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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柔弱的身影映入了眼帘,熟悉之中带着些许陌生。啸宇自己的观察着眼前这个在他记忆中名字叫做宋幽兰的妇人。只见她一身罗裙早已被泥水侵染辨认不出原本的颜色。散落的头发,满是泥土。一条粗粗的麻藤被她拉在肩头,而麻藤的另一头则拴在啸宇身下由芭蕉叶和破树枝制成的简易木筏上。
妇人原本明亮的眼睛如今泛着空洞麻木。痛失爱子的她,心如死灰,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步履蹒跚的在这泥泞中艰难的前行。看着眼前奋力拖拽木筏的妇人,啸宇心中似有说不尽的委屈,眼眶不禁开始发红。
灵魂中仿佛有一层隔膜,伴随着妇人的奋力前行,慢慢地消失了。
啸宇嘴唇微启,空气划过喉咙,他想要对着眼前那个正深一脚,浅一脚在泥泞中挣扎前行的妇人,喊上一声“娘”。可是喉咙处传来那撕裂般的疼痛却只让急促的发出了几声咳嗽。
听到身后传来了急促的咳嗽声,宋幽兰正在奋力前进的身形微微一震。麻藤从肩膀滑落,她转过身踉跄的冲到了啸宇的身边。
“啪。”
耳光重重的甩在了啸宇的脸上。随后她便扑在啸宇的身上放声痛哭。啸宇回想着前世身为孤儿所经历的种种,感觉今世的母爱是对他前世的补偿。
许久,宋幽兰才慢慢地止住了哭泣,只是偶尔还会发出一阵哽咽。啸宇费力抬起右手,轻轻地撩动母亲额前的头发将它们梳至耳后,颤抖的将母亲头发上粘着的泥巴捻掉。
宋幽兰空洞的目光这才渐渐恢复些许生气,她双手用力的将自己脸上的泪水抹净,然后猛地站起身来。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一边神神叨叨的自言自语,一边拾起了地上的麻藤拉在肩上,继续拖着木筏艰难的在泥泞的道路上前行。虽然步履依旧蹒跚,但却变得异常坚实,不复之前的麻木。
啸宇仰躺在木筏之上,双眼上翻仰望着天空,只见一束阳光艰难的撕破了云层照射下来,啸宇从未感觉阳光如此耀眼。啸宇闭上双眼,感受着身下木筏因为母亲的拖拽而传来的震动,啸宇的心从未如此平静踏实。
“既然能够重来,那么我就要将这一切都牢牢的攥在手中……”
第000章 前世今生
人有三魂,天,地,命。魂聚则生,魂散则灭。仙神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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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西北有山,名曰昆仑,绵延数千里。
山有一洞,上书天机。
洞居一老者,鹤发童颜,一袭白衫,盘坐石床,闭目养神。
又有一子,二十有六,名唤啸宇,静跪于前。
“呼……呼……”
随着老者胸部起伏,一阵阵呼噜声在洞中回荡。
“师父?师父,师父。”
啸宇轻声唤着老者,声音由弱变强,但老者却依旧熟睡。
“师~父!”
啸宇大声喊了一句。
“额……恩?”
被啸宇的喊声,所唤醒的老者,还在半梦半醒之间,不自觉的吧唧了几下嘴巴,然后用袖子擦去了嘴角流出的口水,抱怨着。
“唉,这人一老,就爱犯困。”
老人望着跪在床前的啸宇,有些疑惑,因为他想不起其,自己为何让啸宇跪在床前。
“徒儿,为师为何让你跪在床前啊”
啸宇见老人又犯了糊涂,竟然记不起叫自己来的原因,十分无奈的说道。
“师父,您这老年痴呆越来越严重了,要不下山去医院看看吧。”
“下山,下山,下山……”
老人仰着头,眼睛上翻,身体前后摇晃着,嘴中不停地嘟囔,努力回想自己之前想要做的事情。
突然老人眼睛一亮,终于想起了被自己忘记的正事,于是对着啸宇开口问道。
“徒儿啊,你跟随为师上山多久了?”
“回师父,自弟子十八那年,踏上寻亲之路的途中与师父相遇,并跟随师傅上山,距今已过八载。”
提到“寻亲”二字之时,啸宇不自觉的摸着胸前那块,那自幼儿便带在身上的玉佩。那是他寻找自己亲生父母的凭证,也是他唯一的精神寄托。
老人听后,仿佛也陷入了回忆中,语气颇为感慨。
“是啊,不知不自觉八年了。还记得当时为师给你卜了一卦,说你八年后才会与亲人重逢,你竟然不信,还骂为师是江湖骗子。”
说到这老人不禁笑了起来。
“几天后,弟子因解救了一名刚被拐走的儿童,而得罪了人贩子。被十数人持刀堵在了死胡同里。若不是师父及时相救,怕弟子早就命丧于乱刀之下了。”
啸宇回想起当年情形,忍不住给老人磕了一个响头。
“如今八年之期已过,是时候让你下山了。”
虽然老人有些舍不得,但还是将这句话说出了口。
“弟子寻得亲人后,定会来接师父下山,颐养天年。”
听到了啸宇的话,老人摇了摇头,语气决绝的说道。
“为师说过,你的道在尘世,我的道在这山中。今日,你我师徒缘分已尽,以后就别再相见了。”
说完老者便走入了山洞深处……
啸宇恭敬地对着老人的背影磕了几个响头,便转身里走出山洞,下山去了。
啸宇走后不就,老人的右眼直跳,心绪不宁,仿佛有什么大事要发生。老人掐指一算,变色大变,因为他发现自己的徒儿的命格出现了变化。
原本命理应该是与亲人团聚,如今命理却变成了一团迷雾,而这迷雾当中竟然透着一股死气。
“不好。”
老人跑出洞外,沿着山路,向着啸宇追去……
离开山洞的啸宇,因为与师父的离别心情沉重,但又因下山后能与家人相认,心生雀跃。
啸宇怀揣着复杂的心情,沿着石阶一步一步的向着山下走去。
突然,山体的一处石壁坍塌,一块巨石落下,啸宇根本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巨石砸中。
说来也奇怪,这巨石并没有破坏这山路,而是径直的将啸宇撞出了路面,跌下了山崖。
“徒儿……”
老者匆匆赶来,正好见到这一幕,悲痛欲绝。
“师父,救……”
啸宇一个我字还没说出,一道金雷划过天空,不偏不倚的正好劈在了半空之中啸宇的身上。
一片白光闪过,不知是被那金雷轰成了齑粉,或者其他的什么原因,总之啸宇竟然莫名的消失在了这半空之中。
而与此同时,在另一片空间,竟然也在上演着同样令人惊奇的一幕,不过这经过却完全不同……
陆东有山,名曰天荡,延绵十数万里,灵兽不计其数。
山南有国,因地而名,称之为山南国。
国之西侧,有一山谷,景色宜人,杨家堡坐落其中。
堡中北面,筑有小院,干净整洁,一少年立于院内。
少年名唤杨啸宇,本是一名武学天才,八岁时便已是后天三重修为。奈何却发现自己右腿经脉闭死,无法灌注内力完成小周天运转,只能终生止步于后天三重。
啸宇开始尝试各种方法,但是却始终没有任何进展。终于再一次鲁莽的尝试后,啸宇走火入魔,暴走的内力冲碎了他全身的经脉,此生再无习武之希望。
在母亲宋幽兰的照顾下,虽然啸宇平时已经能如常人般正常生活。但是隔三差五,断裂的经脉会传来剧痛,让他痛不欲生。
原本就被减少的月例,却母亲宋幽兰全部花在了给啸宇治病上。看着母亲日益消瘦的身体,啸宇感觉自己完全是在拖累母亲。
啸宇起床后,拿着扫帚准备打算院子,却发现母亲不在院中。便知道母亲定是因为给自己看病,而又出去借钱。啸宇将扫帚向地上一摔,向着门外走去,嘴中怒囊着。
“都说了多少次了,我不需要治病,为什么总是不肯听。”
啸宇四处寻找,终于在族长杨勇的家中寻到了母亲的身影。
却见一身着锦缎,一身珠光宝气的夫人,不但将自己的母亲推到一边,竟然还出言羞辱。
“还想从我这借天玄参,你痴人说梦呢吧。你那儿子如今废人一个,有什么资格吃这颗参?再说那杨傲现在是生是死都不知道,居然还说等他回来一并给我,你在讲笑话吗?”
啸宇见到这一幕,十分的震怒,也顾不得许多,大叫着,冲向那名妇人,一心只想打那恶妇一顿。
一位一直侧立于那妇人俯身旁的少年,突然出手阻拦,只是轻轻一推,便将啸宇推到在地,然后用脚踩在啸宇的身上,语气轻蔑的说道。
“就凭你个废人,还想偷袭?不自量力。”
啸宇试着挣脱,但是却被那少年死死地踩在地上。啸宇只能死死地盯着那妇人,张口骂道
“你一个靠着卖骚骗到续弦资格的娘们,总有一天我会撕烂你的嘴。”
“杨永安,给我打他,往死里打。”
那妇人见啸宇竟然如此羞辱自己,十分的愤怒,于是命令着一旁的少年。
宋幽兰一下子扑到了啸宇的身上,对着那妇人乞求道。
“不要打,不要打。他还小不懂事,你大人有大量。我们离开,我们现在就离开。”
见母亲竟然为了自己向别人求饶,他的心在滴血,无边的恨意萦绕在心头,越发的觉得是自己的无能连累了母亲。
在宋幽兰的搀扶下啸宇站了起来,感觉到母亲正死死地抓着自己的手臂。他知道母亲是怕他再继续说下去,而再次遭到羞辱。其实啸宇也无意在争执,现在的他心如死灰。在母亲的搀扶下沉默着向着院外走去,样子十分的狼狈。
杨永安轻蔑的望着啸宇母子二人离去的的背影,不屑的说道
“五叔,怎么摊上你们这样的家人?窝窝囊囊,死了得了,连累他人。”
虽然母子二人已经离开了院子,但是那句话却依旧传入了啸宇的耳中。
啸宇听后身躯一震,随后用力挣脱了母亲的搀扶,疯跑了出去。
“啸宇,你去哪啊,啸宇。等等娘。”
宋幽兰努力的追赶着啸宇,但最终还是失去了啸宇的身影。
这时天空竟然飘起了雨,宋幽兰望着啸宇身影消失的方向,一丝不好的预感在她心底升起。
啸宇一路狂奔,冲出了杨家堡的大门,向着山上跑去,手中提着一瓶不知在何处偷来的烈酒。
一个黑影在啸宇冲出杨家堡后,便一直远远地尾随着,但是啸宇却对此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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