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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说倒罢,一说我就起了疑心:“不会是他说了以后特想知道半夜十二点看了会怎么样,自己又不敢看,就想个法子告诉我们,没想到碰巧遇上云美的事了吧?”
李伯通抬头看天,顾左右而言他:“今天的月亮真晒啊!”
得,被我猜中了。
我问:“那你知道怎样才能让我俩恢复原状吧?”
李伯通点头:“那是自然。”说罢,从道袍里掏出一张地图给我,说,“我算到这地方与这事件有关,打听了一下,正好这里闹鬼。你们把鬼除掉就能变回来了。”
事不宜迟,我和云美马上坐车往地图上标记的地方而去。
地图上的地方和我小二楼的地方相反。小二楼在城市西边的话,地图上那位置就在城市东边,虽然离市中心距离是一样远,但是东边发展比西边快得多。
这地方相当难找,我们找了半天没找到,于是我在一家古董店前拉了一个人问:“和平路三十三号在哪?”
那人伸手往前方上空指了指,我们这才看见在两栋大楼之间夹缝的上空,有两块列在一起的牌子。
上面一块牌写着“和平婚姻介绍所”。
下面一块牌写着“花圈 寿衣 殡葬用品”。
两个牌子旁边一个箭头,指着楼的夹缝里面。
这两块牌子内涵啊,很好地说明了婚姻是爱情的坟墓这个千古不变的真理。
我本以为33号应该是卖殡葬用品的寿衣店,结果却发现33号是婚介所。
第一次到这种地方,我感觉有点不适应,问云美:“那咱进去吧。”
云美一看见婚姻俩字脸就红了,轻声说:“那……好呗……”
又不是领证,害臊什么啊?
见云美还在原地站着,我催促道:“走呗,再不走人家就下班了。”
话刚说完,婚介所里走出来一群穿碎花大衣的大妈。
还真下班了。我正想着要怎么和大妈们说我们的目的,那群大妈就已经围上了我们。
“怎么了,姑娘,小伙子,在这站着干嘛?是不是要进婚介所啊。”
“对……我们……”
“那就进啊,愣着干嘛,你们还两个一起来啊,认识的啊?”
“我们是……”
“是来找对象的吧,来来来,别害臊,进吧进吧。”
“不是,我们……”
“不是什么啊,都站在这看着我们的牌子看半天了。真是,你们这群小年轻就是爱面子,害臊什么啊,不就是找对象嘛!”
随着一阵阵铜铃般的笑声,我们毫无反抗余地地被众大妈推进婚介所。
这婚介所就一层,一百平米左右。除了办公用的柜台,旁边还放了玻璃圆桌,桌旁摆着俩椅子,地面干干净净。
按照黑道霸主二狗子的话,在江湖中,貌不惊人的中年大妈团体战斗力惊人,她们认真起来,就连黑道也得退避三舍。因为这群人对资讯的掌握达到匪夷所思的地步,不需要上网,只凭最原始的交流,大妈们就能掌握街道中每个成员的信息,谁家儿子是干啥的,每月工资多少,谈过多少对象,每个对象的身高长相职业性格,以及谁家媳妇做菜放盐多,谁家小孩晚上睡觉尿了裤子等等等等……事无大小,全都被大妈们所熟知,精细之处连美国中情局都得甘拜下风。
据说有很多警察局的线人就是居委会大妈。二狗子的很多信息也是从大妈联盟得知。
总之,这是一群不容忽视不容小觑的团体。
就在我思考时,大妈们已经迅速走回了岗位,有人刷刷刷地翻着本子,有人打开计算机敲着键盘,还有人对云美发问:“小伙子,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啊?”
“我不喜欢女人。”云美跺脚道,“我喜欢男人!”
翻本子和敲计算机的声音都停止了。
哎呀,我一拍额头,云美怎么就忘了她身体和我身体对调的事情了呢!
我连忙打圆场:“他是不喜欢女人,我喜欢女人。”
话刚说出口我就知道坏了,房中弥漫着死一般的沉默。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大妈看着我们,用一副理解的表情说:“这……这个……确实不好找对象啊!”
“不是这事儿。”趁着这会儿,我赶紧把自己的目的说出来,“听说你们这里闹鬼……”
大妈们听了这句话,又高兴起来:“哎呀,是李道长让你们过来的,是吧?”
我吃了一惊,李伯通名气竟然这么大!
“来来来,快坐快坐。”大妈们马上以极度的热情招待我们,“你们可算来了,闹鬼这事让我们烦了好久了。”
“怎么回事啊?”我问。
“就是因为那个鬼,”穿蓝衣服的大妈一副一言难尽的模样,“我们婚介所就要开不下去了。”
说话间,婚介所的温度瞬间低了下去。
戴眼镜的大妈看了看周围,伸出食指做了个“嘘”的动作:“快来了。”
傍晚昏黄的光照在屋内,婚介所内寂静无声。当光线又暗了半分的时候,忽然有细微的声音传来。
那声音忽近忽远,漂浮不定,时而模糊时而清晰,仔细听起来,却是一个拉长了的男人的声音。
“找……不……到……老……婆……啊……”
“没……有……孩……子……啊……”
“男……多……女……少……怎……么……办……呐……”
“政……策……不……好……没……钱……娶……老……婆……啊……”
我警戒地看着四周,却什么都没看见,看来那鬼是故意隐形了。
我问:“你们知道这个鬼的身份吗?”
“也是个苦命的人啊!”烫着个方便面头的大妈说,“一把年纪了还没娶到老婆,后来终于在隔壁市里谈了个姑娘,姑娘说你找个好工作吧,正好有别的公司招人他就辞了工作跳槽,结果刚跳过去就经济危机被裁员了。好不容易又找了个工作,工资比原来还低。姑娘说工作慢慢找,那在一起得有个房子吧,于是他就准备买房。头年问好房价,回家卖了田又拿出全部的积蓄来买房,结果房价涨了,凑来的钱只能买个厕所。姑娘说咱俩离得远没房没工作有个车也行,于是那人就去买了个车,买完油价就涨了。去隔壁市的高速上还又加了三个收费站,每跑一趟回来半夜全小区都能听到他在哭,后来慢慢的就再不敢开车了。后来他想买啥啥涨价,手上那些钱啥都买不起了,耗了这么多年姑娘等不住,也跑了。”
我问:“他就没碰到什么降价的东西?”
“碰到了啊,他在股市还在六千多点的时候买了股票。”
“行……”我说,“你继续说。”
“他死也是最近的事儿。”大妈说,“受了那么多打击,这人就躲在屋子里不出门了。为了维持生活,家里的电视什么的全都卖了。囤了一堆的米啊,面啊,方便面,靠剩下的钱自己过自己的,深居简出,也不和别人说话,就偶尔出来买买菜。后来有一天,他盐吃完了,出来买盐,拿了两块钱跑去卖盐的那儿买盐,卖盐的说日本核泄漏,食盐涨价了,一包三十。那人一口气没憋住,就给气死了。”大妈摇头叹道,“可惜啊,他刚被气死那高价倒卖盐的就被抓起来了。”
那鬼的声音还在婚介所回荡。
“为……什……么……我……的……命……这……么……苦……啊……”
“为……什……么……连……食……盐……都……涨……价……啊……”
“活……不……下……去……啦……我……要……娶……老……婆……”
“你听你听。”大妈气愤地道,“每天就这么嚎,一来客人就开始嚎,有时候还现身吓唬人家小年轻,客人全都吓跑了!我们怎么做生意……”说着说着,她扭头看向我,“哎,你眼眶怎么红了。”
“身为同性……不,同类人,我能明白他的心情。”我用拇指和食指捏了捏鼻梁,又问,“他这么闹,你们就没想想什么办法?”
“想了啊,隔壁不是卖花圈纸人的么?我们想他要老婆,就烧了个女纸人给他。他安静了三个月,又开始叫。不过他喊的话的内容变了。”
云美问:“变成什么了?”
那鬼像是回答我们一般叫道:“没……房……子……啊……没……地……方……住……啊……”
大妈继续说:“我们就烧了个房子给他。”
男鬼的声音马上解释道:“房……子……没……钥……匙……啊……”
另一个大妈接口:“烧完了没过几天他又喊要车,我们又烧了个车。”
男鬼说:“车……子……没……油……啊……”
下一个大妈继续说:“有了车又要电脑。”
男鬼的声音带着哭腔:“电……脑……没……联……网……啊……”
“给了电脑又要新款的LW包和钻戒,名牌的衣服和鞋。”
男鬼哀声道:“老……婆……说……都……是……假……的……啊……”
“废话!”大妈们骂道,“真的我们烧得起吗!”
大妈们越说越生气,最后一个瘦小、高颧骨的大妈气愤地问我:“你说他这样没完没了,怎么办吧?”
我点点头,意味深长地说:“嗯……”
大妈们眼睛唰地亮起来,带着好奇而激动的八卦神情靠近我:“你是不是看出来什么了?”
“我看出来了。”我说,“你们是逗哏的,这男鬼是捧哏的。”
大妈们一哄而散。
“谁跟他说相声啊,”带金边眼镜的大妈说,“这鬼还放话威胁我们说不给他就吓走我们全部的顾客。”
方便面头大妈接着说:“就因为整天做这些奇怪的东西,隔壁店扎纸人的老贾现在天天研究时尚杂志学着做寿衣啊。你说人家老贾都年纪一大把了,整天看露胳膊露大腿的时尚杂志,也不像话啊。”
我说:“你给他烧纸钱不就完了。”
那鬼马上说道:“钱……会……通……货……膨……胀……我……不……要……”
果然是个现代化的鬼,活学活用,把生前的知识带到了阴间,有文化!有智慧!
方便面头大妈为难地看着我们:“你看着咋办呢?”
“这还不好办嘛。”我说,“他现在就是个无赖,对付无赖就要用无赖的方法。”
“啥方法?”
我嘿嘿一笑,对着方便面头大妈耳语了一番。
“能成么?”方便面头大妈怀疑地看着我。
我信心十足地道:“不行你来找我。”
出了婚介所,我察觉到一道饱含敌意的视线。扭头一看,隔壁寿衣店里站着一个老头,正死死地盯着我们。这会儿天已经暗得差不多了,寿衣店没开灯,那老头又穿了件黑色的衣服,整个身体几乎都要融入到黑暗之中。
这位估计就是大妈们所说的寿衣店老板老贾了。
那老头不知道是不是和死人用的东西接触久了,看人的眼神里带着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眼神锐利得像是要把人的灵魂都看出来一般。
老头只盯着我,没看云美。
从婚介所有这么多大妈不瞅,光盯年轻小姑娘的肉体这点,就可以看出这老头是个人物。
蹊跷的是,云美也在盯着那老头。
现在这俩人的视线没有聚集在一起,但是看他们的样子,要是视线相交了,绝对是天雷勾地火,一发不可收拾。
“怎么了?”我奇怪地问。
“没什么。”云美摇摇头。
我再转头去看寿衣店,那老板已经不在了。
三天之后,婚介所打电话来,说事情搞定了,男鬼再没去骚扰他们的工作。
小二楼的住客在对我佩服得五体投地之余又深感好奇,吊死鬼问我:“你用的素神马方法?”
我说:“我让她们再烧四个现代化的少女纸人给他做老婆,烧个纸人老太太给他做妈。”
“你之前一副要教训他的样子,可给他烧老婆这不是好事吗?”云美奇怪地问,“难道是妻子多了他满足了,所以再不来闹事了?”
“这哪算好事,三个女人一台戏,更何况现在有了五个老婆一个妈。那男人本身就不像有主见有定性的人,现代的女人又好强得很,到时候大小老婆争风吃醋再加上婆媳关系,那男鬼肯定忙得焦头烂额,哪有时间跑出来吓唬人?”
“oh,这招太阴险了。”身为男人,男人头关兴很理解我这手法有多么狠毒,眼中露出对这鬼的同情,“万一他恼羞成怒,再来闹呢?”
“看他不像那么有骨气的鬼。”我说,“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让苟富贵联系了婚介所那块的鬼差。那俩鬼差哥们使了点手段,威胁了一下,估计那鬼是再没胆子去闹了。”
云美啊了一声,说:“你就把鬼差当黑社会使啊?”
“话不能这么说,你没听过一句俗话么?”我说,“鬼差耍流氓,谁也挡不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