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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风似乎特别的大,风筝随风飞来,不知是线断了还是什么的,居然都快飞到这边的营帐来了,温凌以手遮额,那只巨大的火鸟下面居然有字,上写着:戌时三刻,湖畔。
温凌差点就没气个半死,这个家伙可真叫人无语啊,居然能想出这样的法子来。
他是在约她吗?指的是她吧,可是,她怎么会去呢,她巴不得离他越远越好,她是不会去的,至于等不等的,随他吧。
前些天的征战,营中的伤兵又多了不少,温凌提着药箱,带着个随从亲自去看。
由于这是在军中,温凌是全军唯一的一个女子,自然是没有什么婢女了,随从是赤穆尔担心她在草原上找药或者是行医需要助手什么的,特意派了一个会汉语的军士跟着她。
随从的名字叫小海,母亲是个幽州人士,因此会汉语,年纪才十七八岁的模样儿,有些稚嫩,对任何事情都有着追根究底超出常人的好奇心,尤其是对于温凌那奇怪的开肠破肚还能救人的医术,更是兴趣十足。
温凌带着小海一起到了伤兵营,这两日并无大战,所以今天大多是为前些天受伤的士兵拆线之类的工作,倒也不会太忙了。
小海到现在都不能想像为什么人的大腿也能像补衣服一样缝上针线,但是这样做的效果却是格外好,如果只是包扎,就像是上了药通常都要一个月才能好的伤,如果缝上线后十来天就能到处乱跑,让他更好奇的是,温凌一个娇滴滴的女子居然能看着一地的血肉模糊而面不改色,让人佩服至极,换了普通没上过战场的人,看到这些场面,光是那冲天的血腥味都能让人想吐。
温凌让小海帮忙给已经愈合得差不多的士兵拆线,反正这也算不上是个多有难度的事情,温凌自顾自地去配药去了。
不知道为何,今天温凌总觉得脑中乱七八糟的,配错了好几次,消炎为主药居然开给一个腹泻的人,明明都要拆线的伤兵她硬是给人家开了一个止血的创伤药。还好回神过来,要不自己的一世英名可就全毁了。
戌时三刻,他到底想干什么?
“姐,你配的这药……”小海一脸为难地提醒了她,温凌不太习惯别人叫她什么“温姑娘”,反正她比他大一点,就让他直接叫她姐了。
“啊?”温凌回过神来,因为她居然把自己喝过的茶当成是水倒进了药壶去了。
天啊,这样子她到底要干什么?
原本只要一个下午就弄完的事情,被温凌拖到了晚上。
小海看着温凌一整天心不在焉的样子,实在是有些担忧,“姐,你是不是有其它的事情要忙?你今天她奇怪啊。”
温凌何尝不知了,闻言只得轻叹一口气。
“姐,这些药材怎么弄你可不可以教我?还有这个针灸——”小海是个好奇心超级泛滥的小孩。
温凌倒是不太介意这个,反而认为他是个可造之才,不如就把自己的医术教给他好了。
“小海你想学?这个倒是可以啊,只是我身边没带些关于这方面的书藉,不过,以后要是我有这样的事情要忙的话,你就跟在我旁边看着,有什么问题的话就直接问我好了。”温凌微笑道。
小海顿时大喜,在古代,这些用来过活的技术任何人都不会轻易的教给别人的,没想到温凌居然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心下一阵感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叩起响头来,“师父——”
温凌愕了愕,笑了,虽然未施脂粉,但她的面容天生就浓艳,这一笑之下真是置身花海之中也会让花儿失色的,极明艳动人。
小海也有些看呆了。
“姐,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真的好漂亮,我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美的女人,不,是想也没过,会有这么美的人,我都看呆了,谁是你的夫君,一定会是特别的幸运。”小海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整一个就单纯的小少年,让温凌都不好意思责备他故意在她的面前提起她的夫君。
不过,不提又怎样,他不是也来了吗?无论怎样躲避,总归是要面对的。
是啊,总归要面对的,自己为什么要一味地想逃避,这样做不过是增加彼此间的伤害。
温凌像是突然下了决心,“小海,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小海有些疑惑,怎么这么快跳到这点上了,可还是答道,“快戌时了。”
温凌提起裙摆,向外跑去。
☆、第八十一章 相见争如不见
温凌提着裙摆朝湖畔跑去。
天已经黑了下去,太阳带着烫人的热度跌下地平线,而此时甚至已经连天际的那一抹微红都已经消失无踪,成了一张黑无边际的布幕,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只有草原上不停地刮起的劲风。
大草原上有不少的湖泊,离营地最近的是附近的一个小湖,是他们营寨最主要的水源,他们的食水都是来自那个湖泊,此时天色已晚,大草原上的草又高,温凌走得很是艰难,再加上最近怀孕在身,体力活动是确实的少了些了,因此才走了一小段咱,温凌的额际竟也浮起了细密的汗珠。
幸好湖泊并不太远,走了一小会儿,总算见了。
远远地,湖边一道修长的身影静静地站在那里,清瘦而萧瑟。
温凌忽然止住了脚步,竟也不想再过去了,鼻子有些酸,她抬手轻轻挽去鬓边的发,夜风有些凉,她就这样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那道背影,默默无言。
脚步迈不开了,心脏的跳动也很缓慢,温凌的眼神定定的,就这样定在那一道人影之间。
如果此时过去了,又能如何呢,两人抱在一起互诉衷肠,然后她再离开他,告诉他她与他之间已再无可能吗?这只是更加难堪罢了。从她的父亲背负起叛国的罪名,她被流放之后开始,她就不可能再原谅刘楚昏庸的皇室,再说了,就算她放开一切,刘楚皇室也不可能放过她。
回身,温凌决然离去。
相见争如不见。
身后的那道背影依然直直地站在湖边,那样的萧瑟。
三日后。
这是温凌最后决定留在战场上的最后一战。
连日以来匈奴大军数次与刘楚军交战,匈奴王赤穆尔本以为垂手可得的幽州,不仅没有到手,匈奴军甚至陷入进退不得的尴尬局面。
幽州实在不是什么适合守城的地方,但是在刘楚将领的调度下却守得固若金汤。漠北地区没有高山险塞,幽州连连征战,更不可能有什么高城深筑,就算原本有,在匈奴军的一次又一次的进攻下,也早就失修了,可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刘楚军却硬是把一场守城战打成了一场高强度的反击战,利用的就是匈奴大军不擅长攻城的优势。
没错,赤穆尔的铁骑确实是冲锋陷的一把尖刀,但是对于攻城这个事儿,却并非他们所长,想也知道的,大草原上一马平川,最多就是一堆蒙古包组成的部落,哪里的城让他们攻?不过话虽如此,作为攻城方的他们本也该是占据着绝对的主动地位才对的,可是身为守城方的刘楚军却硬是把被动的守城战打成了如同游击战一般,经常神出鬼没,偷袭或恐吓之类的层出不穷。
前天夜里他们出动了两千余人去偷营。
匈奴军一反应过来就准备应战,结果他们扔下一堆火把,烧了一堆帐蓬就跑了个没影。
才刚救火睡下,对方这回又来了个三千人。
把人惊了一场,又扔了一堆火把就跑了。
如此反复了几次,到了第二天匈奴军的帐蓬烧得也有七七八八了,这些人一来扔下东西就跑,等人回过神来早就没影了,第二天居然还神气地嘲笑了匈奴军,声称最厉害的骑兵居然一个晚上被人烧了三回连对方的影子也追不到,三五个士兵站在城墙上,那情景真是嚣张到极点。
这下连赤穆尔都不能淡定了,最引以傲的东西被人踩在脚下,这可不是一件好受的事情,匈奴人向来彪悍惯了,哪里有让别人比他们还嚣张的份儿。
第三天差点连粮草都被烧了。
如果不是温凌提醒刘楚军只扔火把不是扔石头什么的东西肯定是有一定的战略目的的,他们及时把粮草转移了,这下就真的回家了。
晚上偷营,白天他们可也没闲着,几千兵马一队时不时地绕过城后,在大草原上装出一副要跟匈奴军正面对决的样子,而后却又在偌大的草原上掀起一阵尘埃,然后就跑过没影,几千人一队的不停地轮回着,匈奴人不胜其扰,追了一回,结果“轰”的一声掉了个大大的陷阱,刘楚军却是早就挖好沟等着他们来追的,结果掉沟了被踩成死伤的人都不少。
追或不追,自此匈奴军每回都要纠结一番,追吧,对方经常是虚张声势,不追,他们几乎要郁闷成内伤了。
就凭着这些骚扰战术,刘楚军硬是把一场守城战打成了跟游击战似的。
因为他们都很清楚,如果正面碰撞,步兵再多都是无济于事的,而且刘楚军虽然号称四十万大军,但是这其中却是有着水份的,其中的精兵其实占不到四份之一的比例,那大都是温贵仁昔日旧部,由于皇室对他的忌惮,温贵仁固有的军队其实比例并不大,更多的是中央调派过来的临时军,这些军队跟明显跟温贵仁的军队不在一个水平上,而温贵仁的旧部呢?此时他们心目中的军神却在敌主方,他们哪里还有心打仗?硬碰硬势必是他们吃亏。
而且这样下去他们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四十万大军的补给,可不是开玩笑的,而且幽州那么偏远,运输压力同样巨大。
赤穆尔气股股地冲进温凌的帐蓬中,结果就是看见她一派悠然地在泡茶,洗茶,泡茶,动作异常的优雅,如果这不是个简陋的帐蓬,还真会让人误以为这是身处某座宫殿。
“急什么?”温凌看也没有他一眼,她一身宽松的花笼裙,倒是不太能看出怀孕的身材,美丽如昔。
赤穆尔在看到她的那下子就奇异地没了火气,但他仍是皱着眉,跟温凌说了这两天以来的事情。
温凌拿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却是笑道:“他们拿到了什么实质的好处了没有?”
还等他们拿到实质的好处?等到那个时候他们可就得回家去了。赤穆尔实在不是温贵仁的那种懦将,他并非无脑之人,只是比较喜欢用最简单的方法解决问题,暴力直接些最好。
他其实很清楚,刘楚只不过是在乱他的军心,顺便在等待时机罢了。
大草原上水攻火攻之类的战术都因为先天条件限制,根本不可能用得出来,唯一值得利用的就是天气。
如果有连续的暴雨雪之类的无疑会对匈奴军极其不利的,他们的骑兵的优势反而会成为累赘。
“既然他们还没拿到什么实质的好处,那你急什么?”那边传来温凌的声音,依然是那么的温和从容,仿佛在说今天天气很好之类的话。
温凌显然比赤穆尔更淡定,比局面也的判断也更清晰些,她很清楚,刘楚军占据主动,并非是因为他们的强势,相反,正是因为他们的不够强势,才会做出这种掩人耳目的事情来。
但这并不是说赤穆尔在军事方面就比不上温凌,他可是更温贵州仁相争多年的一方枭雄,只不过,习惯了温贵仁的儒雅大气,于是就是很不习惯这回对手的猥锁。在被温凌这么一问,赤穆尔倒也是反应过来了,只是觉得这个女子居然也有这样的军事素养觉得十分的希奇。
温凌的身上,有着他认为女子从来不会有的东西,从容,淡定,聪慧,并且才能卓绝,无论是她的医术还是军事权谋。这些都是他认为不可能会出现在女子身上的特质。
这其实并不能怪他带有色眼镜,在那个时代的女子,确实大多都只是牺牲品,偶尔有两个挣扎过的,也就蹦达了那么几下,之后就会更快地淹没在历史的长河中。
“其实这一战你完全不必打得那么主动。”温凌淡淡地道。
赤穆尔微愕,“为什么?”
温凌扭头看向他,淡淡地一笑,“因为朝中的旨意马上就会下来。”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刘楚皇室的懦弱,他们不思进取,只懂得玩弄权谋,别说刘楚晨是偷了兵符出战的,就算是名正言顺的,皇后等人也不会坐看他功成,那样就会威胁到太子的地位了,而刘楚的皇帝呢?在温凌看到刘楚皇帝对刘楚晨的极度宠溺,他有可能不想把有爱子置于死地而勉强承认这一战刘楚晨的出军是等到他的旨意的,但即使是这样他也不可能让他继续留在战场上,哪怕是刘楚军占优势,除非他想把太子撤掉。
温凌对局面清晰无比,她知道,刘楚晨早晚是要回去的,哪怕是刘楚涛也是一样。
事实上温凌的猜测真的八九不离十了。
☆、第八十二章 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