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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语既出,两方人马皆是一惊,当即停了厮杀,俱向她看来。秋往事恍若未觉,仍向那两名女子走去,却见猎户装扮的一方中蓦地跃出一人,飞身迫近。那名黑袍男子惊喝了一声小心,欲要救时,却已不及,只见先前那人已举刀架在秋往事颈上,随即左手一挥,围作一圈的数十名“猎户”当即散至他前方两侧,挺刀护卫。
那黑袍男子正是罗翔,见状重重啐一口道:“徐子敬,你却是越来越出息了,竟为难人家一个小丫头!”
徐子敬哼笑一声:“为不为难她,却是在你们不在我了。”随即面色一沉,盯着半跪于地上的女子道,“王落,我也不占你便宜,咱们一样换一样。”说着用下巴一指那负手立着的女子,“你只要命方定楚自裁,我便放这丫头领你们去寻王宿,途中绝不相阻。此后逃掉逃不掉,便自凭你们手段,如何?”
王落这才缓下手上动作,站起身来,却看也不看徐子敬,只望着秋往事微微一笑道:“姑娘见过阿宿?”
秋往事也不管颈上架着利刃,点点头道:“他在我这里。”跟着抬手指指周围一众“猎户”道,“你们可要活口?”
徐子敬一愕,只道自己听错,脱口嗤道:“你说什么?”
秋往事侧脸冲他抿嘴一笑道:“我不是问你。”仍回头望向王落问道,“可要活口?”
王落似也颇讶异,凝神打量她半晌,见她眼神清明,气定神闲,料她必有所恃,当下微微一笑,点了点徐子敬道:“便留这一个吧。”
徐子敬见她们一来一去,直视自己若无物,不由大怒,正欲给这小丫头几分苦头吃,却觉掌中忽地一滑,未及反应,手中钢刀竟已是脱手而出,倏地一转向,便箭一般向自己一名手下射去。那人猝不及防,目瞪口呆地看着钢刀似长了眼般凌空转向,直掼入自己左胸。
秋往事神色不动,轻轻数道:“一。”声未落地,几道银芒倏地自袖底飞出,没入一众“猎户”之中,几乎见不着踪影,只时见寒光闪烁,血花四散,却并无半点呼痛之声。众人一片惊诧,不知发生何事,只听那最先被钢刀掼胸的一人轰然倒地之时,秋往事口中已是数到了“十一”。
徐子敬满面惊骇,如遇鬼神,口中喃喃道:“你……是你……”
秋往事头也不回,淡淡道:“徐将军竟还记得我么,当真荣幸之至了。”口中说话,空中寒芒仍是片刻不停,冰冷得似连杀气都不屑沾染半分,每略一隐没,必有一人无声倒下,皆是被利刃穿喉而过,瞬息毙命。
徐子敬如梦初醒,挥手招呼道:“大家别慌,围住她!近她身、近她身便没什么可怕了!”说着自己当先一拳向秋往事脑后击到,拳到半路,忽地收臂拧身,拔腿便跑。
一众下属早已被身边之人莫名其妙的死法震得心胆俱寒,见银光闪处,也不知如何抵挡,只知团团乱转,举刀乱挥,此时见得首领落跑,更是战意全无,当下四散逃窜,只欲离秋往事越远越好,哪里还敢迫上前去。罗翔正欲率众拦截,却被方定楚拦下,只见她眼中精光闪动,脸上难得现出兴味之色:“这丫头有些意思,你们不必出手了,她尽应付得来。”
徐子敬发力狂奔,耳边只听得身后不断传来“二十二、二十六、二十九”,声声直似催命之数,只觉心魄欲散,也不知几时便要数到自己。终于一声“三十三”后,徐子敬蓦觉双脚剧痛,扑身摔倒,回身看时,只见双脚踝处鲜血长流,已俱被利刃穿透,再抬眼看时,只见尸横遍野,一众手下已再无一个活人。徐子敬心丧如死,情知无幸,也不再挣扎,狠狠盯着秋往事道:“想不到你竟还活着,我既栽在你手里,那也算是天意,痛快些动手吧。”
秋往事将银芒收回袖底,并不理他,只看向王落诸人。方定楚向罗翔微一点头,示意他将徐子敬拖过来,自己与王落一同向秋往事走去,一面拍掌轻笑,满面赞叹之色道:“许久不曾见到这般精湛的自在法了,姑娘小小年纪,竟能有此造诣,想必是天枢吧?”
秋往事不答,只垂眼看了看散落满地的箭矢,其中一枝忽地凌空而起飞至她眼前,悬停于半空。秋往事仔细端详一番,见整支箭扭曲开裂,连铁镞箭头亦是缺了一块,不由挑眉道:“据传方定楚是平泽方氏二百年来唯一的天枢,也是最出色的人才,如今看来果然名不虚传。我的自在法若对上你的因果法,倒不知谁胜谁负?”
方定楚闻言扬声笑道:“小丫头好大的口气,自我二十岁入三品之境以来,便再也无人向我挑战了。好,丫头你叫什么,我择日定当与你一战。”
秋往事报了名字,随即又转向王落上下打量着,眼中却颇见倾慕之色:“你便是王落?琅州王氏百年医术的传人?”
王落微笑点头道:“是我,只可惜我学艺不精,却是辱没先人了。”
秋往事摇头道:“不会,我姐姐说你医术很好,那便一定是很好。”
王落一怔道:“令姐是?”
秋往事微微一笑,神色间尽是温煦之意:“我姐姐也是医者,医术很好的,只可惜从来也没机会去外面行医。她一直很仰慕你们琅州王家,说有机会定要向你切磋请教。”
王落见秋往事武艺即高,人又单纯,虽不知是何来历,却也对她颇有好感,当下一笑道:“令姐可也在这山上么?如蒙她不弃,王落自当登门讨教。”
秋往事神色微黯,尚未开口,却见罗翔已命人将徐子敬架到了跟前。徐子敬自忖必死,倒也端出了硬汉架势,别转了脸一言不发。王落打量他两眼,缓缓开口道:“徐子敬,你要死还是要活?”
徐子敬一怔,回头瞪着她:“你肯放我?”
“你我不过各为其主,原也无甚冤仇,只要你好好配合,我又何必苦苦相逼?”王落微微一笑,满目宽慰之色,直令人如沐春风。
徐子敬大喜过望,嘴上却说道:“卖主求生之事,我徐子敬却是不会做的。”
“徐将军自非卖主之辈,王落也并无此意。”王落轻笑道,“只是此番实是一场误会。我虽是容王之妻,但徐将军也知我本为医者,旗下医堂药馆也非独为容境之人所设。此去释卢不过为了寻些中土罕见的药材,也是济世救人之用,并不欲于贵主不利。孙将军却不知为何人所蔽,定要捉拿我们,徐将军若能指点明路,免我江裴两方失和,孙将军事后明白,也定不会怪罪将军的。”
徐子敬眼珠微转,低头干笑两声道:“正是,天下谁不知容王妃仁心仁术,普济苍生。却实不知是何方小人挑拨生事,孙将军定是一时失察,才派了两千兄弟自当门关至释卢层层设防,沿途拦截。眼下误会已生,我又有伤在身,行动不便,一时怕是无法回去向孙将军解释周旋,王妃要往释卢恐怕多有不便,不如先退回明庶洲,待风声过一过再去不迟。”
罗翔冷笑一声道:“两千之众,孙乾倒也真看得起我们。看来他在裴初底下混得也着实不怎的,这才铁了心要拿我们请赏。”
徐子敬抿了抿唇,抬头望向王落:“我能说的也已说了,王妃也该放我走了吧。”
王落款款抬手道:“多谢徐将军指点了,将军请。”当下便令众人退开。
徐子敬心中略安,也顾不得在众人之前,手脚并用急急向林外爬去,却忽见眼前银芒一闪,一枚冰冷短刃已迫至眉间。徐子敬只觉刃尖寒意沁肤透骨,直激得头皮发麻,寒毛倒竖,强自收摄心神,回头对王落哑声道:“王妃这却是怎地说?”
王落轻轻挑眉,转头向秋往事笑问道:“姑娘可愿看我面上放他一马?”
秋往事面无表情,摇头道:“不愿。”
王落冲徐子敬摊摊手道:“徐将军也看见了,非我不放将军,只是这位姑娘非我容府之人,我亦无权号令。况且舍弟还在她手里,我也不好用强。徐将军只能自己与她商量商量了。”
徐子敬大惊,咬牙切齿道:“王落你竟如此言而无信,传了出去也不怕天下英雄笑江一望所娶非人么!”
秋往事冷冷道:“徐将军敢情是吓糊涂了,答应放你的是她,如今不放你的是我。她也并非不曾放你,只是放你之后,莫非还要保你一世平安不成?又何来言而无信之说。何况六易其主的徐将军竟开口说一个‘信’字,传了出去恐怕才当真要笑掉天下英雄大牙呢。”
徐子敬眼见得王落这头无望,只得转向秋往事干笑道:“秋姑娘,当日在释奴营中我也算曾替你们姐妹说过好话,孙乾几次想杀你们,都是我一力拦了下来,还望秋姑娘念在旧日情分上饶我一命。”
秋往事一脸恍然大悟状道:“哦,原来徐将军当日挑唆孙乾对我姐姐用缚神链竟是在替她说好话么?这倒真是难为将军了。”
“正是正是。”徐子敬满面堆笑,“当日你们逃跑不成,被捉回后孙乾本欲将你们杀掉,我也是为救你们,实不得以才出此下策。虽是废了你姐姐双脚,可总也好过性命无存不是。如今我的双脚也是废了,便算是赔与你姐姐了吧。”
秋往事冷笑道:“是么,我怎记得当日是孙乾久攻宁渠不下,还指着我替他去刺杀宁渠守将刘简,这才不得不留下我们两人性命,却又唯恐我不安分听命,徐将军这才进献妙计,果然就此绝了我出逃的念头。宁渠城破之后,孙乾和徐将军可都是连升三级啊。”
徐子敬满头冷汗,硬着头皮笑道:“也怨不得秋姑娘误会,其实我早对你姐妹二人心存同情,只恨当初人微言轻,做不得主,所以才想着快些晋升,待做了释奴营统领,便可放你二人离去。这才不得不委曲求全,与孙乾他们虚与委蛇啊。”
秋往事听他如此无耻,一时倒也说不出话来,罗翔却在一旁冷哼一声道:“堂堂男儿,死便死了,如此嘴脸,真是丢尽我们武人颜面!释奴营有你在的两年,正是死伤最剧之时,前后足换了不下二十批人,竟还有脸在这儿说什么心存同情?!此等败类,姑娘何必与他废话,一刀杀了便是。”
秋往事点头道:“徐子敬,你当日怎样待我们,自己心中有数。今日既遇上了我,早不该存着逃生之念,又何苦自取其辱。”
徐子敬犹欲辩驳,方一开口,只听得一声“三十四”,喉间忽地一凉,语声便生生断在喉内。徐子敬浑身抽搐,渐渐蜷成一团,勉力抬了抬手,终于双眼一翻,气绝而亡。
秋往事冷冷望着徐子敬尸体,一时心潮涌动,浑身皆抑制不住地轻轻颤抖。王落走上前来轻拍了拍她肩膀道:“往事已矣,姑娘既活了下来,便别再介怀过去之事了。”
秋往事收摄心神,冲她感激一笑道:“我明白,我姐姐也曾这样说。今日若非恰好遇上,我原也不会特意去寻人报仇。”
罗翔正检查完了徐子敬尸体,并无所获,回身对秋往事问道:“姑娘当真是释奴营中人?你分明是风人,又怎会……”话未说完,便看见王落正冲他微微摇头,又见秋往事眉间微蹙,当下也知造次,忙讪讪收口不言。却听秋往事开口道:“这个我今早方与王宿说过一回,这会儿懒得再说,你们回头问他便是。”
王落与方定楚对视一眼,暗骂王宿多话。再看秋往事神情倒似颇不在意,王落略觉放心,问道:“不知阿宿现在怎样?”
秋往事想了想道:“他受了伤,中了毒,我随便弄了些药给他喝了。方才我出来时他看起来还好,现在倒不知怎样。”
王落闻言一凛,忙道:“那便劳烦秋姑娘这便带我们过去瞧瞧吧。”
秋往事点点头,当下便领着众人往木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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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三章 激流
一行人返回木屋,见王宿正倚坐炕上换药,因半边身子僵硬麻木,正自左支右拙,颇见狼狈。他见众人进来,当即眉开眼笑,如释重负道:“姐姐,你来了便好了。”一语未尽,抬眼见到罗翔指挥下属抬着几名伤员进来,面色一凛:“你们遇上孙乾了么?”
方定楚接过王宿手中膏药布条,斜坐于炕上替他继续包扎:“是徐子敬,已经死了。”笑着指指秋往事道,“若非这位妹妹帮忙,只怕还不能这般容易。”
王宿虽听秋往事提过她武艺很好,但总觉她一个十来岁女子,左不过身手灵活、应变机敏罢了,忙急急问道:“往事你与人动手了么?可有受伤?”
王落正自探身细细检视他身上毒伤,闻言不由“嗤”地笑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