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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迦那神及日神奥菲里克的见证下,我,兰?威尔因以贝都因城主之名发誓,永随贝尔蒂妮?拉法尼亚。”
“在迦那神及月神露娜莉娅的见证下,我,贝尔蒂妮?拉法尼亚以暗黑交易者之名发誓,永随兰?威尔因。”
誓言同时在空旷的圣堂里响起,回荡而上,直至穹天。
——以血誓为缚,哪怕死亡也无法将他们分开。
维斯静静地站在神坛前,没有丝毫阻止的意思。
已经没有阻止的必要了。
早已祭献出魔力之源的兰,哪怕重获女神的眷顾,所剩下的生命也不会太久,至多和普通人类一样,甚至更短。
但是这又如何呢?
或者在几千年中痛苦纠缠以至麻木,或者在几十年后手握幸福相拥而死。
这两人不过是选择后者罢了。
站在一旁观礼的格拉斯与西同也没有阻止,只是看着一切在沉默中进行。前者对后者的出现没有再表示出任何惊讶。
望着跪拜在神坛前、接受维斯洗礼祝福的新人,西同忽然意识到,这已经是自己第三次参加身边人的婚礼了。
这一次,只有五个人的婚礼在空旷的大圣堂进行。分外清冷,却也分外神圣。
心中溢满了幸福,和曾经那场婚礼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不是菲丽达与莱茵的,而是更遥远,更遥远的那场,那场轰动了全大陆的、传奇圣英雄们的梦幻婚礼。也是她醒来后第一次真正见到他们,一场令人感动的重逢。
……
神圣历52年芽月15日。
蓝日祭典当日,天空明澈,干净得让人几乎要因狂喜而流泪。
魔法的烟火盛放于晴空,教堂的钟声鸣响不绝,彩带与白羽漫天飞舞,赞美的欢歌响彻整个金色的大陆。
鲜红织金的地毯从神山底端一直铺设到最高处大神官座下。
穿着纯白礼服的新人们手挽着手,缓缓步行而上。笑容甜蜜,幸福洋溢。
新娘们洁白的裙摆曳得极长极长,如同蜿蜒的流水,轻织的白云。暖风拂过,她们的头纱若白鸟的羽翼般轻盈扬起。
轻揭面纱,她们的笑容娇美羞涩。
一个誓约之吻落下,两对新人终生不渝的誓言。
人群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如同潮水般层层高涨。
她站在角落中同那些狂喜的人们一同欢呼,直至声嘶力竭。
王子再度亲吻公主,人群喧嚣鼎沸直至高C。
她再也支撑不住,突然蹲下,抱头痛哭。
阳光灿烂得刺目,蓝天纯净得让人流泪。白鸟飞翔满天,翅膀扑扇出欢乐的旋律,应和着悠扬的钟声。
世界是一片欢乐的海洋,洋溢着幸福,温暖,还有爱。
因为没有人会注意到,所以她可以尽情地哭泣,在这片无尽幸福的包围中。
童话的主角永远都是两个人。如果当不了破坏的恶魔,那么只有酸涩地祝福。他们的故事终于圆满结束,而她的时间却已静止。
早该知道,她的结局在入睡前就已注定。真正的公主会被王子领走,沉睡的她只有在梦中等待永远也不会到来的结局。
没有开始,没有结束,没有被选择,没有被抛弃,没有爱,没有恨。只有那一点点微薄的欢喜,可以让她守侯到地老天荒。
就这样吧,她告诉自己,童话总需要人成全。
只是千年的千年以后,当曾经的故事被传唱了一遍又一遍,当一切都已成为诗史,曾经亲爱的伙伴们,可还记得她?
……
“什么意思,你这表情?好像丧家之犬一样。”一旁的格拉斯忽然冷哼。
“哎?”
“听不清楚就算了。但是自己侄子结婚的日子,不应该高兴点么?这张欠揍的脸是怎么回事?”
“呵呵,你还是老样子呢。”西同失笑,“看来上回的教训没能让你学乖啊,亲爱的侄子。”
“你这家族的耻辱没资格说我。”
“那倒是。”她不否认。
“喂,不用这么爽快就承认吧?”
“无故跷家,然后闹失踪,好不容易回来了,还一心向着外人。是这么说没错吧?”
“切,知道就好。”
“嘿,维斯和兰还真的是什么都对你说了啊。”
“不满吗?就你那点破事,我还不屑知道。”
“那倒是。”
“……和你说话真是憋气。走,照相去。”
新人接受祝福完毕。新郎向两人点头示意过去。
“照相吗?我来我来。”某只颇有些兴奋,伸手向兰要卷轴。
“……”余下四人的目光都落在某只的脸上,没有人理会她的要求。
“果然被你说中了……”贝蒂摇头。
“是吧?”兰微笑。
“真是让人不爽。”格拉斯怒瞪,“就这么不愿意照家族照?行,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
“格拉斯。”维斯劝住,继而转向西同,“浮空术就可以解决问题,只要算好时间距离即可。已经试验过很多次了,过来吧。”
——好像没有理由可以拒绝了呢?
西同耸肩笑笑,然后走向众人。
新郎新娘在第一排,个子高的格拉斯还有维斯均站后排,某只相对太矮,于是得到特别照顾,允许站在新娘的右侧。
“嘭——”
然后得到了她到这个世界后第一张集体照,五个人。
于是乎,某只今天很高兴,非常非常高兴。
高兴可以有很多种表现,比如狂饮,又比如狂侃。
当守候在家中多时的少年听到动静拉开门时,狮鹫刚刚驮着某只着陆。冲天的酒气证明了前一条,后一条尚有待验证。
西同极少喝醉,即使喝醉了也是一只很乖的醉鬼。不哭不闹,懂得(?)安安静静地趴在坐骑背上,等待善后人员的处理。
卡尔走上前,手一碰到狮鹫背上的人便发现了问题:某只不是不动弹,而是根本不能动弹——束缚咒外加绳索,术法控制与捆绑手法显然出自高人之手。
出剑如风,绳索落下,某只应声“咕咚”滚落。少年眉头也不曾皱一下。
待到城主大人的坐骑离去,少年方才出声:
“喂,听得到吗?”
某只安静地伏地,仿佛死过去了一样。
觉得有些不对劲的卡尔蹲下检查重患的情况。将她翻个后,浓烈的酒气让魔剑大人露出一丝鄙视的神色。
“不会喝酒就不要逞强。”
“……”
“起来。”最后的确认。
意料之中的毫无回应。某只只是反射性地蜷了蜷身子。
若是按照魔剑以往的行事,这种情况下,或许一盆凉水是最好的选择。只是第一,他从来不对女人动手,虽说醉鬼根本不是人;第二,他从来不做忘恩负义的事。
魔剑大人如此说服自己,然后再不犹豫,将她打横抱起,起身回屋。
回到屋后,卡尔将西同放在她往常睡的那张小软塌上,接着动手脱鞋脱外套盖被单,动作稍嫌僵硬,但依旧保持了一贯的利落作风。
他没有想到,居然真的会有这么一个晚上,某只能够闭上她那聒噪的嘴。
和往常睡着时一样,女孩收起了习惯性挂在脸上的笑,面孔略显清冷。若非浓重的酒气,半分也瞧不出大醉的迹象。
卡尔皱眉,在他看来,这样的脸色正常太过,反而不对。醉酒的人哪怕体质再好,该有的反应多少都会在脸上表现出来。
他伸手轻探女孩的额头,随即脸色大变,指尖迅速向下,面颊,脖颈,然后是手。她的脉搏尚在,但触感无一不是冰凉彻骨——那种仿若死亡一般的冷。再探鼻息,呼出的气微凉,节奏却是均匀悠长。
他略松一口气。忽然想起上次接她回来的时候,似乎也是这般冰凉。
平日里某只总是嬉皮笑脸,说话也少有正经,但是卡尔心里明白得很。
是什么样的交情,可以让她只凭一张纸条就毫不犹豫地接受一位陌生人住进家中?
是什么样的想法,可以让她尽职到自己惹事生非后,还笑着帮忙收拾烂摊子?
是什么样的人,才可以淡然接受一群异类在家中来来往往,胡作非为?
西同并非天生单纯,更不会是未经世事,她会这么做必然有她的原则与理由。
具体是什么,卡尔并不清楚,只是在见惯了虚情假意,尤其是切身体会了两面三刀后,这样的存在对他来说多少有些稀奇。这个外貌尚稚的女孩显然是有故事的人,而且不是一般的故事。自然,能与那群后起的圣英雄扯上关系的,又怎会是毫无来历的人?
还有莱茵。
莱茵的底细卡尔清楚。根据其来历再加上史书关于此人的一些记载,他多少还猜出了菲丽达的身份。但是,无论他怎么查,也无法从现有资料上查到任何关于这位名叫“西同”的前圣英雄同伴的记载。当然,也不可能问莱茵便是了。
依然是一团谜。还有无数个待解决的问题。
沉思了一阵,魔剑大人决定暂时不去纠结这些,起身进厨房给某只泡茶醒酒。
厨房的壁橱里,满满一架子名称古怪的冲剂、茶包,效果统统不明。在架子前静默了三秒后,魔剑大人决定取包装最大的那袋,也就是某只经常喝的茶。
干燥的花瓣入水后立即舒展开来,香气弥漫一室。卡尔眉头皱得更紧。他不明白,为何外面的那个人总是喜欢大量饮用这种具有强烈催眠与致幻效果的东西,虽然看起来似乎没有成瘾的迹象,但终归不好。
边想着,魔剑大人的手便已做出了决定——径直将茶倒入盥洗池,然后重新倒一杯白开水。
他走出厨房,意外发现某只居然已经醒了,并且端端正正地坐在塌上。只刚才那么一小会儿功夫,她便已穿戴完整,面容严肃。
“怎么?”
“报告,编号05西同参上。”
——什么意思?
饶是魔剑大人见多识广,一时也有些不明所以然,但定神一瞧,便发现某只虽然目光清亮却只是直勾勾地盯着一个方向。于是某人心下顿时了然。
“嗯。”他淡淡应了,大致猜出是下属向上级汇报,“说。”
“……”
“近日有何发现?”
“报告,并无异状。”
试了两句后,看着某只一本正经的样子,某人忽然就不想就此打住——虽然不合两人互不干涉的约定。
“你认识莱茵多久了。”
“报告,从登陆半年后算起,一直到现在。”
“‘登陆’地点?”
“坐标X:203; Y:178。”
“……具体点。”
“落月湖。”
——就是圣英雄出现后,被封为圣湖的那个地方么?
某人思忖,虽然大致可以揣测出,圣英雄的确和传说记载中的一样来自异世,但这不是他关心的问题。
“你的姓氏?”
“威尔因。”
——果然。
西同并没有明说今天去哪里,只说有事加班。然而今天轰动全城、甚至整个大陆的一件事是城主婚庆,于是醉酒的原因也就可以理解了。
“为何会姓威尔因?”
“约定,任务完成的奖励。”
“什么任务?”
“找到能量结晶。”
“为何要找?”
“想回去。”她的声音并无起伏,但卡尔还是注意到了她眼中一掠而过的伤感——即使是在潜意识的状态下。
他心里忽然就有些不舒服,却还是继续问了下去。
“回哪儿?”
“回家。”
他的眼皮重重跳了一下,显然她口中的“家”和目前住的地方并不是一处。
“不是贝都因?”
“……”意外的,她犹豫了,没有否认。
魔剑大人心情忽然就好了许多。
在酒精的作用下,某只脸上又出现了倦意。时间不多,问题却还有不少,他斟酌着该问那个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