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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参姑娘吓了一大跳,慌乱的手一拂,将茶叶坛子都摔了地上,凳子一歪,直接摔了过去。大花大概是没想过谁家还能养着这么彪悍的媳妇,只知道呆愣愣的看着。后娘一鸡毛掸子抽在左稔慎脑袋上,嘴里仍旧泼辣的骂着,一下不够还要多抽几下。左稔慎被师父打惯了,只知道对手是师父的时候永远都躲不掉,没意识过来现在换了人,仍旧只是抱着头缩在地上。这一回大花却反应过来,淡定的望了一圈,直接抄起手边的大瓷罐子冲后娘丢过去就砸,不幸命中……
阿爹和左俊师闻讯而来的时候,只见左稔慎坐在地上揉着脸颊,上头一条红肿的、两寸多长的抽痕竖在左边面颊上,大花摸着左稔慎的脑袋,碎碎念不知道念叨什么。后娘面前摔了个大罐子,额头正中肿了个大包,被砸的七荤八素直发愣,幸而被砸破流血什么的就是了。
左俊师自然是不会理会后娘的,阿爹瞅了眼后娘,又看了眼左稔慎,犹豫片刻决定丢下后娘奔了左稔慎,捧着她的脸又是老泪纵横、涕泗横流,念叨着什么脸上会不会留疤痕啊,将军会不会嫌弃啊,眼看就要嫁过去了,将军要是退货可怎么是好啊。
“爹,冷静。”左俊师拍着他爹道。
阿爹不念叨了,所有人就都听见了大花淡定而轻柔的声音,她摸着左稔慎的脑袋,念经般碎碎念道:“顺毛顺毛,不疼不疼,顺毛顺毛,不疼不疼,顺毛顺毛,不疼不疼……”
左俊师和阿爹同时无语,齐齐心道:这是哪扒拉来的诡异丫头?
左稔慎顾不上揉脸,揪了阿爹的衣襟,瞪圆了眼:“你说谁要嫁啦?”
“当然是你,难道是俊师吗?”阿爹喘气困难道。
“谁说我要嫁给将军了?!”左稔慎急了,揪着阿爹直晃荡。阿爹开始翻白眼,隐约似乎看见了飘来接他的牛头马面。
左俊师及时把阿爹解救出来,阿爹喘匀了气,怕兮兮的躲左稔慎远点。左俊师接道:“是姜将军的意思。”
“是啊是啊,姜将军要你从娘家出嫁,是要明媒正娶给你名分啊。哎,堂堂的将军能迎娶我们这么一个小商贾的女儿,简直是天大的荣耀。稔慎啊,你确实是好命啊。”阿爹忍不住插嘴,说到一半又感激涕零起来,“真是我们老左家祖坟冒青烟啊。”
他没想到左稔慎一张小脸绷得溜严。她义正严词道:“要嫁你嫁,我不要!”
阿爹三魂七魄飘走了一半,望着西方佛祖的方向大念阿弥陀佛。大花淡定的把左稔慎从地上拽起来,往床上一丢,沸腾的握拳,大义凛然道:“夫人就爱开玩笑。没有夫人,将军要是伤心绝望的眠花宿柳惹了一身毒两腿一蹬可怎么是好。为了江山社稷,大花就是将夫人砸死了送给将军立牌位,也不能让夫人舍弃将军而去。”
左稔慎怕兮兮的扁扁嘴,什么骨气都顺风飘散了,委屈巴拉的用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瞅着大花:怎么早没发现这是个危险物品呢。
阿爹闻言居然大夸大花是个人物,拖着被砸的犯傻后娘扬长而去。倒是左俊师没有走,反倒关心的问左稔慎是不是真的不愿意嫁给将军。
“当然不愿意了。”左稔慎泪眼汪汪的躲着兴奋的做“誓死送嫁将军夫人”状的大花,小声道,“上次你见死不救,这次就当赎罪好不好——你替我嫁吧。”
你的主意能靠谱点吗。左俊师瞬间无语。
“主意我来想,你只要保证别让大花给你变成牌位就行了。”左俊师深吸口气道。
自从听了左稔慎说了不要嫁的话,大花每日两眼放刀子的戳左稔慎,左稔慎欲哭无泪,恨不得天天躲床底下,每次都被大花揪出来,教导什么走路要妩媚、步步生莲花;姿态要优美、弱柳扶风状;媚眼要会抛、眨眼夹死俩……
左稔慎每次脚底抹油,跑不出院子就能被大花亲手抓回来,丢在墙角被教育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左稔慎在墙角流泪画圈圈,心中哀怨:当初好好的淡定一姑娘,怎么一沸腾起来就这么变态了。
而此时此刻,咬着胡萝卜犯头疼的白涂在左家院子外头转悠。
左府早早的张灯结彩,门里门外那红布铺的像个专卖红布的布店铺子。白涂早就将大门、小门、墙头都试了一遍,该死的不知道谁绕着贴了一条的符,愣是没个口能进去的。白涂蹲墙根啃萝卜,郁闷着怎么回去跟墨公子交代他家的小人参不光带不回来,还要嫁人的这个晴天霹雳。
“啊——道士将军啊,小人参你嫁人也不挑家好抢的。”白涂郁闷的叹气张口再咬萝卜,咬了个空。一个破衣烂衫、蓬头垢面的女乞丐用她肮脏的手抢了白涂的胡萝卜,狼吞虎咽的往嘴里塞,几口吃了个干净,杂乱纠结的头发下,一双浑浊又闪着恨意的眼睛恶狠狠的瞪着白涂,欲、求不满。
这眼神让白涂不由自主的想起他还是只弱小的兔子的时候,毒蛇猛兽瞅自己的眼神,简直就是跳过捕捉这一步,直接想吃法上是一口吞还是细嚼慢咽好。白涂被这个凶婆子看得寒毛倒立,不争气的“哈哈”两声笑,从怀里掏了一吊钱给她:“拿去买包子,买包子去吧。”
谁知那婆子一看他给这么多钱,当他是个极有钱的,干脆抱住他大腿不放,歇斯底里道:“我才是左家的慎姑娘,嫁给将军的本该是我,你帮我,帮我替换下那个贱人。这荣华富贵、一品夫人都该属于我!”
白涂只顾哀怨自己一身干净衣服毁于一旦,一个热心的路人甲帮他拽开她,踢上两脚赶她走开,她恨意慢慢的抱着路人甲的腿咬了一口,差点扯下一块肉来,然后揣着那一吊钱飞快的跑了。路人甲揉着腿,碎嘴的跟白涂道:“对这疯婆子不能心软,但凡你施舍她一点什么,她肯定要抱着你发疯。哎,你一看就不是镇上的,不然也不会招惹她了。我跟你说啊,这女人原来就是个穷乡下姑娘,财迷心窍来左府冒充左大姑娘,害的真左大姑娘还被送了官。后来真左大姑娘让将军英雄救美,讨回了身份,左家就把这个假的送了官,官府打了她二十大板就给她放了,说是要遣回原籍。你也知道,官府嘛,也就说说,哪有闲钱送她,就没再管她。她愣是死活不走,成日拉着人说什么她才是左大姑娘。哼,整个成了疯婆子一个。
“要说左大姑娘也真是命好,将军对她竟是一见倾心,你看看,左家张灯结彩就等着吉日一到将军上门娶亲啦。听见过左大姑娘的人说啊,这个左大姑娘可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要不怎么能把什么女人都见识过的将军都给迷了,想当初左大姑娘上街的时候,我没缘分看上一眼,以后嫁给了将军,我们更是没眼福喽。真是不知道左家祖坟冒了多少青烟,养出个连将军都能迷倒、非卿不娶的大美人来,真是福气。”
白涂听他絮絮叨叨说这么久,仍旧是满心心疼自己的衣服,顺带怀疑一下左家那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是他认识的那只小人参吗。
“这左大姑娘什么时候出嫁?”白涂问道。
“啊,你也想趁着出嫁的时候瞧瞧这天仙似的左大姑娘到底美成什么样是吧,哈哈哈哈。看你长得油头粉脸的,还以为你是女人堆里混惯了,还是受不住诱惑是吧。”路人甲豪迈的拍打着脸色由红润转黑的白涂,大笑道,“跟你说,我们镇子上的男人都是这么打算的,最漂亮的姑娘被人娶走了,临了也得让我们瞧上一眼是不。我告诉你啊,就是这个月的十六,好日子啊,没几天了,千万别错过啦!”
白涂听见日子后,就兔子跳的跑掉了,随路人甲在后头扯脖子大喊。
白涂从左府逃开,溜达了一路,到处都是说传奇的左大姑娘的事迹:什么被贪财的假姑娘陷害入狱将军英雄救美;什么假姑娘其实是后娘因为记恨先夫人故意找来的;什么左大姑娘是天仙下凡转世只为报答将军几世前的恩惠,历经磨难与将军百年好合的;什么二人情牵三世,第三世虽遭恶女捣乱,但终于修成正果;还有说左大姑娘是狐狸精转世,来借将军飞黄腾达得见皇上,再勾引了祸国殃民的等等等等。
白涂听着前两个还靠谱,后面就离奇了,不过离奇的听起来更气墨公子的样子,他窃笑一阵,决定歇了那个仙女报恩或者情牵三世回去给墨公子添添堵,谁叫他霸着自己的雪莲不肯还。
说起小人参和白雪莲,当初还是白涂上山挖来的刚成精的小人参想用来大补,结果遇上拦路抢劫的墨公子,二人纠缠三天,身为狡兔的白涂竟然让墨公子抢不到手——事实上,是白涂混蛋的举着小人参当挡箭牌,墨公子总是怕不一小心碰到这个刚成精的小人参给她毒死了。
于是乎,强抢没用,墨公子只好用上交换。和白涂商量说前些日他遇见一只成形多年的雪莲花,只是由于雪莲解毒不适合他才没有动,不如他去拿了雪莲来和白涂交换小人参。
白涂一听这事好啊,今个遇上个鸩,指不定明个还撞见个毒蛇,有雪莲又解毒又大补的比这棵小人参强多了,便约了日子、地点,就等墨公子带了雪莲来换。
墨公子准时而来,倒是雪莲不知道是闭关了啊还是冬眠了啊,一朵大白花的在墨公子手里。小人参却是一个十五六岁的黄衣女娃样,可爱嘟嘟的缩在白涂边上长睡不起。当时白涂看了小人参好几天都不醒当她有毛病,不过那白雪莲也没好到哪去。两头交换试了试,确实都是成精的,也是活的,白涂就乐颠颠的换了。
奇怪的是,当墨公子用斗篷裹了小人参要抱走的时候,被白涂摔打揉捏了好几天都不醒的小人参居然醒了,冲着墨公子璀璨甜腻的笑,单纯可爱的不得了。而白涂爪子上的白雪莲,连个屁都没放。
自此,两人结为损友。
而俩损友各自的结果就是:墨公子被小人参的第一个笑给迷了,养到至今也没舍得把她吃下肚;白涂用雪莲防身防毒,一不小心被号称是“借”的损友给抢了压箱底去了。
世道啊,天理啊,你们都瞎啦。明明我换了个更好的,到底还是落回到老墨手里去了。白涂满心哀怨的扼腕,我清雅的雪莲花明明比那棵小人参好看多了,身材也婀娜多了,法术也强了不止一把两把,你个没长眼的老墨居然怜香惜玉你家小人参,一点不心疼我的雪莲花。
白涂怨念的一路上掂量着天仙报恩和三世情缘哪个更能惹墨公子生气,想来想去觉得天仙报恩不靠谱,谁不知道小人参是个不济的人参精。三世情缘估计墨公子也不信。于是,折中一下,自己编了个小人参寻魂报恩的调子,拿回去调戏墨公子。
白涂比手画脚的和墨公子胡说八道着什么N多年前,一个小药童挖人参的时候心生怜悯,放了小人参,小人参等待N年,待到寻得恩人魂魄,也就是如今的道士将军,立刻洗白白以身相许报答恩情。
墨公子听了,脸上虽然阴沉,却没白涂想象的那种杀下山去、血洗曲下镇的暴怒。墨公子冷冷道:“我是叫你带她回来,你只带个故事给我算什么。”
“你不知道,那个死道士用符咒把左府四面墙贴满了。我上天入地都下不去。”白涂赔笑道,“我寻思着,既然进不去——要不,咱抢亲得了?”
“主意不错,比起死的符咒,那个活蹦乱跳的道士更好应付,是吧?”墨公子冰冷的讥讽道。
白涂撇撇嘴:“那你说怎么着。”
“买通下人把符咒撕下来,或者是浇水化了符上的朱砂,或是干脆放把火烧了。”墨公子道,“还要我一一教给你?你可是狡诈的兔子。”
夸我怎么跟骂我似的。白涂不乐意的翻个白眼:“肚子里那么多缺德货,自己去呀,求着我干嘛,又不是我的小人参走失了。”
“去!”墨公子喝道,用他的血红眼睛瞪白涂。白涂脚丫子比嘴皮子还利索,一溜烟的消失下山去了。
若是他亲自去,人参一定会因为怕他而说什么是什么。他待她,着实不够好,若是她喜欢那人,若是她想离开,对着白涂,一定能说出来。那时候,他也该放手了。墨公子坐在石凳上,落寞的望着山下,身为浑身剧毒的鸩,他还能奢求什么,难道真的要把人参清心寡欲的囚在身边一辈子吗?不,在这之前,他一定会忍不住触碰她——害死她。
只要她对白涂说不想回来,就放手吧。墨公子闭起眼来劝说自己道。
白莲花倚在门口,目不转睛的望着他。
一场嫁乱
可怜的白涂当日往返,随便擒到一个左府下人就重金买断,指使他进去撕掉符咒。此时的左稔慎,正在被大花当做小绵羊圈养。因为左稔慎死活不肯泡了茶叶来喝,无辜的茶叶罐子早被大花淡定的丢去泡井水,左稔慎只有拿井接眼泪的份,终日闻着茶叶的芬芳以泪洗面。大花每次看见,都把她拎走丢回屋里继续教导怎么抛媚眼、怎么步步莲花。
左稔慎因为茶叶赌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