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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一天晚上,卓不凡还把田不易请到房里谈了半晌。内容无从得知,大仁也不好去打听。不过他已经查觉到此事有些不对劲,因为自打他上山,卓不凡在大竹峰就像一个隐形人一样,很少主动找人说这么长时间话的,这个举动更像是交待后事。
不出大仁所料,第二天一大早,大黄冲卓不凡的房间叫个不停。田不易脸sè一变,一把推开卓不凡的房门并冲了进去。大仁和苏茹也忙跟着进去,一看,卓不凡倒在床上,已经逝去。
现在大竹峰就他们三个人了,人少有好处,但不方便的地方更多,比如报个丧什么的,就够田不易两口子去忙的。好在田不易还有几个朋友,比如那个大嘴巴的长门范长老,另外朝阳峰商正梁跟他关系也不错。
修真之人对生死看得很淡,而且青云这两三年死的人太多,大家都有些麻木了。众人七手八脚将卓不凡装殓入棺,抬到大竹峰的墓地安葬。这里有三座比较新的坟墓,是田不易的师傅和他另外两个师兄的,他们都死在正魔大战中。
商正梁叹了口气,拍拍田不易的肩膀,说:“节哀吧!”过了一会儿又说:“这几年我们青云死的人太多了!”
范长老耳朵尖,接口道:“可不是咋的,吴太上长老、还有陈师兄、刘师弟都上个月逝去了,哎,真是元气大伤!”
吴太上长老是上代青云掌门天成子的师弟,以前一直主持青云门的rì常工作。前年就是他强烈要求杀掉万剑一的,因为他不了解内情,以为万剑一勾结魔教,才会有弑师之举。他的故去,故然是青云的重大损失,但是在某种程度上加快了青云的新老政权交替。
现在天成子一辈的人在青云已经剩得不多,但是他们的资历和辈份在那里,享有很高的威望。大仁本想早一些去找万剑一,但是显然还不是时候。
大仁不久后就见到万剑一了,有一次七脉聚会时,田不易问大仁要不要去通天峰看看,大仁当然同意了。自打观赏过大竹峰和小竹峰的美景之后,他就很想去看看青云六景中的云海和虹桥,当然还有传说中庞大狰狞的灵尊。
照例是火焰闪烁的赤灵,大仁心有余悸的站在田不易身后,向通天峰疾驰而去。好在这次基本是平行移动,除了开始的加速阶段,整体还比较平稳。
行不多时,前方出现了一座巨大的山峰。山峰极高,一头从云海中伸了出来。大仁看见前方白云朵朵,偶有仙鹤从云间飞过,真不愧是人间仙境。
大仁看得有些痴了,不禁问田不易,说:“师父,前面就是云海吗?”
田不易说:“唔,也算是云海吧,不过你说的是青云六景的云海还要再往前面一点。”
大仁定睛向前方看去,只见一个巨大的广场出现在眼前,九座大鼎布成九宫格局。鼎中不时飘出清烟跟山上的云雾混成一团,分不清倒底是烟,是云,还是雾。
田不易笑道:“呵呵,这就是所谓的云海了,其实看多了,也就那么回事儿。依为师看,还是虹桥要好看些。”他边说边驾驭飞剑从云海上掠过,可能确实看得有些腻味了。
作为青云的一脉首座,田不易是有实力在云海上驭剑而行的,为了照顾大仁的观景要求,田不易飞得比较慢。为什么只有首座才能在云海上驭剑呢?其实很简单,各峰首座掌握着天机印秘法,不会天机印而强行在云海上飞行会遭到禁制的猛烈攻击。
云海前方是一座石桥,像一道彩虹一样横跨在玉清殿和云海之间。虹桥也是极美的,从侧上方看正好能观其侧影。只见它散发出七彩之光,在阳光映shè下有些发亮,云雾缭绕间又有些似真似幻,果然要胜云海一筹。
虽然飞得很慢,但大仁还是没看够,可是也没有办法,田不易忙着去开会,迟到总归不好。两人很快又越过虹桥落在玉清殿前的台阶上,大仁回头看了一眼,只见水池边上趴着一头巨兽。
呃,这个大家伙就是灵尊?果然,田不易扫了那家伙一眼,说:“这就是灵尊了,本是一头水麒麟,后来被青叶祖师收为座骑,是不是很大?呵呵!”
大仁看得心中一紧,这何止是大呀!简直就是庞大!它一家伙躺在水池边上,占了好大一块地方,不好丈量,诂计有四五丈长、两三丈宽吧。一身鳞甲,却长在狮子样的身体上,长长的脖子顶着两个大竹筐那么大的脑袋。两根长长的獠牙似乎没有地方放,招摇的伸在外面,让人不寒而栗。
见大仁有些害怕,田不易说:“没什么可怕的,别看它长得丑些,其实从不伤人。”
大仁心想,你声音再大些,让它听到你说它丑,它肯定不介意伤人。
玉清殿已经到了,大仁觉得有点像西游记里面的玉皇宝殿,有机会得见见设计师,搞不好这家伙也是穿越的。
道玄真人已经在殿中等候,他的确是一位得道高人,看上去飘飘然有出尘之意,怪不得张小凡当初叫他神仙。放眼青云,论德、论才、论能,他的确是上上之选,万剑一也未必能比得过他,真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人。
除了道玄真人外,商正梁也到了,他在位子上欠了欠身子,脸上挂着笑容,不知什么事儿这般高兴。说实话他真不像个修真之人,倒是有些像个王孙贵族,有些气派,但是并不出尘。
田不易先与道玄真人见礼,又与商正梁寒暄了一番,宋大仁跟在师父后面,施施然给两位长辈行了一礼。
道玄真人颔首笑道:“不易,这就是你的爱徒?果然是一块上好佳玉,贫道都有些见猎心喜了,可惜被你拣了便宜。看来大竹峰光大在即啊!”
田不易难得谦逊了一番,说:“掌门师兄谬赞了,这就是我去年收的傻徒弟宋大仁。他平rì只知道苦炼,我担心他不知张弛有度,特带他出来见见世面。”
道玄真人点头,笑道:“上个月贫道也收了徒,叫做常箭,就让我那常箭徒儿带他在通天峰四下游玩一下,小小年纪可不要憋成小老头了。”
商正梁也凑趣说了几句,让大仁感到惊奇的是他居然还未曾收徒,不知后来怎么会一下子收了两百多个弟子?
其实现在青云门各峰首座都是刚登上宝座不久,前段时间疗伤的疗伤,埋人的埋人,哪有时间收徒弟?反是大竹峰就那么几个人,也没什么好瞎忙的,反而收徒在先了。
常箭听说来了玩伴,一头就冲时殿内,满脸欢喜。大仁一看,一个年纪跟他差不多的小孩冲了进来,道童打扮。大仁看到他的丫髻就只想笑,这个发型太萌了些。
大仁还在打量常箭,他已经跑过来,拉着大仁就走,边走边说:“你就是宋大仁?哎,我可等你好久了,可是你一直没来,我还想去大竹峰找你呢!”
大仁有些摸不着头脑,心想我跟你不熟吧?好在常箭很快解释了一翻,原来现在青云门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年轻弟子少的可怜。常箭一个人哪里找得到玩伴,听说大竹峰有一个跟他差不多大的“小朋友”就天天盼着他来。
这个时候,龙首峰的齐昊还没有上山,除了落霞峰,整个青云居然只有三个小朋友。落霞峰比较特殊,这一峰全是道士,很少收太小的弟子,一般是先收为道童,然后从中选拔适合修行的人加以培养。也就是先修道,再修法,现在虽有几个道童,但是一来还不算正式弟子,二来他们是童工,可没有时间来陪常箭玩儿。
没想到宋大仁居然还是青云新生代弟子的大师兄,不过原文中大仁他修为不高,没有人认可他大师兄的身份,恐怕就是他自己也羞于提起。毕竟修为不如人,来得越早说明他越废物。
大仁奇道:“小竹峰有一位师妹的,你没找她去玩么?”
常箭说:“嗨!小丫头片子有什么好?我才不爱跟她玩呢!”
大仁心想怪不得你后来出家当了道士,原来从小就对女孩没有爱呀,呵呵。两人说说笑笑向云海走去,先前是走马观花,这回可要好好看看。
………【第六章 观景看角度】………
常箭熟门熟路,带着大仁出了玉清殿径直奔虹桥而去。待走过台阶时,大仁从身上掏出一个袋子来,让常箭等等。
常箭奇道:“宋师兄,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大仁说:“常师弟,你等一下,我想去看看灵尊。”
灵尊还是趴在池边,常箭轻轻走过去一看,小脸有些发白,他拉住大仁,说:“宋师兄,这家伙很恐怖的,还是算了吧。”
大仁心中也有些惴惴,壮着胆说:“我给它送点吃的,它肯定不会吓我的。”他的袋子里是一条红烧的大鲤鱼,灵尊既然是水兽,肯定喜欢吃鱼吧。
灵尊感觉有人走近,突然一个翻身站了起来。它躺着的时候就已经很有压迫感了,站了起来就更加让人喘不过气来。常箭紧紧的抓住大仁的衣服,吓得牙齿格格作响,不过他很讲义气,大仁不走,他也不走。
大仁嘴里念念有词,胆战心惊地将鱼递了过去。灵尊有些疑惑,可能很多年没有人给它喂过东西了。它有些犹豫地伸过头来,嗅个不停。大仁轻轻的将鱼放在地上,然后向后退了几步。灵尊俯下身去,又嗅了嗅,伸出长长的舌头舔了起来。
常箭喜道:“原来它爱吃鱼,下次我也弄一条来!”
这条鱼虽然不小,但是对灵尊来说太微不足道了。它舔了一会儿,一口吞下,似乎有些意犹未竟,把头又伸了过来。长长的舌头都快舔到常箭的脸上了,他实在忍不住了,拉起大仁撒腿就跑,大仁见他吓坏了,只好边跑边跟灵尊挥手告别。灵尊愣了愣,摇着大脑袋,又跑到水池边睡觉去了。
常箭喘着气,说:“吓死我了,我都闻到它的腥味了!”
大仁听了哈哈大笑,说:“我也闻到了,可是我不害怕!”
常箭佩服地说:“师兄,你真厉害!”
大仁笑道:“不过是胆子大些罢了。走吧,我们去看看虹桥和云海,刚刚师父一掠而过,都没能仔细看看。”
下了台阶,很快就能到虹桥。桥面不宽,两侧有水流下,可以听到哗哗的流水声。之所以看起来有七彩之sè,是因为阳光照shè在侧面的水流之上产生折shè而成的。桥很高,虽然在云雾之中看不到下面的深谷,但是从水流击打在谷底的回声能够想像有多深。
虹桥一头扎进云海,所以走中走着,就走到云海中去了,给人一种平步青云的感觉。当然,如果你一脚踏空,也不介意让你体验一把从云端坠落的极度快感。
常箭叮嘱道:“师兄,一定要小心,这里可高了。”
大仁笑道:“是得小心些,不然就不用修道,可以直接去见祖师了。”
常箭听他说的有趣,也笑道:“祖师们就在后山,不用从这儿往下跳的。”
两人说笑着走下虹桥,到了广场之上。大仁发现,看云海还是在广场上看比较震撼,也只有身临其境才有那种踏入云海的视觉盛宴。而虹桥恰恰相反,于半空中看才能观其貌。可见看风景不仅要看景点本身是否有观赏的价值,观景的角度也是非常重要的。
广场上之有九个大鼎,大仁近距离观摩了一下,发现上面有很多奇异的花纹,还铭刻着不少古篆字,可惜一个也看不懂。大仁记下几个,准备学学古篆,看上面究竟写的什么东西。
过了云海,常箭又带着大仁去他的“闺房”去坐了坐。虽然常箭猴子献宝似的拿出不少小玩艺儿跟大仁分享,可惜大仁的童年早已过去,实在是提不起兴趣来。两人吃了一些点心又往玉清殿走来,把云海、虹桥逛了一个来回。
灵尊见到两人走来迅速将头抬起有些跃跃yù试,常箭吓坏了,再也不肯接近灵尊。大仁也没有礼物可送,只好跟着常箭一口气从台阶上跑到大殿外面。
回到大殿外,大仁又怂恿常箭带他去后山转转,他说:“师弟,你先前不是说祖师祠堂就在后山吗?我入门以来还没有给祖师们上过香呢,要不,你带我去转转?”
常箭显得有些为难,说:“师兄,你有所不知,后山是本门禁地,不得擅闯的。”
大仁说:“我知道。你放心,我们不过是去给祖师们上柱香,哪里是擅闯?”
常箭想想好像也有道理,加上大仁是同门师兄,就带着他往后山走去。后山虽说是禁地,但是实际上并没有人看守。两人很快就到了一个路口,一边通往祖师祠堂,一边是禁地中的禁地幻月洞府。
大仁故做不知,问道:“师弟,怎么有条岔路啊,这要往哪边走才对?”
常箭凑近了,一脸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