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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崇拜,日头升起,落下,升起,如此昼夜更迭,她看花闲和颜彦的眼神愈加炽热。颜家的人儿,不论是女儿还是儿郎,都是这般不动声色,动则惊人么?还是但凡与闲儿有关系的人,皆非常人呢?
满怀好奇和兴奋的周兰芷,一改昔日的懒散任性,竟变得异常勤奋好学起来,自小到大让周郡守为她请的先生头大的小姐脾气竟是消散了许多。每日与颜彦读书,习字,练琴,琴棋书画竟是眼见得更上层楼。周郡守听说了此事,心下纳罕,后来从小丫头处得知原委,老怀甚慰。闲儿,不仅是兰芷的好姐妹,更是良师,益友。
这一日,风和日丽,花闲的小院中时而寂寂,时而传来一阵刻意压制的欢声笑语。
一颗歪脖子山楂树矗立在院中,在日头下孑然而立,投下一地暗影。花闲盯着树影发呆。
周兰芷扛着懒儿在空地上比划了一圈,香汗淋漓。她扔掉懒儿,一屁股坐在地上,就是不起来了。
颜彦居高临下瞪着周兰芷,无奈摇头。
“芷姑姑,你成天价就这点子出息,还立志要习武?怪不得小婶子不教你,估计这个世间到目前为止,还无人能有这般耐心陪你这般玩过家家。”
“小彦子,我怎么就玩过家家了?我这不一直都在很认真的学么?不然我这一身臭汗又是从哪里来的?哪里还有一点闺阁小姐的端庄形象?这个样子的我,估计嫣然都不能认识了。”说到这一点,周兰芷很是郁闷的揉了揉挺翘的鼻梁,下了一番决心般,“罢了,大不了这段时间都不出门会客就是。”
颜彦真的不想听到后面的话,可最后实在憋不住,背转了身,偷偷释放了一些笑意,才又面对周兰芷,正色道:“是,是,芷姑姑你很认真的在学,是彦彦我教的不够认真,以至于我可亲可敬可爱又聪慧的芷姑姑勤学苦练了十日有余却还没有学会——拿枪。”颜彦拉长了音,蹲下,面对地上的周兰芷,一脸憋笑。
周兰芷掀了下眼皮,给了颜彦一个无所谓的扫视。
“嗳,芷姑姑,您可否告诉小侄,你是真的把懒儿当拐棍使了吧?”
“哦,当然不是!懒儿比拐棍带劲多了。”
“芷姑姑,你说话总是这么一语中的?”
“呵呵,也不是啦,偶尔吧!你夸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噗……”颜彦表示彻底晕菜。他转身来到树影旁,一个侧抬腿,踢向尚自凝神静思的花闲。
花闲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回不了神,忽然眼角余光感受到一团黑影向她射来,出于自卫本能,花闲飞身而起,一个旋风腿过去,就听刺啦一声响,什么状况?
颜彦看到花闲出招,心下一个小惊,早收了腿,退到了三丈之外。听到这声音,又折了过来。花闲醒过神来,发现小院依旧是小院,院中依旧是他们三人。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周兰芷兴奋的跑过来看热闹。难得闲儿这回有了点与每日不一样的动作。
“嘿嘿,小婶子,彦儿错了。你的衣服,衣服怎么就这样子了?我拿去给阿娘帮你缝了可好?”
“……”
“小婶子,也不能全怪我啦!谁让你把芷姑姑交到我手上,我应付起来又这般费力呢……”说道最后,周兰芷都忍不住给了颜彦一个鄙视的白眼,就这点胆量,还做她老师?
“彦彦啊!你就别哼哼了。我听着都怪累的。闲儿,你的裙子怎么破了,是哪家绣阁做的,我们找他们去!”
“……”
颜彦小心翼翼瞄了一眼花闲,见她依旧毫无反应的望着身上撕裂的裙边发呆,偷偷压低了声音,与周兰芷暗递消息。
“芷姑姑,这件衣服是小婶子昨天才做好的。”
“呀!嘿嘿,是这样啊!闲儿,无妨啦,必定是这丝线质地不好。”
“呵呵,好主意!”花闲从头到尾就没有理会身旁这二位,一个人转身,兴奋的奔到山楂树下的书桌旁,在她的设计图上一阵忙活。
颜彦和周兰芷一个两个,目瞪口呆。
一刻钟过去了,颜彦和周兰芷直愣愣站在不远处看着花闲忙活,觉得身子都有些僵硬。
“好啦!今天中午我们出去吃好吃的,我做东哦!”
“小婶子,你能正常点,先告诉我们发生什么事了么?”
“发生什么事了?”
“啊?你!芷姑姑,你来!”
“噢!对哦,闲儿,你的裙子破了,你没生小彦子的气?”
“没有啊!为何要生气?”
“可是你的裙子破了!”
“破了就换一件呗!”
“可是,你的裙子是你刚做好的。”
“是刚做的不错,却做得不好。不然怎会一个高抬腿就破了?”
“……”
“可是,小婶子,这么多年你做的衣裳都没有这样子的啊!”
“够啦!你俩真烦!时代在进步,我还能总一成不变!好啦,今天你俩有功,我要请你们吃东西,你们就说去不去吧!不去我自己走了。”
这是什么世道,为何请人吃东西都这么难?花闲懒怠继续与他们纠缠,转身回屋换了身衣裳,便向小院外走去。
“闲儿,你等等我啊!我们只是觉得无功不受禄么!”
“闭了!要吃就跟上,谁都不许再唠叨!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都更年期呢!”
“更年期?啥意思?”
“就是你这样子的问个没完没了的间歇性神经失常!”
“什么叫间歇性神经失常?”
“就你这更年期状态!”
“更年期?啊!闲儿,我被你绕晕了。”
“我还被你问晕了呢!”
花闲忽然很后悔自己刚刚的提议,刚才假装生气把这个姑奶奶请回家,倒是来的更幸福一些。
在城中城有名的小吃街吃饱喝足,一行三小人沿街闲溜达。
“闲儿,今日你怎么舍得出来逛街?”
“刀磨完了。”
“磨刀?什么刀啊?没见你磨刀啊!”
“芷姐姐,磨刀自然是为了砍柴。”
“砍什么柴?你家还要你砍柴?”
“彦彦,你来搞定。”花闲拐向街道一侧一个泥人小摊,蹲下来看摊上神态身形各异的小泥雕。
花闲一路行来,看过好几处这样的小玩意,只是之前都没有这般花样繁多,形象生动。她抬起头,看向摊主。
摊主是一个头发胡须皆白的半百老人,老脸上满是岁月的刻痕。花闲心中一酸,又一暖。想念太爷爷了。
“老爷爷,您的这些泥雕是在窑里烧的么?”
“是啊!”
“那这些模子也是您自己制作的?”
“是啊!”
“老爷爷,您真厉害!”
“小丫头,你小小年纪,知道的东西还不少哩?”
“也不是啦,我就是觉得好看,看着喜欢。”
“丫头呀,你更是讨人欢喜。老头子送你一个泥人,可好?”
“好。”花闲也不客气,从小摊上选了一对泥人,看着像是一对神仙眷侣。
------题外话------
汗!汗!汗!懒懒无颜见江东父老哈!
第76章 小泥人
“丫头,这个,这个是一对。”
“我知道,老爷爷,您把这个小小子送给我,我把小丫头买了。”
“……”
“彦彦啊!你们好了没?”
“小婶子,来啦!”
“哎呀,以后这么艰巨的任务不要交给我,我实在是无力胜任。”
“那就不要做我助手。”
“好吧,我能。”
“好啦,颜彦,你帮老人家将这些东西装起来,送到绣阁,拆人送回府中。”
“啊?小婶子,咱要这么多泥人干什么?”
“我想要,你管的着么!”
“你狠!”颜彦跺了剁脚,弯腰收拾东西。
“小丫头,老头子年龄大了,禁不起折腾,你们要是觉得好玩,去别处玩吧!那一对小人,老头儿都送给你了。”
花闲忽然笑了,春风纵然如意,也没有她的笑那般灿烂。
笑若芳草。
老头儿心下一窒。这个女娃子,目光炯炯,神情坦荡,笑容纯粹,言行虽说有些诡异,细看却是令人着迷。
“老人家,我小婶子是要将您这些东西都买回去。这是一锭银子,您先收起来吧!”
听到颜彦的声音的同时,老头儿手中已经被塞了一块沉甸甸的银子。
“十两银子?不,娃娃,就算你们真的要买老头子这些东西,一两都用不了的。”
“老爷爷,剩下的是我送给您的,可好?”
“不,女娃,老头子小生意,却是从不坑人,尤其是你们这般的奶娃。”
“老爷爷,您可以送我一个陌生人小娃子小人,为何我就不能送给您老人家多余的银子?况且,我喜欢这对小人,他们便是无价的,因为我喜欢。十两银子买我喜欢,不是很划算么?”
老头子一时无言以对,只是一双沧桑老眼中闪过一丝湿润,又闪过一丝顿悟,一丝了然。
“那老头子恭敬不如从命,先将这些东西给娃娃你送到府上。”
红颜如花阁店堂的小伙计早就看到了大街上夺目的三个小人,早早便接了出来。
“小姐,您来啦!小凳子请周小姐安!”
“好啦,小凳子,你再这么磨蹭的非要给我们问一遍好,老人家都要被累趴下了。”
“是,小姐。嗳?蒋老爹,您老今日怎么来绣阁了?是要给孙子做新衣裳么?”
“呵呵,小凳子,你也知道老头子我哪有那么多闲钱给孙子做衣裳,近日他的病加重了,老头子我便烧制了些小玩意,拿到街上卖,今日菩萨发慈悲,才遇上了这位好心肠的女娃娃,买了老头子的破烂儿。”
“蒋老爹,这位小小姐可就是我们家的小老板九小姐哦!”
老头儿心下暗惊,背着背篓的手一时松弛,险些将背篓掉在地上。
“老爷爷,您可不能把我的泥雕给摔了,这么漂亮的东西坏了岂不可惜?”
花闲抬头,笑嘻嘻望着脸现窘态的蒋老爹。
“原来是大名鼎鼎的颜家九小姐,老头子今日大幸。”
“老爷爷,相识即是缘,何来大幸之说?我能认识老爷爷,也是幸事,不然又怎会有这么漂亮的娃娃?”
“呵呵,是,缘分。”老头子低头回望向花闲澄澈的眼眸,胸中的起伏慢慢平缓,这样的一个女娃子……转头想到自己卧床多年的小孙子,本来也是这般美好的年纪啊,可惜……眼中似有湿意,老头子暗自将自己唾弃一番,敛了神色,将手中的背篓递给叫小凳子的小伙计,向花闲打个辑便要离开。
“老人家,且留步。”
蒋老爹带着疑问止了步。
“小娃,可还有事需要老头子效劳?”
“老爷爷,您的孙子生病了么?不知花闲可有帮得上忙的地方?”
“九小姐,您心地纯良,好人会有好报。老头儿的孙儿已经缠绵病榻多年,恐怕这辈子都没有希望恢复健康。您的好意老头子心领了,多谢。”
“老爷爷,也说不定……”
“蒋老爹,蒋老爹,您在这里啊!大娘到处找您呢,不知道是不是小福子又犯病了。”
蒋老爹听到消息,未顾上跟花闲打招呼,便匆匆离开了。
花闲望着蒋老爹匆忙离去的背影,心下黯然。
即便她悲天悯人,她却依旧只是大千世界的一粒尘埃凡人。人生在世,不如意事十之二三,她花闲前世今生看遍人家悲欢离合,世间事,几多无奈,也唯余几多感慨罢了。
回到颜府,花闲花了三日时间研究买来的小泥雕。
这些小玩意,细细研究了去,竟有别样的精致。那神情,姿态,技法……花闲自小侵染于丹青之中,看过这般的民间艺术,心下亦有新的了悟。蒋老爹的家族,应该曾经也有过辉煌的过往吧!就看他这手艺,至少丹青造诣颇深。
看着院中山楂树下摆放成行的小泥人,周兰芷和颜彦看一会子花闲,看一会子泥人,又相互瞪视一会子,都不说话。因为实在是无话可说。
自从上次弄坏了花闲亲手缝制的新衣裳,加上这两日花闲近乎神经质的对小泥人的着迷,两人心中都有些惴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