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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今以后,你能生几个孩子,本王就有几个子嗣。
次日晚上,若薇轻手轻脚的将帮果果抄写的书本搬到自己房间里,她觉得自己已经不能跟夏桀再共处一室了。
她不怕夏桀跟他吹胡子瞪眼,但是她却怕夏桀对她温柔以待,她并不是不了解,以夏桀的手段,他若想要一个女人对他死心塌地,根本易如反掌。
她也不例外,这才几天功夫?她就觉得自己的心有些偏向夏桀了,昨晚上她还梦见了他,这说明什么?她已经开始动摇了。为了不让自己沉溺在夏桀的温柔乡里,若薇才决定,从今以后,一定要严阵以待,跟夏桀保持距离!
想到这里,若薇连忙按住自己的心,喃喃自语道:“千万别动心,动心就死定了,你要一辈子待在这里,跟坐牢一样,若薇,你要撑住啊。千万千万不要喜欢上他!”
若薇连忙换了一口口气,坚定不移道:”好,我知道了,我一定会争气,誓死守住阵营!不让那个夏桀靠近一分一毫。”
然后她自己轻轻舒口气,摸了摸胸口:“哦,那样我就放心了!”
铺开宣纸,若薇吸一口气,对自己说:“什么都不要想,离三个月还有两个月零二十三天,只要熬过这段时间了,你就自由了!”
忽然她不受控制的说道:“那万一喜欢上他怎么办?”
“我怎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喜欢上那匹种马,我是这么随便的人么?”若薇连忙反驳道。
半晌,若薇整个人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道:“好吧,我承认,我现在确实对他有些好感,我佩服他的能力,欣赏他的气节,还有就是对果果的关怀,但那只是好感,还没有到喜欢的地步吧!”
“主子,您在这嘀嘀咕咕什么呢?”小河推门进来,诧异的看着若薇一个人在那自言自语,以为她哪里不舒服,连忙跑过去,将东西放在桌子上,关切道:“主子你生病了?”
若薇虚弱的把脸从桌子上抬起来:“你看我像病了么?”
小河真的开始端详起来,摇摇头:“主子面色红润,不像是生病的样子啊!”
若薇又将头埋在桌子上,然后竖起一狠手指:“别烦我了,饭你放在桌子上,我自己吃!”
小河莫名道:“主子,您不是已经跟小主子吃过了么,又饿了?”她难道忘记,就在刚才,她才从小主子寝宫回来啊。当时她还夸赞厨子的手艺不错呢。
若薇茫然道:“有么?”
“主子……”小河板起脸来:“您今天到底怎么了?”
若薇抱住头,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反正就是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干什么,这一整天都处在浑噩当中。
若薇撑起身子甩甩头,想用这种法子恢复点理智,指了指桌上的匣子道:“那你搬这个东西来做什么?”
小河无奈的摇摇头:“这个呀,是陛下待会要上的药!”
“那你拿我这来做什么?”
小河皱着眉:“我是拿来让您替他上药啊!”
若薇整个人紧绷起来,支支吾吾:“谁上不是一样,你也可以帮他上的,”
小河脸一红,有些置气:“主子,可不带您这样欺负人的,陛下的身体岂是我们能看的,再说了,小河也算是小殿下的贴身侍女,怎能替陛下上药,这不和规矩的!”
“什么规矩不规矩,你替他上了,跟别人替他上有什么区别!”
“主子,我还没嫁人呢!”小河跺脚,好像有些急了。
若薇张了张嘴:“你……你这是在歧视我这个已婚妇女?”
小河瞪了若薇一眼,把桌子上的药匣子一堆:“东西放着了,您要不要帮陛下上药,您自己考虑,我可不管了,小殿下那我还得看着,今晚上估计又不得睡了!”
小河简单交代完毕,扭身就走。
若薇看着她趾高气昂的样子,自言自语:“嘿,这才几天,这个性凸显的也太快了!”
小河的脚步走远了,若薇将视线调转到那红漆药匣子上,用手指挑开,里面整整齐齐放着十几片雪蟾蛤的皮,脑中想到昨晚上,他伤口又裂口的情况,心里一时间竟有些不是滋味。
最后一次,这肯定是最后一次……若薇这样对自己说。她打伤了他,替他上药是应该的,但是这次上完之后,夏桀就不需要再用雪蟾蜍的皮了。
这时外面开始下小雨,淅淅沥沥,不大,轻轻的敲打着屋檐,茫茫夜色中,书房的灯朦朦胧脆,仿佛照在一层鹅黄色的雾气中,冰冷清凉的空气中残留着秋天还未凋零的桂花香。
夏桀依旧坐在昨天坐的那个位置上,听见开门声,他抬起头看过去,若薇怀抱着一只木匣子进来了。
见到夏桀,若薇又忍不住脸红心跳,她甩了甩有些湿润的刘海,结结巴巴道:“额……小河叫我来上药!”
夏桀笑而不语,但是她脸上的潮红他却看的一清二楚,想必是因为昨晚上的事。
夏桀手撑着桌面道:“本王想让你做点事,估计比登天还难,一个婢女让你来上药,你竟巴巴的过来了。真是稀奇!”
若薇把药匣子往桌上一放,有些气急:“你到底上不上,不上我走了!”
在这里的一分一秒都是煎熬,她生怕夏桀再做出什么让人脸红心跳的事……
按道理来说,她不应该会这样,她之前跟奕之厉邪,跟纪云,跟狻猊都有过接触啊,也没有一个让她整日心慌意乱过。往日的镇定与理智都不见了,好像一站在他面前,自己就变成什么都不懂得懵懂少女——连走路都会摔跤。
夏桀站起来,绕过桌子,一边走一边解开衣领的扣子,那动作,那神态,每一个动作都仿佛带着诱惑,等走到若薇身边时,他整个上半身都已经赤裸。深邃无边的眼眸扫向她,夏桀伸手抬起她的下顾:“低着头做什么?”
若薇满脸的湿润,粉嫩的唇瓣沾着雨水,色泽艳丽,夏桀笑意更浓,但语气却带着一丝责怪:“为什么不打伞?”
“……这边很近!”若薇连忙甩开他的手,低头摆弄起药匣子来。
夏桀也不为难她,兀自走到一边的软塌上乖乖的躺好,然后冲若薇招手:“来吧!”
若薇先是用手指轻轻将他背后已经萎缩成一小片的蟾蜍皮拿掉,然后用清水仔细的擦拭着他的伤口,最后用干布拭干,等做完这一切,她小心的将匣子里新鲜的蟾螓皮附在上面,夏桀发出一阵轻叹,若薇以为自己弄痛他了,连忙道:“疼?”
“有些凉!”夏桀双眸幽暗,带着一丝笑意。
若薇解释道:“嗯,确实,蟾蜍皮是凉性,不过,随心铃属于火,所谓水克火,这是最后一次了,再等几天,你后背一定好了!”
说话间,若薇已经手脚麻利的将所有的蟾蜍皮都贴好了。
“这几天果果的课文我来抄吧,你好好休息!”若薇拿起纱布,准备将伤口包裹住,却看见夏桀胸口上的那个伤口,那是匕首刺伤的,虽然不深,但是皮肉却翻在外面。他背后还有一只箭伤……若薇烦躁的甩甩头,这人怎么全身都是伤……万一以后留下后遗症怎么办?
若薇不知道,她这一系列的表情都被夏桀尽收眼底。
夏桀支起身体,用手挑起她的一缕长发放在鼻尖,闭上眼睛感受着她独有的清香。
“你刚刚在心疼我?”他道。
若薇连忙从他手里夺回长发,有些底气不足:“我哪里有心疼你,我只是在内疚不该伤你那么重!”
夏桀笑而不语。对于她,他有时候会逼她,却又不会将她逼到底,总在最后的关头刻意放她一马,但是在她刚刚喘过气的时候,又将她拉近。
对于若薇这颗诱人又别扭的水蜜桃,他并不急着吃,他现在只想用最简单最真挚的情感慢慢的侵入她的内心,然后让她心甘情愿的投入他的怀抱。
若是其他女人,怎么会值得自己费这番功夫,但这个人是若薇,所以另当别论。
鼻尖闻着她诱人的气息,夏桀只觉得胯下一紧,向来自傲的自制力在她面前却脆弱的跟纸一般,轻轻一碰,就破了。
夏桀生怕自己的热情吓到她,连忙拉开两人的距离道:“你回去吧!昨夜你睡的很晚,今夜早些睡!”
“我才醒没多久!”若薇突然出声道。说完这句话,若薇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光,叫你多嘴叫你多嘴。
夏桀诧异的看着她,仿佛是明了了什么似得,随手取了一件衣袍披在身上道:“既然不困,便把替果果抄的东西拿来,本王这里已经忙完了!也好帮忙抄一些!”
“哦!”若薇点头,准备出门,却在跨出门口的那一瞬,肩膀上忽然多了一道披风。
“穿上!”夏桀在背后替她扣紧披风带子,随即转身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仿佛带着主人余温的披风,再一次令若薇脆弱的心跳加快,她真的真的很不喜欢这样的感觉,但是她控制不住……
如果感情可以控制,那就不是感情了……如果注定要沦陷,她该怎么办呢?
若薇咬咬牙,对自己暗暗道:“不管他对你再好,再体贴,都不要动心,不要心软。你只要一动心,付出的可是下半辈子的自由,这一点都不划算。”
东西重新搬来,若薇正襟危坐的坐在夏桀的对面,这一次,她说什么也不跟他靠近了。
夏桀仿佛没有看到若薇的反常,铺开宣纸便写起来。
若薇抄着抄着,眼皮就不停的打瞌睡,她明明傍晚才睡醒,怎么又想睡了呢?
若薇活动了下脖子,准备趴着写,小脸贴在桌子上,手中毛笔灵活自如的滑动着,反正她怎么抄都行,以前她还试过躺着抄课文呢。
那是在寒冬腊月,她冷的握不住笔的时候,就想着在被子里抄写课文,却不料将砚台打翻,整张床都黑了。
想到这里,若薇自己嘿嘿笑起来,夏桀被她的笑声打扰,抬头问道:“本王倒不知道《诸子论》里还有什么值得一笑的内容!”
若薇连忙恢复正色,一本正经道:“子非鱼,安之鱼之乐?”
“是么?本王倒觉得,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我的快乐,你懂么?”
夏桀手中的笔没有停顿,却听他道:“你不是本王,又何从知道,本王不懂得你的快乐?”
“你的心里装的是江山社稷,我心里却装着天下间美好的风景,你我之间的快乐出发点就不同!”若薇辩解道。
她总是以各种理由强调他们两人之间的隔阂,然后旁敲侧击的告诉夏桀,他与她是相处在不同世界的两个人。这些话,仿佛是说给夏桀听的,又好像是说给自己听,总之……很幼稚。
夏桀盯着她,似笑非笑的反问一句:“是么?”
自此,两人皆不语。
若薇照样趴着写,小脸紧贴在桌面上,偶尔翻过一页,与夏桀四目相对,又连忙低头假装看不见。
当夏桀落下最后一笔时,若薇手里的笔忽然从她指尖歪倒在纸上,夏桀莞尔失笑,这个小妮子,居然抄睡着了。
夏桀绕过桌子,走到她身边,看着若薇以一个不怎么舒服的姿势趴在桌子上,他再次勾笑。一弯腰,将若薇打横抱起,走向一边的软塌上放好,然后又扯过一旁的小被子替她盖好,做完这一切,夏桀注视着她沉睡的容颜,自言自语道:“真不知道你还在抗拒什么!六年前你已经是本王的人了,六年后,你以为你还逃的掉么?”
东风化雨,外面原本星星点点的小雨瞬间变成磅礴大雨,天地连成一片,眼前一片雾蒙蒙。
白泽手撑着一柄碧清色的油纸伞骑在马上,茫茫雨幕里,那柄油纸伞仿佛是一片摇曳在湖水里的浮萍。
忽然,天空传来一阵鹰隼的呼啸声,白泽急忙抬起头,只见雨幕里忽然俯冲下一只巨大的飞鹰,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飞鹰稳稳的停在白泽身边的树枚上,扑闪着翅膀。
白泽歪了歪头,撑着伞走过去,手脚熟练的拆开飞鹰脚上的铜管,从里面勾出一张纸条。
他手指上的水很快将纸条浸湿,内容也变得模糊不清。
但是白泽记得,他马上要去杀的那个人叫做纪云。飞鹰的背上背着一只牛皮滚筒,白泽取过拆开,看见一副画像,画像的旁边写着纪云二字。
看完一眼,白泽随手将纸条跟画像一起撕掉,然后漠然的将碎纸扔进脚下的泥土中。
“驾……”
同样是磅礴的雨夜,纪云骑着一匹快马奔驰在泥泞的管道上,身上的蓑衣已经湿透了,大雨打在脸上冰冷且疼痛。远远的,纪云看见一个人手撑着一柄碧清色的油纸伞,那颜色绿的鲜嫩,绿的醒目,但那伞下却闪耀着一道摄人心脾的银光。
夹岸两旁是斜坡山崖,山崖下滚滚河水湍急的流过,纪云机警的放慢速度,右手按在腰侧的亢龙剪上,这么晚了,一个年轻人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