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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漏算了一点,那就是,狻猊根本不是人,他只是一个魂。魂的思想大概……也许……可能……与正常人不太一样。
因为她听见梭挽若有所思的回答:“如果要亲你的父王,我就不玩了!”
“那你想怎么样呢?”果果认真的看着狻猊,语气不由得松弛。
若薇在旁边听着,恨不得将这两个人的嘴巴都堵上。
就为了一个亲谁的问题讨论这么久,夏桀说过只有半柱香时间……天啊,这好像已经超过半柱香了吧?这两人有完没完啊,时间都快到了。
果果最终跟狻猊还是谈崩了,两人互相傲气的哼了一声别过头不看对方。
果果甚至还满脸的得意:“哼,你肯定比不过我娘亲,所以才挑三拣四的!”
若薇无奈,为了避免这两个人不顾身份的吵起来,她只好带着果果向前走,拉开这两人的距离,而果果却恋恋不舍的频频回头去看落在后面的狻猊。
“他真的不玩啦?”
一条黑线从若薇额头滑下来,你还真执着啊!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狻猊忽然策马冲过来,在与他们擦身而过的瞬间,做出了一个若薇死也想不到的举动,狻猊手一伸,竟将果果从她怀里拽了出去。转瞬间,她怀中空空如也,而果果已经安安稳稳的骑在了狻猊的马上。
“死小鬼,今天本王就让你看看,真正的策马!”话音刚落,狻猊猛的一夹马腹,在他胯下的那匹千里良驹震撼的嘶鸣一声,撤开蹄子就跑,留下一股扬起的尘烟。
若薇彻底的懵了,说实在的,她对狻猊依旧带着一点戒心,因为此人一向喜怒无常,她真怕果果一时失言惹恼了狻猊,到时候再把他扔下马……这个念头一出现,若薇觉得腿软。
然而果果却没有意识到怀抱自己的叔叔是个危险人物,狻猊骑马的速度远远比若薇要快很多,他不像若薇顾及果果是个孩子,所以尽量在放慢些速度,就算是跑,也找些平坦的地段,但是狻猊却不一样,他策马飞奔,沿途草芥伴随他的呼啸而过,立刻向两边散开,由此可见,他的速度有多快。
果果从未感受过如此震撼的场面,眼前的景色几乎看不清,只有模模糊糊的一团影子,然后瞬间就移动到后面去了。耳边是呜呜呜的风声,整个人像被一股无形的压力压迫在梭倪怀里动弹不得。
“哇……咳咳咳……好棒!”果果显然被这强悍的速度倾倒了。险些喘不过气来。脸上的小肉肉被颠的一跳一跳的。
狻猊敏锐的捕捉到果果最后的两个音节,好棒!
这是一个孩子最忠诚最诚实的夸赞。
在狻猊准备再接再厉的时候。
后面传来一阵马蹄咕咕迭声,狻猊回头,看见若薇一脸慌张的朝他们奔来。
狻猊心中一喜,猛的一拉缰绳,马儿前蹄离地,又是一阵嘶鸣。
等若薇靠近,狻猊刚想跟她分享下刚才这个小鬼在他怀里笑的多么开心时,却没想到,若薇飞快的跨下马一把从他怀里夺过果果护在怀里,然后一脸戒备的看着他:“你太过分了,他还是个孩子!”
一想到他刚才的速度,若薇不由得胆战心惊。如果不小心掉下来,那果果还有命么?
“我警告你,以后少碰他!”
她不知道哪里来的怒气,一股脑的全往狻猊身上撒了,狻猊怔怔的看着她,怀里一片空荡荡的,他下意识伸手,却只抓到一片空气。
果果第一次见若薇对人那么凶,有些无措:“娘亲……”
“我们走!”若薇抱起果果上马,头也不回的离开,留狻猊一人屹立在逶迤到天际的小路上。
夕阳将他的身影拉长……
在若薇看不见的背后,狻猊眼眸之中除了一股无处发泄的暴戾之气以外,还有一丝茫然。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返回到夏桀身边时,果果原本干净的小脸上已经跟花脸猫一样了,脸上的汗水混着空气中的尘土在他脸上留下一道道灰黑色的印子。
但是果果脸上的笑容却不减,可想而知,刚刚他是多么的快乐。
夏桀抬头看了看天色,已经到了傍晚,便吩咐斐野今夜就在这里扎营。果果被小河带到一边去洗脸。
夏桀凝视了若薇半晌,沉声道:“本王还未见过果果如此开心!”
若薇诧异的抬头看他,却发现他眼底闪过一丝光芒,随即泯灭,换上那一如既往的高高在上。
“他开心不好么?”若薇吊高语气,有些得意的反问。
夏桀垂目低笑:“若薇,你想过没有,你今日给他多大的快乐,他日分别时,这种快乐会变本加厉的变成痛苦!”
这句话如同一条枷锁狠狠的在她心中收紧,笑容僵在脸上……这是她现在最怕的结局,因为再过十日,便会到奕国的边境,太行山了,那个时候他们就要分道扬镰,自此一别,恐怕日后很难再见面了。
从出发到现在,她刻意不去思考这个问题。
“夏桀!”若薇突然抬头,看着他。
夏桀微微一愣,听见自己的名字被这个女人随意的喊出来,他竟没有觉得厌恶。
他表现出难得耐心等候她的下文。
若薇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我承认你说的对,但是,你别忘了,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冷血,我对果果也付出真感情,他难受我一样难受,而你却在这里冷眼旁观,你不觉得自己很残忍么?亲眼看着儿子从希望堕落到无底的深渊,你还能坦然如常的跟我说这么一番话!”
夏桀眯起眼,意味深长的看着她,嘴角抿成一条细线,却并没有任何的不悦。
他道:“若薇,造成这一切的不是本王,而是你,如果你不擅自插足其中,也许果果用不了多久便会忘记这一切,但是,你自作聪明的给了他一切,在他记忆里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十日之后却要他独自承受被你抛弃的结局,你说,你与本王,谁更残忍?”
若薇沉默了,在这件事上,她永远无法占据上风,因为夏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对的!这就跟下棋一样,能看透后三步的人叫高手,而能看透结局的人则是智者,夏桀便属于刚开局,就已经预测到结局的人。
若薇吸了吸鼻子,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她一脸严肃悲壮,仿佛要慷慨就义的烈士:“你是对的!”
夏桀不语。
她接着说道:“但是我还是会坚持自己的信念,在这最后的时间里给果果最大的快乐!”
她知道这么做很可能在离别的时候会有一场撕心裂肺的场面,但她没办法在这仅有的十天中对果果视而不见。
因为她比谁都清楚,一个人如果没有回忆,那是件多么恐怖的事。就拿她来说,失去一部分记忆后,虽然每天没心没肺的活着,笑着,但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会忍不住去想,六年前的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可曾认识过什么人,经历过哪些事?可惜,她什么都想不起来,她的记忆仿佛就是一本书,只看得到后面,而前面却被人撕了一半,任她如何去猜,如何去勾画,都无法将这本书修补好,因为那被撕掉的一半是空白!
所以,在这十天内,她更应该加倍的对果果好,让他记忆里留下这一段美丽的时光。这远远比一片空白要好的多,等他长大后回想起这一段旅程的时候,或许会莞尔一笑。
夏桀皱起眉,忽然间觉得眼前这个人女人倔强的可以。
这时,纪云气喘吁吁的从远处跑来,见到若薇跟夏桀在一起,连忙稳住脚步对夏桀恭敬道:“见过夏王!”
若薇见纪云脸上挂着汗,脸上的焦急虽然已经掩饰了,但从他慌乱的眼中,若薇还是看出了一丝端倪。
出事了!而且是大事!
若薇连忙跟夏桀道别,两人一路小跑返回他们扎营的地方。
夏桀望着若薇急切的步伐,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但很快,他恢复正常,转身离去。
“什么?陛下不见了?”若薇听见这个消息心陡然的下沉,抬头看看天色。
夕阳缓缓沉入山脉中,天的另一边月亮已经若隐若现。最终,那仅有的光线泯灭在云端,大地一片漆黑。
今夜是个月缺!
纪云一筹莫展:“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陛下带着夏国小殿下跑完之后,就没回来,我本来以为陛下跟你在一块,没想到扎营后,我查看了所有地方都没见到陛下的影子!”
若薇握紧掌心,怎么也想不通狻猊怎么会抛下大家消失不见,他身份高贵,万一出个什么事那可如何是好?
烦躁之间,若薇陡然回想起与狻猊最后一次对话,她倒抽一口气,难道说狻猊是为了这个才失踪的?
“纪云,赶快召集那些安国随行的侍卫,让他们在四周散开找!”若薇急切的吩咐,而她自己快步走到一匹马面前跳上去,望着四周郁郁葱葱的树林,她毫不犹豫的冲进去,身后纪云大喊:“若薇你去哪里?”
“去找他!”若薇的声音穿透空气,透着一股慌张。她也不知道狻猊会在哪里,就这么漫无目的的满世界的找,希望在某一处能够发现他的身影,但是她没有。
找人的过程中她由一开始的焦急渐渐转变为愤怒,然后又从愤怒转变成内疚。到最后她恨不得跪下来祈求上天赶快把骏倪弄出来吧,她再也不对他发火了。想到傍晚时不分青红皂白的对他一阵乱吼,这已经让她很后悔了,只是她没有想到梭砚的心眼那么小,就吼一两句便生气的一个人跑掉了。
树林中树杈繁多,不好骑马,若薇只好牵着马一点点的朝前摸索,眼睛瞪得大大的,尽量不放过任何可能藏人的地方,可惜随着她越走越深,头顶的月光也越来越暗淡,这说明树杈太厚,将月光挡住了。
若薇一边寻找一边暗叹,如果段微来的话,他一定会找得到!
咦?好端端的想段微做什么?
若薇连忙把段微从脑海中甩去,继续向前,由于太黑,若薇好几次被一些横生出来的树干绊倒,掌心与膝盖传来阵阵抽痛,很可能是破皮了。
“狻猊!”若薇对着黑暗大喊,这里已经离他们扎营的地方有一段距离,她不怕被人听见。
她喊了好几声,但回应她的只是风吹动树梢的声音。四周静的让人发慌这里人烟稀少,灌木丛多,远处还能听见野兽的嘶鸣声,若薇的呼吸一点一点的收紧,在这样未知的树林里遇见猛兽怎么办?她没有担心自己,而是担心狻猊,他身上没有武器,没有护卫,万一遇到什么凶猛的野兽,那他不是……
若薇越想越怕,不由的加快步伐,嗓音带着沙哑:“狻猊!你在哪里啊?”
若薇不知道自己在往哪一个方向走,回头望了望走过的地方,只看见漆黑一片,仿佛黑色的旋窝一般。
风肆掠着朝她吹来,若薇打了个寒蝉,连忙拢了拢衣领。
正在她一筹莫展的时候。
前方传来一阵不小的骚动,若薇连忙加快脚步朝那声音的来源处前进,就在前方,她看见前方有一团巨大的黑夜在动,而且还伴着粗粗的喘气声,若薇心中一喜,以为那是狻猊,等她迫不及待披荆斩棘的跑过去,心凉了,狻猊的马躺在一片血泊里,肚子上破了一个大洞,好像是被猛兽的牙齿嘶哑开的,被咬的参差不齐的血肉包裹着森森白骨,而内脏却被拖到外面,那匹马虚弱的呼吸着,每呼吸一次,肚子里的血就突突的流出来,若薇看的后背发凉,她不忍心再看这匹马如此痛苦,手腕一甩,一困鲜艳的火焰袭向马头,马儿弱弱的嚎叫一声,头一歪,彻底与这个世界告别了。
找到了狻猊的马令若薇增添了不少信心,相信狻猊也在附近,她不由得加快脚步,一路上看不见,她就使用随心铃来照亮,一串串耀眼的火焰射向四周,点亮视野。
四周依旧黑压压的,宛若一个无底的深渊,怎么也走不到头。
这时候,跟在她身后的马儿开始烦躁的喷着响鼻,甚至不听话的往后退,若薇见马儿有些反常,连忙停住脚步,侧耳倾听。
隐隐的,她听见远处传来一抹只有在挣扎时候才会发出的吼声。她不敢相信,那个声音是来源于一只野兽。
没错,那股声音完全是一个野兽才会发出的嚎叫,不过听起来好像那只野兽正面临着生命危险。
马儿通人性,它自知前面发生什么,所以死活不肯向前,若薇没有办法,只好将马丢在一边,自己只身前往。
然而等她跋山涉水,拨开眼前的树权,看见前方的空地时,她的心顿时一惊——狻猊!
头顶的月亮宛如银钩悬挂在树梢上,明晃晃的光亮倾斜在这片空地。
此时狻猊浑身带血的骑在一只斑斓猛虎身上,他双手青筋暴起,死死的掰着老虎的嘴巴,迫使老虎的头高高的仰起发出一阵又一阵的吼叫,就是她刚才听见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