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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逃便是离。
周末或是放假,他们也会与其他情侣一样出来约会,选择的路线是鲜少有人去的。
他们游泳了两个小时,就在附近的地下铁喝奶茶,当时的丝袜奶茶和招牌奶茶很风靡,现在已经是屡见不鲜了。三块钱就可以买到特大杯,喝得保证尽兴。
约会走的是陈旧斑驳的水电站的桥上,只有在那里才不会被老师发现。其实在那里约会也是有好处的,他们可以听机械转动的轰鸣声,水扑向堤坝的声音,以及彼此一深一浅的呼吸声,仿若世界就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他们并肩坐在有些生锈简陋的铁造椅子上,说着不为人知的绵绵情话。
恰恰因为他们刚好在一起她才会去静心珍惜,在年少初萌的情愫,更懂得如何去拥抱这个偶然又美好的时光,如风如花香的时光。
年少的爱情很单纯,无关利益,无关现实,编织在一个如童话里王子公主的梦。一旦沾染尘世,一触即溃。
她想,是不是一切都有预兆,她从来不信鬼神,在那一刻又信了。
那天,阴沉沉的,时不时刮来几阵凉风。
她见到苏槿城留下来的纸条,微微一笑。按照约定的时间,她心怀甜蜜地来到与苏槿城相约的地点,那个挺拔修长的身影她一眼就能认出,她踮起脚尖窜到他身边,大喊一声:“嘿。”
他转过头,脸色还是惊魂未定。
下一秒,她简直不敢相信,他说出让她心里皲裂的话。
“年默,我们还是算了吧。”
“为什么?”
“我不爱你了。”语气凛冽,不带情感。他偏过头,不想让她看到自己表里不一的神情。
青春的爱情,易合也易离,她平心静气地说:“好。”
没有肥皂剧里的痛哭流涕,一蹶不振,非他不可,非他不嫁,就这么简单,好聚好散。仅仅一个好字,足以聊表她隐匿再深的苦痛,也许她就是这样,在现在这个时候还固守自己的自尊。
八年后,她才明白,当时自己面无表情无所眷恋之色并非是为了自尊,而是有一种感情叫做死水微漾,波涛暗涌。
苏槿城对此结果的反应应该是满意的,心里却翻天覆雨,风云变幻。他扭头就走,一步,两步,被一只手抓住了,他以为年默不肯死心,打着腹稿让她败退,谁知。
“苏槿城,既然你已经决定舍弃我了,希望你以后不要后悔,我不会回头了。”
他还是毫不犹豫,扬长而去。
她站在原地,如同冰冻的雕塑。
雨下了,很大很大,把她淋得衣服紧贴身体也毫不知觉。
茫茫人海,总会遇见一个喜欢的,喜欢一个人是年少无法避免的事,志不同道不合,必然会分开,彼此成全。做不到祝福没关系,只需要转身离开即可。
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
安得与君相决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离开
第二天早晨,当苏槿城走进教室时,余年默就已坐在座位上写作业。他走到自己的位置,面对余年默的桌子木然地站着,如鲠在喉,她始终没有看过他一眼,或许她看到了,佯装罢了。
他木纳地移动身子,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低头便看到语文课本下安静地躺着一张纸,苏槿城抽出,脸上本是波澜不惊的表情顿时一触即溃,痛苦的神情一览无余,他回首望着她,她仍旧在写着作业。刻意的疏离让他痛不能抑,更让他痛苦不堪的是纸上娟秀的句子:
就算是离开,就算一切以你的不爱而告终,我仍要感谢这些年有你的陪伴,祝你与你将来深爱的人幸福。
他拿起那张纸,把它收进抽屉里,他苦笑,就算收进了抽屉又如何,已经发生了,丝毫改变不了。
放学时他不知道他如何离开教室了,只知道其过程异常地艰难,小人鱼变成人时,走过每一步大概就是如此感觉吧。
二〇〇四年余年默饱尝了苦情的味道,她沉默寡言,喜欢独处。那天晚上的记忆几乎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用几个月的时间去确定爱上一个人,却用了不到二十四个小时去学会放弃,想想她都觉得荒谬可笑。
学校,家,她两点一线地奔走,她也尝试过让自己变得忙碌,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想这些东西。在占有和放弃之间,她选择了放弃。
苏槿城要去美国的消息是陶然在与年默回家之时告诉她的。
“默默,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大家也认识了那么些年,如今苏槿城要出国了,大家都为他送行呢,你也来吧。”
她红了双眼,抽泣着:“然然,就是因为太爱才不肯相见,每一次我看到他便想起那天晚上,我过不去这个坎。”
“你们也曾经是同桌,你不去不合情理,还是去吧。”
想着拒绝,却控制不住自己,听了陶然的话,还是去了。
当余年默推开包厢,里面坐着一排人,班长李明明先是大喊:“这不是苏槿城小学同桌余年默吗?来来来,坐在槿城旁边。”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苏槿城,拒绝道:“不要。”
众人不顾她的拒绝,便拉着她坐在苏槿城的身边,她死活不肯,一直拼命挣扎地想要起来,又被按了下去。
“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她听到他的声音,停止了反抗的动作。她拿出准备好的礼物,扬起苍白的微笑:“苏槿城,一路顺风。”
“谢谢。”他收下。
年默不再去看他,自顾自地喝着饮料。
“以前我们的年默最喜欢说槿城了,和我们聊的话题都是槿城,呵呵,现在槿城要走,怕是最伤心的就要数年默了。”魏珊珊掩着笑说。
余年默脸色一僵,挤出一个笑容:“那不就是同桌嘛,聊得多也正常,既然苏槿城要走,我们应该祝福他才对。”
包厢里一片静默,陶然意识到气氛不对,连忙转移话题:“我们来唱歌吧。”
莫山庆和王豆豆率先抢麦,所有人都欢呼起来。
“对不起。”一个虚无缥缈的声音打乱了她的思绪。
“你不需要道歉,喜欢你是我的事,与你无关。”她说。
槿城你可知道那句对不起其实才是最残忍的。对不起之后的话语往往是最辛酸的,她曾看过某个电视剧,讲述的是一个男人变心之后对他曾爱的人说,对不起,我现在爱的是她,所以我们分手吧,我想与她在一起。为此,她还哭了很久,她哭并不是可怜那名被抛弃的女子,而是心底里认为她傻,而现在,她不就是这名傻女子吗?
余年默被逼唱了首《暧昧》之后,掠过苏槿城的脸,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她无法猜透他心中所想。
余年默回到位置,感觉这偌大的包厢很是压抑,压抑到让她呼吸不上。
她在吵杂的音乐声中退出包厢。与此同时,她给苏槿城发了一条短信,仅仅两个字而已,再见。
晚上有些凉,当苏槿城追出来之时,余年默正抱臂靠在斑驳古老的公交车站牌下。
他走近她,把外套披在她身上,她欲想挣脱下来还给他,苏槿城发现了她的小动作,制止住她。
“明天,能来给我送行吗?”他看出她的拒绝,哀求道:“就这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了,好吗?”
她摇摇头。
风吹过,微弱的灯光下扁桃树摇曳着树冠,沙沙作响。
二〇〇四年十二月初,苏槿城坐上了赴往美国的航班,这是余年默所不知道的。在飞机上苏槿城拿出余年默最喜爱的读本《告别薇安》,里面薇安说过,没有爱情的人往往比平常人还要不快乐。他握紧书本,其实是想爱却爱不了才是最大的不快乐。
他发誓,若他还能踏足这座城市,他定要与她厮守一生。
这天余年默并没能听得下课,倐而听到轰鸣声,她抬头,看着飞机在湛蓝的天空上划过一条白色的弧线,慢慢消失不见。
到了这里,她的故事也该到此为止了。
踏足高中
八年了,苏槿城再踏上b市高中仅仅为了怀念。
这里宽大的操场,绿意匆匆的树,高大略显陈旧的教学楼,都是那般的熟悉。因为恰是放寒假,学校鲜少有人,空空旷旷的地方,显得那么凄情悲凉。
在和门卫打过招呼后,苏槿城推开教室的门,走到自己曾经坐过的位置,他用指腹轻轻抚摸桌子的纹路,甜蜜却夹杂着苦涩。
余年默,余年默,余年默……
这三个字横跨了他整段青春,他想忘也忘不掉。从记事起,他便要学会与同龄人更多的东西,听闻区于贵族学校能够学到许多公子千金所不能具备的技能,他父亲毅然把他送了去。呆在那里,他拥有了很多要好的朋友,比起贵族学校自诩上流社会的贵族们,少了些诡谲。
就是在那个时候遇见余年默了吧。乃老师安排他与她同桌,他才刚刚开始知道她这个人,才会注意到她。她是个对外人冷落冰霜内心火热,对待同学的请求不会拒绝。或许是太了解她了,惊起自己心中的涟漪。从什么时候喜欢上的,这他也说不清。也许是在她含笑看着他的时候,也许是在她哭得眼睛肿得跟兔子般的时候,再也许是她嗔目骂他九尾狐的时候……想不到回忆竟然那么多,那么长。他没有刻意去记,可它就烙印在那里。
回神间,他才发现自己已走到这所学校的情侣胜地,情侣们都喜欢甜甜蜜蜜地牵着手走过这长长的林荫道,林荫道两旁排列有序的石凳像是为情侣们精心打造的。
苏槿城双手插着口袋走过这条林荫道,想起当时年默在看到情侣接吻时那副尊容,他不由得扬起嘴角。
“苏槿城。”
听到有人唤他的名字,他滞住脚步,狐疑回头看。
一个穿着淡蓝色长裙的女子向他小跑而来,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哒哒的声音。
苏槿城眯着双眼,一脸迷茫:“你是?”他实在想不起这个女人是谁。
“我是陶然,陶瓷的陶,然后的然。”陶然怕他记不起,补充道:“我是年默的亲闺蜜。”
他猛然想起,就是那个整天与余年默如连体婴儿的那个人,他淡笑:“好久不见。”
广岛咖啡厅。
苏槿城连想都没想便叫上服务员要了杯蓝山咖啡,他问坐在他对面的陶然:“你要什么?”
“卡布奇诺吧。”
不久,咖啡摆在他们的面前,上面飘着袅袅的香气,苏槿城低着头搅动着刚放下方糖的咖啡,便听到陶然说:“年默……你不再的那些年,年默真的如行尸走肉一般。”
他自嘲地笑了:“她不是过得挺好的吗?还有一个很优渥的工作。”她怎么可能还想着自己,怎么可能?自从相遇,他看不出她想他的痕迹,或许他遗漏了什么。
她还爱他吗?她还爱他吗?
他脑袋顿时乱成一片,分不清,再也分不清……
陶然盯着他,苦笑:“你可曾知道她有多努力,这个工作不是天上掉下来的,而是她拼命的到的。刚毕业那会,她四处找工作,处处碰壁,直到有一天,她找到了。她刚进创意乐点那会,四处受人欺负,当她新打工的,差遣着她做那些小妹做的工……后来好了,她的能力也相应的得到提升,也就升职。”苏槿城握着杯子的手颤抖得厉害,他可以想象出她被人欺负的样子,他怎么忍心,怎么忍心,看着她如此,他的心一抽一抽地痛着。
他缄言,听着陶然继续说。
“苏槿城,她还爱你,她就是那么白痴,就是那么可笑,她爱你爱得刻骨,每一天晚上她都会做噩梦,醒来时她便哭着抱着说,然然,我怎么办,我又想他了,又想他了……”陶然说完,抽出一张纸巾,抹去脸上的泪水,深吸一口气:“现在她好了很多,我也从那里搬出来了,请你放了她吧,这次回来别再打扰她了。”陶然也觉得自己可恶,偶然见到,却对他说这样的话,年默从a市回来之后,就变得怪异,不用想便知,是苏槿城,再托人打听,原来年默公司与苏槿城的公司有合作关系,她希望,他别在出现。
他红着眼眶,把咖啡一饮而尽,那苦涩在他的心里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