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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心中,我还没有一个野男人重要……”文丹溪心中一愣,按陈信的说法,杜氏好像是那种离了男人无法生存的女人,而且她把自己看得很卑下,只要有男人肯要她,她就觉得是一种恩赐似的。也许正因为此,她所嫁的男人无一不是渣男。文丹溪心中一阵叹息,越发难以理解她的心思和想法。
陈信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仿佛在将要压抑多年的恶气一下子出光似的。他将脸埋在她的双峰之间,闷声说道:“丹溪,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你当初家中亲人都去了,还带着两个孩子,活得多难啊。可是你却每天都快快活活的,仿佛什么都不怕似的。即便你被退了婚,你也没觉得自己低人一等。那个姓周的要娶你做小妾也被你骂跑了。那个姓宋的勾引你,你也不为所动。要是我娘,她早就欢天喜地的跟着人走了……”陈信的这番话,不禁又在文丹溪心中荡起一阵涟漪。她发现杜氏对陈信的影响是巨大的,特别是在择偶方面。因为他对杜氏的不认同和怨恨,所以才在不知不觉中要找一个跟她完本相反的人。杜氏有些轻浮,所以陈信喜欢长相端庄的人,杜氏性格柔弱喜欢依附男人,陈信则喜欢独立坚强的女人。
文丹溪心疼的捧起他的脸,胡乱亲了一阵,柔声说道:”二信,我以后会对你好的。别难过了,快睡吧。”
陈信用梦呓一般的声音说道:“丹溪,你千万不要像我娘那样,抛弃我。我想把你用绳栓起来,又想把你揣在袖子里。生怕你跑了。”说着,他伸出手来抓啊抓啊,最后抓住了一把她的头发,他闭着眼睛将长发缠绕在自己脖子上,最后心满意足的说道:“好了,你再也跑不掉了。”
第八十九章出征
文丹溪闻言;心中不禁一阵酸楚。她依偎着他的身子;也不管他听没听得见,在他耳边说道:“二信;我永远不会离开你的。”
过了一会儿,陈信才后知后觉的问道:“丹溪;真的吗?”
“真的;傻瓜。”这一次他倒没有接话,而是脑袋一歪,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时,文丹溪就发现两人的头发像乱麻一样纠缠在你一起。她稍稍一动;陈信也跟着醒来了。他揉揉惺忪的睡眼,讪笑着把她的长发从脖子下面掏出来。他撑着身子看看天色还早;又继续躺下来搂过文丹溪接着睡。
两人经过这一番折腾都再无睡意,却又贪恋被窝的温暖,谁也不想动弹。
陈信因为昨晚喝酒过多的缘故,嗓子有些干哑,他干咳了一声,语带愧疚的说道:“丹溪,我的破事是不是特别多?一件接一件都没让你消停过。”
文丹溪微微一笑,捏捏他的鼻头,道:“我们是夫妻,原本就应该相互分担的,跟我这么客气做什么!”
“娘子,你真好。”陈信拉东西扯的跟她说话,却一句也没提到杜氏。文丹溪也没往这方面提,或许是他还没想好怎么办吧。两人在床上腻歪了一会儿,直到巳时才起床。
两人互相帮着梳洗完毕,一起走出屋来,春草来禀说,杜氏一个时辰前来过一趟。陈信一提到杜氏,眉头不由得紧蹙起来。文丹溪连忙拿话岔过去,同时看了春草等人,示意她们这种事不要当着陈信的面说。
如是几天后,陈信的情绪慢慢地恢复平静。平常不是跟秦元一起办理公事,就是到校场练兵。他对杜氏不管不问,仿佛就当没这个人一样。杜氏时不时来主院走动,有时碰见陈信,便用那种既期待又愧疚的眼神看着陈信,陈信始终对她淡淡的。文丹溪为了避免她尴尬只得笑着陪她东拉西扯的。
尽管他们两人没有对旁人说起杜氏的事,但很快其他人也都知道了这件事。秦元、李冰雁和刀疤脸等人都陆续来看望杜氏,婶娘长婶娘短的叫着,礼物一堆一堆的送来。杜氏这么多年来受尽世人的白眼和践踏,何曾过过这种受人尊重的风光生活!虽然儿子至今还没有正式承认她,但是儿媳和儿子的兄弟们已经默认她了,儿子迟早会解开这个心解的。这么一想通,她整个人一扫初来时的畏葸不前,小心翼翼。变得开朗起来。不过,陈信仍是那副抑郁不乐的样子。文丹溪劝了几次也就做罢了,有些事只能当事人自己相通才行。
陈信没纠结多久,西北再次传来了战报。说是鞑子再次屯兵秦州,洪大胡子怕支撑不住,赶紧向易州发信求救。陈信责无旁贷,立即跟秦元商量发兵救援的事。兄弟两人并一帮幕僚紧锣密鼓的商定好日子,眼看就到了出征的日子,陈信看着文丹溪微微隆起的小腹,一脸的不舍和担忧。
文丹溪却笑着劝道:“二信,你就放心的去吧。别担心我。”说着她把陈信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激励他说:“我看二弟对我们的孩子期望甚大,这几天净往我这里送治国安邦的书,你这个当爹的,要为咱们的孩子多打下些基业才好。”
陈信一听这话,心中的伤感当即驱散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浓浓的豪情,他拍拍胸脯响亮的答道:“我这个当爹的别的本事没有,但多打下几座城池的本领还有的。娘子就在家里等我的捷报吧。”
“好,夫君,我在家静候佳音。”
“我不在你身边,你一定要注意身体,别挂念我,也别担心我,我军中还像以前那样,连母马都不养。”
“知道了,二货。你不能说点不二的话的吗?”
陈信想了一会儿,又正色道:“还有北院的那个,你也别惯着她。你才是这个家里的女主人。若是她给你气受,你回来尽管告诉我。”文丹溪抿嘴一笑,替他整整衣领,小声说道:“你就把心放到肚里吧,人心都是肉长的,我以礼待她,想必她待我也一样。”
两人殷殷道别,互相叮嘱,越说话越多。直到战马都等得不耐烦了直刨前蹄,文丹溪只得忍着不舍催他上马。
就在这时,只听得一声带着哭腔的呼唤:“立虎——”是杜氏来了。
陈信长长地出了口气,眼神晦恨不明的看了看她。
“立虎,天冷了,这是娘给你做的一件棉衣。”说完,她忐忑不安的把包袱递上来,陈信没有接下,只是冷淡地说道:“丹溪都已经给我准备好了。”杜氏眼中闪过一丝浓浓的失望,咬唇呆立不语。
文丹溪连忙说道:“秦州天冷,你多带一件也好。这也是娘的一片心意,你就收下吧。”文丹溪听从了李冰雁的建议,已经改口叫杜氏叫娘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现在陈府上下都知道了杜氏的身份,她再叫婶子便有些不妥了。
陈信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接了过来,杜氏朝文丹溪感激的一笑,文丹溪颔首回应。陈信看了看文丹溪,觉得自己一肚子的话还没说完。就在这时,陈季雄大踏步走了过来。
“义父——”陈信忙把东西递给身旁的亲兵,上前一步扶住陈季雄。
陈季雄用蒲扇般的大手拍拍陈信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信娃啊,到了战场上别顾着逞勇,打仗要多动脑子,你可不是一个人了,你媳妇你孩子都在家等着你呢。”陈信用力的点头:“义父,我都记下了。我会平安回来的。”陈季雄看着陈信身上明亮的甲胄,再看看那昂头嘶鸣的战马,脸上不觉流露出一丝英雄迟暮的落寞。
文丹溪连忙说道:“义父,您老人家也别觉着遗憾,如今这世道,何处不是战场?易州正好需要像义父这样的老将镇守。”
陈信也一脸郑重的说道:“是啊义父,二弟是个书生,以后有什么事还得要您老人家多提点才好。有您在,我也能放心在前线杀敌。”陈信和文丹溪这一唱一和的说得陈季雄心中登时畅快了许多。不得不说,他这个义子说话做事比以前成熟圆融了不少。
陈信跟众人挨个告别了一遍,眼看着时候不早,他才不得不上马出发。隆隆的马蹄声响起,扬起一阵阵征尘。文丹溪站在冷风中,目送着大队人马渐渐远去,李冰雁轻声劝道:“妹妹,天冷,快回家吧。”杜氏也在一旁殷勤劝着。文丹溪挽着李冰雁的胳膊,一行人不紧不慢的走了回来。
晚饭是李冰雁特意陪着她吃的,秦元也特地送来了不少好吃的好玩的。白天还好些,到了晚上,文丹溪就觉得特别难熬。果然,习惯也是个魔鬼,她现在已经习惯躺在陈信的怀里入眠,习惯了他那滚烫身躯的偎贴,如今却觉得被冷枕空。她轻轻地翻了个身,觉得被子里似乎有一个东西,文丹溪一怔,伸手拽了出来,原来是一个大布娃娃,娃娃身上还穿着陈信的背心和亵裤。不用说,除了那二货再没旁人了。
“这个二货。”文丹溪自言自语道。她把娃娃抱在怀里,想着陈信抱着娃娃睡觉的滑稽模样,忍不住吃吃笑起来。她闭了眼,没过多久,便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第九十章替换
文丹溪渐渐的适应了陈信不在的日子。陈信离开没多久就让人送来了信和很多小玩意。这次他倒没有写诗;只是老老实实的写了好几页纸。里面还描写了他对洪大胡子媳妇的认知:“有人说;老五的媳妇和你有点像。我觉得一点都不像。很胆小一点都不爽快。我过几天去看老四。到时再给说说情况。”
文丹溪也给他回了长长的一封信,诉说了自己的情况。她最近一点也不吐了;特别爱吃酸的,而且饭量大增;一天得吃五六顿;整个人像吹气球似的胖了起来。身子也开始显怀起来。
李婶王婶等一帮有经验的妇人都说这胎怀的肯定是个小子。文丹溪付之一笑,她一点也不在乎孩子的性别。倒是把秦元高兴坏了。这几天连兵书都送来了。杜氏整天也是乐呵呵的忙来忙去的。文丹溪冷眼观察她,杜氏自从来家后,一直很安份。由于她善于察言观色;也一直没惹到文丹溪。她每天忙着做小婴儿的鞋子衣服,有时还给文丹溪做些针线活。文丹溪叹了口气;暗自安慰自己:陈信所说的那些,也许因为她年纪大了都改了也不定。
有时陈季雄也会过来看看她,聊聊家常。陈季雄还试探着问她,将来愿不愿让孩子跟着自己学武艺。文丹溪想想陈信高强的武艺,自然是乐意的。这可是个乱世,有武艺防身最好不过。接着他又说起了自己在东虏的事情,并说那里也有很多武艺高强的人。文丹溪暗暗记下,她早就想好,要拿鞑子俘虏去换人。只是后来事情越来越多,她都有点忘了。看来她得赶紧告诉秦元,尽量早行动。她一向说到做到,陈季雄一走,她就立即叫人去给陈信送了个纸条,简要说明了此事。
不多时,秦元便派人传来口信说:东虏近日将有大变,俘虏暂时无人来赎。他们内部争权夺利,对方欲借刀杀人。此事可缓缓图之。随口信传来的,还有各地的情报和邸报。文丹溪一一细心的看去。先是中原时局又发生了巨变。先是景帝的第十个儿子逃到江南建立了南梁。再就是中原大地为了争夺地盘,弄得是烽烟四起,乌烟瘴气,民不聊生。在众多的情报中,文丹溪注意到了不太起眼的一条:李纯风之预言,引起晋阳袁氏的注意。袁氏的探子已在城中。
文丹溪不由得一惊,她都差点快忘了宋一堂这个人了。她继续翻找关于袁氏的情报,她发现这人倒也十分精明,中原和江南各地为争地盘打得如火如荼,他却一直很低调,固守着晋阳那一方土地,不称王不争霸,并且特别注意民生。只几个月,晋江高唐几州户口增加百万。从各地涌来的流民大部分都去了他的地界,还有一部分流入了易州。看来,这人属于闷声发大财的种类,他绝对是所图甚大。而易州离晋阳不远,双方将来一定会发生摩擦。想到这里,文丹溪便找秦元商事情,她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秦元,秦元却微微一笑道:“嫂子请放心,这几日我已同幕僚们商定好了,准备派出若干人出去,招抚流民,让他们分流到秦州和霸州。那里的荒地更多。我们还规定头三年开荒免税,想必会吸引许多人去。”
文丹溪点点头,笑道:“原来二弟早想到了,看来我是班门弄斧了。”
秦元却正色道:“嫂子千万别这么说,俗话说,一人计短,众人计长,我们难免有疏忽的时候,嫂子想到什么尽管提出就是。”
两人谈完公事,秦元便自觉的告退。他临走时飞快的扫了一眼文丹溪的肚子,不由得叹息一声,心里默默思索着替换陈信的人选。他苦思冥想了好一阵子,仍是一筹莫展。
他正想得入神,正好迎面碰上了陈季雄。
陈季雄笑眯眯的招呼他:“二侄子啊,今日有空不?陪老头子喝上一杯如何?”
秦元站定了,恭敬的回道:“杂事缠身,喝酒就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