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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宿也摩拳擦掌地附和着。李烬之却摇摇头,问道:“你们现在手头有多少人?”
火火沐答道:“现成能用的大约有三万,剩下边上能叫得应的大约还有五万。”
李烬之低头算了算,忽道:“这三万先都调去救当门关吧。”
火火沐吃了一惊,愕然道:“这怎么行?你不是说北边这两日便要打过来了?虽说再凑五万没问题,可那得要时间啊。这三万一走,前面没人顶一把,还怎么凑得起来?何况姐姐那里还不知怎么养了,堡里的人也动不了。抽了这三万,可真只能任人打到大门口了。”
李烬之微微一笑,似是十分笃定,不紧不慢地答道:“北边的兵根本不必担心,自然有燎人拖着他们后腿。你只管让你族人避开,别碰他们兵锋,他们走不了多远便会回去。至于堡里,四姐和往事都去了,那交给她们便了,我们不必操心。倒是当门关,顾雁迟千里迢迢调了显军过来,那是志在必得,一旦失陷,咱们被夹在中间,腹背受敌,届时别说三万,就是再添几万也不济事了。”
火火沐听他说得也不无道理,可想想要敞开大门任人进来,毕竟心下发虚,正自犹豫,忽听外头有人禀报:“将军,外头有人求见,说是当门关来的。”
三人互视一眼,皆是心下一凛,忙唤人进来。来人肤色黝黑,蓄着络腮胡,一身翻皮短袄,看来便似个寻常释卢牧民。他递上一块令牌,半跪下行礼道:“小人刘进,是费将军座下。”
当门关守将费梓桐原是中原大帮龙帮帮主,手下自有一批能人异士。投了容军后明面上虽脱了江湖身份,暗中毕竟仍是追随者众,只是如非必要鲜少往来。此时李烬之一见这令牌上刻着一条蜿蜒金龙,显然此人并非容军兵士而是龙帮中人,便知当门关必是情形不妙,以致费梓桐不得不动用江湖势力。王宿见了令牌也是面色一变,忙急声问道:“费老大怎么了?”
刘进抬起头,先戒惧地扫了火火沐一眼,并不说话。火火沐自然知他用意,未等李烬之开口,便抢着道:“可是大平岗那里捅了篓子?我们都知道了,你快说吧。”
刘进一愕,讶然望向李烬之,见他点头,才自怀中掏出一封信函,递过去道:“费将军眼下已不在当门关内。这是他的书信,请将军过目。”
李烬之接过信函,展开匆匆一扫,不置可否地点点头,一面将信递给王宿,一面对火火沐道:“当门关已经失陷,咱们现在只能借重姑娘的三万人马了。”
“这么快?!”火火沐吃了一惊,讶道,“大平岗不过万把人,应该吃不下当门关啊。难道是显军到了?”
那刘进显然对火火沐有些不满,冷哼道:“这位姑娘应是火火族人,难道还不清楚你们最拿手的本事么?”
火火沐面色一变,低呼道:“难道……”
“沐姑娘不必紧张,他们的确用了毒,却还不算太严重。”李烬之语调平缓,波澜不兴,仿佛所说之事与他毫不相干,“数日前大平岗来人往当门关送了许多牛羊酒水,说是犒军。你我两家交好,最近形势又紧,这两处间本就有些走动,费将军便不曾起疑,分下去吃了。当时也并无不妥,哪知一日后,那晚吃了牛羊的兵士便皆开始上吐下泻,又过一日,连不曾吃过的也纷纷病了,城内数日之间便倒了大半。”
火火沐一捶拳,恨恨道:“是食象蛊。人一沾染这蛊,便也成了毒源,只要一人中毒,周围之人都难幸免。好在普日家的手艺不到家,只能用些性平的,若是用了烈性的,当门关只怕已成死城了!”
李烬之点点头道:“这是不幸中之大幸。只是虽说死不了人,但城内的战力毕竟大受打击。大平岗便趁机围城。城内根本无力一战,费将军为免白白损失,便弃了当门关,退往小苍山去了。”
火火沐听得心急,一把抢过王宿手中的信匆匆扫着,一面问:“那当门关现在呢?”
李烬之抬手指指刘进道:“现在,要问这位刘兄了。”
刘进忙躬身道了声“不敢”,肃容道:“大平岗这拨人追着费将军进融洲了,现在占着当门关的,是显军。”
王宿眉一挑,低呼道:“来得好快,融洲那里怎会一点消息都没有?”
李烬之轻哼一声,眼中透着冷意,淡淡道:“想必是从燎邦借道,绕过来的,这中间的行程不是三日五日,看来顾雁迟早就开始谋划这一步了。这事米狐哲不可能不知道,却对我只字未提,看来这小子果然也有自己的如意算盘,最好咱们同显军、米狐尝在融洲斗个三败俱伤,他便舒舒服服在释卢捞便宜。”
“燎人就这两面三刀的德行!”火火沐忿忿道,“那咱们现在怎办,真的只能动这里的兵马了?”
李烬之微微一笑,摇头道:“现在倒不必了。”
火火沐听他忽又改口,不免吃了一惊,讶道:“怎么?又不管当门关了?”
“当然要管。”李烬之不紧不慢地答道,“只是不必用这里的人了。沐姑娘也听到了,当门关主力并不曾覆灭,只是被大平岗的人追到小苍山去了。”
王宿心下一动,插口道:“你是想用他们杀个回马枪?”
“不错。”李烬之点头,“显军的如意算盘恐怕是想让大平岗和当门关拼个两败俱伤再来拣便宜,哪知最后成了这般情形,两边倒都没什么实质损伤。大平岗的兵毕竟仍是火火族人,不过是让普日家篡了指挥,只要沐姑娘派个有分量的人去说明原委,这一万骑便仍是我们的人。再把当门关兵士的毒一解,凭这两支队伍,出其不意地杀回来,显军必定措手不及。”
火火沐面色一喜,正要叫好,刘进却插道:“我去当门关一带踩过盘,路都被显军封了,不好过人,这信也是死了许多信鸽才好容易传出来的。你们要去小苍山,恐怕得绕过须弥山走。”
火火沐又皱起眉来,发愁道:“这不得十天半个月的,赶不及啊。”
李烬之笑起来,悠悠然道:“沐姑娘难道忘了当初阿宿他们是怎么穿过孙乾的封锁到了释卢的?”
火火沐眼前一亮,大喜道:“是了,暗道!”
王宿也兴奋地跳起来,叫道:“我带路,两日准到。”
火火沐跟着站起来,解下腰间弯刀扔给李烬之,兴冲冲道:“也不用找别人了,还是我亲自去一趟最稳妥。这里的事,便交给你了吧,只要拿这把刀出来,便没人敢不听你的。”
李烬之沉吟片刻,也起身道:“也好,那我便留下。事不宜迟,你俩收拾下便上路吧。”
两人当即各自准备好行装,挑了几名水性好的侍卫,又带上李烬之的手书和令牌便匆匆上路。李烬之则接掌火火氏军队,一面四处遣人去打探消息,一面收整行装,随时准备拔营。
秋往事与卓瀚带着人马日夜兼程,第二天日暮时分已望到了须弥山。她勒住马四面一望,向西走是当门关,向北走是大平岗。正犹豫着该往哪里走,忽见往北面探路的几名骑士远远驰了回来,中间还簇拥着一人。她一眼认出正是达水泰,心下一喜,忙挥着手迎上前去。
达水泰脸颊深陷,双眼泛红,显是数日未曾安睡。他一眼瞟到边上的卓瀚,似是吃了一惊,匆匆凑到秋往事身前压低声音问道:“怎么卓老头也在,堡里怎么了?”
秋往事含含糊糊解释两句,只说堡内已平定,又着急地问道:“你从大平岗回来?那里怎样了?”
达水泰面色一沉,狠狠瞪了卓瀚一眼,答道:“我赶回去时,大平岗已里里外外都是显军了。我不敢妄动,在边上转了两日,总算见到一个当初的下属。一问才知,原来大队人马已跟着显军打下了当门关,现在只有千把人留在大平岗,显军倒有万余人。我见无可作为,便想先回来报个信,路上就遇见了你们。”
秋往事一惊,讶道:“当门关已经丢了?居然这么快!”
达水泰沉着脸,恨恨道:“是卓旭这小子耍了阴手段,用了毒。”
秋往事皱了皱眉,低头思忖片刻,很快抬头道:“既如此,我们也不用去大平岗了,直接上当门关。沐姑娘那里恐怕还不清楚这头情形,就劳烦大管事去知会一声。”
达水泰肃容点了点头,当即连夜上路。秋往事一行略作休整,也便匆匆起程。天蒙蒙亮时,已到了须弥山脚。
秋往事带着人进了山,打算从小路绕到当门关侧面,再寻机会混进关去。山上积雪难行,一路跌跌撞撞,直到近午时分才总算望到了城墙。秋往事让众人藏在密林深处,自己同卓瀚一起带着几个人悄悄地摸到林边,正伸着脖颈细看城头上的守兵是显军还是火火族人,却忽听后方一片喧哗,刀兵之声大作。
秋往事心下一凛,知道林中的人马已被发现。城上的守军也听到动静,登时“铮铮”地敲起示警钟来。她才一转身,城上的箭便已密密麻麻地射了下来。
她一把拉起卓瀚,一面只拣丛林茂密处跑去,一面挥刀格挡箭矢,很快便见到那五百侍卫与一群人缠斗在一处,且战且走地向这边退来。
秋往事见追击的不过百来号人,立时斜插而上,几道银光飞舞盘旋,转眼之间冲在最前面的显军便呼啦啦倒了十来个。显军一时折了锐气,攻势顿时受阻。火火族人趁机稳住脚跟,回身杀一阵,将他们冲得四下散去,便立刻抽身退走,逃离城下。
秋往事一面跑,一面留心着身后动静,听得林外喧喧嚷嚷,显然有追兵赶来。她知道一时之间只怕难以逃下山,只能先寻个地方藏身。四下一扫,指着西北一处山头道:“先占地利,往高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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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第三十六章 同归(不得不出的下之下)
王宿与火火沐走后不久,李烬之便收到了普日氏军队在归鱼谷东大批集结的消息。朝廷在湛罗的使者被宣布为破坏加持大会的妖邪,在海布宫前处死示众。对风人的仇恨又一次被点燃,亲近容府的火火氏也再次成了愤怒的标的。同为风人的顾雁迟倒是无声无息地隐在众人的视线之外,普日王庭仍是一副大义凛然的高尚姿态。
相对普日大军的士气高涨,来势汹汹,火火氏的军队却一派涣散之象。各个营寨皆自顾自整理着行头,拆帐篷的拆帐篷,备粮草的备粮草,像是随时准备各走各路,一哄而散。主帅帐内虽有络绎不绝的各路探子进进出出,却一直不曾有新的指示传出。众位将领手中攥着的,仍是火火沐走前亲自下的命令:化整为零,避敌锋锐。
达水泰赶到大营中时,见到的便是这样一幅全无斗志可言的凌乱景象。他不免大吃一惊,待打听得火火沐不在营中,更是心急如焚,当即直奔主帐而去。
李烬之见了他,也有些吃惊,见他神色焦虑,先三言两语地解释了当下情形,待他渐渐安下心来啊,才问道:“大管事是从堡里来?”
达水泰这才想起正事,挺了挺背脊,将被调离大平岗后的遭际大致说了一遍,最后道:“我就是来报个信,总之堡内已经平定,大平岗的事既然将军也已有了安排,那便没什么可担心了。倒是秋姑娘领人去了当门关,看来倒是多此一举……”正说着,却见李烬之脸色越来越难看,他一怔,问道,“怎么了?可有什么不妥?”
李烬之青着脸,问道:“她带了多少人?”
达水泰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谁,便答道:“大约五百。桑殿下身边的卓瀚也在,他侄子便是现在大平岗的主将卓旭。”
李烬之一拍几案,重重叹道:“五百人就敢去动当门关,她胆子也太大了!”
达水泰怔了怔,忙摇手道:“将军误会了,秋姑娘不是去攻城,只是去探探情况,大约摸摸他们有多少人便回来了。”
李烬之大大摇头,叹道:“她不知道我已有对策,想必还怕我被人抄了后路,定然会想办法搅局。摸个情况用得着她亲自去么?既然去了,她就绝不会转一圈就回来。要不要动手、能不能动手,她根本想都不会想,她要想的,顶多只有怎么动手而已。”
达水泰仍是将信将疑,见他焦躁不已,便安慰道:“将军别太担心,她带着卓瀚一起,想必原本是打算让他出面,叫卓旭回头,再借大平岗的兵力动手。现在既然当门关内根本没有大平岗的人,她也无法可想,总不会真领着五百人去攻城。我看她顶多等几天,见无计可图,毕竟也只能稳妥些,先回来再说。将军若真不放心,不如我现在就去通知她们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