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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狐修如逢大赦,忙飞快站起身,抚胸笑道:“将军吓死我了,您的身手还用比个什么,我们整队兄弟加起来也不够将军瞧啊。”
秋往事不耐地挥挥手道:“我今日就想练练刀法,不用自在法。你把身手好的兄弟多挑几个来,咱们玩玩。”
贺狐修虽有些胆颤,却也不敢不从,只得吩咐属下去叫人。秋往事大为兴奋,摩拳擦掌地踱着步,一眼瞟见隔壁营飘着宋字旗,顿时又来了兴致,指着那杆大旗道:“那便是五哥带来的人吧?听说颇为精锐,你去把他们的好手也叫几个过来,快快。”
贺狐修面上闪过一丝古怪之色,应了一声转身向外走去。走了几步忽又回头将秋往事拉到一边,凑到近前低声道:“将军,有一事我不知当不当讲。”
秋往事颇为心急,皱眉催道:“有话快说。”
贺狐修扫一扫四下无人,压低嗓子道:“隔壁营的人恐怕有些古怪。自打一块儿进了这儿,他们便似瞧我们不大顺眼,整日寻衅生事。前几日我几个弟兄被他们伤了,我气不过,又碍着将军面子,不想同他们明干,就,那个,就……”
秋往事见他神情尴尬,便讽笑道:“就做了什么偷鸡摸狗的事?”
贺狐修干咳两声,接着道:“就弄了些泻药,半夜偷偷溜进去,想混进面粉里。”见秋往事冷笑,忙挥手道,“不过这不要紧,要紧的是我路过主帐,恰好听见他们几个头儿在谈论将军,我怕他们说些什么不敬的,便躲在边上细听,这一听,才知他们此回上燎邦,竟不是为了接应将军,而是想对将军不利!”
秋往事怔了怔,心下微微一动,面上却神情一肃,低喝:“胡扯,宋将军的人怎会对我不利!”
贺狐修飞快摆手道:“我岂敢胡诌,他们千真万确是这么说的,还说偏偏半路撞上李将军,只能将错就错跟着来了。如今又捞不着机会下手,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凤陵城守卫又严,信都送不出去,不知该怎么做呢。”
秋往事皱了皱眉,问道:“他们说没说为什么看我这么不顺眼?”
贺狐修吱吱唔唔地嗫嚅半晌,在她连声催促下才含含糊糊道:“他们,他们说什么,什么将军勾、勾引李将军……”
秋往事大怒,喝道:“我勾引他?都不知谁勾引谁!”
贺狐修忙跟着骂道:“可不是胡扯!天下谁不说是姓李的高攀了将军!还有更扯的呢,还说李将军本该娶宋将军之女宋怀风,是将军嫉妒,下黑手杀了!”
秋往事浑身一震,勃然变色,转身便向外跑。贺狐修一怔,正欲呼唤,忽见她又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厉声道:“叫齐所有人,收拾包袱,咱们准备上路。”
贺狐修愣了愣,问道:“上哪儿?”
秋往事面色冰冷,浑身杀气凛然,沉声道:“双头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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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第五十八章 内忧(中下)
贺狐修一怔,未及询问,秋往事已一阵风没了踪影,只留他呆立原地。愣了半晌,终究不敢不从,呼喝着命众人收拾行囊编整队伍去了。
秋往事一路奔回居处,才一进院门便险些撞上从里头出来的米覆舟。他一个闪身避过,拍着胸口道:“大白天的做什么跑得撞鬼一般。你回来得正好,杨老宗主招呼你过去议事呢。”
秋往事心下一紧,忙问:“议什么事?”
米覆舟摇头道:“我哪儿知道,总之他寻得你挺急。”
秋往事倏然变色,只觉背脊发冷,二话不说,忽搭着米覆舟肩膀一个旋身攀在他背上。
米覆舟只觉她动作快得异乎寻常,未及反应已被她圈住了脖子,忙举起双手嚷道:“你别乱来,宿哥吩咐了不准同你动手的,我认输还不成么。”
秋往事猛力拍着他肩膀,喝道:“去正堂,快快,有多快跑多快!”
米覆舟一头雾水,转过头正欲询问,已被她在头顶重重敲了一记,“哇”地痛叫一声,只得抱头叫道:“好好,你抓紧了。”枢力一转,脚下发力,一溜烟往正堂奔去。
杨守一正与顾雁迟王宿等在正堂等候,忽见大门“砰”地撞开,米覆舟风一般直卷进来。众人皆吃了一惊,未及发问,忽见秋往事从他背后露出头来,一面自他背上跃下,一面急声问道:“双头堡出事了?”
王宿见她神色难得的惊惶,不由笑道:“五哥真是罪过,瞧把你紧张的。放心吧,不是那头的事。”
秋往事这才透出一口气,心却犹自提着,去桌边坐下,吞了两口茶水,问道:“那五哥有消息么?”
杨守一笑道:“丫头心急了,算日子,李将军一行应当这两日刚到双头堡,消息不会回来得这般快。”
顾雁迟见她面色不对,知道必有蹊跷,便问:“秋将军可是得了什么信?”
秋往事定定心神,摇头道:“先说你们的。”
王宿抢着道:“这回热闹了,裴初要亲自出马,领兵伐燎!”
秋往事刚刚面色稍复,一听这话倏然又“唰”地白下去,霍地跳起,叫道:“他伐的哪门子燎,明摆着是冲五哥、冲融东去的!”
王宿倒被她吓了一跳,怔了怔,笑道:“往事你别乱,裴初压根儿不知五哥上了双头堡,也不知咱们要调融东兵,怎么就能是冲着他们。这会儿老燎王死了,两个儿子又都被擒,他想趁机讨点便宜也没什么稀奇,我瞧未必有什么其他心思。”
顾雁迟摇头道:“裴公不是投机取巧之人,咱们的战功,他不会抢。这个时候忽然领兵亲征,必定是有什么变化。”他望向秋往事道,“这变化,我们不知道,可秋将军似乎知道。”
秋往事一径摇头,转向杨守一问道,“可有具体消息?他领了多少人?往哪路走?”
“号称大军十万。我已收到裴公书信,说半月内第一拨两万人马要借道金线谷。”杨守一答道,“雁迟不孤城那头来的消息,说先锋约两千精骑,裴公亲领,已趁夜自北断桥渡过平江。”
秋往事“砰”一拍桌面,厉声道:“北断桥东行四百里便到双头堡!他存心伐燎,金线谷才是正途,如此匆匆忙忙地走北断桥,一无后援二无辎重,只能是轻兵奇袭。上回一战之后,东漠各牧庭兵马已大多聚往王城一带,偷袭博古博自是不可能,那他要偷袭的是谁,还不是一目了然?”
王宿也被她说得有些动容,犹疑着道:“倒也是这么回事,可五哥行踪,他不可能知道啊。”
顾雁迟瞟向秋往事,问道:“秋将军若知道什么,不妨说出来,也好一同商议商议。此事毕竟不止牵涉李将军一人,若真出了纰漏,咱们也该及早应对。”
秋往事缓缓吐出一口气,沉声道:“宋将军不会发兵了。”
此语一出,举座皆惊。王宿率先跳起来叫道:“啥?为什么?融东出事了?”
顾雁迟也挺直了背脊,微微倾身,急切问道:“秋将军拿得准?融东回信应当还未到。”
秋往事胸中凌乱,无心解释,摇头道:“总之宋将军指望不上了,我们得出兵。”
杨守一与顾雁迟互视一眼,皆有为难之色,秋往事不待他们开口便道:“西漠大军虎视眈眈,裴初又有动作,我知道凤陵不孤的兵马都不宜轻动,你们不必为难,我只带自己的八百铁川卫。”
王宿一听便叫起来:“你亲自去?这怎么成!我去便是了。除了铁川卫,五哥不还有八百人吗,一并带去也有一千六,不输裴初。”
“五哥那八百不能用。”秋往事烦躁地摇头,断然道,“这次麻烦不小,后头更还不知跟着多少,我一定得去。六哥你留下,这里也需要人接应。”
王宿大摇其头,说道:“不成,你伤都没好,自在法都用不成,怎能上阵打仗。”
米覆舟也站起来拍着胸脯道:“不然我去也成。我同裴伯伯好说话,劝他两句没准就没事了。你爪子都被削了,能顶个什么事儿。”
秋往事冷着脸,挑眉道:“不顶事?”
米覆舟眯着眼笑得得意,正欲吹嘘两句,忽觉劲风扑面,只见刀光晃眼,大惊之下忙脚下疾踏,直化作一片虚影,向后飞快退去。哪知那刀影竟也追得极快,直逼面门,片刻不离眉目之间。他吃了一惊,脚跟一转,霍然一个旋身转到侧面,抬手劈下。刀影竟轻不受力,“嗑”一声应手而落,定睛一看才发觉是只刀鞘。他知道不妙,眼角一瞟不见秋往事踪影,立刻向前疾蹿,果然背后“嗤”地一声,衣衫裂开一个大口子。他一阵冷汗,随手扯下衣衫向后一抛,欲遮她视线,同时加速向前,想扯开距离转过身来。
秋往事心知一旦被他跑远便难寻胜机,一眼瞟见王宿正一脸紧张地站在米覆舟奔去的方向,心念一动,立刻脚尖一挑,捞起落在地上的刀鞘,甩手向他猛掷过去。
王宿正左瞧右瞧想着寻隙劝架,忽觉耳际生风,似有硬物掷到,顿时一惊,左侧便是桌椅,格挡又是不及,只得往右一跃。米覆舟恰好疾冲而至,一面仍在扭头留意秋往事动静,哪料他忽然蹿出来,猝不及防,登时撞个正着,两人“砰”一声滚跌成一团。
米覆舟摔得头晕眼花,正扎手扎脚爬起来,颈际已架上一柄钢刀,但听秋往事冷笑道:“不顶事?到底谁不顶事?”
米覆舟一把将刀推开,一跃而起,气急败坏指着她叫道:“你……你分明耍赖!”
“耍赖又如何?”秋往事眉梢一挑,“战场上不准耍赖么?”
米覆舟语塞,又满心不服,捋着袖子叫道:“走走,有本事咱们上外头再打过!”
秋往事凉凉瞟他一眼,抬手往颈际一划,扭头道:“你都已经死了,我不同死人打架。”
米覆舟气得跳脚,又拿她无法,只得转向王宿嚷道:“宿哥,你怎的帮她!”
王宿活动着肩膀,苦着脸道:“我也不想。”
秋往事拉过王宿,歉然道:“六哥,对不住,我不是存心整你,只是一眼瞟见你位置正好,顺手就……”
王宿满不在乎地摆摆手,朗然笑道:“罢了罢了,我还不知道你?打起架来逮啥用啥,就算五哥站在这儿,你也一样‘顺手’了。”
秋往事讪讪一笑,随即正正神色,说道:“六哥,你放心让我去吧。就算没有自在法,上了战场,我也一样是活到最后的人。”
王宿轻叹一声,拍拍她肩膀,点头道:“我拦不住你,你去看看也好。宋将军看起来虽脾气古怪,谁的账都不买,可我知道他对五哥一向服气,就算有所阻滞,也定会想办法调兵,五哥也足以应付凶险,你不必心急。”又转向米覆舟道,“覆舟,你还是跟去,万一真撞上裴初,也好说上两句。大家同为风人,齐心抗燎的当口,不管什么事也先放过一边吧。”
米覆舟犹自黑着脸,颇有些不情不愿,可毕竟不想裴初与他们起冲突,终究闷哼一声算是应下。
秋往事正色一躬,谢过他两人,正欲招呼米覆舟一起准备上路,忽又心念一动,转向杨守一道:“老宗主,我想带走米狐哲。”
杨守一微微一讶,问道:“哦?丫头是怕燎兵为难李将军,带去做要挟?”
“这是其一。”秋往事答道,“其二如今因老燎王之死,两方燎兵算是联了手,我带米狐哲过去,摆出些要同西漠和谈,放他回去的姿态,必定能引起东漠猜忌,让他们两边重新斗起来,咱们才好浑水摸鱼。至于裴初这边,若因他进攻害我们丢了米狐哲,这罪名只怕他也要掂量掂量。”
杨守一略一思忖,点头笑道:“人是你弄来的,怎么处理自也是你说了算,本不必问我。”
“只是有一层。”顾雁迟插道,“米狐哲若在这时候逃回燎邦,咱们后患无穷,将军千万小心。”
秋往事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叫上米覆舟,匆匆出了正堂。
红日西沉,霞光似血,为草原无边无际的壮美镀上一圈凄美的色泽。褚天养站在营口一座小丘顶上,面向东南,身形凝立犹如石雕,双目红得似要滴出血来,一瞬不瞬地盯着远处。随着最后一丝日光隐没在天际,他眼中的光彩也霎时敛尽,蓦地暴喝一声,几个纵跃奔下山丘,直冲入主帐边一顶大帐,一把揪过居中席地而坐的一人,吼道:“姓宁的,四天了!你家宋将军到底来是不来!”
“褚二哥稍安勿躁。”李烬之毫不在意前襟被他扯破个大口子,微微笑道,“宋将军一定会来,算算时日,应当已入燎境。”
“屁!”褚天养怒骂,“鬼影都不见半个,你扯起大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