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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兴县丞看了一遍口供,满意地点点头拍一下惊堂木,“退堂”
杨茉上前给大兴县丞行礼,这案子断的太快,在审案过程中只提了人证物证,甚至没有让她说话
杨茉从大堂里走出来只听耳边道:“杨大小姐,恭喜你你家中的财物要回来了”
“杨大小姐真不容易啊”
“好人有好报”
杨茉笑着看左右,要回了杨家的财物,她就不用过着捉襟见肘的日子,还可以打造更多的医疗工具
这一天终于让她争来了
杨茉上了马车,让她半晌才回过神来,
……
常家下人跌跌撞撞地将堂审结果传回常家
“什么?让我们赔多少?”常大老爷豁然起身
“说是一百二十万两”
常大老爷向前走几步却脚下一滑撞在旁边的椅子上,顿时疼得他眼前冒金星
这已经是最差的结果,不但判了他们侵占未遂还赔出那么多银子,常大老爷眼泪都要流下来,“我不服,大兴县丞竟然敢这般,哪里来的胆子,”说着伸出手吩咐下人,“快去乔府问问情形,为何会这样”不但拿出了杨家的银子,还要赔一百多万两
常大太太道:“不是说好了今日不会判下来?”昨儿送了银子打点,县丞已经答应要仔细审证物,择日再判,怎么这么快就审结了案子?
屋子里静悄悄的,大家都看向高位上的常老夫人
常老夫人消瘦了不少,显得有些没有精神,“杨氏救了顺天府尹的妻儿,你说这案子会怎么断?”
常大老爷将手里的茶碗摔在地上,“不能就这样算了,该死的杨氏,这笔债我要她用命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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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家快赔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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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冤啊~ 求粉红票
常家管事道:“魏管事一上堂就被打了二十棍,疼的话也说不上来,讼师没说几句话就被大兴县丞封了嘴……”这样一来常家就像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常老夫人忽然咳嗽两声,顿时感觉到头疼欲裂,半晌才睁开眼睛,“怎么算出的一百多万两?哪有那么多的银钱?将杨家的庄子和物件折现也变不出这么多,朝廷到底是怎么算的?”
常家管事道:“讼师也这样说,专门去查了账目,说是连三年庄子上的收入也算了进去,还有杨家的田地这三年的收成,全都折合了现银,这些东西实在不该折现,谁家的庄子田地年年都能卖上好价钱,尤其是比照了当年的官粮价目,其实哪有那么多,官府的粮价都是摆着吓人的……”
常老夫人听着管事的说话,惊讶地睁大眼睛,“庄子上的收入……为何官府会知道的这样清楚……”
“官府说是皂隶去查的,还有庄头拿过去的账目,上面写着交给我们府上多少东西”
常大老爷忍不住怒火,“庄头说的怎么能算?”
常家管事眼泪一个劲儿地往嘴里流,“庄头有进京过城门时的记录,每年拉了多少车东西,有多少野味都是清清楚楚的艾这些包括年底要孝敬给城门那些老爷们的,可是我们又要怎么说,这些东西拿去核实也不会有差错”
常大老爷一掌拍到矮桌上,“那些朝廷拿走的银钱也要算到我们头上不成?是不是每年的税银也要重复算到我们头上?”
“可不是,这里面减出去的税银只是朝廷这几年明面上收的,其实朝廷多私立名目……”常家管事说到这里不敢接着说下去
这些事哪有人比常大老爷清楚
这是冯党为了敛钱立下的名目,常家也算是半个冯党,岂能伸出手来打自己的脸,常大老爷有一种打掉牙往肚子里咽的感觉
“还有书画和古董……加上杨老夫人的祭田族产……除了我们给的那些单子朝廷林林总总还列了不少”
常老夫人就觉得眼前天旋地转,这次请杨家老太爷就是来分走杨家的族产,将来在明面上让杨家无话可说,谁知道杨蟠在这时候出了差错,现在有的没的一股脑算在她头上,一笔一笔的银子加起来……
“还有……咱们通州和山东的四个庄子……”
这话如同在天空中爆开了一记响雷,结结实实地劈在常家人头顶
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常老夫人要张嘴说话,却憋不住一口吐在地上,那些污秽顿时让屋子里酸气冲天下人忙上前去收拾,常大太太也拿了水喝痰盂伺候老夫人漱口
望着眼前混乱的景象,常大老爷也傻了眼顾不得老娘,焦黑着脸道:“那是杨家卖给我们的,卖来的银钱除了给杨老夫人发丧都在杨家的财物单子上,凭什么还要算一遍?那不成了我们给杨老夫人办了丧事给杨氏那贱人添了嫁妆,还要将庄子赔给杨氏……除了这些我们家还要向朝廷交纳罚金?”
“四个庄子里里外外被算了三遍,当我们家是傻子……”常大老爷说到最后带了颤音,睁大了眼睛,“我看谁敢来跟老子要钱,老子要他的命”
常家管事也觉得浑身冰凉,“官府让我们拿文书择出去如果没有和杨家买卖的文书就不能算”
文书,现在竟然要拿文书来说事,当年是从杨老夫人手中直接买来的并没有让人去鱼鳞册,说白了,杨老夫人将死,留下杨氏一个小丫头,常家上下谁也没有将这丫头放在眼里不要说这几个庄子,杨家所有托下的财物将来还不都是常家的
常大太太和下人七手八脚地将常老夫人抬在床上
常大老爷眉毛也竖起来,“放屁,凭什么不能算杨老夫人病的快死了,哪有功夫做纸,难不成要将她从坟里挖出来对证不成?”
管事的垂下头不知道说什么好,现在想想,杨家当年能贱卖庄子,也是怕杨大小姐在常家受委屈,这才将杨家所有的家当都压上,杨老夫人也是走投无路,才相信了常家本来对于常家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现在却成了灾祸
常老夫人看向常大老爷,“等到天黑下来你去趟乔家,请乔老爷在冯阁老面前美言几句,让我们少拿些银子,再说说那几个庄子的事,这里面有误会一分钱不拿不可能,但是让我们拿几百万两我们家也拿不出”
“杨氏这样狠毒,竟然要让我们家败?我们和杨家总还有些亲缘,母亲是杨氏的亲姨祖母啊”常大老爷说到后面牙齿咬合在一起,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
周成陵缓步走进书房,蒋平在门口停下,等到屋子里说完话户部尚书几个走了之后,他趁机向屋子里瞄去,桌案上摆着的各种公文恐怕比皇帝养心殿里摆着的还要多
蒋平看一眼旁边的阿玖,“晚上我替你伺候如何?”
无事不登三宝殿,阿玖瞥眼看着蒋平,“你有什么事要求我?”
“主子的马这几日跑的精瘦,你也劝着点,让主子别整日里来回这样跑,这人受不了马也受不了,找人的事交给我就是了,我愿意去做”
“呸,”阿玖一口啐在地上,“叫的像蹭裤腿的猫似的,我就知道没好事,什么马受不了,你是让我劝主子别一个人不见影的来去,保护主子是你的事,别将我搀和进去,亏你家中武将出身,骑马都跟不上,脸皮都让你丢尽了”
蒋平的眼睛像鹰一样看过去
阿玖缩缩肩膀,奚落的话不敢再说
蒋平看着自己被磨破的裤子,想哭的心都有,呜呜呜,下次要跟紧些,别一转眼就不见人影了,主子最近心情不好,他这差事难熬啊
两个人正互相较劲,外面来人道:“嘉怡郡主来了”
来了救星,大家都觉得松口气,阿玖屁颠颠地将嘉怡郡主送进屋,然后出来扒着门缝向里面瞧
嘉怡郡主看着自己的侄儿,俊秀的容貌整个大周朝也难寻这样体面的一个,人聪明洁身自好,行动坐卧端正还透着贵气,不像她那儿子只要出了她眼前就成一滩烂泥,家里娶了一个纳了三个妾室,还要闹着养外室,后院里整日鸡飞狗跳,抢来抢去
她就纳闷,怎么越体面的男人越没有人要了,从京里走的时候带着两个随从,回来的时候还是那两头蒜,不求着他拐个大的送个小的,怎么也要有几分眉目
嘉怡郡主的母亲从前是康王府的常客,经常和康王太妃在一起说话,两家的交情一直很好,若不是嘉怡郡主帮忙安排,他也不能在新婚之夜逃出京城,周成陵亲手端茶给嘉怡郡主
嘉怡郡主端起茶喝了一口,想起今天的本意,“我听说杨家的财物有一百万两?”说着似笑非笑地看着周成陵,“你上上下下安排了多少?才能将数目做的这样大?”
周成陵并不说话,眉眼似是微弯出一个温和的弧度,若说利用朝廷弊端谋私利,他这还是头一次
嘉怡郡主站起身来,“不如我去趟杨家帮你求亲”
“姑母要怎么说?为宣王求侧妃?”周成陵摇头,“不要说侧妃就说宣王妃她也不会答应”只要是高门大院她都会抗拒,生怕飞进去就再也不能自由自在地飞出来,被身份礼教束缚,不得伸展
嘉怡郡主皱起眉头,“这丫头到底怎么想的,难不成就这样搁着,不上不下的叫人着急”
周成陵摸索手里的水晶块,听着嘉怡郡主的话,想到杨茉兰在葛家治铂葛家上下都说小少爷生下就夭折了,唯一没有放弃的就是她,听到屋子里传来孩子的哭声,葛世通那样的人也掉下了眼泪,那时候他就觉得,她想要长出一对翅膀有她的道理,她该拥有更广阔的天地
看到桌案上的水晶碎片,嘉怡郡主就觉得眼熟,走上前去将那流苏捡起来,不由地惊讶,“这该不是你曾祖父传下来的水晶宫灯吧,上面托着一片水晶花树,是你曾祖母最喜欢的物件”
看到周成陵没有否认的神情,嘉怡郡主惊的目瞪口呆,“东西哪里去了?”
周成陵道:“做成别的物件送人了”
嘉怡郡主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上面是老法做的内画,上面还有你曾祖父的笔迹……都哪里去了?”
周成陵不慌不忙地道:“笔荐了个水晶碑,内画磨平了,这样做出来的东西才能清透”
“败家子,”嘉怡郡主一阵心疼,“让我说你什么好,让你曾祖父知晓了,还不从坟里爬出来教训你这个不肖子孙”
周成陵一身宝蓝色的刻丝袍子,站在那里不声不响地听着怨骂,却还不减身上雍容的气度,嘉怡郡主想要多埋怨几句都张不开嘴
“你啊……”想到周成陵小时候就被先皇拴在身边以警示康王一家,现在又得了和老王爷一样的病症,生死都要被人攥在手里,身边却连一个贴心人也没有,不禁悲从心来,掉了眼泪,“昨晚我还梦到你母亲,你母亲交代我,千万不要让康王一脉断了后嗣……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说!”
第一百四十四章 各怀心事 二更求票
周成陵看着泣不成声的嘉怡郡主,“姑母下次再梦到我娘,就和我娘说,我一切安好,好不容易梦中聚在一起,何必要彼此伤心”
听得这话嘉怡郡主忍不住破涕而笑,“你这个孩子……既然还知道逗我开心,怎么不想法子让自己舒坦些,我现在还后悔,那晚不应该帮你离开京城,否则就不会有今日,顶多你有个病怏怏的老婆,在皇帝的监视下过日子,也好过现在随时提防恐怕哪日就被人暗算”
“我从小就在宫中,父亲因病致仕不在朝中任职,还不是一样换来猜忌,为了薄康王一脉,父亲和我已经做了该做的,低头不一定就能苟活于世”那些日子他如死人般躺在床上,周围都是黑沉沉的,能听到外面说话,却不能动分毫,再睁开眼睛,看到树叶在风中摇晃都觉得极好
嘉怡郡主点点头,用帕子擦了擦鼻子,“你总有你的说法,”说着微微一顿,“偏偏每一次我都认为是对的,我就是觉得,这条路也一样不好走”
周成陵的眉心似是舒展开了些,“姑母放心,我有我的法子”
嘉怡郡主想着家里儿子儿媳吃饭的时候来回递眼色,看到旁边的矮桌上只有一双筷子和简单的食盒,不知怎么的就道:“整日里看这些东西,你就不知道闷”
周成陵抬起头意外地看到姑母红彤彤的眼睛,不知道姑母又想到了什么伤情,“已经习惯了,不觉得”
“唉,”嘉怡郡主叹口气,看着桌案上的文书,“这算什么事啊上清院那个要杀你,就不知道没有你这两年冯党早就将大周朝拖垮了,他还能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