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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在纠结中舒月非常不情愿的承认了自己是女性,而后在夫人心急火燎的催促中,慢慢的抬起昏沉沉的脑袋。
“唔,着什么急啊!人家还没睡够呢!”
舒月嘟嘟囔囔的起床,睡眼朦胧。
“你个死丫头怎么就不知道着急,今天是你去女学报到的日子,若是去晚了,看我怎么收拾你!还不快起来,洗漱穿衣,你父亲已经等你很久了,现在还臭着脸呢!”
夫人颇有些着急,手脚并用,一脚就把舒月踹下了床。
揉了揉自己屁股,舒月朦胧着双眼,洗漱穿衣自然有丫鬟伺候,所以舒月一直保持着昏睡的状态,不得不说梦游也是一种境界。
待到洗漱穿衣完毕之后,饭厅里洛无忧早已经等候多时,一张脸早已经变成了黑色,看着自己这个没事就“王八之气”乱放的父亲,舒月没好气的翻了一个白眼,坐在了自己的位置。就这样,一餐早饭,便在这不愉快的气氛中结束了。
天水城的女学,乃是一所公立的学院,是一座占地足有百亩的宅子。
舒月所在的教厅,是一个长有五丈,宽有三丈的房间。宽大的房间里,放着十几条长条形的桌子,这便是舒月她们的座位了。而最前面,有一条尤其宽大的桌子,想必就是老师的讲桌。
舒月迷迷糊糊的坐在自己的作为上,至今她仍然没有清醒过来,仿佛一只没有精神的懒猫。
她四周的座位上此时已经坐满了各式各样的小女子,大多是十二三岁与舒月同龄。也有超过十五岁的,不过那是绝对的少数。
正在舒月昏昏欲睡,与周公划拳论道的时候,一个窈窕的人影走进了教厅,坐在了为首的那条最为宽大的桌子后,想来就是东月等人的授课师傅了。
随后,舒月耳中朦胧间听到一声清雅的话语:“嗯,都到齐了,那么我们便开始上课吧!”
朦胧中,舒月似乎听到那清雅的声音在不断地讲解着什么,不过舒月却没有丝毫的记忆,毕竟熟睡的时候,根本无法有任何的记忆的。
咚!咚!咚!
敲桌子的声音,突兀的在教厅响起。
舒月睡眼惺忪的睁开眼,突然发现一张脸赫然出现在自己眼前,这可是将她吓了一跳,身子一栽,一下子从桌子上栽了下去,倒在地上。
碰!
一声轰然巨响,四仰八叉的倒在木制的地板上。
“哈哈哈····”
一时间,整个教厅内尽是清脆的笑声,一众小女子都顾不得自己的仪态,个个都掩住小嘴,哈哈的笑了起来。
师傅狐疑地拿出铜镜,照照自己的面庞;“呃,我很吓人么?”
这一下,终于将迷蒙中的舒月给震醒了。
懵懂的看了看四周不住的嗤笑的小女子,舒月懒洋洋的坐回到座位上,一脸无辜的看着脸上已经有些扭曲的女师傅。
女师傅伸手从从自己的位置上,拿起一卷布匹,对着舒月道:“这是什么?”
淡蓝色的布匹上面有着华丽的云纹,似乎像是一卷蓝色的云朵,淡淡的光泽,让人忍不住就想托在手中把玩。
舒月停顿了三秒,看着云纹的蓝色布匹,半天崩出了一个字:“布!”
女师傅面色一黑,又从长条桌上拿起了一卷火红色的布匹,道:“这是什么?”
舒月再次停顿三秒,道:“布!”
女师傅本来秀丽的面庞有些抽搐,指尖都有些发白,再次从桌上拿起一卷碧绿色的布匹,声音也微微有些发抖,道:“那这是什么?”
舒月依然执着的道:“布!”
三声脆生生的“布”,直接击碎了女师傅最后的希望。
女师傅无奈的道:“你们谁能把握刚刚讲的给这位同学讲清楚,让她知道这到底是什么?”
“我···我····我···”
一众小女子纷纷举手,一个最小的女孩怯生生的被女师傅叫起来。
“蓝色的是天云锦,红色的是红云素,碧绿色的是碧落纨。”
软软嫩嫩的声音,在教厅里回荡,所有人看向舒月的眼神都带着三分鄙夷,三分嘲笑,与四分好奇。
女师傅横了一眼舒月,淡淡的道:“原来,天下第一的风雅的女儿也不过如此!”
风雅,正是舒月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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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天随人愿耶? 第五章 乱针绣
舒月知道,这女师傅定然是认识母亲的,而且应该相处的不是十分的愉快。
看着那女师傅眼神中略微带着一丝快慰的神情,舒月心绪微微有些起伏,心中暗道:“看什么看!当初定然是输给了母亲,现在还在这里找平衡,真是不害臊!”
不过舒月并没有说出来,若是说出来,便是更加中了那女人的下怀,坐实了自己平庸的证据。到时候自己不仅有一个平庸的名头,恐怕还要被扣上一个没教养的帽子,这样就更加的得不偿失了。
女师傅再次用蔑视的眼神看了舒月一眼,随后回到了自己的位置,自上面拿出了一块洁白中带着些银色的布匹。
“这是银月丝棉,是最适合做云头锦履的一种布匹。云头锦履是我大周士族最喜欢的一种鞋子,样式华贵中蕴含高雅,更兼名称中有云头二字,象征着平步青云之意,所以向来受到官家的喜爱。”
女师傅随手再次从位置上取下了一双由这种银月丝绵制成的鞋子,托在手上,对众人道:“这便是云头锦履的实物了,你们看看是不是优雅大方?”
这云头锦履,通体银白,上面有着复杂的花纹。那花纹极为庞杂,显然做谢之人在上边费了不少的心思。
舒月定睛一看,只觉得这鞋子确实是极为高雅大方,这鞋子若是穿在脚上,定然能够衬托出穿鞋之人的高贵风华。
“你们有没有注意到,这成品的鞋子与我手中的布匹有什么不同?”
女师傅微笑着,眼神扫过舒月,透着那么几分的鄙夷。
舒月知道,这是女师傅在和自己叫板呢。若是自己不回答,恐怕会让她更加的看轻了自己,连带着自己的母亲恐怕也要被这个女人扣上教女无方的帽子。
舒月站起身来,环视左右,略显锐利的眼神,将女师傅的眼睛微微刺痛。
“花纹已经完全不一样了,这银月丝绵上面虽然有银光闪烁,可是只是一片空白的基底。而完成品的鞋子上已经有了极为复杂的刺绣,所以老师今日所要讲的便是刺绣了吧?”
舒月笑的洒脱,似乎刚刚被人嘲笑的并不是自己。
女师傅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心道:“风雅的女儿果然不简单,不过落在我手里,怎么也要好好敲打敲打你!”
“嗯,你还算是没有笨到家。没错,今日我要讲的便是刺绣。”
不与师争,在大周已经形成了一种风气。
老师的话,也许是错的,可是即便是错的,你也不能出言反对,不然便是没有教养的象征。若是老师因此不愿意教了,也可以直接将学生赶回家。
在大周,被老师遣送回家,那便是对于学生和学生的父母最大的侮辱了。甚至有学生因为被老师遣送而自杀的例子存在,可见这是多么令人难堪的一件事。
舒月知道,她这是在逼自己回嘴。这样一来,她便可以名正言顺的将自己赶回家,而后母亲的名声就是被彻底的败坏了。
舒月心中暗道:“这真是一个恶毒的女人。不就是当初败给了母亲吗?至于和自己一个小姑娘勾心斗角的?”
此时舒月已经确定了,这女人当初定然是败给了自己的母亲。这样一来,舒月却是如何都不能给自己的母亲丢人,这场战争只能赢不能输。
舒月不愧是战争狂人,什么事都能联系到打仗上面。
舒月挑衅的神色,自然瞒不过女师傅。
女师傅鄙夷的一笑,呶呶嘴,将舒月的眼神引向了自己的身后。
女师傅身后有一个卷轴,卷轴上书写者几个由刺绣之法完成的几个大字,大字矫若游龙,灵气四溢,却是能够看出刺绣之人不凡的造诣。
刺绣之道!
看到这四个大字,舒月脸色一红,暗道一声:“丢人!”
原来一早女师傅早就将这卷轴挂在了教室最前面的挂钩上,已经展开了。可是舒月刚刚睡眼蒙蒙,根本没有注意到。后来又是直接白女师傅给摆了一道,光顾着找地下的蚂蚁洞了,所以还是没有注意到。
这四个大字,不是明白的告诉所有人,今天要讲的就是刺绣么?
而自己还骄傲非常的说出自己的发现,颇有些马后炮的嫌疑,这让舒月感觉到脸上微微有些发烫。
舒月此时也是发现,果然所有人都用一种看笑话的表情看着自己。
一时间,舒月怨念深重。
“刺绣又称为针绣,乃是一门高深的学问。女子六艺,琴、棋、书、画、舞和女红。每一种都是极为深奥,而刺绣便是女红中最重要的一环。我大周刺绣主要有天水绣、紫薇绣、安阳绣和乐奕绣四大门类。五大城中,只有南方朱雀城没有特色门类了。刺绣的技法有:乱针绣、满地绣、锁丝、纳丝、平金、影金、铺绒、刮绒、戳纱、洒线、等等。今日我便给你示范一下乱针绣!”
女师傅娓娓道来,脸上尽是自信的光彩。
看来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沉浸在自己最得意的事业的时候,都是他们最有魅力的时候。
女师傅仿佛变魔术一样,手中出现了一只银针,银针在银月丝绵上上下飞舞,针势凌乱中透着秩序,虽然乱,却乱的有情有理,是有规则的乱。
虽然针势极为散乱,可是这散乱却是让整张布匹更蕴含着统一与活泼的变化,阵势如道道银光,让人目眩神迷。不同的线条,在女师傅手中肆意挥洒,长短粗细的丝线,构成了整个布匹整体的深浅变化。
在女师傅手中,刺绣变成了一种艺术,光影闪烁,光与立体被女师傅驾驭的游刃有余。
舒月看着挥洒自如的女师傅,脸上也微微露出了一丝丝佩服的神色。
“不说这女人的人品,这手段可是高杆的紧!”
不过半晌,女师傅便出现了一件近乎完美的绣品。
舒月虽然不懂刺绣,还是从中发现绣品中的一切乱,均符合情理与法则,让人感到乱中迸发出的活力,乱中显示出动感。一针一线是那么的自由交叠,又是那么的恰到好处。
“嗯,我的示范已经完了。有哪位同学过来试一试?”
女师傅的眼神扫过东月,锐利的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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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天随人愿耶? 第六章 撕裂的布匹
“不若这样,还是这位同学来示范一下吧!”
女师傅锋利如刀的眼神,让舒月一阵为难,若是让她舞刀弄枪容易,就是拿个大顶也难不住她。可是若让她来刺绣,却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
全班的小女子,纷纷将眼光射向舒月,却是让舒月感觉芒刺在背。
“这女人定然是想让我知难而退,自己退走。我岂能随了她的意?哼,不就是刺绣么?我项羽身经百战,何时怕过?”
舒月心中暗哼一声,却是三两步便走到了讲桌旁。
跨行如隔山,舒月舞刀弄枪,排兵布阵,那是行家里手。可是若是让她刺绣,却是千难万难。
一面锦缎,拿在手里,仿佛是一块烧红的炭火,让舒月有赶紧扔掉的想法。不过既来之,则安之,舒月便硬着头皮开始刺绣起来。
针线此时却仿佛变成了顽皮的孩子,远远没有在女师傅手中那样听话,总是东跑一下,西逛一下,不论舒月怎么努力,却是如何都不能像女师傅那样如臂使指,肆意流畅。
乱针绣,讲究乱而有序。可是到了舒月的手中,却变成了真正的乱,丝毫没有女师傅手中的灵气与立体感,更不要说什么有规则之乱,简直就是一团糟。
看着手中越来越乱的绣品,舒月的心开始急了起来,汗珠也是一点一点的向下落。
偷眼观瞧,舒月发现女师傅果然用一种奸计得逞的眼神,看着自己。
从女师傅的眼神中,舒月看出了心哉乐祸与不甘,心中暗自揣摩女师傅的想法:“这女师傅定然在想,没想到天下第一的风雅居然有这样一个脓包女儿,区区乱针绣法都不能驾驭,我当初怎么输给了这样一个蠢笨如猪的女子的母亲?”
想起那个清新淡雅,却又不失高贵雍容的女人,舒月咬牙便继续刺绣,心中暗道:“如何都不能堕了母亲的名头!”
心中越是着急,手中之针线,便愈加的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