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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看到孟津仿佛被遗弃的小狗狗一样的表情,逸梦忍不住发笑,果然还是个大孩子!“不会啊,有多少权力就有多少义务,我能够活得这么自在都是因为身份,别的做不了,守些规矩还是可以的。”
“你说的、好像也有道理。”孟津很少思考这些事情,乍听闻想要反驳,却发现似乎也对,他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笑笑说,“好了,你回去吧!”
一句话说完,孟津扭头就走,压根儿不提要送逸梦回家,倒把逸梦弄得一愣,继而一笑,又忘了。这里可没有什么绅士风度,没有人会说送女孩子回家是美德是礼貌。
不过,乘兴而来,兴尽而去,孟津还真的是一个很随兴的人哪!
“要上车吗?”半彤问道。
逸梦点点头,上了一直等候着的马车,往后一仰,挺直脊背坐了那么久,还真是有几分不舒服,侧首,就看到一旁坐着的楚云歌。逸梦差点儿没跳起来,急忙坐起,脸色微红:“不好意思,我忘了你还在皇宫里了!”
二皇子说风就是雨,说要带逸梦出宫,马上就做了,根本没有容她收拾,但,这不是借口,若是真的想要告知楚云歌,一道传声符就可以搞定,但,她是真的忘了。
“没关系,我会来找你的。”楚云歌丝毫没有计较的意思,手里抚摸着狐狸的脊背,柔软的毛发在手下的感觉非常好,他微微笑了一下。
一时静默,逸梦对上狐狸哥哥求情一样的眼眸略有不解,却还是解救出了狐狸,把它抱在自己的怀中。
直到回到陈府,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安静得很正常,至少在半彤看来,车中只有小姐一人,没说话的声音才是正常的,刚才那一声,大概是自己听错了吧!
“我想去看看娘,你先回去休息吧!”碍于半彤在,近在咫尺,逸梦也只能传音给楚云歌。
楚云歌点点头,伸出手,似乎是要抚摸逸梦的长发,看到她迫不及待转身的样子,露出一抹苦笑,对着她的背影把手放下,寂然目送。
逸梦心里堵得慌,不知道为什么楚云歌跟她说话的时候她觉得难受。他沉默了,她还是觉得难受,不上不下的感觉卡在胸口,难受得很。
抱着白狐,脚下行得飞快,一会儿就把小跑的半彤甩到了后面,半彤捧着花气喘吁吁地跑着叫着:“哎,小姐,等等我啊!”
逸梦闻声回神,倏地停下来,回视半彤,道:“跟着走就是了,吵什么?!”
因为心情烦躁,口气有些冲,声音也大了些,把半彤说得委屈起来,红了眼圈儿说:“是奴婢不好,没有跟上。”
“不,是我不好,我心情不好,拿你撒气了。”逸梦抱歉地说着,一种情绪压抑得久了,她就总会有点儿小失常,以前还可以蒙着头大哭,昏天昏地地睡觉,要不然就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在马路上飙车,而现在,她却只能够忍着,就连走快了都不行,真的很不快乐。
“啊?”半彤惊讶地看着小姐,小姐这是在道歉吗?又是惶恐又是不安地怔住了,眼中又有了雾气,却是感动,小姐真好!
主子心情不好,动辄打骂下人,都是常有的事儿,可是小姐从来不,她刚才是在生气吗?竟只是走快了点儿而已,真是个好脾气的小姐啊!一感动,泪珠反而掉了出来。
清楚明白地读懂了半彤眼中的感激,逸梦却是不解,叹息一声转身就走,她还是不要研究旁人的心理了,自己的都看不透,还能看得透谁呢?
到了方素心的房门口,逸梦才放下狐狸,让他自去,对这只狐狸,方素心一直采取的态度就是逃避漠视,逸梦不会忘记狐狸丢了之后方素心的无视,自然不会故意带去给她看了添堵,而狐狸,看看那一着地就跑得不见影的狐狸,他怕是也不乐意见到方素心吧!
天黎,其实也是个感情淡漠的人哪!
“娘——”进门的时候脸上挂了满满的笑意,花束已经捧在怀中,淡淡香气扑鼻,鲜艳的色彩为素雅的房中增添了一抹亮色,也带来了春天的气息。
“娘今天的身体有没有好些?大夫怎么说的?吃药了没有?”在床边儿坐下,逸梦一连串地问着。
方素心柔柔一笑,说:“哪里有那么快,你就别操心了!是在园中摘的花吗,好漂亮啊!”目光望向窗外,这间房是视野最好的,从窗望去,一眼可见荷塘,一片*光粼粼碎金闪耀,碧绿的颜色一点点染上了枝头,生机勃勃。
“这可不是在花园里摘的哦,不如娘猜猜,女儿是从哪里弄回来的?”逸梦眨眨眼,狡黠一笑,也唯有在方素心的面前,她才无所顾忌地调皮可爱。
“我可猜不出。”方素心却不捧场,让瑾兰拿了瓶子把花放好。
瑾香没在,一向沉稳的瑾兰也不爱说什么凑趣的话,其他的小丫鬟更是眼观鼻鼻观心,房间里一下子显得冷清了不少。
逸梦也觉得气氛沉闷,眼珠一转,拉着方素心说:“今天天气这么好,又是百花节,娘就陪我出去走走吧,透透气也好,外面可热闹了!”
“出去… …行吗?”方素心犹豫地看了瑾兰一眼,美目中闪过一抹华彩。
第三卷 红尘俗世 第三十章 倾诉
第三十章 倾诉
出东门往南行,有一座小山名唤香山。遍植香气浓郁的花木,因而闻名,陈家在这里有一座小小别院,是为了踏青准备的,风景优美,又无人打扰。
方素心管理陈家事务多年,对这处别院自是了然于心,听到逸梦提议出门,也动了心思,让人回了陈明瑞,果不其然得到他正在忙的消息,然后母女二人就带了些丫鬟侍卫动身往香山别院行去。
“我还不知道咱家还有这样的一处地方,想来一定很不错!”逸梦坐在马车上还是略有吃惊,这样的好地方都可以圈成自家领地,不许外人进入,世家权势之大可见一斑,呵呵,不知道这算不算占山为王啊?
“嗯。”方素心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她的心情烦乱,都没有听到逸梦在说什么。
逸梦回首,看到方素心心不在焉的模样。劝说:“娘,都出来了,不要总是想那么多,放松心情看看风景不好吗?”
到底有什么事情总是被方素心记挂心头,按说,那位老祖宗都走了,没有什么秘密被揭露的威胁了,怎么方素心此时的不安更甚从前?
“好,一会儿咱们母女二人好好看看风景!”方素心温柔一笑,却不能让逸梦安心。
日才过午,到了别院也没休息,方素心就提议要去爬山,香山既不高也不险,反而一路上的花木可观,逸梦立即举手附和,却不明白为什么不能够带丫鬟侍卫随行。
“只在自家地上,又不走远,要那么多人跟着做什么,让侍卫也休息一下,丫鬟们去准备饭食好了!”方素心理所当然地安排着,瑾兰略有不放心地看了她一眼,最后也没有提出什么反对意见,听命而去了。
一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方素心竟然喜欢登山?逸梦觉得不可思议,但还是积极投入到登山赏景的运动之中,山路崎岖,有些地方还不太好走,羊肠小道的路两人总要错开一步两步的。
“宁远附近。也就这香山还有可观之处,却也仅限于这个时候。”站在半山腰,方素心的心情似乎好了许多,给逸梦说着这香山来历,“落花成冢,积香成丘,这香山最初也不过是个小丘罢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成了山,这山最特殊的地方外人都不知道,原是山中那眼温泉,虽小,却实在难得。”
“是有温泉吗?那就难怪了,我记得这花不是这时节开的哪!”随手拉来一枝乞香,细碎的小朵花一簇簇在绿枝上,十步之外就可以闻到那淡淡的幽香,离近了更是馥郁沁心。
方素心也笑了,说:“很有可能,热水的确是容易催生花朵,没想到逸梦也知道这个!”
“这些年,委屈你了。”方素心突然而来的话让逸梦的笑容一顿,这个腔调。怎么,颦着眉放手,乞香一摇,散掉若干花瓣又回复了原位,与众花斗香。
“娘,你在说什么呢?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女儿在灵门很好啊!师父也好,师兄也好,他们都对我很好的!”故做娇憨地扳着手指头,嘟着嘴细数,“而且,女儿现在学会很多东西哪!还要感激娘送我去呐!”
其实最应该感激的还是陈明瑞,没有他的一力支持,自己怕是永远都要困守在陈家大宅之中,直到出嫁,换一个地方困守,然后老死。
“逸梦,你听娘说,”方素心专注地看着逸梦,柔声道,“你现在的年龄也不小了,有些事情,娘想应该要让你知道,娘希望你可以选择自己的生活,得到自己想要的,而不要像娘一样,随波逐流随遇而安,… …”
“娘的生活不好吗?可是爹爹对娘很好啊!别人都很羡慕娘哪!”逸梦一味地装傻充愣,张了嘴还想再说什么。却突然垮下双肩,不再做声。
该来的迟早都会来,挡是挡不住的,她大约可以猜到方素心要说什么,关于自己的,被方素心当做秘密的身世,但,逸梦很不想听,如果有一天方素心告诉自己这个秘密,那么说明,说明,现在的生活一定有了变化。
平平静静的不好吗?到底是什么迫得她要告诉自己呢?是陈明瑞知道了吗?不,不可能,若是他知道了,以他一贯强势的作风,是断不会容许方素心有时间告诉自己,甚至于容方素心安然无恙的,那… …到底是什么带来了变数呢?
脑中第一个晃过的是杨济的身影,但马上被推翻了,怎么会想到他,跟他有什么关系?出于迁怒的缘故,老太太去世后,逸梦也很少联系杨济。
好几个念头飞快闪过。时间却只是一眨眼的工夫。
方素心继续说着:“逸梦,你知道自己是养女,对吗?”
果然,果然,就是要说这个!逸梦低垂着头,隐隐有一种绝望的感觉,手心里不知何时攥的花叶掐出了汁水来,揉烂的花瓣并不比泥土更加好看。
“是娘对不起你啊,让你受了那么多的委屈!”方素心泪水涟涟,默默流淌的眼泪不及被风吹干又被新的覆盖,多少年的秘密一吐而出。又是伤感又是快意,“其实,你是娘的亲生女儿,你的爹爹,他是一个仙人。”
最艰难的一句话说出来了,后面的就好说多了,逸梦不是第一次听,还在襁褓中的时候,就总是听到方素心用一种很梦幻的声音反复诉说着那个男子的种种,反复说着想念,反复说着爱意,逸梦已经听得麻木了。
依旧不做声,殷红的汁液积满了便从手心流出来,滴在白纱裙上,点点斑斑,若泪水一般。
“… …那时候,我以为就是那样死了也是甘愿,却不想,有了你… …他待我有多好,我就有多愧疚,一天天,一年年,都不曾稍减,我准备用一辈子的陪伴来填平那份歉疚,却不想,有些是越积越多的… …曾经想,若是这世上从来不曾有个我就好了,那就不会再有痛苦,不会再有悲伤,不会再有此时的挣扎两难全… …”
方素心的目光似乎透过逸梦在看别人,没有焦距的眼中时而浮现出美好向往时而浮现出挣扎迷惘,这么多时日,反复的纠结到此时倾诉而出,竟然汹涌如潮水不可阻挡,也就忘了,眼前听话的人是自己的女儿,才十二岁的女儿。
逸梦一直静默地立着。听着方素心的心路历程,听着她的痛苦她的困惑她的无助,如同最好的倾听者常做的那样,她听着,却一语不发,给人一种一切都可以对她说的感觉。
当时未嫁女,人生已渺茫。按照齐氏的性子,她是绝对不会给自己安排好婚事的,方素心所想也不过是找个地方终老,那人出现得是那么及时,在她最寂寞最孤苦,对未来最迷茫的时候出现,又是那般的风流潇洒,温柔缱绻,她怎能不爱?只恨不得将自己揉碎了给他带走,又怎会在乎许多。
她一直以为那是一场梦,幸福而快乐,短暂而难忘的梦,因为他只在夜中来,来去无踪影,连半点痕迹都不曾留下,她便一直以为那是一场梦,梦么,怎么样都可以,可以不理会那些世家规矩,可以不理会旁人如何,她的眼中只有那么一个人,常常想,若是真的有这么一个人,为他死了也是甘愿。
谁知道,竟然不是梦。腹中的胎儿带给了她新的欣喜,是他的啊,是他的孩子啊!坚持留下来,也是留下了一个微茫的希望,希望他有朝一日能够回返,希望他能够接走自己,不再受这尘世苦难,谁知道… …
她还是嫁人了,她还是生子了,她还是… …爱上了她的明瑞哥哥。若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悔吗?在惴惴不安怎样保住秘密的时候,她的确后悔过,后悔当初的轻率莽撞,但,若是再来一次,她还是愿意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