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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乐书抚着下巴,沉吟道:“这便怪了。我们虽未接到殿下联络,却听到他要同裴公、米狐哲在双头堡议会的消息。”
秋往事怔了怔,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我们是曾有这打算,只是后头又生事端,便改主意了。”
刘乐书也有些讶异,眨眨眼道:“便是这几日的消息,北边传得声势颇大。我们也有些奇怪,殿下此前一直玩障眼法,永宁太子的消息皆是一闪而逝,虚虚实实不让人瞧透,这回却甚是高调,一旦双头堡之会举行,他未死之事自也昭然天下,此前的布局岂不都浪费了。”
秋往事越发觉得不妥,皱眉道:“这事不对,他就算另有考虑,也该给个消息才是,莫不是出事了。”
刘乐书也觉有些蹊跷,安慰道:“夫人先不必急,殿下毕竟远在燎邦,大火过后路途不便,联络受阻也是有的,且先等两日,或许便有消息。我们也已派人前去打探,想必不几日便有准信。”
秋往事也知乱不得,只好暗叹一声,稳了稳心思,问道:“刘先生是青陵守令,风都近日应当吃紧,青陵也是重地,如何有空亲自出来?”
刘乐书洒然一笑,恰好小厮端出些茶水小点来,便邀秋往事一同窗边坐了,遣退小厮,亲自替她斟一杯茶,说道:“夫人知道我是枢教出身,不惯政务,只因在风都一带还有些名气,才挂了这守令的衔,不过空名而已,具体事务皆是底下人在经手,景升兄也自会照应。我之前便已离了青陵,带兵围暮方城呢。前几日接到景升兄消息,便过来看看。”
秋往事坐直身体,倾身问道:“是了,容王如今还在风都,可安分么?”
“自然不安分。”刘乐书虽在摇晃的船上,也是坐得端端正正,举止从容优雅,似有一份自得其乐的潇洒,“他对殿下之死倒是信了七八成,只是太过谨慎,仍不肯贸然出手,近来一直与风都城内各方要员来往频繁,替自己拉势力呢。”说着嘴角一勾,讽笑道,“如此局势,仍然拖拉磨蹭,当断不断,容王野心虽大,终究不是成大事的器量。”
秋往事提起江一望,不免想起王落王宿一干人,心下一阵烦躁,撇嘴道:“再不动手,天都翻了,还想等些什么!”
“夫人稍安勿躁,此时比的便是耐性。”刘乐书从容不迫地端起茶盏,在鼻前轻轻晃荡片刻才啜了一口,“你这一来,我瞧他也快坐不住了。”
“我回风境,他想必紧张得很。”秋往事点头,“你来同我接头,他可知道?”
“想必知道。”刘乐书道,“我们为了逼他速做决断,假意分了两派,一派偏他,一派偏你。我便是那偏你的,当初不声不响放走了卫昭,他很是有些惊慌,水军都已过了江,临到头终究还是犹豫了一阵。卫昭那时已离开暮方,路上情形有些乱,我们一时联络不及,他便已出了风洲。容王失了名头,也便不好贸然进兵,只得又僵了下来。卫昭与你亲近,放他自是助你,容王岂不在意。从那之后他便一直盯着我,我也迟迟不收兵,这次跑来接你,他必定看在眼里,我想也该坐不住了。”
秋往事冷哼道:“卫昭被困暮方,如此机会他都能错过,也未免太缩手缩脚。刘先生看我要不要先去一趟风都,逼他一逼?”
刘乐书想了想,摇头道:“容王生性谨慎,凡事先求自保,当年若不是殿下一路推着他,只怕至今还缩在景洲出不了头。如今殿下反目,想必他疑心更重,要踏出一步可是不易,你太过逼迫,说不定反将他逼得缩回清明去。他迟迟不动,固然是对风都情势尚无把握,另一原因,也在秦夏。我们收到风,楚方两家近日有些不稳,方家主张接收永宁,速入风都,楚家除去楚颉,余下的却大多反对此举,因此楚颉离开秦夏都未敢声张,可见情势之紧。老家不安稳,容王自然更加举棋不定,你再出面,只怕反叫他打退堂鼓。”
秋往事烦躁地叹一口气,说道:“真烦人,偌大一块肉都递到嘴前了,他要吃便吃,不吃便别盯着流口水!又不愿担风险,又舍不得不占便宜,天下哪有这等好事。我瞧我们也别指望了,直接送他回去,往后该斗便斗,该打便打,各凭本事,互不亏欠,好过现在黏糊糊的不进不退!”
刘乐书垂着眼,淡淡道:“夫人对容王还是心有歉疚,宁愿正面相争,也不愿哄骗欺瞒。”
秋往事怔了怔,低头玩弄着手中空盏,半晌轻叹道:“并非歉疚,只是若大哥真稀里糊涂成了永宁下臣,我实在不知该如何面对四姐六哥。五哥虽同我说过会尽量保全容府之人,我起初也曾这样安慰自己,只是一步步走来,终究越来越清楚,这个保全,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太难。天无二日,五哥没得选,这是无可奈何之事,只是事已至此,我宁愿一拍两散,各得其所,就算一死,总也还记得些许彼此的好,胜过日日相对却形同陌路,叫往日情谊在虚言伪笑中一点点消磨干净。”
刘乐书安静地望着她,忽微微笑道:“夫人果然是性情中人。天下之争,人人皆是唯恐不够冷、不够硬,殿下亦是如此。他身在皇家,自幼便要处处约束感情,后逢大变,更是将心思藏得极深。我们一干人皆与他早年相识,抛开君臣之别,算得上知己之交,却也罕见他真情流露。幼年时尚有人纵容他,如今生死攸关,多少人将身家性命押在他身上,更容不得他有半分不清醒。我们虽自诩心腹,却一样也在逼他。他亦足有人主之资,不枉我们追随一场,于天下,此乃大幸,于他自身,却未必如此。这许多年他一人抗下,于我们只觉理所当然,非此不可,可细细想来,其中艰难恐怕也不足为外人道。老实说他当日与夫人成亲,我们皆以为不过彼此借势而已,其后渐渐知道不是。今日一见,方知夫人重情重义,却不软弱,知割舍,殿下有你相陪,倒也令人放心。”
秋往事听他说得动情,一时也出了神,想起一路走来种种波折,若无彼此,不知今日该是何种光景。如此想着,这几日一直烦躁不堪的心亦渐渐定了下来,再抬头时眼中已是一片清明,说道:“那我仍是先上永安,五哥的消息,还要烦请刘先生与诸位大人多多费心。”
刘乐书微微笑道:“此事便留给景升兄,我陪夫人上永安一趟。”
秋往事知他与枢教关系颇深,枢术亦甚有造诣,自是求之不得,正欲道谢,却听舱外传来“笃笃”叩门声,刘乐书回头问道:“何事?”
门外传来小厮的声音:“大人,快靠岸了,岸上有辆马车行迹可疑,已徘徊半晌不去,似是冲着我们,还请大人示下。”
刘乐书微微一讶,与秋往事换个眼神,轻拈了一块茶点细细嚼下,慢条斯理答道:“这是自家地盘,何需绕着弯走,只管靠上去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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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第六十七章 取舍(上)
秋往事亦觉讶异,凑在窗口探头向外望去,果见岸上停着一辆马车,灰扑扑的看去并不起眼,只拉车的马虽隔得老远也能看出头高腿长,腰瘦胸健,显非凡品。她更觉疑惑,问道:“刘先生可猜到来人是谁?可会是容王?”
“不会。”刘乐书自顾自慢悠悠吃着茶点,似是乐在其中,对岸上的神秘马车倒似兴趣缺缺,“容王行踪,自有监视,岂有突然出现而我毫无所知之理。风洲近来一直戒严,出入关卡皆要盘查详记,有什么不寻常的人物走动,我必会接到消息。这人如此凭空冒出来,若非神通广大,便定是大出我们意外之人,这会儿猜多半也是猜不着。”
说话间船已晃晃悠悠地靠岸,秋往事唤起江未然与顾南城等着上岸。马车上的御手已跳下来立在岸边迎候,垂着眼,敛着手,甚是恭谨,看身形气度,显然有武艺在身。秋往事瞧这人有些面熟,正在回忆,江未然已惊喜地叫道:“咦,染姨来了!”
秋往事一讶,问道:“染姨?这是临风公主?你认得?”
江未然点点头,指指岸上那御手道:“这位唐大人,一直跟着染姨的嘛。”
秋往事经她一提,才想起上回入永安时果然在临风公主身边见过这人,心下一凛,想起永安风传正要弹劾卫昭,她却于此时出现在这里,不知是有何打算。正思虑间,船已靠岸,那御手恭敬地接几人上岸,负手欠身道:“扶风殿下,家主欲请一见。”
秋往事这扶风公主的名号甚少有人提起,听这称呼便知来人果然是临风公主,便问:“公主只见我一人?”
御手欠身道:“家主是如此吩咐。”
秋往事与刘乐书略一商议,便将江未然二人交给他,跟着那御手行到马车前,欠身禀道:“殿下,扶风公主带到。”
车门打开,钻出一名侍女,利落地跳下车摆下个踏凳请秋往事上车。秋往事抬头望去,见车内装饰虽简,却十分雅致舒适,设着一张小几与两张面对面的小榻。江染一身素白,只领口襟口与袖口内侧露出隐隐的火焰绣纹。她懒懒散散地半靠在榻上,见了秋往事也并不起身,只十分亲热随意地招手道:“扶风妹妹,上来坐,我载你去永安。”
秋往事见那御手已跳上御座,似是立刻要走,便道:“我还有几个同伴同行。”
江染向窗外张了一眼,笑道:“没事,他们自也有车,随后跟上便是。”又吩咐那侍女道,“青尾,你去招呼那几位。”
侍女欠身应下,便往刘乐书等人处行去。
秋往事见她显然不容推拒,也确想听她说些什么,便上了车在她对面榻上坐下。
江染朝外头吩咐一声,马车便稳稳当当地向前驶去,虽然速度颇快,却连几上的茶水也不曾溅出一滴。江染热络地招呼秋往事喝茶吃小点,拉拉杂杂说了半晌尽是无关紧要之事,只不入正题。秋往事耐不住,听她又品评起各地茶叶优劣,忍不住打断道:“公主,你为何会来风洲?”
江染似有些讶异,眨眨眼,说道:“我自然是来接你的,怎么,你不知道我会来?”
秋往事大讶,摇头道:“我如何会知道?”
江染怔了怔,随即笑道:“哦,是桓弟通知我过来接应,想来是与你岔了消息,你倒还未得知。”
秋往事一愣,听得有李烬之消息,立刻追问:“五哥与你联络过?什么时候?”
江染想了想道:“约莫六七日前,我接到他羽书,便立刻赶来,原本还怕赶不及,好在你耽搁了两日,倒恰好在这里碰上。”
秋往事已许久不得李烬之消息,此时听他六七日前曾传过信,顿时心下一松,猜测燎邦大火过后路途不便,与风洲间又隔着裴初的广莫,或许当真难通消息。可转念一想,又觉不妥,狐疑地瞟着她问道:“风洲有的是五哥的人,他为何偏要公主千里迢迢从永安赶来接应?”
江染略一沉默,微微笑道:“妹妹是爽快人,我也便明说了。桓弟只请我在永安照应,来风洲接人,的确是我自作主张。”
秋往事听她话中意思,李烬之应当确实同她联络过,半悬的心也便放了下来,神色也轻松起来,舒舒服服地往扶手上一靠,问道:“公主亲自来迎,是有什么要我效劳?”
江染垂下眼,似在思忖如何开口,片刻后道:“桓弟信中虽未明言你此来永安目的何在,不过我想必定与近日朝廷风向有关。”
秋往事此行原本倒大半是为查叶无声当年之事,以求恢复枢术,见李烬之不曾告诉她,自然也绝口不提,点头道:“不错,永安近日似乎不大太平。”
江染点点头,抬眼望着她,又道:“扶风妹妹,我想问一句,你与卫昭,究竟……”
秋往事眼神一动,想起她虽暗助李烬之,在朝中却一直与卫昭对立,此番弹劾卫昭,她多半参与其中,便也多少猜到她此来的目的,心思一转,不答反问:“五哥也想问公主,为何不曾知会便忽然对付卫昭?他虽多行不义,迟早要动,可如今毕竟站在我们一边,公主可是觉得时机到了?”
江染无奈一笑,轻叹道:“时机到不到,我自不会擅作主张,这回着实是迫不得已。妹妹想必知道,容王在朝廷不是没有势力,近来更是十分积极。朝臣中卫昭一边的不必提,跟随我的,皆是忠于当今皇上,可还有一拨是虽忠靖室,却未必满意皇兄,只要仍是靖室当朝,换个皇帝,他们却不介意,甚至求之不得。原本这拨人自该由桓弟收去,只是他隐伏多年,又在皇兄眼皮底下,一切只能慎之又慎,加之这拨人中亦有大半当年宫变之时站在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