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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名故来。
走过桂花花园就见到雕有“金泽”二字的巍峨宫殿,与凤离人住的龙泽宫用相同琉璃同等金砖所筑,光从这一点便可看出历代君王对其皇后的用心程度。只是夜里宫中点满了烛光,远远看去,金色的宫殿透着橙黄的灯火,煞为壮观。
一进主殿正门,就见殿中摆满了黄油小灯,而每一盏黄油灯旁边都摆着是个样的小娃儿把戏,有布娃娃、纸风车、小木马、大风筝等等等等,甚至连冰糖葫芦都有,各种小件儿都做得色彩丰富,在淡黄的灯光中泛着迷蒙的光晕,让人险些以为身在梦境中。
“这,怎么回事?”商禄儿指着屋子中间一个特大号的布娃娃,扭头问旁边笑得一脸欢喜的张福德。
“回公主的话,这些都是今儿下午皇上吩咐小丸子总管来打理的,说是皇上给公主送的礼物!”
“你们这皇帝也太好玩儿了!连糖葫芦都有……”秋竹边吊侃那张福德,边拿了一串儿糖葫芦,美滋滋地舔了起来。
“公主,这糖葫芦挺好吃的,你要不尝尝?”
商禄儿叹了口气,这凤离人定当是下午听着自己说没玩具那话发疯了,她都这么大了,哪里还要这些东西?
想着,她吩咐道:“都撤了吧。”
“啊?”张福德和殿里的宫女纷纷傻了眼,这皇上赐的东西,有哪位娘娘不是欢欣雀跃地打赏她们好处的,这大周的公主不感恩戴德就算了,竟然胆敢忤皇上的好意。
“这……公主,这可是皇上赐的,真要撤了怕是……”
商禄儿烦躁地摆摆手,“这凤离人整天吃饱了没事干么?你们华夷皇帝每天都这么闲着做这些事么?这一晚上等它们这么摆着浪费灯油吗?你们知道就这点灯油够贫苦百姓家吃好些天了!”
“这天子百姓,怎可同语而论啊!”
商禄儿轻声一笑,“所以你当不成皇帝,只能是个太监!”
说罢,她也不管那张福德茄子样的脸色,吩咐道:“落咸,把灯灭了,通通丢出去!”
秋竹第一时间抱紧身旁一大串儿的糖葫芦架,“公主!秋竹要吃糖葫芦!”
“能吃的留下。”
说罢,看也不看宫中下人那些五彩斑斓的脸色,简洁命令道:“给个人去,传膳!”
酒足饭饱后,商禄儿便吩咐落咸将凤离人拿来的那些东西分门别类包裹好,敢明儿拿出去分给街上的孩子们。亲眼看着那些人打理好大殿后,她才满意地沐雨睡觉了。
而夜深人静的时候,有一道黑影,悄悄地从金凤宫大门摸了出去。而那道影子才走,另一道影子飞快地跟了上去……
☆☆☆
后宫诸多宫苑其中一家,那道从金凤宫出来的人影鬼鬼祟祟地摸了进去,与守宫门的太监交头接耳了一阵,便被放了进去。
他一路走到主殿前,老远瞧见院儿里坐着的女子,忙飞快跑近。
躬身道:“娘娘,有动静了!”太监的声音有些许兴奋。
“说吧。”
“今儿个皇上派小丸子公公在金凤宫布置了一下午,就为给那新来的丫头一个惊喜……”
“什么?!皇上竟为她!”
“娘娘莫急!那丫头一回来,就命奴才们将皇上送的东西都给丢出去了!唯一留下的,还是打赏给她丫头了!”
“哦?她竟如此大胆?好歹也是一国公主,她还真当这里是她的地盘儿了?皇上也是她能得罪的?呵呵……你且回去,严密监视她的一举一动,明儿个,我就等着去看好戏的了!”
“是!奴才就回了!”
说完话,那黑影又弓着身子快速离开,神不知鬼不觉地回了金凤宫。
☆☆☆
第二天商禄儿早早地就起了身,传了早膳过后领着秋竹在院子里呼吸新鲜空气。不过破晓刚过,晨曦微现,院子里泛着浅浅的薄雾,仔细看去,还能看到桂花叶儿花儿上一颗颗微微发亮的晨露。
“啊——早上就是清清爽爽,让人精神百倍呀!”深深呼了口气,满肺清香,商禄儿好心情地站在大殿门口伸胳膊扭腿,被晨起打扫院子的宫婢好生奇怪地瞧了老久。
“公主,他们这宫里的宫婢可真么规矩,您可是主子,怎的由她们直视的!”秋竹站在商禄儿身旁,很是不满地瞪着院子里时不时像商禄儿投来异样目光的粗使宫女。
“有什么关系,凤离人诏书还没下,我不过就一个寄客,她们愿意服侍我们也算懂规矩了!”
“什么叫寄客!公主您可是堂堂大周公主也!能服侍您那是她们几辈子修来福分!”
“你这丫头,什么时候又这么刁了?”商禄儿停下动作,好笑地戳了下秋竹圆鼓鼓的脑门儿,“我这公主,可是大周的逃犯,能在这里嚣张吗?”
“可是……”
秋竹不依不饶,却见商禄儿径自下了台阶,在花园里转悠。
“公主!”秋竹脚一跺,忙追了上去。
“你瞧,她们把这桂花打理得多香!闻一闻,你不觉着世界挺美好的吗?”说着,商禄儿扯了一朵桂花下来,恶作剧地插(和谐)进了秋竹鼻孔里。
“哈哈哈哈——这可真适合你,鼻孔插早晨小桂花儿!”
“啊!公主你坏!”秋竹大气,举手就追着商禄儿戏耍玩闹。
两主仆一尖一浅的声音打着圈儿在花园儿里回荡。
“还公主呢!我看还比不得个农家女儿懂规矩!”
她们打闹中,几个扫院子的丫头通通聚集到了花园儿另一头,满脸鄙夷地瞧着毫无形象的商禄儿和秋竹。
“就是!也没有什么倾城的相貌,就攀着个好家世,一跃就做凤凰了!我看就是咱们宫里最不受宠的林才人,也比她强!”
“就是就是!你瞧那疯样儿!我听说呀,她哥哥在大周叛变,给当众处死了,她是逃出大周的,想着和咱们皇上有婚约,找靠山来的!”
“对!我也这么听说的!这事儿都在各国间传遍了!也是咱们皇上心地好,给她个名分,依我看就她那姿色加品行,过不了两年,肯定被废!”
“就是!昨晚居然还胆大包天地将皇上的布置都给丢了!没见过这样不识好歹的人!”
……
“公主,她们又在看你呢!”秋竹拉住逛花园儿逛得开心的商禄儿,满脸不悦。
商禄儿扭头瞧了一眼,无所谓道:“我怎么觉着是在看你呢?小美人儿!”
说着,她素手一勾,挑起秋竹的小巴调戏一阵。
突然眼睛一亮,看到花林里一颗梧桐树上悬着的木秋千,心下一喜,三步跑过去就乘了上去。
“秋竹,快来推!”
“是是是!”秋竹无奈地叹息,在心里把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宫婢都给诅咒了千儿八百遍,微笑着走到商禄儿背后,轻轻一推。
商禄儿只觉秋千荡起的凉风吹在脸上很是舒服,不住地大喊:“秋竹,再高些!使力!我要飞起来啦!哈哈哈哈——”
秋千荡得老高,商禄儿不时将脚踢在桂花树上,震落一大片桂花,洋洋洒洒地落下来,好多都附在她脸上,险些把芬芳都吸进鼻子里去了。
她盈盈地笑着,眯着眼享受这种久违的感觉。
“秋竹,以前母妃的宫里,就有这么个秋千架,不过是缩小版的,每次我要荡秋千,总是阙哥哥在后面使力地推,可是我从来都没有飞那么高过,那时候还常常取笑阙哥哥断胳膊断腿,气力小呢!”
说着,商禄儿扑哧一声,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秋千落下,她笑又伤了几分,“现在想想,只怕是是阙哥哥怕我摔下来,故意不使力的吧……”
她话音刚落,就听秋千的绳索“嘶”地一声,在空中断开,商禄儿整个人腾空而起,入眼的是纷飞桂花中,秋竹惊慌失措的脸,还有她骇人的尖叫——
“公主——!”
而那些在旁边议论纷纷的宫女,也是吓傻了!这女人虽然不得宠,可好歹也是即将册封的皇后,要是就这么摔死了,她们不得通通陪葬啊!
混乱中,就见一道白色身影迅速窜出,直朝商禄儿落下的方向而去,而赶在她之前的,却是一个身穿白衣头戴斗笠的男子将商禄儿给接了下来。
风四儿侧身落在断裂的秋千架上,冷眼看着将商禄儿抱着落地的男子。
“公主!你没事吧?!吓死秋竹了!”
秋竹第一时间奔过去,抓住商禄儿就哭得稀里哗啦。
“我没事!”商禄儿对她一笑,随即转头看着抱着自己的男子。这个人,就是跟着花小凡一起加入苍鹰的……花小凡的恩人。
他斗笠上的白纱似乎遮住了他的一切,却让商禄儿有种莫名的亲切感。他轻轻将商禄儿放在地上,带着斗笠的头微微朝她点了点,一纵身,便不见了。
“他是……?”秋竹擦擦眼泪,怔怔地看着那白衣人消失的方向。
“或许是李琨差他随行保护的吧。”
商禄儿话音刚落,就见风四儿弯身捡起散在地上的秋千绳索,她将绳索断头捏在手上搓了搓,转身对商禄儿说道。
“这绳子,被人动过手脚。”
商禄儿还没来得及走近去看,就见一个拿着扫把的侍女怯生生地跑过来,害怕地看了眼四儿的白发,小声道:“公主……四宫娘娘带着众嫔妃来了……”
商禄儿看着风四儿手中明显被利刃切过的端口,冷笑道:“倒是来的快。”
见那宫女转身就要走,她突然一把扯住她的后衣领,将她转了个圈儿与自己对视,暴戾地喝道:“这位是风四儿姑娘,以后跟在我身边,若你……还有你那些谁谁,敢再议论地看她一眼,我就把你们眼珠子全都给挖出来!”
那宫女被她暴戾的模样吓得全身一抖,赶忙跪地道:“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去给那些女人开门吧。”
“奴婢遵命!奴婢遵命!”
待那宫女走了,风四儿才冷声冷气地说道:“我没说要在你身边,还有,我并不会感激你。”
“我希望你在我身边。”商禄儿真诚地看着风四儿,对她一笑,“女孩子不都在意自己的容貌么?你明明那么漂亮,我可不允许旁人来妒忌!”
说完,便扯着秋竹走了。
风四儿站在纷飞的花瓣儿落叶中静静地看了商禄儿许久,终是提脚跟了上去。
第十章 后宫诸妃 下
商禄儿也未回房换身衣裳,只穿着早晨出来活动的大红旗装便拉着秋竹和四儿回了大殿上坐得端端正正。
张德福瞧她不修边幅的模样,像是很头疼,上前规劝道:“公主,到底是四宫贵妃都来了,您屈身去换身儿正装,初次见面,是否得体些?”
商禄儿甩着垂在胸前的杂毛辫子,抬眼状似无辜地瞅了眼秋竹,“秋竹,公主我这身打扮见她们有问题吗?”
秋竹认真地埋头瞧了瞧:布衣、蓬头粗辫、素面朝天,在张德福期盼的眼神中,秋竹拿出对商禄儿的招牌狗腿笑,答道:“回禀公主,她们能得见天颜,实乃荣幸!”
其实秋竹这话真算起来,可谓大逆不道。何为天?天为帝也!不过谁叫凤离人答应了商禄儿与他同大这话,于是不算犯忌。
“听清了吗?”商禄儿甩了个白痴样的眼神给张福德,顺便邪恶一笑,令道:“你且把这金凤宫所有的宫婢太监都给叫到大殿来,咱们可要好好儿地伺候那些‘娘娘’们!”
由于昨日已经见到了商禄儿胆大包天的一面,今天这张福德显然镇定了不少,直接忽略了秋竹嘴里蹦的大逆不道,恭顺地打千儿道:“奴才遵命!”
“公主把那些宫婢太监叫来干嘛?”张德福退出去,秋竹才问道。
风四儿虽然没发问,不过也一脸疑惑地看着商禄儿。
“呵呵,让你威风啊!”
恰时门外太监通秉:“贵妃娘娘、德妃娘娘、淑妃娘娘、贤妃娘娘与各宫娘娘驾到!”
商禄儿对秋竹调皮一笑,“这不来了。”
只见门外快速涌进一堆扎眼的红红绿绿,商禄儿当然没心思一一瞧过去,只把目光落在了为首的四人身上。
从左到右,第一个一身金黄滚金边儿宫装,头戴金凤桂冠,花容月貌贵气十足,从装扮上就比别人高了一阶,因该是贵妃娘娘。第二个大红宫装,上秀七彩孔雀,栩栩如生华美庄重,发髻高耸,云鬓插宝,该是德妃娘娘。第三个艳紫宫装,上秀繁华牡丹,娇艳欲滴,盘发大部在左耳,斜插数十金步摇,该是淑妃娘娘。第四个着浅黄宫装,上秀白鸟朝鸣,一衣似锦,盘发一半,别凤头玉钗,倒是最为朴素的打扮,该是那位贤妃娘娘了。
再往后瞧去,那一众不知打哪儿来的女人里,商禄儿稍微记得面儿的,就是那海琦尓和杨玥儿,站在众妃稍排前头,商禄儿坐在主位上倒还瞧得着半张脸面。
四妃虽贵为四宫之首,不过都才二十出头的年纪,身后跟的众嫔妃们更是青葱翠芽儿一片鲜嫩,不过位置倒站得正,为首四人以下规矩列队,一数,倒是来了不下三十人。
直到她们走进正殿,三十几双眼齐齐抬上看着商禄儿,她也没给他们任何反应。倒是瞧着她这装扮嗤笑窃喜的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