紧。
那黑印,有什么问题?
他的眼神,继而落在了我的那块青色胎记上,沉默的看了许久,我仿佛都能看到他眼底的万年玄冰,一点点的碎裂。依稀间,听到他喃喃的说了一句:月笙,是你吗?
他把他的米色开衫套在了我身上,一路无话的送我去了学校,刚好在校门口碰到了尚佳,她这个大嗓门大声的说:“哇,骆灵这就是你男朋友啊,也太帅太有钱了吧。”
我慌乱的扫了一下人群,竟然看到了李小乐,她是我和杨晞共同的朋友,这其中的事情,她也略知一二,待接触到她兴奋的眼神后,我隐隐的感到将有不好的事情会发生。
柯谨言没说话,只是站在车前,像一个局外人。
他对我说:“去吧,改天我请你同学吃饭。”
尚佳乐的嘴都合不拢了,一个紧的点头说:“一定去,一定去。”
我暗暗的对柯谨言竖了一下中指,用口型对他说:“吃屎吧你。”
一路上尚佳就像个麻雀一样叽叽咋咋,我走了一会儿,总感觉心里不踏实,像什么丢了似得,想了半天没,猛然大悟--陶罐还在柯谨言的车上!
我马不停蹄的跑了回去,可是柯谨言的车,早就没了踪影……
116。拜观音
我的心脏像被人揪着似得砰砰的跳动,这才稳定思绪开始回想,原来我竟不知不觉被那个鬼引到了坟山去,到了坟山之后,不知道因为什么灵魂出窍了,所以才可以跟爷爷的魂魄讲话。
当时我追赶勾魂的鬼的时候,一路上呼呼作响,并没有觉得奇怪,就好像是被迷了心窍一样,满脑子想的都是要赶上他。如今到了家中,我只觉的小腿发酸,凉飕飕的,低头一看,只见自己的裤管上一直到小腿都沾满了泥巴。
我怕爷爷发现了之后要询问我,我也不能跟他解释什么,于是取了带的换洗的裤子,匆匆的换了,然后摸黑将换下的裤子洗干净。
我就说爷爷突然给我打电话说想我这事有些蹊跷,大概人死前都会有预感吧,我万万想不到爷爷在这种预感下,最想见的人竟是我。
得亏我赶了回来,让勾魂的鬼没能把爷爷的魂勾走,可这代价又是什么?我已无暇去顾忌那么多。
当时并未发觉,现在细细回想起来,不由得觉得事情有些诡异,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耐,竟能从地府里抢人,而且从那鬼的表情来看,明显是在惊讶。
我已经渐渐地意识到自己的不平凡,也渐渐地享受这种不平凡带给我的好处,可是人生什么都是对立的,有大起,必有大落,有大喜,必有大悲。
这突如而来的能力,某天会不会给我带来什么大麻烦?
早上六点钟,天还蒙蒙亮,爷爷就起床了,活动还算自如,正在给爱睡懒觉的我的张罗早饭。
我听到噗通一声,是心跳落定的声音,一夜未和的眼,终于放心的合上,但是不到一会儿就被爷爷叫起来了,爷爷说:“瑶瑶,赶紧起来吃饭,吃过饭爷爷带你去观音庙去拜一拜。”
“为啥?”我觉的奇怪,听爷爷这语气,似乎去观音庙拜一拜才是我此行的主要目的。
“求个平安啊。”
我也不好说什么,其实拜佛不过是求个心安,举头三尺有神明,人有些洗信仰总是好的,不过这儿哪有个什么观音庙呢?
爷爷拄着拐杖,拉着我,走上一个羊肠小道,一路曲折,来到一个破败的庙里。
这庙由于日月风化的缘故,好像轻轻一碰都能碎成沫似得,用断壁残垣来形容最贴切不过。庙不太大,呈凸字形,顶部基本上都坍塌了,只剩下几根做房梁的木头,还有些碎步,风一吹,极其萧索。
爷爷走在前面,将半人高的枯草踩到,为我开了一条道,我越看心里越犯嘀咕,这个庙显然已经被荒废了,爷爷他带我来这拜什么?
“爷爷,你确定是来这里吗,这都荒废了吧。”
“胡说话,别被观音娘娘听了去。”
爷爷弯着个要,拄着拐棍左右不稳,我小心翼翼的跟在后头,生怕他摔倒了。
庙门是一个双开的红色木门,上面的漆差不多都剥落完了,爷爷抓着门环,礼貌的扣了三下之后才推开门带我进去,令我惊讶的是贡台上摆放的泥塑观音像还保存的完好,虽然颜料脱落了不少,但神态还栩栩如生。
不知是心理因素还是环境因素,在见到这个泥塑之后,我肃然起敬,完全摒弃了先前不重视的心态。尤其是菩萨的两只眼睛,仿佛能看透人心似得。
后来我才知道,这种让人有震慑感的供像,是真的有神明存在的,而且是正神。
爷爷二话不说就让我跪在观音像前的蒲垫上,说:“瑶瑶,快给观音娘娘好好磕头,多亏观音娘娘保佑,才让那个跟着你的男人消失了。”
“爷爷,哪有男人跟着我,你是不是看花眼了。”
爷爷按着我的头神秘的说:“先磕头,别说话。”
我见他这么说,只好怪怪的给观音娘娘磕头,每磕一下,都脑子发蒙。
三个响头一磕,只听到哐当一声,泥塑的内部好像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我耳朵灵敏的听到,赶忙叫爷爷,没想到爷爷上了年纪,听觉一点也不比我差,不等我告诉他,他就已经走到了泥塑前,将手伸到泥塑的底部,将泥塑移了起来,从里面取了一样东西,握在手里,一副神秘的样子。
然后爷爷将我拉起来说:“好了,瑶瑶你出去吧,我和菩萨说会儿话。”
我走了出去,将门虚掩着,从门缝里观察里面的情况,只见爷爷老泪纵横的看着观世音菩萨,仿佛看着一个许久不见的老朋友,他叹了口气说:“我老了,以后不能再来这看给你侍奉香火了,谢谢您肯救我们瑶瑶,谢谢您。”
爷爷稳定了一会儿情绪之后,便走了出来,他说:“走吧,瑶瑶。”
“爷爷,你现在可以跟我说那个跟着我的男人的是了吧。”
“我告诉你,你怕不怕。”
“不怕。”我肯定的点了点头,心想,什么事还能比我经历过的事情可怕。
“爷爷以前总是在夜里掐你,并不是因为爷爷老糊涂了,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