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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们俩一起沉默。
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暗,伸手不见五指,我觉得后边那黑影翻腾出的动静越来越大,心里就开始惶恐起来。
都说晚上的长江是不属于人类的,莫非到了晚上,那玩意儿就开始活跃了?我知道这种想法十有**是真的,心中的担心,不言而喻了。
我觉的如果实在不行,干脆就勉强在岸边凑合一晚上吧。因为夜晚行船是大忌,我不想破了老祖宗的规矩。
传承了几百年的规矩,能是无用的吗?
而就在我准备放弃的时候,后背忽然一下重了起来,泰山压顶一般。
不妙不妙,即便是对我‘坐视不管’的鬼媳妇儿,都觉得再不管我也不行了,看来前方有相当大的危险。
停下来?我这样想着,实际上我也正准备这么做。
不过当我透过朦胧的黑夜,瞧见远处那一片片的灯光时,神情立马就兴奋起来。
远处有人家?而且看起来很热闹,我隐约还听见一阵吹吹打打的声音,说不定是谁家在娶媳妇儿呢。
如果我们真有幸撞见谁家娶媳妇儿,那就再好不过了。长江沿岸的风俗是:哪怕是个过路的,给迎亲队伍说几句吉祥话,都能讨得几个彩钱。
以前我和小伙伴们可没少讨过彩钱,对这特轻车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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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瓜子脸
果不其然,鱼鹰这么一叫,玲玲似乎十分难受似的,在原地翻来覆去的打滚,两只手乱抓自己的头发,刹那间已是披头散发。
不过最终她还是被惹怒了,一把抓住一只鱼鹰,狠狠朝船板上摔去。
玲玲的力气超乎我的想象,这么一下那鱼鹰直接被摔的奄奄一息,失去了飞行能力。我心中一阵生疼,不过现在也没更好的办法,只能让鱼鹰替我暂时抵挡一会儿了。
我哆哆嗦嗦的翻着《行江要術》,很快就找到了玲玲现在所处的症状,原来她是中了氼(ni)毒。
通常来说,被江中邪物所强行交配的东西,就会沾染氼毒,一旦这东西再被人吃了,人也会中毒。
中氼毒的人,其实和鬼上身没啥区别,唯一的区别就是,鬼上身是被鬼控制身子,而氼毒却是真正的中毒,中毒的人往往会丢魂,进而产生各种各样的幻觉。
而他们所有的行动,都是在幻觉下产生的反应。
真不知道此刻玲玲究竟陷入了怎样的环境之中,我必须尽快行动,把玲玲给救出来。
按《行江之術》上的说法,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帮玲玲‘喊魂’,说一些玲玲比较喜欢听的话,将玲玲的魂魄给叫醒。
事不宜迟,说做就做。我立马咳嗽一声,简单的组织了一下语言,就开始配合着长江号子,开唱起来,同时用竹篙有节奏的敲打着船只。
我从小时候唱起,唱那时候我们天真无邪,每天自由自在的玩耍,那条熟悉的大江,那熟悉的巫山。
然后我们长大,一块河水之中嬉戏……
而随着我长江号子的震慑作用,玲玲逐渐听得入神,没多大会儿的功夫脸色逐渐好转,眼球也不再凸起。
看这模样,应该是喊魂成功了吧?
随着她最后睁开眼虚弱的喊了一声“九哥哥”,便晕在船头不省人事了。
我心疼的把玲玲抱起来,给她简单包扎了一下手指,然后放进了船舱。过了大概几分钟之后,玲玲的身体才终于开始回暖,神色也恢复了正常,我松了口气。
玲玲睁开眼,默默地看着我落泪:“九哥哥,我刚才看见我妈了。”
我笑着拍了拍玲玲肩膀:“玲玲,刚才你看见的一切都是幻觉,不要再胡思乱想了,赶紧休息吧,我给你看更。”
“哥,我发现我有些害怕这条长江了。”玲玲说道:“它现在为什么变得这么残忍?”
是啊,我觉得用残忍来形容长江,的确一点都不为过。
这条生养我们的母亲河,哺育了我们祖祖辈辈,繁衍了我们的生命,带来了生命的生机勃勃。
可是现在,长江却残忍的将一条条生命夺走,只留给我们无尽痛苦……这不是残忍是什么?
我望着黑沉沉的江面,心中感慨万千。
我在船舱里挂上一盏煤油灯,玲玲柔软的身子躺在我的怀中,别看玲玲比我小,但实际上却发育成了一个小大人,尤其是身上一股奶香味,更是让人沉醉。
情窦初开的我们,若说没有感觉是不可能的。虽然以前一直都把玲玲当妹妹来看待,但毕竟不是有血缘关系的妹子,所以……
我尽量克制自己,不去胡思乱想,但男人,岂是那么容易就能克制住的。
没办法,为了转移注意力我只好去想爷爷的事,我从匣子里掏出那张黑白照片,仔细的盯着照片看。
爷爷和那名胸口插钢笔中山装男人,不拘言笑,而在他们身后则是爷爷的那艘舢板船,浮子庙的背景,还是清晰可见的。
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到底是谁在给他们拍照?
是不是爷爷护航的人之一?我觉的这个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我仔细的端详,想从照片上找出更多的信息,但这张照片实在太小,可提供的信息少的可怜。
所以找了半天,我依旧是一无所获,最后只好放弃。
而就在我准备放弃的瞬间,我的第六感忽然告诉我,爷爷背后那条不起眼的舢板船上似乎有什么别的东西!
我大吃一惊,连忙将照片重新凑到眼前,仔细的观察起爷爷背后的那艘船来。
而这么一观察我立马大吃一惊,没错,我果然发现了异常。在船舱的入口处,一张怪异的,长满了胡须,好像瓜子一般尖长到夸张的脸,刚好露出了一半。
这他娘的是什么东西?我立马盯紧,甚至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我确认我这辈子从未见过这东西,实在是太诡异了,诡异到我只看了一眼,就觉得后背凉飕飕的。
他的两只眼很小,和一张脸极度不成比例,脑袋就跟泥鳅头一样。虽然这半张脸十分模糊,不过有鼻子有眼,我确定那就是一张人的脸。
我又仔细的研究了一遍,依旧没新的突破,这才怏怏的将照片收了起来。
我心中有点膈应的慌,隐约觉得爷爷的死,似乎和那玩意儿有关系。若是能找到那东西,肯定就能找到当年被护航的人。
找到那帮爷爷护航的人,一切自然就迎刃而解了。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我渐渐感觉到身体有些疲乏,慢慢的闭上眼就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之中,我竟好像听到了一个召唤的声音,不断在脑海中响起:“初九,初九,是我啊。”
我大吃一惊,噌的一声就站了起来。那声音是爷爷的,爷爷,是爷爷在召唤我!
我兴奋的喊道:“爷爷,你在哪儿?”
爷爷的声音,竟是从江中飘来,我没有丝毫犹豫的就冲到船尾:“爷爷,你在哪儿?”
平静的江面上什么东西都没有,只有丝丝雾气。尽管我的视力很好,也看不清远处的东西。
不过我却迷迷糊糊的感觉,江中似乎有一个个的光点,在自由的游动。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虚幻了,我觉得这一切好像是在梦中一样。如此浓密的黑夜,我怎么能看见这么多光点呢,实在是匪夷所思。
“爷爷,爷爷,你在哪儿?”我开始追踪爷爷的声音。
“我在这儿。”我分明听到爷爷的声音,是来自长江之下,然后我看见一个挺大的亮点,十分明显。
“是你吗爷爷?”我激动的声音都走了腔。
“是我啊孩子。”爷爷语重心长的说道:“快来找爷爷吧,爷爷等着你。”
“爷爷,你别走,你上来。”我连忙劝爷爷上来。
爷爷却叹了口气:“孩子,爷爷老了,上不去了,你把爷爷拉上来吧。”
“好。”我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然后伸出胳膊,准备把爷爷给拉上来。
不过就在我伸出手,准备去拉爷爷的时候,忽然往后一仰,好像有一座大山压在了我背上。
我知道这又是鬼媳妇在捣乱,立马骂了一句:“滚蛋!别闹了。”
而直到这会儿,我才惊骇的发现自己竟是闭着眼的。我的大脑一阵愕然,如果刚才我是闭着眼的,那为什么我能看见那么多光点?如果只是梦境,那爷爷呢?
我立马将目光投向江面,却发现江水之中,模模糊糊的冒出了半张脸,正一脸诡谲的望着我。
“什么东西!”我大吼一声,将竹篙抓在手中,而这么定睛细看,我的心脏都停跳了!
在密密麻麻的水草缝隙中,那张足有两个人脸合起来那么长的尖细瓜子脸,从水中探出了大半个。眼睛好像是两条缝隙,皮肤看上去也滑溜溜,粘乎乎的,两边长满了络腮胡子。
竟和我在照片中看到的东西,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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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毒鱼
一提起父亲,我忽然意识到了一个可能性,那就是父亲可能还留在艄公冢。对,这个可能性还是很大的,看来以后得找机会,再去艄公冢走一趟。
我说道:“我们暂时分开了,我独自一人,跟我走吧!一路上也有个伴儿。”
玲玲点了点头:“九哥哥,谢谢你了。”
“没事儿。”我随口说道,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在谢我的救命之恩,还是在谢我的收留,不过这些现在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的下一站。
八岐太岁甚至出现在了我们这儿,想必太岁屯早就已经翻天了吧?我必须去看看。
驱使我的是责任和义务!行江子,不就是为了镇住这条大江吗?
我和小玲坐在一个沙坝坝上,看着村民们匆忙的收拾东西,然后一家家的离开,告别。
当冬瓜一家来告别的时候,冬瓜已经哭的稀里哗啦了,非得要拉着我们跟他家一块走。但冬瓜家的情况我是了解的,若是多了我们两个‘跟屁虫’,怕是以后连吃饭都成问题,所以我笑着婉拒了他的好意。
不到半个钟头,原本还热热闹闹的村庄已经变成了一个‘**’。望着这座生活了十几年的村庄,我心里除了伤心,也就只剩下伤心了。
“走吧。”我站起身来,对玲玲说道:“咱们去太岁屯。”
“好!”玲玲没有问为什么去太岁屯,甚至没有半点的犹豫,看来她对我的信任已经上升到了依赖的高度了。
“九哥哥,我们真要坐船去吗?”不过她还是有点顾忌坐船,小声问了一句,她是真的被李寡妇的死给吓坏了,担心坐船会再出现什么问题。
我点了点头,说道:“是啊,划船快一些。放心吧,有我在,不会有什么事儿的。”
玲玲忌惮的眼神看了一眼长江水面,最后还是点了点头上了船。而我也望着这看似波澜不惊,实际上却早就暗流涌动的长江,发出了一声感叹。
我们逆流而上,一群鱼鹰在前边带路,玲玲坐在我旁边,我则努力撑船。
大太阳逐渐变成了夕阳。夕阳西下,将整个大江都染成了金黄的颜色。
“九哥哥,累了吧。”玲玲说道:“我来替你撑会船吧!”
我冲她笑笑:“没事儿,哥不累。”
“哥,你说以后我们住哪儿啊。”玲玲有些无聊的说道。
“住哪儿?”我心头一阵思绪连篇,住哪儿?以后我还能安静住在什么地方吗?我觉得这事儿玄的很。长江长的很,而我的探索之路,才只是刚刚开始而已。
爷爷有交代,务必让我找到当年他护航的那个人。
可是对于那个人除了一张黑白照片外,我还有什么了解的呢?这也不知道得找到猴年马月去。
更何况我现在已经是有‘妻室’的人了,以后和玲玲住一块,那个鬼媳妇会不会吃醋?会不会惩罚我?这个阴气森森的小脚婆娘,真是够让人郁闷的。
我情愿像父亲和爷爷那样,将自己的一生都奉献给这条大江,但最割舍不下的还是亲人。
我有种错觉,我觉得父亲和爷爷并未离开过这条大江,甚至并未真正死去……或者他们正以另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