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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让郎中这样开方,程妈妈向大太太禀告,事情又会发展到什么地步?杨茉再也不想要那种任人安排,无法掌控的感觉
这样思量,杨茉忽然想到一个人,“保和堂的白老先生给秋桐看过脉”
保和堂是杨家最早在京中开的药铺,一直都由白老先生坐堂管事,白先生年纪大了退避归隐,祖母才换了管事,现如今保和堂被查封了,可是白老先生的医名还在,京中的郎中不乏白老先生的弟子,父亲就说过白老先生脾气执拗,却心正耿直,仁心妙手不图名利,父亲小时候听过白老先生传药经,就是因为没有这份淡泊之心,父亲才没有继承祖业,而是走上仕途
祖母有旧疾,白老先生因敬服祖父,就算不在京中也会年年上京为祖父上香杨家在京中药铺生意越做越大,郎中先生经常出入家门,可回想起来,让杨茉信任的人只有白老先生
秋桐没有在杨家发过疹子,祖母也不会让白老先生屈尊给秋桐诊脉,现在她说出来,不但是为了震慑眼前这个郎中,还因为白老先生已经隐居,常家无从询问,即便旁人佐证,她的谎言也不能完全拆破
那郎中果然停下脚步回过身来,在高门大屋中进出,最要紧的就是管住这张嘴,主子问的才答,一句话不能多说,否则就会惹火上身,可是想到保和堂的白尊老先生,仰慕尊崇之心油然而生,能在同一个患者身上,听到白老先生从前如何辩症,是多少人求也求不来的,当下也顾不得别的,忙问道:“小姐赎罪,不知白老先生如何诊此症”
如何诊此症……简单几个字,就是已经相信秋桐从前也有过这样的病症
权利重新回到她手上
杨茉稳住心神,仔细搜罗着合适的言辞,“麻病身热,小儿常见,先见耳颈面,后到胸背腹部,最后四肢出现疹团,为玫瑰色斑疹,指压可退色风疹如是,为粉红色小疹,出疹处与麻病相反,多发于胸背腹部,四肢较少水痘,多由咳嗽发热而起,先为丘疹耳后变成疱疹痘症是恶性起铂来势汹汹,皆由恶寒起病……”
听到杨茉的话,郎中的手抖起来,玫瑰色斑疹,指压可退色……粉红色小疹,这些辩症之法他闻所未闻
所有的疹铂光从外观上短短几句话就已经区分开来,如何用得着几位郎中就脉案辩症会诊,不愧是白老先生
“秋桐这病既没有身热,又是局限在几处出现,且大小形态不一,皆为碰触异物所致,不同于常见几种疹铂白老先生说只需换干净衣物被褥,不再碰触异物,用清热……利湿,祛风止痒的药方,疹团自行消失”
郎中仔细记着杨茉的话,生怕忘记,好半天才一揖拜下去,“今日听得白老先生的脉论,学生受用不尽”
火候已经差不多了,杨茉道:“只因为我让秋桐磨香料才会发疹,所以白老先生的话我记得很清楚,依先生看,秋桐的病和上次可相同?”
郎中不敢怠慢又将疹子的形态问了婆子一遍,婆子仔细查看一一对答,旁边的程妈妈不时地看屏风后的杨大小姐
都说杨大小姐不通药性,却能将这些记得清楚,转念想想也并非没有可能,到底是杏林世家,耳听目染自然也会懂得一些
郎中问清楚这才道:“在下来看仍是旧疾”
杨茉追问,“是否用白老先生的方子即可?”
郎中一脸恭敬,“自然再好不过,任谁都难敌老先生”
杨茉站起身来,心中豁然开朗,这是到了古代,第一次让她感觉到舒畅,“那就劳烦先生开一剂药方”
郎中又再三谢白老先生,这才去旁边开了方子交给程妈妈
郎中出了门,杨茉从屏风后走出来,向程妈妈行了礼,“劳烦妈妈了”
程妈妈笑容可掬,“小姐这是哪里的话,都是奴婢该尽的本分,”说着看向秋桐,“虽说这是秋桐姑娘的旧疾,可还是小心点才好,小姐大病初愈身体还虚着……”
程妈妈苦口婆心地劝说,她也不好再驳斥,“让人将耳房收拾出来,秋桐过去住两日,等疹病消了再进屋伺候”
杨大小姐病这三年和从前可是大不一样了,好像多了不少主见程妈妈道:“那就照小姐安排的来办”
秋桐看着挡在她前面的小姐,羸弱的身体直直地站在那里,仿佛无论如何也不会动摇半分,不由地眼睛一酸,差点掉下眼泪
耳房设了床榻,杨茉吩咐春和,“换一套新的被褥”
春和应了一声忙去安排
到了晚间秋桐身上的疹子已经消了不少,秋桐笑着将袖子拉开给杨茉看,“多亏小姐,奴婢的病才好了”
没想到郎中的中药这样好用,若是在现代就要是抗过敏的药物,现在用中药依旧能达到这个效果
左右没人,秋桐低声道:“小姐什么时候学了医术”
杨茉兰是没有,她则是在几百年后的医学院毕业,读研究生进修,还因为陈东下基层求前途的原因挪过好几家医院,陈东有了外心之后,她干脆去援藏,就是在那几年,她的心情豁然开朗
背叛辜负,想想不值一提
援藏时医疗设备也不齐全,她跟着当地的郎中学了不少草药药理,这也算是陈东和小三给她留下的一笔最大的财富
“我没学多少,不过在祖母那里耳听目染,父亲也教我一些,只不过那时候我不在意罢了”
说到这里,杨茉看向秋桐,“你小时候得过的病症都有谁知晓?”秋桐这病起的急,又偏偏在她刚醒来之后,好像是故意让她身边少了人帮衬,常家就是这样对付杨茉兰,将她扔在小小的院落里,不声不响地活着,所以圣旨赐婚常亦宁才会那么顺畅****************感谢无忧103同学的蛋糕,感谢小家人,闲散宅女的声援
第五章 生母
秋桐想了想,“这里面的事我都不大知晓,想来想去,老子娘可能告诉了哥哥”
话说到这里,春和抱着秋桐之前用过的枕头过来,向杨茉颌首,“我又闻了闻,是蔷薇硝”
蔷薇硝?这是什么东西?杨茉一时思量不出,硝……是硝石?印象中硝石是做火药的,秋桐小时候又怎么会接触到硝石过敏
“蔷薇硝是做什么用的?”杨茉抬起头来问
春和小心翼翼地将枕头拿开,“若是哪里起了疖,用上很快就能消了,还能治藓病”
春和说的疖,就是毛囊炎,杨茉去过流动医疗站,身边有位良师益友,如果说用来治毛囊炎,那一定是银硝,“蔷薇硝好得来吗?”
春和摇头,“普通的硝倒是好来,这上面有清淡的蔷薇露香气,”说着看看窗外,“我们院子里没有见谁用过”
秋桐脸色有些难看,她从小就进了杨家,唯一和家人见面不过就是捎些银子,哥哥嫂嫂平日里待她还好,还说为她存着银钱,将来也好添妆……“眼见就到月底了,我让人送个消息,将月例捎回去”借着这次见面,也好看看清楚,是不是她家人和别人串通,故意在背后捣鬼
秋桐不知道这件事的厉害,杨茉兰这个经历过一次的人最有感触秋桐春和出府的时候杨茉兰身子还有些羸弱,常家送来伺候的丫鬟虽然尽心却不知她的脾性,因此身上的病又拖了大半年,才算出来见人,那时候常亦宁以后的正室妻子乔氏已经频频进出常家
秋桐前世死在狠心的兄嫂手上,杨茉道:“若是错了”
秋桐咬紧嘴唇,“大不了我做碰马补偿他们,却也不能蒙在鼓里”
杨茉看向窗外,天气越来越热了,马上就要进入夏天,“我记得你嫂嫂家里腌的酸黄瓜和小酱菜很好吃,你让人稍话回去,请她下次带来一些”
嫂嫂的酱菜是远近有名的,她这才帮着兄嫂存些银钱,将来好开铺子
杨茉看着角落里的枕头,“银硝有人拿来吃吗?”
春和忙摇头,“只是嘴里破损能涂一些,谁也没吃过”
掌握一些别人都不知晓的信息就是她最大的砝码银硝有利水泻下的作用,若是真的有人算计她,她就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想到这里杨茉看向春和,而且银硝最大的好处是,不像大黄芒硝蕃泻叶,明眼人都知道是用来做什么
“想法子弄些硝来”
春和点头,硝不似蔷薇硝那么难得,可是大小姐要用硝来做什么
秋桐退下去养铂杨茉靠在床边看医书,祖母父亲母亲留给她的就是这些了书页上的字映入她眼帘,从此之后她要做个睚眦必报的人,这个世界就是如此,只有强者才能生存
……
中通二十七年夏,杨茉兰服丧满二十八个月,杨家远枝长者占卜为大吉,杨茉兰才脱去了孝服走出屋门这是杨茉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抬起头看到碧蓝的天空
“知不知道陆姨娘去了哪里?”
春和听得这话吓了一跳,忙抬眼看向半靠在软榻上看书的大小姐
陆姨娘是大小姐的生母,刚才她和秋桐还说起……陆姨娘打听大小姐的事
杨茉眼睛从书本上挪开,春和回道:“一直在京郊住着,前几日还托人捎信,要见小姐一面”
陆姨娘是唯一为杨家生下子嗣的人,可没过多久男婴就通身变成了金色夭折了,杨老夫人请普尘大师来做道超普尘直言恐是恶兆,男婴小殓一过,杨老夫人做主要将陆姨娘放出府去,还是杨秉政不肯,求杨老夫人看在陆姨娘生下杨茉兰的份上,容她留在杨家,杨老夫人本想等杨秉政回到任上,再将陆姨娘挪去庄子,杨秉政却将陆姨娘带去了安庆
秋桐听得春和的话,也上前,“老爷太太没那年,陆姨娘又有过身孕,结果还没有足月就落下来,老爷生怕老夫人知晓了生气,一直使人瞒着”
这样的情况好似被普尘大师料准了
“小姐,常家人都很不高兴提起陆姨娘”
常家是怕沾染上晦气
在现代,只要得了病就会去医院借助各种仪器诊断,现代的诊断学是很成熟的,可这是在古代,大家对不知晓的东西总是存在错误的认识杨家有今天,不管是父亲官场失利还是被人算计陷害,都和陆姨娘无关杨茉看着秋桐春和两个丫头紧张的涅,淡淡一笑,她身边的亲人已经少之又少,她不能因这种谬误失去和亲人团聚的机会
陆姨娘是她生母,一个正常的现代人,谁会对自己的母亲不闻不问
杨茉忽然想起来,“家中的郎中有没有说陆姨娘生下的孩子是什么病症?”
秋桐摇头,“郎中说不出,大家才觉得怪异……”
话刚说到这里,外面传来脚步声,门帘一掀,管事妈妈进门向杨茉行礼,笑着道:“眼见就要换春衫了,也不知小姐平日里都喜欢什么颜色的,老夫人吩咐将从前给小姐的成衣匠叫进府”
脱了孝服就能从小院里出来向常家长辈行礼,常家为了面子上好看,也会安排人来给她量身
说话间一个穿着姜黄褙子的妇人低着头进门
春和看着露出欣喜的神情,是从前给小姐量衣的姜婆子
姜婆子圆圆的脸上透着亲昵,躬身听着管事妈妈吩咐
“老夫人说了,多给小姐做几套衣裙,衣料不够尽管开口”
“够了,够了,”姜婆子一件件衣料看过去,“夏秋两季的衣裳料子都全了”
管事妈妈听了很高兴,将身边的丫鬟叫出来,“有一双巧手,让她给小姐做鞋衬,免得小姐穿着不舒服”
安排好一切,管事妈妈向杨茉行礼,“奴婢还要去几位小姐那里安排,就先退下了”
杨茉回了礼将管事妈妈送走
眼见着大家都退下去,屋子里没有了旁人,秋桐和春和对视一眼,还是秋桐先放下手中的笸箩道:“师傅从外面来,有没有听说我们家的事?”
姜婆子收敛了笑容,小心地看杨大小姐一眼,见大小姐没有阻止的意思才低声道:“倒也没什么”沉下头脸色有些不自在,好半天才僵硬地赔笑,“已经量好了,小姐就放心吧,我一定亲手做精细”
杨茉颌首转头吩咐春和倒茶来
小丫鬟也搬来折杌让姜婆子坐下
姜婆子不敢实坐,只挨了个边
姜婆子明显的有些拘束,仿佛是有话不敢说的涅
杨茉打量两眼故弄玄虚的姜婆子,“有什么话不好说?”
姜婆子目光闪烁,半晌才叹口气,左右看看很害怕的涅,“小姐别怪,外面有些闲言碎语,小姐还是不知晓的好”
越这样说,她就越好奇
姜婆子抬头看了杨茉几次,知道托不过去才道:“都说咱们太太的丧事做的简单……太太不能好好入土为安……如今还在府里……”
话说的很隐晦,大家却都能听明白,姜婆子是说杨府闹鬼
秋桐竖起眉头来*********************************晚上还有
第六章 下药
屋子里气氛一变,姜婆子脸色一变忙起身告饶,“小姐饶了老身,老身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