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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竹委屈,不依道:“公主~!”
商禄儿笑了笑,也不再理她,径自把轿帘放下,缩回轿子里闭目养神。
花小凡也不懂自己怎么鬼使神差地听商禄儿的话跟她出来,一路都郁闷地思索这个问题,边走边想定是碍着城曰让她多关照这女人才会对她和颜悦色……嗯,一定是这样!正想着,她翩翩随风的裙摆却被什么东西给勾住了。
不悦地回头,却见她身后立着一个衣着褴褛的小娃儿,怯怯地仰着脑袋看她。小心地从她手里拽回裙子,花小凡转身就要走。那双脏兮兮的小手却不怕死地又抓了一爪。
“小孩儿?你这是要讨银子吗?!”说着,花小凡转身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想也不想就甩给那小孩儿,“够了吧!别扯我衣服!”
小孩儿被她凶巴巴的表情吓得一怔,却是老实巴交地摇摇头道:“我不是讨饭的!姐姐要买铃铛吗?我这儿有好铃铛!”
“我不要铃铛!”花小凡没好气地嚷嚷,却在见那小女孩儿递给她的一红一蓝两个玉铃铛的时候,全身一震,猛地抓住那小孩儿胳膊,问道:“这铃铛哪里来的!”
“痛……”那小孩儿挣扎着就要落泪,花小凡赶忙放开她,极是有耐心地蹲下身子询问道:“告诉姐姐铃铛那里来的,姐姐就给你买糖吃好不好?”
“那姐姐说在那里等你!”小孩儿揉着发痛的胳膊,指着身后一条没点灯火的巷道。
花小凡眸色一沉,转身看远去的轿子,才定了心说道:“带路吧!”
小孩儿领着她走到巷子口便不再进去,花小凡无奈,赏了她定银子便只身走进那黑暗。待到远离灯火,才感觉周围有人的气息。
她冷声问道:“什么人?”
“呵呵,没想到你这样的人,还会有把柄!还真是个新鲜事儿呢!”黑暗中传出一道笑意破冷的女声,接着就见黑暗中闪现一道荧光,照亮了靠在墙边一身紫衣的陌小游。
“废话少说!你想怎么样!”花小凡冷冷地看着她,手一动,就响起清脆的铃音。
“别紧张!”陌小游睨了她一眼,把玩着手里发光的珠子说道:“你该知道弦月想要什么,乖乖照他的意思去做,这小铃铛……保证能物归原主!”
花小凡冷笑,“弦月?不是被烧死了吗?”
“信不信由你,总之话我是带全了,两日过后城外梅花镇,那地方不用我给你指路吧?”说完话,再看了眼花小凡挣扎的表情,陌小游突自轻笑着,灭了珠子的光纵身离去。
只留花小凡看着手中微微发亮的玉铃铛,幽幽地叹息……
☆☆☆
秋竹指挥着轿子一路躲开密集的人群,终是停在一家客栈之外。
“公主,到了!”秋竹小心地将帘子打气,招呼商禄儿出来。
商禄儿一出轿子,先是微笑着打量了那客栈几眼,再是转头一看,不禁奇怪地问道:“花小凡呢?”
“谁知道呢!走着走着就没影儿了!咱们不理她,进去!进去!”花小凡不见了,秋竹只觉得晚上都变了白天,哪有心思去想她会去哪里,只催促着商禄儿进客店去。
商禄儿想着她那点儿小心思,无奈地笑笑,随即吩咐轿夫在外等候,便和秋竹进去。才到门口,就有小二哥迎上前来,“二位姑娘里面请!请问住店还是用餐?”
商禄儿仔细看了看那小二哥的脸,眼睛倏地一亮,客气道:“不住店也不用餐,请问小二哥掌柜的可在?”
小二哥疑惑地看了眼商禄儿,见对方衣着谈吐皆不俗,便是殷勤地回道:“在!在!二位里面请,小的这就去请掌柜的出来!”
商禄儿对他点点头,便不再多言,只让他领路进了客栈。
两年未来,这客栈依旧如从前一般。全木所制,不见繁华装饰,却处处都显着独特的匠心。领了他们进大厅,那小二哥就去请掌柜的,商禄儿责慢悠悠地找了个地儿坐下,见大厅不少吃客,颇为满意。
那掌柜的似在二楼待客,跟着小二哥下楼一眼便瞧见了商禄儿,只觉对方一身贵气,忙是上前,客气地询问道:“不知姑娘寻来,所谓何事?”在他记忆力,自家没这么个亲戚。
“掌柜有礼了!”秋竹朝掌柜的笑笑,“可否楼上说话?”
掌柜的一愣,忙笑道:“楼上请!”便吩咐小儿上茶水点心,亲自领着商禄儿主仆上楼。
雅间内,商禄儿也不急着说话,只喝茶打量了房间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道:“掌柜的客店可是开了些时候了?”
掌柜的心下有些疑惑,却还是恭敬地回道:“这不过七年,早年我是经营布庄生意,见客店好做,才来凑上一角的!”这姑娘虽只身一人,却有种让人不敢期满的气势。
“七年坐到如此,实属不易。”商禄儿淡淡地说道,秋竹会意,忙将随身的包袱解下,推到掌柜的面前道:“这是我家小姐给掌柜的,不知够不够买下你这间客店的?”
掌柜的奇怪地打开包袱,只见里头除了一张两千两银票外,更是放着一块刻了凤纹的金牌,顿时吓得一哆嗦,跪地磕头道:“草民参见公主殿下!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掌柜的不必多礼,本宫微服而来。”商禄儿示意秋竹将那掌柜的扶起来,将银票给他,淡声说道:“方才迎本宫进来的小二哥,今后这客店就是他的了?若钱银不够,掌柜的尽管开口!”
掌柜的惶恐,忙道:“公主看得起小店,那是无上荣耀!既然公主想给王二店子,小的分文不取,直接给他便是!哪里敢收公主的钱银!”
“本宫又不是强盗!”商禄儿轻笑,再是喝了口茶。
“小的话错!请公主降罪!”那掌柜的忙是又跪地上,商禄儿见他如此扭捏,也不予计较,再是让秋竹扶他起身,解释道:“原来他叫王二……掌柜的不必惊慌,只是三年前王二兄弟有恩与本宫,今日只是前来报答的。思来想去,还是他在这里做得顺手,便想着夺掌柜的客店了!”
说着,商禄儿给秋竹使了个颜色,秋竹忙从怀里再掏出一万两一票,“掌柜的,这是公主的一点儿心意。”
掌柜的见商禄儿执意要给钱,便不再推脱,跪地双手接下银票道:“小的谢公主赏赐!”
商禄儿满意地笑笑,“得了,起来吧。倒是本宫对不住掌柜的了!”
说罢,便让秋竹搀着自己下楼。
正巧楼下王二正候着,商禄儿走上前,感激地拍拍他的肩膀说道:“三年前你赠药之恩,今日禄儿前来回报,再道一声谢谢!”
说罢,在那王二惊愕的瞩目下,出了客店,打道回府。
见王二一脸不解地看着商禄儿背影,掌柜的语重心长地感慨道:“王二啊!你可是遇着贵人了!”
☆☆☆
御花园,荷花池。
商禄儿出宫,城曰也只身坐在湖心小筑上,随意地将头上斗笠放于身侧,在夜晚微光中,静静地看着一池荷叶发呆。夜风徐徐,吹动他肩头黑发,与夜混溶。
“你就放心她一个人在外面?”身后突然响起一道清脆的女音,他也没转头,只将头靠在红漆柱子上,似问非问地说道:“鱼儿离了水是不可活,水里若没了鱼儿,是否能称为死呢?”
花小凡伸长婆子瞅了瞅荷叶下被灯光印得波光嶙峋的水面,才道:“有鱼有水,其乐融融。”
“若鱼游错了水呢?”
“天下之水,莫不相连,想法子回去就成!”
城曰一怔,随意荡开一抹苦笑,“如此简单,回去……便成么?”
见花小凡提腿坐到他旁边,他笑着取下一根枯枝,伸到水里搅了一阵,只见水中鱼儿受惊,溅起水花“噼里啪啦”地逃了老远,他又收回枯枝,撒了一把鱼食下去,片刻间通红的锦鲤上蹿下跳,他却微微一声叹息。
“你看,它们不是哪儿也没去吗?”
他一侧脸投再阴影中,另一侧脸被水波照亮,花小凡拿眼尾瞄他,只觉他眼里忧伤更浓,甚至面上也窥得一二。
“什么事情让你很苦恼吗?”
“不能说苦恼……”城曰偏头想了想,忽而笑道:“只能说心里不舍吧。”
“不舍谁?”花小凡问道,见他将头侧开不回答,她自语道:“不舍商禄儿?”
城曰依旧不答,反问道:“你不是随她出去了吗?”
“路上折回来了,不然也瞧不到你在这里暗自神伤。”花小凡笑了半响,才问道:“既然不舍,你何必如此?”
城曰自然知道她问的什么,只将手附上身旁的斗笠,一抉白纱投进池子里,挂在荷叶上与风共舞。
他看了许久,才缓缓说道:“不舍的有太多,奈何执念只有一个。落水惜花,落花却不见清水,我这一世寻觅,只想做花,还报水的恩泽,我本是个不祥人,再无资格,与人天伦……”
“不过你自己困束自己罢了!其实你心里有她,甚至让你无法控制?不然你怎么留在这里?怎么每天戴着那个破斗笠?遮得住面,你还能遮得住心吗?!”
城曰却低头不语,许久才对她莞尔道:“我本无心。”
说完,他便将斗笠戴上,起身沿小路走了。
“城……”花小凡突然两步追上去,紧紧拽住他翩翩的衣抉,月照,现她眼边朵朵晶莹,“你若是要走,带上我可以吗……?”
前面的人未动,花小凡拽着衣襟的手却止不住发抖,空旷的花园角落,只有初夏才来的虫鸣“吱吱”叫着,不时鱼儿翻动,抖下荷叶上数不尽的滚圆。
时有风过,将前人白衣吹动,带出幽幽清香,那是……她读不懂的清冷,还有哀伤…
轻轻地松手,她也未拭去颊边滚落的晶莹,只悲哀地注视着那恍若无染的白,越走,越远。
第三十三章 背叛
从客店出来,商禄儿并没有回皇宫,而是让轿夫去了东城边外的皇室别院。秋竹自是知道商禄儿要作何,早是吩咐了随行的小婢女采买了元宝和波斯菊,一行人静悄悄地赶在夜饭之前到了别院。
第二日黎明,秋竹便伺候商禄儿梳洗装扮。却只拿了一套纯白素裙给她换上,黑发半拢,用一根白丝带系住,吃过清粥早点,主仆二人便挎着一花、一元宝两个篮子徒步往行宫外的五奇峰走去。
一路两个时辰,到山顶时候雾气已被晨光驱散大半,山间只稍稍披了层薄纱,水汽氤氲。从小路走到断崖边,两人裙摆均被朝露所沾,与逾矩到路中央的清脆摩擦出“沙沙”的声音,晨光越来越亮,穿过薄雾晒得露珠晶莹剔透,饱满莹润。
到断崖时才看清,早点建的茅草亭不知何日被闪电所焚,只剩一堆黑土依稀附在青石之上,给这清明的景色徒添了分哀凉。
秋竹忙四处张望,指着崖边松树旁一块巨石对商禄儿说道:“奴婢看那边快大岩石还算干净,公主就委屈坐那里吧!”
“嗯。”商禄儿对她点点头。就见秋竹三两步跑到那岩石边,又吹又拍好一阵才转身招呼道:“干净着!公主来坐吧!”
商禄儿上前,就看到岩石旁的松树上,紧捆着的两道斑驳干绳,不禁顿了脚步,顺着绳索的痕迹朝山崖下看去。可除了慢慢白雾,一无所见。
“原以为这几年绳子也该断了,不想是捆得牢实。”叹了口气,商禄儿缓缓坐到岩石上,将双脚悬于崖边,稍一吹风,她头发衣衫便轻轻飘扬。
“公主怕是忘了,瑜妃娘娘的棺木过了十几年都还牢实地悬着,更别说二殿下的了!”
听着秋竹的话,商禄儿不禁苦笑,难不成这还是上天眷顾了?闪电都能把那茅草亭烧了,偏偏没打在这颗松树上。想着,她转眸看向轻松稍微有些弯曲的树干,上面缠着一新一旧两道绳索,旧的早已伤痕累累,色泽枯黄,新的也略显斑驳,怕是撑不得多少日子了罢……
“公主,辰时末了。”秋竹将花篮递给商禄儿,小声地提醒道。今日原是瑜贵妃的祭日,前头几年因为只身在外,商禄儿从未来拜祭过,恰巧今年回了墨京,便是头一晚就出宫准备着了。
“娘亲,哥哥,禄儿回来了。”商禄儿叹了口气,埋头轻轻对山崖下呢喃,才执起装满白菊花瓣的花篮,抓了一把,撒向断崖之下。风过,卷起花儿纷飞,与秋竹洒落的白元宝一起,缠绕到天际。
嘴角噙着抹淡笑,她轻轻唱着,曾经响彻这山巅的哀歌——
风轻兮魂归矣
老若有禅归故里
云纷兮人泣矣
夜若有巳叹昨息
梦乱兮心死矣
子若有哀念宝灵
情去兮殇断矣
花若有思告子聆
菩提主难
水落冥山
乡别难
多愁感
勿思
勿叨
勿愁原家寒
……
几句哀歌声律极低,哀怨缠绵,商禄儿越唱越是沙哑,最后不觉已泪流满面。
一曲歌唱好几回,山间轻轻的歌声绵绵回荡,似低诉,若轻叹。待到花篮为空,商禄儿坐在岩石上吹了好一会儿凉风,泪渍干后才轻唤道:“秋竹,回了吧。”
秋竹却是赶忙别过头,将脸上的眼泪胡乱抹干后,才是笑眯眯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