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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斯看看树林道：“他应该还会再带一根巨木回来，那样的话确实可以多撑一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啊。”
古黎：“夜晚需要休息的也只有大人。”
泽斯发笑：“也是。”
几个人一起沉默了，周围安静得更让人觉得清冷，耳边只能听见风吹过树叶的声音，和外面远处积雪融化崩塌发出的隆隆声。
四周一片漆黑，连小虫子鸣叫的声音都没有，真的是比墓地还要死寂。
第030章 危机稍缓
几个去协同士兵撤回营地的守门兵都陆陆续续回来了，他们纷纷询问着城门的情况。
站在树枝上的洛威？菲尔侧耳听了听树林里的声音后低声道：“来了。”
话刚说完一根巨大的木料从洛威？菲尔眼前掠过，在树枝上跳跃前进的伊夫？托鲁达在木料出了树林的一瞬间稳稳当当落到了它的上面，依旧像先前一样站在木料上向城门飞去，然后紧挨城门将它栽在了先前那根木料的旁边。
古黎似乎有些放心了。
泽斯看着两根木料之间的缝隙，城门之大不是两根巨大的木料可以全部遮掩的，两根木料之间的那一大条缝隙会成为雪水主要腐蚀的地方，之前整个城门要承担的水压将全部集中到那里，这样也不是一个长久的计策。
一根根丝线凭空出现，形成一张张网覆盖在城门上，如此几百层几千层将城门连同那两根木料裹得密不透风。
泽斯看着城门这才发现原来那些极细的细线竟是……黑色的！没想到只有当它们集结得这么密的时候才发现。既然丝线再次出现，而且还这么多，那么骑士团首领应该也在这里，黑夜里果然有太多看不清的东西。
果不其然，一个比黑夜还要浓黑的身影浮现在了离城门最近的地方，看样子他是在查看着丝线。
骑士团除挂在半空的赫莉？金之外，其他三人纷纷致意：“首领大人。”
赫莉？金忍着身上的剧痛看着骑士首领，牙缝里迸出几个字：“请放我下来！”
黑影无动于衷，大家的印象中他就从没落到地面上过，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会说话，是不是真的能听到别人对他说的话。
泽斯看着黑影，想起了先前看到的那本书——那本被他粉碎了的书，这样一个亲手葬送了自己国家的男人，却连面对自己的过去的勇气都没有吗？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还拥有着超乎想象的力量，将自己深深埋葬在自己亲手制造的神秘之中，一直无法得到救赎！
“现在是非常时期，赫莉？金大人刚才也一直在反省，骑士首领大人就放了她吧！”泽斯也帮着说了好话。
黑影还是无动于衷，似乎他想做什么容不得别人插嘴，这就是强者的脾气吗？
伊夫？托鲁达看着一脸痛苦的赫莉？金，有些不忍，也跟着道：“她已经得到教训了，以后不会再那样任性了，首领大人就放开她吧。”
吃过一次苦的古黎似乎比他们更加明白事理，“首领大人做事是按自己的想法来的，你们多嘴是没有用的，省省力气吧，越是求情只怕会把她吊得越久，想让她早点解脱最好就闭上你们的嘴，首领要是没有一点威严的话还叫首领吗？”
伊夫？托鲁达觉得古黎说得也有道理，只好闭了嘴。
古黎又对着赫莉？金道：“说你是小孩子不代表你可以随便撒野，你的能力确实很强，只不过这世界往往是深不可测的，你这么骄傲是说明你就只满足于自己的现状了吧，真是可怜啊！”
泽斯呼了口气：“古黎大人也少说几句吧。”
空中的丝线一点点放松，赫莉？金缓缓落到了地面上，缠在身上的无数丝线在空气中四处飞散着。
黑影转过身，却连俯身看看前面几人的意愿都没有，高傲而黑暗的气场在不言不语中弥漫四周，令人窒息。
赫莉？金看着身上的丝线问：“这些细线该怎么办啊？”
众人的目光都集聚在了赫莉？金身上的丝线上，都在等着看首领大人是怎样隔那么远拿掉这些繁杂的丝线。
丝线在空气中四散飞舞之后，猛然间拉直了，然后一瞬间全都扎进了赫莉？金的肌肤里，她被吓得发出长长一声凄厉的惨叫。
古黎也被吓了一跳，不自觉地用手挡住了嘴巴。
赫莉？金尖叫着拍打着自己手臂，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但是那些细丝真的钻进了自己的皮肤里啊，这是怎么回事？！她紧张的大嚷：“怎么回事，那些锋利的线会把我割成几百片得，快把它们拿走啊！”
“这、这是……”古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果然这惩戒比当时自己受到的还要重得多啊！
黑影一闪而过进了树林，来来去去不想在这世上留下一点点痕迹，虽然如此但还是能确定他一定在离城门最近的树林之中。
泽斯回头：“赫莉？金大人没事吧？”
赫莉？金真是一下子变乖了，低着头回答：“没事，只是稍微有些奇怪那些细线而已。”
泽斯看着城门，寒气暂时被密得没有缝隙的丝线阻隔，这之后会怎样还真是难料。两根巨木旁边还有几根木料，但都显得摇摇欲坠了。
古黎松了口气：“看起来好像暂时不用担心了，可以让那些士兵继续挖渠了吧。”
泽斯走近城门，寒气真的被封住了，但是他还没有忘记那些雪水所具有的强大腐蚀性，这些丝线究竟能够坚持多久呢？也许它们足够强韧可以一直撑在这里，但是总觉得心里还是不安，他在城门前走来走去查看着，这些黑色的丝线确实可以让人放心，它的密度是不可思议的！只是有一个地方引起了泽斯的注意，就是丝线与城墙相接之处，如果现在的城门已经不能被雪水攻破，那么雪水会不会转向比较脆弱一点的地方呢，比如说——腐蚀城墙？！这样的冰雪长这么大第一次看到，如果这是积蓄力量之后的总爆发的话就不只是现在看到的这点程度。先前只进来了这么一点点水，就让人感觉到了非凡的寒气，如果雪水一口气涌进，只怕死亡的人数会远远超过逃生的人数。他轻轻敲击城墙，附耳上去听着回声。
古黎不明白泽斯的做法，“你这是在做什么，泽斯大人？”
“嘘——”泽斯继续敲着墙听着回声。
其他几人都沉默地看着。
过了还一会赫莉？金忍不住问：“阁下，现在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了吧，城门已经被这样封住了。”
泽斯直起身摇头道：“只怕会让各位大人失望了。”
第031章 战幕拉开
泽斯指着刚才听过的墙壁道：“雪水不只在侵蚀城门，应该说它的毁灭性是全方位的，现在只是不知道城墙的哪个方位会先被它突破！”
泽斯在大家心里都稍有松懈之时发出这样的言论无异于晴天霹雳。
伊夫？托鲁达也觉得不可思议：“这样我们不是白忙了嘛！”
泽斯看向赫莉？金道：“赫莉？金大人必须打起精神来了，时刻准备着以最快的速度发动幻术！”
他的声音有一种魄力，眼中发着一种迷人的智慧光芒，总是在关键时刻让人觉得可以依靠。
赫莉？金连忙回答：“啊——是，我明白了！”
已经过了多少个不眠之夜，这一刻早晚都是要到来，时间早一点晚一点硬要找出点差别是没有什么意义的。这只是在等待一件必然要发生的事情而已，泽斯的心里并没有觉得震惊，手足无措之类的词永远不适合他，他的思想里只有做得到与做不到两个概念，没有多余的无济于事的感情。
看着几位大人一下子全都不出声了，守门的士兵们都不知道该做什么，只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的不知所措。
泽斯对着守门士兵道：“你们也快离开这里，到营地去吧。”
士兵们又一阵面面相觑。
泽斯用命令的口吻道：“让你们离开这里！”
一个领头的士兵站出来道：“我们的职责就是守住城门，我们知道泽斯阁下是温和的人，只是我们离开的话会受到责罚的，我们不能走！”
其余士兵纷纷点头。
泽斯冷冷道：“留下来谁也不敢保证你们的生命，离开的话也未必会受到责罚，这雪水的寒气不是一般力量的人可以承受的，我想陛下自己也该知道，否则几个月前他就不会不敌这场风雪了。”
士兵们惊讶于泽斯还真是连这样的话都敢说。
泽斯催促：“快走，不要让我再说一次。”
带头的士兵道：“我是想留下来也许可以帮上忙之类的。”
泽斯斩钉截铁：“你们帮不上忙！我和圣黑翼骑士团的大人在这里已经够了，不想妨碍到我们就快到安全的地方去！”
带头士兵迫不得已般握着拳头对着他的士兵们道：“我们走吧，到营地去！”之后又回头对着几人：“几位大人要小心！”
士兵们匆匆离去了，只剩下一直看着城门的五人，和隐于黑暗树林中的骑士首领。
古黎不由得称赞：“来到这里也有几个月了，难得见到泽斯大人这么有魄力的一面，我都被吓到了！”
伊夫？托鲁达也笑道：“真不愧是陛下身边的第一谋士！我算是见到了！”
泽斯完全没听他们说的话，自顾自的用手撑着下巴思考着，过了很久很久才看了看天空的方向道：“天快亮了。”
天色越来越亮，周围的一切渐渐清晰起来，洛威？菲尔熄灭了用来给泽斯照明的火。
手边一点微微的寒意传来，泽斯心里一惊，他看了看近在手边的城墙，这里离城门大概有二十尺，墙体上出现了一条小小的裂纹，雪水正通过裂痕一点点往里渗透，寒气毫不客气的传达到他的手上。果然如他所想，城门成为不可攻破的地方的话，雪水就会集中力量侵蚀其他地方，雪水环绕在圣城城墙之外，这里出现了裂痕说明其它的地方也应该出现了。
赫莉？金随着泽斯的视线看去，她大惊：“又出现裂痕了！”
古黎上前几步道：“这冰雪的力量怎么这么奇怪，从前没有见过啊，泽斯大人！”说完她释放力量想像先前那样使用赤目之匣。
泽斯伸手制止：“来不及的古黎大人，裂痕绝不止这一个，堵是堵不完的！”
赫莉？金急忙问：“那要怎么办？”
泽斯上前用手指轻轻戳戳裂缝，没想到裂缝上竟出现了一个洞，看来裂缝附近已经变得脆弱甚至一触即碎，雪水的寒气冻得他的指尖一时失去了知觉。他坚决地转身往大路上走去，口中道：“赫莉？金大人，各位大人，请跟我来！”
大家都不敢怠慢，跟在泽斯旁边急匆匆往王宫方向赶去。
回到王宫露台，泽斯看着圣城的模型，现在他要挡住雪水，还要让雪水不流进靠北部的隐秘深涧，虽然圣兰森不说这些他靠想象也能知道。
泽斯指着圣城北部道：“赫莉？金大人，就从这里开始以幻术设置屏障吧。”
赫莉？金：“为什么不从南边的城门开始呢？”
泽斯当然不能说那里有一条圣兰森不愿暴露的深涧，只好胡乱说道：“因为王宫靠近北部，大部分的训练场也在北部，所以就从这里开始吧。”
赫莉？金这才点头：“我知道了！”
古黎轻声嘀咕：“臭丫头吃教训倒变乖了。”
赫莉？金站到了露台的边沿，面朝北方轻声道：“其实我还可以做到这样。”
她闭上眼默默的站着，周围出现了一股气流，慢慢将她包围，之后又伸长变为一个圆柱状，细长的圆柱接向天空，像透明的龙卷风一般旋转着慢慢向四周扩大，只不过它没有形成风力，甚至不看仔细都无法察觉这一透明柱体的存在，圆柱的内壁上闪着莹莹点点的光，让看得到的人觉得一阵清新，这也正是天之幻术的精妙之处。
圆柱旋转扩大，已经将整个王宫都囊括其中，柱体细致毫无空隙，不断不断向四周扩大着。
赫莉？金的头发随破晓的微风轻轻飘散，丝丝分明，她神情自若，仿佛到了另一个别人无法触及与理解的世界之中。
泽斯看着天空，今天会看得到阳光吗？外面的白雾一天一天淡去，有些事猜不准更说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