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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虚弱至此了吗?
无法想象,她和父亲珍藏在书房中的那张画里的会是同一个人。
记忆中,画中女子一头墨绿的卷发丰饶如歌,容貌融合了海之眷族特有的野性与纯真,还有一对明显不属于人类的长鳍——谁能想到呢?他常年深居不出的母亲,贝都因真正的第一夫人,是海妖,一只魔族。
“当——”
又一声敲过。
父亲大人四百年来似乎从未改变过的表情。他手中的海格丽丝权杖如人鱼的泪水般晶莹,散发着让所有魔族畏惧的神圣气息。
他不由自主地走神,忽然便想到,父亲为了抵抗魔族而奉献终身,但是在他的心里,自始至终惦记着的,是否只有海妖邪恶的呼吸?
“当————”
最后的钟声敲响,时间仿佛无限漫长。
他的魔女是回去了吗?还是正在赶来的路上?如果知道他这辈子都不可能离开贝都因了,是否会生气?毕竟很早很早以前,他们曾经约定过。
冒险,龙穴,秘宝,三七分……
——再见。
权杖的顶端轻触额头,冰寒的感觉直透眉心。明明是被神圣的光辉洗礼,但是他却只感觉到了彻骨的寒。
没有那一刻比现在更清醒——那个幼稚而天真的梦想,是再也无法实现了。
作为权杖的守护者,结界的捍卫者,贝都因将是困住他一生的笼。
“接受”并不是出于对人类的大爱,他知道。一切都是因为无法拒绝面前的这个人,还有那无可抗拒的沿袭在血统中的悲哀。
这个他曾经付出无数努力试图讨好的对象,他的父亲;这注定要压制住个人渴望的责任,守卫贝都因。
抬头望着那张熟悉却也过早苍老的面孔,他不禁想要确认,这样悲痛而又深沉的神色是为了什么?他骄傲的父亲是否也曾垂下头颅,选择承担这个无奈的重任,放弃梦想,放弃最深爱的那个?
“……汝当自制自律,勤奋恭谨,忠于子民,为我族永世自由与荣耀奉献此生。”
“谨遵上谕。”
深深地叩拜下去。世界在一刹那神圣而安宁。
只差最后一步,传承就全部完成。
扭曲了的美貌面孔,溢满泪水的瞳,被法术封住了声音,张开的红唇里只能发出无声的尖叫——折翼的妖族在祭坛上因恐惧而拼命挣扎,却无法摆脱捆缚的法阵。
——不是她。
兰忽然就觉得有些庆幸,或者说是幸运,相较于父亲而言——毕竟不用亲手献祭所爱的鲜血。
他拿着法杖,慢慢走上祭坛,在先祖的注视下。
“开始吧。”
“……”
“动手,你听到了吧?海格丽丝的呼唤。”
从仇恨中获得祝福,用污秽洗净污秽。海格丽丝的权杖发出嗡嗡的震动,似要挣脱束缚一般,发出对鲜血渴望的嘶吼。
权杖举起,然后落下。晶莹的光在空气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下一刻飞溅而起的红终成此生刻在他灵魂中的诅咒。
——一切都献给你,海格丽丝。
随着新继承人的力量注入,神圣的光辉从权杖染血的顶端溢出,化为一个白色的身影缓缓显现在半空。
面容如霜的女神缓缓举起双手,净化的光开始以大圣堂为中心扩散。
但这样神圣的气氛很快就被打破,远处隐隐传来喧哗之声,转眼便到了近处。
“魔女——!”一直守护仪式进行的清道夫纷纷现身。
火红的发,充满生气的脸,闯入的魔女如同流星划过黑夜时燃起的焰,炽热而剧烈。
“切,”贝蒂甩了甩指甲上的鲜血,咬牙啐了一口,“真麻烦。”
她的身后一片惨烈,但是依然有越来越多的黑袍清道夫缓缓围了上来。
“人我要带走了,现在。”她骄傲地宣布,抬起的手腕上,青色的咒文分外清晰。
“不可能。”萨卡沉声道。
“你们不是还有个替补么?”贝蒂冷笑,“而且最后的‘传承祝福’还没进行吧?现在带走也不迟。”
“既然你都知道了还妄想什么?”萨卡斥道,“还是说你也想接受‘祝福’?”
“没试过怎么知道?”贝蒂说着就要往里冲,“真啰嗦。兰!”
她大喊,眼里满是希望。
“呵,魔族。” 清越的女声,柔软如风。
回答她的不是兰,而是那位令人敬畏的女神。
银发如瀑,金瞳威严,精灵的美貌中没有一丝一毫亲近的意味。
“捋走我的女儿,诱惑我的儿子,现在又想带走继承人……呵呵,你们就如此听博尔特耶的话,不肯放手么?”
半神的精灵发出的威压让在场所有人呼吸一滞,作为魔族的贝蒂更是不由自主地脚下一软,跪坐在地动弹不得。
“萨卡。”海格丽丝的目光缓缓移到自己愈显年迈的儿子身上,“好久不见,虽然你曾经让我很是失望。但这次你做得很好。”
萨卡不语。
“兰。”女神又吩咐道,“你也不要让我失望才好。不然,像你父亲一样失去神眷的后果,我想你应该清楚。”
“是的。”兰垂首。
匆忙的仪式,匆忙的传承究竟是为了什么?短短二十年间,那比普通人族还要快速的苍老,是灯枯油竭的预兆,是失去神眷的证明。他的父亲呵,其实已经虚弱得和母亲一样。
“贝尔蒂尼?拉法尼亚。”
熟悉的声音传来,贝蒂抬起了头。她心心念念要见的人正缓缓走来,穿着雪白绣金的长袍,华贵无双,如同画中的人一样。
她看着长大的少年,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么好看过。
“兰……我们走。”她想伸出手,却一丝力气也没有。
“‘传承’已经结束了。”他平静道,“回去吧。”
“啰嗦,你到底走不走?”她固执不肯松口。
她知道的,带走他便是公然藐视《维亚他公约》,公开与整个人族作对。只是魔族最不屑的就是活得束手束脚,只要他愿意,对,只要他愿意……
她满怀希望地望向他。
他不语,指尖抚摸上她的眉,如同抚摸一件绝世珍宝。
“你的眼睛真漂亮,贝蒂。”他笑了,深蓝的眼里温柔无限。
“哈?”贝蒂有些傻眼了,怎么突然没头没脑的一句话?
他看着她一脸迷茫,但笑不语。
“兰。”先祖的声音已经带了一丝不满。
他明白,已经没有时间让他犹豫,但是他还有很多话想说,很多很多。
比如,
——对不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撒了谎,其实你很好看。
——对不起,不该利用你完成进化,但是真的喜欢你。
——对不起,虽然很想和你走,但是不可以。
——对不起……
道歉的话无法说出,一切愧疚既成秘密,就此死去。
“再见了,亲爱的。”
海格丽斯权杖化为尖锐的匕首,直直地刺了下去。
一瞬间钻心刺骨的疼,从眼窝生生地绞入全身每一根神经。
腕上的青痕消散,非死无法消除的契约终结。
污秽被完全净化,传承仪式划上了完美的句号。
……
那日大晴
蓝天澄澈
琴声悠扬
如果不是因为
在这样一个美好的日子遇见
是不是
便不会有以后的刻骨铭心?
……This is the end of the 2nd story
很疼,左眼发了疯似的疼。
临近红月到来的日子,它总是有记忆一般地疼。
但是再疼,也比不上心里那无底洞般的疼,贪婪地吞噬着希望,散发着绝望,提醒着她某个真实的存在。
身体冰凉,梦境被黑暗包围,浮浮沉沉,无法辨认真实与虚幻的界限。
……
“没事吧?!”
手上一紧,贝蒂睁眼便看到西同焦虑的面孔,依稀和梦境中的景重叠,洗澡水变得冰凉,青蔷薇的香气也已完全消散。
“刚才给你送照明晶石进来,结果敲了半天门都没动静……”西同皱着眉解释道,“你刚才做噩梦了?”
“恩。”
“梦到什么了?”西同递过浴巾,随口问道。
贝蒂顺手接过擦了擦着头发:“以前的事。”
“哦。”
“……喂,我有个问题。”
“说吧。”
“你说,这里什么时候才会不疼?”
“……”
“真的很疼。”
“……”
“每一天每一天,这里都在喊,疼啊,好疼啊。”贝蒂捂着左眼,魔力不受控制地乱窜,身后的水银镜砰然碎裂成千片万片,盥洗台上顿时一片狼藉。
“贝蒂!”
“他为什么要骗我?明明说好一起走的。”
“他是继承人。”
“骗人,只要他愿意,就可以走。”
“他走不了。”
“不,是他不愿意。”
梦里的故事真真假假,她忘了最后的结局,只记得痛。
“别想了,没事的,”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怎么可能?”西同笑,但在贝蒂看来如此勉强。
“我一定会找他问清楚。”
“求你别再去那里了。”
“为什么?”她逼问。
“……”
“又是不能说吗?”贝蒂有些心灰意冷,“算了,反正每次你都有理由。”
西同咬住了唇。
“你!痛哎!放手放手放手。”
贝蒂松开,拍了拍手:“别露出这种欠扁的表情。之前下药的事我还没和你算账呢,最后算你乖。停,再这样看我我就动手了……没关系,就算你们都不肯说,我迟早也会弄清楚的。”
“你!最后一定会傻死的!”
“闭嘴,不许诅咒我。”她不再理会着急的好友,抱起水晶球爬上了床去,“好了我要休息了,其他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
“真烦人,你们这些家伙。”
她假装没有看到好友气急败坏甩手走人的样子,目光专注在手中的水晶球上。
水晶球里的影像缭乱,所有悲伤的、欢乐的记忆纷纷流淌而过。真实抑或虚假,存在抑或不存在,她已经疲惫得无从分辨。
“兰……”
松手,水晶球骨碌滑下。眼看着就要摔得四分五裂,身体的反应却抢先一步接住然后紧紧抱住。
这一刻,唯有怀中冰凉的感觉是如此真实。
作者有话要说:我是多么勤快的一只啊╮(╯▽╰)╭
其实一点都不虐,真的,请看我真诚的眼神!
《莴苣姑娘》原版放出:
关键词:囚禁,长发,眼睛,猫
从前有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他俩一直想要个孩子,可总也得不到。最后,女人只好希望上帝能赐给她一个孩子。他们家的屋子后面有个小窗户,从那里可以看到一个美丽的花园,里面长满了奇花异草。可是,花园的周围有一道高墙,谁也不敢进去,因为那个花园属于一个女巫。这个女巫的法力非常大,世界上人人都怕她。
一天,妻子站在窗口向花园望去,看到一块菜地上长着非常漂亮的莴苣。这些莴苣绿油油、水灵灵的,立刻就勾起了她的食欲,非常想吃它们。这种欲望与日俱增,而当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吃不到的时候,她变得非常憔悴,脸色苍白,痛苦不堪。她丈夫吓坏了,问她:“亲爱的,你哪里不舒服呀?”“啊,”她回答,“我要是吃不到我们家后面那个园子里的莴苣,我就会死掉的。”丈夫因为非常爱她,便想:“与其说让妻子去死,不如给她弄些莴苣来,管它会发生什么事情呢。”黄昏时分,他翻过围墙,溜进了女巫的花园,飞快地拔了一把莴苣,带回来给她妻子吃。妻子立刻把莴苣做成色拉,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
这莴苣的味道真是太好了,第二天她想吃的莴苣居然比前一天多了两倍。为了满足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