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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或者说这样的举动已经成了她的本能反应,于是,在对战雪狼之时她也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赴死一战,更甚者,为求炎家的全面成长,她根本不打算将自己活着的消息告知众人。
炎有情不急不忙的带着炎胧去了遗忘之城,在她看来,炎家的事不用急,而且她已经对罗鹰交待了一切后路走向,可说是万无一失。成效要慢慢才能显现,所以,炎家目前暂时不用多加观望,待她与萧玄等人相聚,然后处理好柏鲁学院的事后,再暗中联系罗鹰也是不迟。
但是,炎有情考虑了一切,独独忘了考虑人心,于是,炎家因为她这一瞬之念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之后的事态更是严重到了一个非常危险的地步,平和安稳、家风慈祥的炎家,因为炎有情这转瞬之念,甚至差点变成了一个铁血无情的肃杀之家!
待罗鹰带着炎龙军回炎家之时,已经是两日后。
炎御萧酒意朦胧才刚起床不久,坐在后院的花圃中独自下棋,右手与左手对弈,好不清闲。老脸上微笑着,一片心满意足,孙女曾经是一介废材,性格也是懦弱不堪,如今一遭大变化作如此威风的摸样,力挽狂澜,将炎家一下子提升到了五国第一大家!修为更是天才中的神才,小小年纪就成为了神幻大陆第一高手!
老怀大慰,炎御萧想起脸都笑开了花,此等才能,就算是数尽整个天下,能比得上我孙女的也是半个都没有!那些曾经鄙视我孙女、曾经嘲笑我炎家子嗣凋零、无才无德的庸才,哼哼,现在恐怕头都想钻到裤裆里去!
狗屁!你们子嗣多有什么用!你们还在那了心惊胆战为了家族劳心劳力,你看我,我就算是每天喝得个烂醉,这炎家也不劳我操心,我孙女那可是处理得妥妥当当!
想到每日来拜访的那些老家主,炎御萧就觉豪气万丈、心中飘飘然:哈哈,想不到你们也有来巴结我孙女的时候,连喝酒也是时不时的提起我孙女,夸赞她年少有为惊才艳绝,说穿了还不是想拉拢我孙女么!那是、那是,我就要拉着你们喝个天昏地暗,就要让你们老脸无光,整个天下小子加起来也顶不上我孙女半个,纵是子嗣如云还不是被我孙女踩在脚下!
正在炎御萧心情最为舒畅的时候,一个小厮含笑轻轻进了花圃:“禀报家主,炎龙军一干子弟都已回归,罗鹰教官在外求见。”
“哦?这么快就回来了?”炎御萧大喜,精神奕奕的起身:“那罗鹰,都是自家人还什么求见不求见的,真是见外!既然炎龙军都回来了,那有情那丫头定然也回来了,居然也不来见见这爷爷,我看她是脾气见长了!”
笑意盎然,一派欢喜,炎御萧对着小厮双目一瞪:“还不快叫她滚过来,今日我到是要好好教训教训她,看她翅膀硬到了什么程度!”
小厮见炎御萧这口不对心的模样也觉好笑,笑嘻嘻的道:”家主,大小姐还没回来嘞,就炎龙军与罗教官回来了,您要教训恐怕是没着落了!”
“没回来?”炎御萧眉头一皱,顿时觉得有些无趣,如泄了气般的皮球坐在石凳上:“就让罗鹰那小子来吧,那丫头,哼哼,以后再教训……”
“是。”小厮又是一笑,轻轻的退了下去。
不一会儿,罗鹰喜洋洋的上前,抱拳道:“参见家主!”
炎御萧怒目一瞪:“说了多少次了,叫你别这么多礼,你偏是不听!“说罢示意罗鹰坐下,又笑眯眯的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有情那丫头跑哪里去了?”
罗鹰眸色一黯,强装得喜气洋洋的面色僵了僵,一瞬又回复到那乐呵呵的摸样,笑道:“始终还是小儿心性,炎有情她也是个贪玩的,为炎龙军那些小兔崽子契约了魔兽后,她就觉得好生无趣,说炎龙军一干子弟根骨太差,还是需要多加锻炼,而她也还是需要快速提升修为。这不,就连推带赶的让我领着炎龙军回来了,还让我告知家主说她要在魔兽领域历练一段时间。”
炎御萧心下一紧,他苦撑炎家多年,曾经也是叱咤风云的大将,察言观色自然是不在话下。姜还是老的辣,他丝毫没有错过罗鹰那一闪而逝的沉痛,罗鹰跟随在炎有情身边,如果炎有情真的是在历练,听他问起又如何会露出这样的神色!
假作相信的摸样,面色不改,炎御萧含笑问道:“那丫头确实也是个贪玩的,这次历练,要历练多久?”
罗鹰缓了面色,笑得:“这我也问了,大小姐说历练之期未定,想来也有些时日。”
“哼!”炎御萧一拍石案,故作发怒道:“真是不孝,炎家虽是风头正盛却也是在多事之秋,她这甩甩手就历练去了,将我这爷爷置于何地,难道要我这把老骨头挑起来么!”
“不是不是!”罗鹰连忙应道,只觉心下五味杂陈,大小姐在临死也铺好了炎家的后路,他实在不忍心炎御萧对她如此责怪,压下心头苦楚,罗鹰僵硬的笑道:“家主可误会她了,历练之时她也交待了许多,身为炎家嫡亲,她如何敢将炎家置之不理?”
“哦?”炎御萧这才柔了面色,但依旧是带着些隐怒,沉声道:“你到是说说,她交待了什么?”
罗鹰眉头一颤,差点忍不住泪盈眼眶,眨了眨眼,笑道:”大小姐嘱咐在下担任慕家家主,将慕家建立为与炎家势力相当的大家,另外还说水家若有异心,就立马诛杀满门!还道炎龙军训练程度不够,说要训练成铁血之军,皇室更是不得不防,事无巨细,都是一一交待,可见大小姐对炎家绝对是非常上心的!”
炎御萧手微微一抖,心顿时沉到了谷底,良久,含笑轻轻道:“她到是有心,你且下去吧,我还有要事。”
罗鹰按自吐了一口气,起身恭敬的一鞠:“罗鹰告退。”说罢便退了下去。
原地,炎御萧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罗鹰的话让他甚是不安,有情虽然是年岁尚小,但绝对没有什么小孩心性,若是有小孩心性如何能做到这些种种大事!炎龙军是她带去的,而她一旦决定的事就从不会更改!再说了,炎龙军根骨不佳她是明白的、也是她挑选的,不可能以炎龙军修为低微为理由将炎军赶回!
罗鹰最后说的那些话,更是破绽百出,若有情只是历练,根本没有必要交待得这么详细。这所交待的一切,根本就是替炎家之后的前途铺路!
为什么所有的一切都是为炎家的后路?
炎御萧脑中一片轰然,一个念头出现在脑海:这那里是去历练该说的话,分明是在安徘后事!
脸色瞬间变得无比灰败,一双眼也变得昏暗了起来,踉跄着起身,脚步都有些不稳,炎御萧紧握双拳,对着空气沉声:“将炎忠的儿子炎鸿鸣叫去祠堂,我有事要问他,且记不要让罗鹰知道。”
“是!”空气中传来一声恭敬的回应,却看不见人影。
祠堂内,炎鸿鸣定定的跪在地上,炎御萧则一脸阴沉的坐在上方,良久无言,直到炎鸿鸣忐忑非常时,炎御萧才沉声道:“炎鸿鸣,有情,去哪里了!”声虽低,但话中的沉重,却如同是高山峻岳,沉沉压下。
炎鸿鸣身躯一抖,一股悲意涌上心头,面色却不敢有丝毫的变化。罗鹰在带领炎龙军离开魔兽领域之后就叮嘱过,大小姐之前吩咐不要让家主知道她的情况,只说是去历练。大小姐不想让家主担忧,他如何能不懂!这是大小姐最后的心愿,既是如此,他又如何能背叛大小姐,连这最后的心愿也做不到!
“禀家主,大小姐说是对自己的修为不甚满意,现在在魔兽领域历练。”炎鸿鸣稳稳的答道,但即便是再如何压制自己的心情,也挡不住那沉重的悲痛,语调,已是微微颤抖。
炎御萧眼缓缓闭下,炎鸿鸣始终是小子,这样的谎言如何能瞒过他的眼睛,良久,双眼猛然睁开:“有情,是谁杀死的!”
炎鸿鸣一愣,直觉性的想辩驳,却因为炎御萧这一句压制不住心底的恨意滔滔!原来,家主已经知道了……炎鸿鸣顿时泪水滚滚落下,不断的猛磕地面,直到额头鲜血横流炎鸿鸣才抬头,悲声到:“家主,大小姐为救炎龙军性命,将自己与魔兽领域的大将困在一处,如今,只怕已经是不在了!”
炎鸿鸣这短短的一句话,让炎御萧听后,顿时如同万千道响雷同时炸在脑中!方才他那句不过是揣测,虽然是说了出来却也报了十二万分的希望与侥幸,万不想炎鸿鸣一下就说出了实话,而且是这般的诛心之语!
魔兽领域的大将……我惊才艳绝的孙女,即便是神幻大陆第一强者,却怎么能敌得过那等万年老怪!这等修为,又如何要与我这小小孙女过不去!
炎御萧一生,可说是历尽大难,炎家本是如日中天,却突然遭到了柳月涵的大力打压,老祖生不如死,父亲壮年而逝,妻子难产身故,亲儿莫名身亡,媳妇殉情而去,一双孙儿均是无能之辈,更甚者,这最后的血脉也是难以保全,所以,他只得萎靡不振、但求多得些光阴。
人生三大悲事,少年丧父,中年丧妻,晚年丧子,炎御萧占的,何止这三样!多年来,幸灾乐祸的多不胜数,出言嘲讽的多不胜数,落井下石的多不胜数……种种凄凉,种种萧索,真是说不尽道不完!
但如今——
在他对炎家绝望之时,孙女却突然转变,被发现是世间难得的幻兽师。
在他满心安慰但求保得孙女一命之时,孙女却一遭冲天修为大增,更得高人相助解了老祖绝毒。在他心喜老祖毒解,炎家家门有望之时,孙女便在一夜之间铲除所有敌方,成为大陆第一强者,更将炎家立于五国望族之列!
当真是苦尽甘来,晚年大喜!
以往的种种是那么不值一提,仿佛得了上天眷顾,在炎御萧眼中,连秋日的冷风也变得灿烂起来,那些曾经看见就巴不得一顿胖揍的老家主,如今看起来也是那么的顺眼,每日他喝酒宿醉好不惬意,炎有情这孙女,无疑成为了他老来的最大慰藉!
但,就在这时!就在炎御萧这欢喜至极、老怀大慰,对炎家的将来也充满了无尽幻想之时,却突然传来孙女不幸惨死的消息!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直接将炎御萧彻底打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悲悲喜喜,大喜大悲,这样剧烈的大起大落,就算是神经再坚韧的人,只怕也会崩溃!一脸木然,炎御萧颤抖着站起身,看着炎鸿鸣张张嘴想说什么,喉咙发堵,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魁梧的身躯摇晃了几下,突然一张脸变得煞白,一声不响的向后倒去,瞬间就没了气息!
炎鸿鸣大惊,泪水横流,连忙爬到炎御萧身边,悲痛的摇动着炎御萧的身躯:“家主,家主!”
房内凭空出现一个与炎御萧年岁差不多的男子,粗鲁的拎起炎鸿鸣一把丢开,带着浓浓的怒意吼道:“蠢才!”
每个家族的家主都会培养暗卫,炎家自然也不例外,暗卫修为均是不低,唯一的要务便是保卫家主的安全,这凭空出现的男子,便是炎御萧的暗卫之一——影!
影在炎御萧与罗鹰对话之时就暗道不妙,在炎鸿鸣进门时更是将心神提到了极致。炎鸿鸣目露悲意跪下磕头那一刻,影真是恨不得去堵住炎鸿鸣的嘴!家主心中本就有了些底,但心下明白与亲耳听见却是两个概念,炎鸿鸣无疑是在家主的心里重重一击!
若不是炎鸿鸣是炎家子弟,影真是想把炎鸿鸣砍成八十二段,家主虽然修为在统领巅峰,但始终是年事已高,怎么能承受这般打击!
手抚主炎御萧的后背,将一股灵力注入炎御萧的体内,一阵慌乱,炎御萧的眼皮终于动了动,眼缓缓张开,炎御萧头一偏顿时吐了一口鲜血!
方才悲意攻心,炎御萧竟然一下昏死了过去,若不是影及时抢救,炎御萧此时只怕已在黄泉路上!
“前因后果,细细道来。”炎御萧颓然的坐在木椅之上,本是苍老的面容像冬日的枯叶迅速凋零,音调中,满是沉沉的绝望与恨意。
炎鸿鸣跪在地上,满脸泪痕,含泪道:“那一日……(省略数字)”
良久,听罢,炎御萧只言不发,闭上眼睛,仰首向天,喉结上下滚动,满是皱纹的眼角,沁出了一滴老泪……
都是我的错啊……都是我的错……
宗家小姐本该在家族中快活的成长,我为何要让年岁尚小的有情担下整个炎家崛起的重任,我为何要让她组织什么炎龙军,我为何要让她带领炎龙军去那劳什子魔兽领域,我这个爷爷是干什么吃的!
什么也挽回不了我孙女一命!
炎家……炎家……炎御萧老泪纵横,为了炎家的繁荣他独自支撑到了现在,为了炎家众人的安稳他咽下多少酸楚,整个家族的重担何其沉重,以前是他,他甘心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