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攀交者仍不乏手段,不惜买通府内管事,踏破太子府别门,络绎难绝。既是攀交,断无空手道理,名琴古画,璎珞美玉,一干珍品充盈于太子府客居院落。太子府总管受太子
所嘱,乐见慕然先生声明俱扬,代收代转,颇为殷勤。
所谓书生意气,求得是出尘不染,洁身自好。何慕然自诩圣人门徒,不堪其扰,每日无事之际,多避府门,专往人少处寻找一方清净。
这般一,伺机而动者终获时机。
一道僻巷内,何慕然遭人行刺。
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无力反击,乔三娘扮作太子府侍卫击退犯之敌,把这史上最不省心的徒儿送至关峙身边。
“若你的身份暴露,皇帝绝不会容你在太子身边呆上一刻。者想杀的,应该就是何慕然。不止苏家余党,想何慕然曾在苏府供事,亲笔眷抄,亲耳闻听,那些个被苏家留下
过把柄的文武群臣有哪一个会欢迎何慕然留在人世?”关峙道。
乔三娘打谑道:“这么一,不管是樊隐岳,还是何慕然,都难得安生了。关先生,我离开元兴城后,你的娇妻劳烦你自己个儿多费心了呢。”
关峙眉心微紧。樊隐岳观三师父似是极期待自己有所应和,遂问:“您要离开元兴城么?”
“可不是?去为关峙的老情人望闻问切。”乔三娘神态诙谐,语气闲凉。“关先生的新爱旧欢,三娘还要一并照顾。三娘我上辈子定是欠了关先生的,是不是?”
“南宫玖病了?”樊隐岳凝眸睇向关峙。
“据说是病得厉害。”乔三娘一径抢答。“关先生怕你吃醋不敢亲自过去,要我三娘替他跑腿劳碌。关先生,三娘把话说在前头,如果您那位旧情人确真病入膏肓,药石罔效
,可别怪我三娘没有尽力……”
关峙长眉微锁,“我不已然告诉过你了?若她当真病危,非医者能为,有干你何事?你有意在隐岳面前将这话再说上一遍,是嫌我们近太和睦了么?”
乔三娘仰首掐腰,越发的趾高气扬,“三娘被你支使得不高兴不成么?三娘还想问你,若你身边没有我这个神医,你又当如何料理?去,不去?隐岳,你不想知道么?”
樊隐岳缓缓摇首。
“不想?”乔三娘杏眸圆睁,满脸不信。
“既然眼前情形是先生有三师父可以劳烦,我又何必去钻那个假设情形下的牛角尖?”
“你——”乔三娘气结:这个徒儿怎这般的不让人遂心如意?吃吃醋,吵吵架,让日子过得精彩些有趣些,热热闹闹,有何不好?这般高风亮节,这般仙风道骨,有何情趣?
眼底下既然无乐可取,无趣可生,扯起了备好的行囊,三娘上路去也。
三师父前脚离门,樊隐岳即改坐到了关峙腿上,两只幽潭般的妙目定定锁住那双狭长凤眸,良久不移不动。
关峙抚了抚微微抽痛的额际,叹了一声,道:“好罢,你问。”
“如果先生身边没有三娘,可会舍了月儿去探望南宫玖么?”
逐七二
料到她会问,待她问了,关峙仍是难忍莞尔,这个小女人呐。不如,他替她找一个更具话题的问题出。
“月儿以为,当你和南宫玖同时处于危险时,我会救哪一个?”
“嗯?”水眸灵动一闪,樱唇弯抿。
“如果我说,我会选择先救她,然后和月儿一起死,月儿会满意这个答案么?”
她黛眉俏生生扬起,“原事情还没有发生,先生已经想到要舍弃月儿了。”
“在你离开村子时,我已曾想过。”
“但,先生没有舍。”
“是呢,没有舍。那时,若舍了你……”
她噘嘴,道:“一生也便舍了。”
“可是,那时没舍,便再也舍不得。”
那时,不是不能舍不想舍,而是每每决定要把那一夜洞房当成飞鸿掠影忽略掉时,连呼吸都会渗进痛意。她对他释放的情,看似步步紧逼的热烈,实则是丝丝缕缕的渗透,教
他设防不及。
“那么,在月儿与南宫玖同样面临险境时,先生确真要和月儿一起死么?”她把话题绕回。
“我不是圣先生,参不透生死大关,在我看,死亡是一件太过残酷的事,死了,与这人世再无干系。”关系勾起她的秀颚,薄唇轻点嫣红唇角。“我要你活着,不管怎样情
形,若能活,我便会让你活着。”
“让南宫玖死掉么?”
“救了你,我会去救她。”
“若不及……”
“还是尽力去救。”
“救不了呢?就和她一起死么?”
他掀睫,见她美眸已眯成了两弯镰刀,不禁失笑,“我还是会尽力救她,就如这一回会让三娘去替她诊治。但死这等事,我已说过,太残酷,能避得开,我绝不会做。”
“所以,先生拐了恁大的一个弯,是想告诉月儿,因为现在月儿处在风口浪尖,危机四伏,先生选择留下保护月儿。若月儿这时不时这等处境,先生也许会去探望。是罢?
”
他颔首,“如此说,亦无不可。”
“若月儿不时有事缠身,会陪先生一同去。”
“我晓得。”
“但我去,探得是虚实,不是病人。”
“……我也晓得。”
“若她当真病了,和一个将死之人月儿自然说不了什么。若她是假的,我会时时缠着先生,刻刻腻着先生,必要时候,不介意演一场活春宫给她观赏。”
“我也晓……”他微愕,继而啼笑皆非,在她臀上一拍。“月儿……”
“不过,我想她也是骄傲的女子,在确定先生爱上月儿的时候,便对先生死了心的罢?这一次应该不是故弄玄虚,而是真的病了。”
“天峙不会拿她的生死说笑,天峙说她病,应是真的病了。”
“霍天峙此了么?你说过这霍天峙爱她成狂,你留在元兴城不去,霍天峙会无答应?”
“我点了他穴道,然后三娘喂他吃了些软筋软骨的东西,委托商队将其带离了元兴城。三娘的腰向无人能解,他会一路睡至姡Ь场!�
她眸瞳晶莹流彩,眨亦不眨地端量他清俊掩面,半响,道:“先生治人的手段,好高明。幸好,月儿已想好了对付先生的法子。”
“呃?”他生起好奇。“怎样的法子?”
霎间,眼角生春,红唇魅翕,气息吐纳如兰,她贴近了去,道:“色、诱。”
他本该哭笑不得,又管不住自己心神荡漾,顺从想望将近在盈寸间的嘴儿含进薄唇,百般蜜爱,不一时气短喘促,觑观佳人面靥艳若朝霞,越发情生意动,俯她耳边道:“这
法子有效,再接再厉。”
师命难违,她即刻全力以赴,好一番招惹,在两只玉腿放肆媚惑地缠上男人腰际之际,终究不辱使命……
云收雨歇,她在他臂弯内似一只餍足猫儿般伸展腰肢,道:“当真是活着才好呢。死了,如何有这样的欢愉可享?”
男人不再管她的放肆言语,道:“所以,能生之时,莫想死字。我只要我的月儿好生活着,记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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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道,西风,高头大马。元兴城又多了两位多事客。
珂莲公主中途失去关峙形迹那刻,实实懊丧了一回,转念想及他必至之地,斗志重拾。一路快马加鞭,晓行夜宿,直至元兴城城郭在望,在随从劝说之下,方容自己进到路边
茶棚歇足。不经意觑得一张熟脸,对方识出公主凤颜,上前微揖。
堂兄麾下的参赞王文远正是。先前虽无深交,但其人跟随楚远漠已久,彼此照面打过多次,算得上熟识。加之异乡相逢,格外多了两份亲切,同桌共茶尚嫌不够,确定彼此前
往方向一致后,相邀一并上路。
路上马蹄闲叩,二人随意漫谈间,王文远透露了此行目的,召公主殿下的放声哂笑。
珂莲把自己巧遇女装樊参赞种种向王参赞一一道。有鉴堂兄过往在女人世界的无往不利,如今也有栽倒一日,她颇感好玩有趣。
王文远不好附和,以笑附之,心底掠过惊云千缕。
王爷用于樊隐岳之心,不曾在任何女子身上用过。如果那樊参赞当真罗敷有夫,王爷获知,会以何样心情面对?
一位惯于呼风唤面的王者,某些时刻,心情左右行动。一个霸气纵横的男人,某些事上,绝不接受失败。王爷虽无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先例,谁又能料到没有另一种更具杀伤力
力度的宣泄方式?那可是南院大王呐。
樊参赞,你让在下如何帮你才好?王文远策马,只觉愁肠百转,不胜忧思,唉。
马蹄沓沓,元兴城更近了。
逐七三
南院大王麾下兵士,披赤色戎装。草原新兴霸主“黑虎王”所率军马,着暗色甲胄。双方布重兵,列巨阵,对阵于万里疆场,远远瞰去,前者如火云铺临,后者似乌云压境。
大战将起。
枪刃如林,逼得日隐云浓。刀锋如镜,映得目寒神凝。甲胄裹体,须卫血肉之躯。旗幡高帜,直蔽头顶苍穹。
旗幡之下,有握枪执刀的手,有无惧无畏的眸,有表情各异的面颜,有欲怯敌胆的嚣喊。
“黑虎王”横枪立马,面具后的脸上,笑得志得意满。
终归到了这一日,与楚远漠摆兵疆场对阵的这一日。
这一日前,所有行为举止,汲取学识、苦修武艺、冶炼心志、磨痒脾性,乃至学着自制。学着按捺,学着滋生小处经营、大处着眼的智慧,从一无所有至拥兵数万……为得就
是这一日。
这一日到了,楚远漠不言,他亦不语。四道眼神抵逢,中间那片空落疆域,大战未启之前,先有一场意志上的无声交锋。
楚远漠并不打算与对方浪费唇舌,诸如要其摘下面具、报上姓名等,那般耍弄嘴皮之事,非南院大王所屑。他要得是强者的决战。
近期,这个不知名的“黑虎王”接连使他手下几员强将吃败。如此情形,在羲国已有十几年不曾出现。这十几年,便是南院大王声明崛起乃至威名四播的光阴。他不热衷虚
名,亦从未执意让自己一人独秀于羲国战争史册。他要得是羲国的强盛,要的是版图的扩张,当有人阻碍于这条路上,无论是强是弱,皆不能留。
这“黑虎王”,不管是何历,有何主张,揣何目的,既然有胆做他的敌人,除却歼灭清除,别无它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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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男人心思不一,却殊途同归,思绪飞转,当杀机涌上,两只左臂同时举起。
“杀——”
战鼓作鸣,杀声划破云霄,对峙两方兵士如江海举潮,向中央汇聚,而汇聚之后,即是杀戮的开始。
当!万军之中,楚远漠与戴着黑虎面具者相逢,一把宽剑,一杆银枪,锵然交撞,以力相衡中,四目近距相抵。
二人皆无意动用口舌,眼中皆杀机弥漫,力衡稍过,错马回还。
猝然,楚远漠回马一枪,撩敌后心。
楚远漠弯臂屈肘,以剑护背,挡了此袭,左手拍击垮下良驹之颈。马儿“咝溜”一声,忽尔回旋掉转,令身上主子迅即出剑砍敌腰身。
不及格迎,楚远陌平身后仰,眼睑剑锋离鼻尖不及寸许擦了过去,剑气掠得面上毛孔惊张。
两人对决,方兴未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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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单以功力论,不论背力或是经验,楚远陌都不敌楚远漠。他取巧之处,在于枪下功夫的奇诡多变。这套枪法,是他自棍术与剑术中自行创研所得,普天之下,尚无第二人能
用。他曾对楚远漠久作观摩,创研之际,心中所念是那柄宽剑中的万般变化,而他所创的招招式式,并不为一个“克”字所束囿。无论何时何情,他都不会要自己局限于楚远
漠。
然则,他的对手毕竟是楚远漠。
交手双方,若武功在伯仲之间,比的便是“气”。气强则胜,气弱则败,南院大王从不匮乏的,即是这一股“气”。
楚远漠之所以是楚远漠,不仅自于武力。武功使其所向披靡,养成一身山海般的霸气。霸气辅佐武功,令武功愈发强悍如铁,深不可测。两者浑然一体,宛若天衣。这使得
与其交战者,防得不单只有身躯上的安危,尚有心境间的盛衰。
如果这仅仅是一场高手过招,此时的楚远陌应以落败。彼此既为各自阵营的最高统帅,尚须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兼顾战场演变。
“木哈,挥黑旗,变阵!”又个一回合结束,错马之际,楚远陌长喝。
楚远漠放目眺去,见得对方兵士忽三五成群,以背抵背,用枪者以枪之长勾刺己方兵士腿踝,持刀者挥刀要人首级,配合极佳。
“段烈,上弩!”他喝。
两个人,较匹夫之勇,斗统帅之智,较量一并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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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厮杀,胜者未大胜,败者未惨败。
半个时辰过去,楚远陌率先传令鸣金收兵,弓箭手、铁弩队断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