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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不用说了，这事我也没有办法解决，这人是望月城城主的儿子，是无法掩盖过去的。看来如今只有希望能拖延到你们过境之后才被发现才好，你们也能逃远一些。”
柳千红皱了皱眉头，她没有怪罪姬云泽二人的意思。一夜交心，情谊已深如海，只是可惜可叹，当时就没有这样一个人来拯救自己。
听柳千红这么一说，姬云泽就知道此事不能善了，死的偏偏是这望月城的大少，但人都杀了他心中也怡然不惧，只是担心不要给这几个女子带来麻烦才好。
“幸好，在水一方交换女子的日子就在今晚，应该够你们脱身了。”柳千红不禁微微松了口气，这还是一个比较幸运的消息。
由于烟花女子在普通百姓来说，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加上边境戒严，就更加不能大张旗鼓，所以一般都在夜晚出境。这样倒也是给了姬云泽他们一个脱身的时间，只要在过境之前张定海被杀的消息不泄漏出去，过境之后也就无所谓了，张家也不可能渡过边境去跨境追杀。
要拖延些时辰，这倒也不难，这做风。流之事对张定海来说，经常一夜一天不出门都是正常，也不会有人来探查，等被发现之时，几人都肯定已安然过境。
“那姐姐你呢？”姬云泽不免担心道。
“不用担心我，我一个弱女子还能怎样，再说他儿子又没在我房间里出事，与我何干，他也不可能胡乱怪罪。”感受到姬云泽对自己的担心，柳千红心中砰然一动，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作为在水一方待了十几年的老熟人，这些事怎么都引不到她头上，因为她没有杀人的理由。
“准备一番，马上就动身走了，我本来就是来通知你们的。”柳千红叮嘱了一声，便独自离去了。赵天凌摆了摆手也去收拾东西去了，对他来说杀一个小小的畜。牲怎么都无伤大雅，丝毫没放在心中。
“少侠……”
走到门口的姬云泽听到这声呼喊，疑惑的转过身，眼前的场景却让他瞳孔骤然收缩。
女子不知何时捡起了赵天凌随手丢弃的剑，而这把剑此时却插在女子腹部之上。大惊的姬云泽快速抱住要倒下的娇躯，连点了女子几处穴道，心中隐隐作痛。
“你这是何苦呢？”姬云泽无奈的叹息道。
“少侠……我的身子已经变得污秽，活着也只能是心中痛苦，而且还要给你们惹来麻烦，不如让我一个人死，来承担本就是我带来的祸事……只是妾身心中有一心愿，还望少侠答应……”
女子的眼泪顺着眼角落下，嘴角也溢出血丝。姬云泽知道已无力挽救，只好点了点头，却心有不值。
女子惨然的笑了笑，说道：“妾身叫孙暖月，如算卦老先生所言，一生都注定不如意，也就死不足惜，只是这孩子……希望少侠能帮我照看，如若觉得麻烦，公子便给她找个好的人家收养。只希望不要像她娘这般凄苦，还望少侠许诺……”
“好，我答应你，她叫什么名字？”姬云泽见她已气息微弱，连忙点头答应。
“孙无邪。”
女子勉强伸手摸了摸小女孩的头，露出一个解脱的笑容，便安详的闭上了眼睛，断了气息。
“娘……唔……你不要睡……”
“娘，你醒醒……你不要丢下无邪，你说过要给我买很多花衣服和很多好吃的呢……也还没有带我去看最美的云海呢……”小女孩摇着娘亲的身子哭的撕心裂肺，再也不平静。
姬云泽重重呼出一口气，放下怀中已经香消玉殒的女子，轻轻的将女孩抱了起来。
“你娘是天底最漂亮，最干净的女子，无邪，我教你武功好不好？以后杀尽天下无情之人。”
小女孩止住了眼泪，异常坚决的点了点头。
“好！还有我爹！”
孙暖月就这么香消玉殒，她知道就算姬云泽几人带她离开，也只能是徒添累赘。只要她一走，那张定海的死说不定就会瞬间被发现，而只要她还在房中，别人就以为海少还在行苟且之事。孙暖月想的透彻，事后这少城主的死就算被发现，也能用她的死来承担一切。
姬云泽也只有心中惋惜的将小女孩带走，甚至连孙暖月的尸体都不能妥善处理，他知道这也是她的心愿。
半个时辰后，十几个花枝招展的貌美女子聚集在一起，她们便是选送和逐日城的在水一方做交换的女子，而过境的三人便是充当护卫的角色。
此时所有人都已经在门外整装出发，一看之下也有寥寥二十人，几个侍女在前掌灯，但其中只有四个男人。姬云泽和赵天凌点头示意，这次过境的还有一个胖子此时也已在队伍中，那天交完钱银胖子便消失不见，看样子应该是个商人，还有一个大汉应该就是在水一方真正的护卫了。姬云泽也没有刻意上去热络，只是安安静静的牵着小女孩跟着队伍行走。
夜深人静的街道，数盏灯火照得通明，花花绿绿的衣服显得格外显眼，一队貌美女子摇曳着优美身姿，人群中偶尔传来一两声酥骨的娇笑，微风吹过带起一阵阵各异的芳香。
柳千红目送队伍远去，眼神复杂。她注视的只是姬云泽的背影，就如同送走自己的亲人。而且，没有再见之期。
逐日城和望月城只有数里，过境严禁骑乘只能步行，对男人来说这段距离不算远，但对这些柔弱女子却是要命的紧。队伍走的缓慢，这些媚眼如丝的女子偶尔相互嘻戏打闹，芊芊身影，声音勾魂，当真是赏心悦目。
而且队伍中还有两个俊秀青年，让她们心旷神怡，不过她们更加关注的是带着一个小女孩的俊秀男子，这对组合真是让人羡慕。男子年轻俊秀，气度不凡，那小女孩也可爱的紧，粉雕玉琢，灵气逼人。女人天生的母爱顿生，都想去拉近关系，只是这小丫头异常冷漠，任她们使尽浑身解数也是不加理睬，面无表情。
众女心灰意冷，只好偏向另一个温笑的男子。
这是一个长得如花似玉的美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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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人心不仁
倒是赵天凌放得开，占着一张妖孽的脸庞和众女子有说有笑打的火热。
有这么一群有意思的女子带来欢声笑语，一段路走的倒也轻轻松松，逐日城的雄伟城门已近在眼前，在月下色更显雄伟。
经过侍卫一番盘查便安然放行，看着身后渐渐关闭的城门，姬云泽和赵天凌相视一笑，你知我知。
也有一丝愧疚，在姬云泽心头升起。
一段故事，要埋葬多少像她那样的人？没人记得，没人怜悯。
逐日城的建筑和拜月城大相庭近，此时夜深也是安安静静。既已过境，姬云泽他们这些过境人，当然也就和在水一方的女子告别，不过场面却是有些忍俊不禁。当然是赵天凌一路有意无意的调。戏所致，分别时众女子还调笑着要记得有空去玩，赵天凌也笑着应承道一定一定。不得不说，赵天凌的确有一副“颠倒众生”的姿色，足以让一些女子对此心花怒放。
“不知姬兄要到哪儿去？”待众人都已离去，赵天凌来到姬云泽身边问候了一句。经过在红楼的变故，两人交情可谓是更加深厚。
“还有几个时辰就天明，还是先去找个地方落脚吧。”姬云泽抬头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牵着的一脸疲惫的小丫头说道。
赵天凌点了点头道：“我也正有此意，不如一道前去。”
“如此甚好。”姬云泽欣然同意。
不稍片刻，三人便找到了一家尚未打烊的客栈。开了两间上房住下，看着紧紧依偎着自己的小丫头，姬云泽也是忍不住一阵心酸。小丫头死活不肯独住，不过想想也就释然，如此年岁的孩子本来就胆小，而且又还刚刚经历了如此惨烈的变故。
“大哥哥，我饿……”
正准备安置小丫头睡觉，谁知小丫头在床前磨蹭了半天，才弱弱的说道。姬云泽只好又拉着她下楼吃饭，幸好这家客栈深夜也是提供饭菜，不然难免又要头疼一番。
点了一桌菜后，姬云泽也感觉自己腹中空空，正想上楼问赵天凌要不要一起喝酒，赵天凌就已经出现在了楼梯口。
“以为你要照顾她就没去叫你，想不到你已经喝上了。”
“这丫头饿了，我也正准备去叫你，想不到……”
两人相视一笑，性格言语间，竟有七八分默契。
赵天凌也不客气，入了桌两人又拿了些酒，边喝边聊。不过当看到小丫头那小嘴风卷残云的吃着饭菜，都是忍不住惊讶，一问之下才知道小丫头几天滴水未尽，心疼的同时心中也憎恨那老妈子的绝情。姬云泽给小丫头倒了些水，叮嘱她慢些吃别噎着，小丫头乖巧的点了点头，便放慢了动作，模样颇为乖巧。
“凌兄这次来南陵，不知所为何事？”姬云泽边照顾小丫头边转头问道，之前不算熟悉也不好多加言语交流，现在倒是显得理所当然。
“我这是回家啊。”倒是赵天凌洒脱一笑，给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回答。
“我本来就是南陵国人士，之前是去中通那边游玩而已。”赵天凌笑着解释道。
一听赵天凌是南陵人，姬云泽心中顿时一喜，便开口问道：“那不知凌兄知不知道这南宫家？”
“南宫？不知姬兄打听南宫家所谓何事？”赵天凌听到南宫之时，眼中却是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嘴中却故作惊讶的问道。
“实不相瞒，是听说南宫家藏剑众多，于是就想去看一看。”姬云泽笑道。
“南陵谁人不知南宫，可以说整个南陵国的安危都是南宫一手支撑，不过现在这种特殊时期，生人面孔可不好进入。”赵天凌阴着脸说道，对姬云泽这个理由似乎不以为然。
姬云泽察觉到赵天凌的变化，心中突然惊醒，中通和南陵关系如此危机，这个时候定然是要防止中通王朝的奸细混入，而南宫家又是南陵国的支柱，定然要更加小心，看来这种时候要进南宫家的确困难，一不小心就会被人当成的敌国细作。想不到这赵天凌还如此的关心南陵国安危，把自己怀疑成了奸细，姬云泽不禁摇头苦笑。
“姬兄为何发笑？”见姬云泽发愣片刻又突然露出苦笑，赵天凌不禁疑惑。
“赵兄的怀疑是对的，这种时候是该处处小心。不过我保证绝对不是凌兄所想的这种人，不过却也实在无法证明。”姬云泽说道。
“哎，如果姬兄真要进南宫家，我倒是可以引荐，只是……”赵天凌犹豫了片刻，似乎在做挣扎。
“只是什么？”姬云泽心中一惊，又是一喜。
“只是希望如姬兄所言，此去南宫家不会闹出麻烦才好。”赵天凌一脸严肃的将杯中酒一干而尽，又继续说道：“其实我也相信姬兄的人品，实不相瞒，我赵家也是南陵有头有脸的家族，和南宫家也是交好的关系，如果他日姬兄惹出麻烦，必然会牵连到我的族人。”
听赵天凌这么一说，姬云泽也瞬间明了，如果赵天凌引荐自己进了南宫家，那出了事端赵家必然就难脱干系。
“凌兄放心，我就是拜见而已。初次见凌兄就觉得气宇不凡，原来果然是世家子弟。”姬云泽点头笑道，想不到这路途结交的朋友，就解决了自己的最大的难处，果真是缘分始然，心情顿时大好，对赵天凌的相信也有几分感动。
赵天凌心中挣扎了一番后，也松了口气，以姬云泽救下这个孩子的行为来看，心地不坏，应该是个可信的人。如果是细作，必然心狠手冷，又怎会给自己带上这个小麻烦。
两人又畅聊了一番，发现不知何时小丫头已经趴在桌上沉沉睡去。姬云泽深感歉意，将小丫头抱起和赵天凌道别便回房去。
回到房间正准备将小丫头放在床上，熟睡的小丫头突然双手紧紧抱住姬云泽的的脖子，嘴中痛苦的呢喃了一声：“娘……”
姬云泽将紧抱在自己脖子上的小手轻轻拿开，将小丫头放在床上，给她盖好被子。小女孩是可能做了梦，伸手轻轻摸了摸那紧锁的小眉头，看着这可爱的小脸蛋，又是忍不住一声叹息。
如此幼小的心智，就要承受如此沉重的现实，是天地不仁？还是人心不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