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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这……”小伙计为难的挠挠头。
这时路过的赵六斤走过来笑着说道:“将军,要我说,这事简单得很,你的力气大就去活面,使劲揉出来的面擀出来才好吃呢。我在家时,就爱吃我爹擀出来的面。”
陈信高兴的摆摆手:“好了,就去活面。”赵六斤笑着领着他走进厨房,满屋子的人不觉有些发愣,你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不知所措。
赵六斤朗声说道:“大伙该干啥干啥,今日将军要用面来练功。”
“哦哦。”众人将信将疑。
陈信也不理会他们,在赵六斤的提示下先是换了衣裳然后再净手,最后是把袖子一撸开始大力揉面。众人经过了最初的讶然之后,也渐渐恢复了正常,各忙各的去了。
秦元此刻花也顾不上赏了,他眼睁睁的看着陈信进了厨房,眼睁睁的看着他穿上厨子的衣裳去揉面。心中的那份惊诧真是无法用言语形容。
他正在发愣,就听到两声软糯的童音:“秦叔叔。”原来是雪松雪贞两个孩子在屋里呆腻了,跑了出来。
秦元脸上带笑,弯下腰摸摸雪松的脑袋:“走,叔叔带你们去逛逛。”
“好。”两个小娃一脸的兴奋。
秦元一手牵一个带着他们出门去了。
而文丹溪却正拉着李冰雁在诉说这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这当中自然离不了宋一堂的事情。
李冰雁听罢,不由得皱皱眉头道:“这人我以前在家时多少听说过,他为人做事不择手段,表面上温文尔雅,肚里却是无比阴狠,听说他家大哥摔断腿,二哥得了花柳病都跟他有莫大关系,不然,袁策有那么多儿子,怎轮得到他来继承家主之位。所以你一定要小心才是。”文丹溪点点头。突然她脑中灵机一动,李冰雁说过她的父亲是商人,而她嫁入夫家后也算是见多识广。她何不找些事让她忙碌起来,省得她总是多思多虑。
现在的飘香楼虽然有赵六斤在管,但她还想以后在别处再开几处酒楼,到时易州就没人管了。她不如劝说李冰雁接来管。想到这里,文丹溪的笑容渐渐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忧色。李冰雁立即察觉到了,连忙劝道:“妹妹不必担心,陈将军他们也不是好惹的,那宋一堂想做什么也得掂量掂量。”
文丹溪却说道:“姐姐,我倒不是忧心这个问题,而是另一件事。”
李冰雁忙说道:“那你跟姐姐说说,看看我能否帮你。”
文丹溪叹了一口气,面有难色的说道:“还不是酒楼的事。我想让赵六斤去秦州再开一家,可是易州的就没人打理了,而我也有医馆要忙,这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
李冰雁心中一动,她犹豫了一下,试探道:“那,要不我来帮你一阵子。”
文丹溪立即转忧为喜:“姐姐肯帮我那就再好不过了。”
李冰雁看她的脸色变化自如,心中也有些了悟,她笑着拍拍她的手,嗔怪道:“你这个小筛子,心眼就是多,你是想把我赚到城里吧。”文丹溪笑而不答。
李冰雁迟疑了一下,小声问道:“我在山上听说陈将军的身世什么的,这是真的吗?”文丹溪一怔,这事竟然已经传到山上去了吗?虽然她早就做好了准备,但还是没想到那么快。
李冰雁安慰道:“只是传言,这也没什么。再者雁鸣山上的士兵们哪个不是穷苦出身?有不少人身上还背着血帐,即便知道也没什么。我就是担忧你心中有疙瘩。”
文丹溪坦然一笑:“他已经跟我说了,我一点也不在乎。我们谁也不能选择自己的身世,纠缠这个也挺没意思的。”文丹溪想了想,又把当日劝陈信的那番话说给了李冰雁听。虽然遭遇不同,但也有相通之处,希望能给起一点作用
李冰雁岂能不明白她的言外之意。她勉强笑笑:“妹妹放心吧,我也想好了。我一定好好的努力的活下去。我只是希望……希望我的一双儿女将来不要嫌弃我就好。”李冰雁说到这里,语气中多少带了些些凄凉。文丹溪心中憋得难受,连声说道:“不会的,我相信姐姐的儿女也定随了姐姐的心性,一定会懂得是非好坏。”李冰雁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两人都默契的不再提此事。文丹溪转而问起了两个孩子的事情,李冰雁一提起孩子,脸上的表情不觉柔和了许多。
两人正说得高兴,就听到春草高声叫道:“夫人,李姐姐,开饭了。”
文丹溪连忙携着李冰雁从里屋出来。此时,秦元和刀疤脸贺黑子等人竟然都来了。文丹溪有些奇怪,她今日在家吃饭就是想和李冰雁接个风而已。怎么这些人都赶来了?
刀疤脸和贺黑子几人向李冰雁打了招呼问了好之后,便一起目光炯炯的盯着门口,像是在等待着什么。文丹溪也有些奇怪,便随大溜一起看着门口。
过了一小会儿,就见陈信披着一件白色的麻衣,头上还戴着淡蓝色的高帽,端着一大盆饭菜小心翼翼的往大厅走来。
文丹溪一脸惊讶,弄不清这人是唱哪出。
陈信也没料到会看到这么多人,他眼中闪过一丝不自在,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他走进来将盆放到文丹溪和李冰雁面前,一脸骄傲的解释道:“你们尝尝,我练功练出来的面,是不是比别人做的好吃。”文丹溪这才明白原来他是亲自做饭去了。
第六十六章重阳
文丹溪一脸惊讶;李冰雁则是瞬间石化;因为她长这么大除了厨子外还没见过哪个男人主动下厨。同时,她心里又暗暗为文丹溪高兴;有夫如此,夫复何求?刀疤脸和贺黑子偷偷的相互眨着眼睛;秦元也是一脸揶揄的笑意。陈信在众人的注视下不禁有些赧然。
文丹溪很快就反应过来;她先拿起勺子舀了一碗鸡丝面给李冰雁,笑着说道:“姐姐,你来尝尝。”李冰雁客气了一下便接了过来。接着,春草等人开始陆续上菜。因为没料到这刀疤脸几人也会过来;文丹溪只得吩咐小厮去飘香楼再添些酒菜过来。
陈信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文丹溪,文丹溪也只好先尝了一口赞道:“这面果然是与众不同;筋道可口,爽滑清香。”陈信听了呵呵笑着,露出一口白牙,一脸的得意和骄傲。其他人则是低头偷笑,借由吃面来掩饰。
菜上齐后,大伙依次坐下,今晚李冰雁是主角,自然是坐在客座。文丹溪兴致颇高,时不时的说几句笑话来活跃气氛。渐渐地,李冰雁的脸色也舒展了许多。饭桌上的气氛愈发热烈。陈信有心讨好两个孩子,不停的给他们夹菜,他尤其钟爱自己亲手做出来的那盆鸡丝面。连给两个孩子添了两小碗。最后,雪松实在忍不住了,怯生生的问道:“叔叔,我吃不下了怎么办?”陈信尴尬的干笑两声,其他人再也忍不住了大笑起来。
文丹溪让春草和壮丫领两个孩子去院中散散步,众人各怀心思的吃了饭,文丹溪本来还想跟李冰雁再说会儿话。 不过,李冰雁看陈信在院子里已经转了三圈了,她也不好再霸着人家,当下便推说自己累了,要去休息。临走时,她还附在文丹溪耳边打趣道:“你们赶紧成亲吧,别拖了。”说完,笑吟吟的走了。文丹溪兀自笑了笑,,陈信见李冰雁一走,立即粘了上来。
文丹溪斜了他一眼,迈着轻快的步子向小花园走去。陈信紧紧跟着她。
“丹溪,嘻嘻……”
“今晚的面很好吃。”
“哦哦。”陈信声音响亮的应道。他此时像是胸膛上挂了三把钥匙——开心开心真开心。
因为他们晚饭吃得早,此时天色才黑,院里的仆人已经点了几个灯笼挂在屋檐下。光线朦胧,人影隐约。天上一轮新月挂在树梢。文丹溪突然想到一句诗词:“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倒是挺符合此时的情景的。
陈信紧挨着她走,两人一时谁也没开口说话。一阵凉风吹来,花丛树木簌簌而响。
陈信忙问道:“你冷不冷?”
文丹溪摇摇头,陈信顺手脱去外面的厨子衣裳,然后又三下五除二的把里头的脱下来,他自己身上只剩了一件青布背心,这是文丹溪特意给他做的练功服。他把衣裳往文丹溪身上一披:“出了点汗,我给你摘朵花遮遮气味。”
文丹溪轻声问道:“你不冷吗?”
陈信满不在乎的一笑:“这算什么,我大冬天的穿单衣都不觉得冷。”
接着,他不禁又有起了坏心,他顺势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胸膛上,试探着说道:“不信,你摸摸,一点都不凉的。”
文丹溪没有拒绝,伸手在他胸脯上摸了一把,答道:“是不凉。”不但不凉,还越摸越热。
陈信憨憨的笑着,蓦地,他觉得胸口一阵温香软玉,原来她竟然主动倚在了他怀里。陈信此时是心口上挂满了钥匙,开心得没边了。他伸开结实有力的双臂,紧紧抱着她。口中还喃喃低喊着她的名字。
陈信突然又想起了跟秦元的谈话,便心疼的埋怨道:“那个姓宋的竟然想纳你为妾,你怎么不告诉我呢。早知道我就让他见阎王去了。他竟然如此折辱于你。”说着说着,他的火气又上来了。
文丹溪在他怀里蹭了蹭,说道:“就这样就算了。反正他又没占什么便宜,我当时已经骂了他了。咱们不提他了。”
陈信好脾气的答道:“好好,不提他。”
文丹溪轻唤他:“二信。”
“嗯?”
“咱们成亲吧。”
“啊——”陈信惊喜得张口结舌。
过了一会儿,他的舌头才打过转来,不确定的问道:“丹溪,你今晚没喝酒吧?”
“嗷——”突然他的后腰一阵生疼,那是文丹溪用手掐的。
陈信连忙苦着脸求饶:“好的好的,你没喝酒。”
“你说话算话吗?”陈信还是不确信。文丹溪似乎懒得理他。陈信忙接着说道:“你不答话那就是算话,我明天就去找算命先生给咱们挑个黄道吉日,嘿嘿。”陈信觉得身子轻飘飘,有一种不真实的幸福感。
“嗯。”文丹溪像是轻吟似的答应了一声。
两人紧拥着好一会儿,夜风渐凉。文丹溪摸摸他的胳膊说道:“好了,你该回去了。”陈信仍然抱着她不放手:“不急,再等一会儿嘛。你看今晚的月亮很好看。”
又过了一会儿,文丹溪提出回去,陈信又说道:“再等会儿,你闻闻今晚的花香多浓。”
最后一次,文丹溪只好无奈的说道:“我困了。”
陈信闻言才恋恋不舍的松开她,然后一步步把她送回房间,又在她门口徘徊了一会儿才离开。
次日便是重阳节。五弟兄安排了手中的活计,早早的齐聚一堂。陈信则是满大街的找算命先生卜卦去了。
文丹溪则在飘香楼准备酒宴。因为这帮人都是肉食动物,她准备的菜都是重口味的。像红烧肉、回锅肉、粉蒸肉等那是必备的。另外还做了几个新菜式。其中就有她以前喜欢吃的茶香胡乱炖,即把猪蹄排骨鸡翅山药萝卜放在一起,佐之以大葱、姜花椒、八角、甘草、草果再在锅里放入茶叶包一起文火慢炖。文丹溪要做的除了花雕焖乳鸽,还有一个大补干锅鸡,这道菜是她前世的父亲常给做母亲吃的。特别补身体,她今日突然想到了要做这个。她先让春草把两只又肥又嫩的鸡,切成小块然后用酱油腌上一小会儿,再把鲜人参切成小片放入砂锅熬汤备用。她则把锅烧热放入蒜粒炸黄,再放入糖以小火熬至深褐色,然后放入鸡块至上色,再加上红枣银杏数十粒几片香菇等等,最后再倒入一点白酒。待鸡肉入味,再把人参汤倒入肉中,小火慢焖。
飘香楼的香味飘得附近半条街都闻到了,那些乞丐们早早的等在酒楼门前,伸长了脖子,眼巴巴的看着里面。可惜今日由于过节,客人不多,剩菜也少,偏偏来的乞丐又多。于是便出现了争抢的情况。文丹溪在后厨听到禀报,便吩咐厨房多做些肉包子,给他们一人发两个,算是过节福利。她又想着,总这样施舍也不是事,等她腾出空后,就让赵六斤想想办法,给这些乞丐们找些事做。
飘香楼的这一举措立即引起了很大的轰动,这下不但乞丐们来领肉包子,连那些爱贪小便宜的行人也混入人群来领。其中还有一个癞头道士。这道士吃饱了也不走,便坐在酒楼门前晒太阳,嘴里神神叨叨的。
陈信算完卦回到酒楼,那癞头道士一见陈信,便挑挑眼皮,用清朗的声音说道:“我观壮士红光满面,近日将有大喜。”陈信一听这个,不觉放慢了脚步,冲着这老道哈哈一笑道:“没想到你也能看出来。我本月二十六就能成亲了,哈哈,到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