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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吃得较自闭怪物慢,自闭怪物先吃完,人一闪又没了人影,这次K2不怕了,还是该吃吃,安定得很。
等自闭怪物回来,他又拿走了地上的两条兽皮,K2抽空瞥了一眼,刚要开口,转念一想,猎物都是他杀来的,自己有什么理由要,遂闭上嘴巴。
自闭怪物背对着他,手里声音不断,不知道在搞什么。
等K2吃完刚好过了丛林最炎热的时刻,他便起身往前走,自闭怪物乖乖地跟在他的身后。
K2在吃的时候已经想了很多,身后的怪物看起来是不会离开自己身边,他实力强大,除了自闭和外貌这两点外,对于他在丛林里的生存率是个极大的保障,他没有办法拒绝。
但是,他是真的希望,这个怪物只是不能回答他的问题,而不是不懂。
所以一路上,K2依旧没有放弃与他沟通。
“我是你的主人吗?”K2头也不回地问:“不然为什么你要为我做这么多?”
“还是我是你的恩人,你是来报恩的?”
“或者我们是朋友?”K2抓抓脑袋,道:“不对啊,这样你不会不理我。”
“你有没有名字?我总不能老自闭怪物自闭怪物的叫你吧?”
可惜无论K2讲什么,自闭怪物都没有任何反应,K2只能抛开最沉重的话题,尽量选择轻松友善的与他交谈,后来又变成一个人的自言自语。
他们一个走,一个跟。
一个讲,一个听。
就这样,居然走了十数天了。
但丛林的边际似乎还离得很远,所有一切K2能想到的规律在这里似乎大部分都起不到很好的作用,有时候K2很怀疑他们在原地绕圈。
从这十数天的相处,K2越来越熟悉自闭怪物的习惯。
每当夜晚来临的时候,他就会把K2抱在怀里,俩人相依而眠;但是K2每天早上醒来必然不是在自闭怪物的怀里。
自闭怪物总是紧紧跟着K2走,从来不会领路;K2不走,他也能一直停留在同一个地方。这让K2无比后悔当初还不如继续昏睡,看看他要把他带到哪里,好过他现在无头苍蝇一般乱闯。
丛林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危险,至少这十几天,食物和路途都是顺利的,但他和自闭怪物的交往依然没有进步,哪怕一星半点。任何的对话,比石沉大海还要石沉大海,至少石沉大海还会在最开始的响起一声落水声,他是屁声音都没有 。
不过,他不得不承认,自闭怪物对他非常的好,就在几天前,他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两张加工好的兽皮,完全把K2惊呆了。
等用那两张兽皮做了两双新式兽鞋,K2几乎觉得自己一生别无所求了。
但同样,这也更加坚定K2对于开发自闭怪物沟通能力的决心。他坚持认为自闭怪物听得懂自己的话,只是不知为何,不愿意与自己沟通。
他总会知道原因的。
晚上,星夜闪烁。
俩人坐在篝火的对面,摇曳的火光中K2看着自闭怪物的背影,现在看已经没有当初那么惊悚了。
K2低垂眼帘,这也不是说就可以一直盯着看了。
他们赶路的进度变慢了,也不再一天黑就累得沾地就睡。
此刻,难得夜半时分,K2盯着篝火,不知不觉入了迷。
火光中,除了飘荡的星火和炸响的火声,似乎有别的东西慢慢从橘黄色的光芒中一点一滴地透露出来。
那些星火和橘光慢慢渗入K2的大脑,在意识海里面飘荡,指引着他来到某一座孤岛上。
还未等他看清孤岛的面貌,星火悄然无息地堕落在岛上,整个岛仿佛浇满了桐油,霎时,轰地一声,如红莲的火焰,吐着艳丽无边的火舌吞噬了整个岛屿。
红色的光芒把意识海映照得通红一片……
K2猛地回过神,额头汗淋淋,眼中虽然慌乱,但不到片刻,又慢慢镇定下来。
等他吐出一口气的时候,他的嘴角终于缓缓扬起:“哎,自闭怪物,我好像想起什么了。”
自闭怪物没有反应。
K2当然不会期待他的反应,他看着跳动的火光,嘴里却是对自闭怪物道:“我就说我怎么可能是孤儿呢!”
“我有一个父亲,世界上最好的父亲。他教了我好多的事,虽然我现在想不起来是什么,但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他的时候,总觉得是在一个有好多好多书的地方,一直是他教我的模样。”
K2打趣道:“他应该是一个老师吧,或者图书管理员?”
“不过我没有母亲的印象,是我还没想起来吗?”K2眼神慢慢淡下来,与父亲相处却从来没有出现过母亲已经告诉了他答案,他却依旧忍不住想自欺欺人。
“也有可能…我很小就没有母亲了。不过——”K2摸摸胸口,当他想着母亲的时候,他的感觉和想着父亲是一样的,都带着种满满涨涨的温暖幸福感。
“她应该也是一个好母亲吧。”K2喃喃道。
“对了,还有一个人一直出现。”K2紧皱眉头,绞尽脑汁,半晌才不确定道:“难道我还有一个兄弟?唔,弟弟还是…哥哥?”
当他说出哥哥的刹那,脑海中仿佛有一口巨大无比的青铜钟猛地一下震响,声纹若实质一般荡漾出圈圈波纹,席卷了整个意识海,带动海上潮浪翻滚,惊涛怒波。
“苏——苏亮!”
☆、chapter67
67
一道黑色的身影骤然从掩藏的丛林中扑飞现身,准确无误地跳扑到K2身上,尖锐的獠牙还未下嘴,已经从旁被重重撞开。
鬣狗抖擞着身躯重新爬起,对着迎面而来的自闭怪物毫不畏缩,奋勇直上。
自闭怪物伸出宛若无骨的双手对准鬣狗的脖颈,就要绞杀,那黑色鬣狗十分机警,仰头躲过,又从正面直扑而上,一口把自闭怪物的左手吞咬在嘴里。
鬣狗嘴角边白液肆流,自闭怪物忍痛抡起紧咬着他左手的鬣狗朝天一甩,重重砸下,那鬣狗死咬不放,牙关反而被震得一紧,生生把自闭怪物的左手撕咬下来。
自闭怪物断了半臂,却毫不恋战,抽手而退,乘着鬣狗一时昏迷,捞起一旁的K2转身就跑。
他们前脚离开,后脚一群鬣狗匆匆赶到,几只蹿到那黑色鬣狗旁边,亲昵的舔舐他的脸,另几只低头嗅闻地上的气味和一块巨大的白色肉块,过了半会儿,那肉块就被分食吞下。
黑色鬣狗从昏迷中清醒,摇摇头,旁边的鬣狗上前温柔舔舐他的伤口,他靠着旁几只鬣狗摇摇晃晃站起身,双目地盯着K2他们逃走的方向,发出嘶哑的低鸣。
自闭怪物抱着昏迷不醒的K2连夜奔窜,剧烈运动下,伤口一直滴落白液,无法凝固。
等他终于寻到一个安全的躲藏之地,才缓下脚步,拖着沉重的身躯一步一步钻进一个半坡上的小洞穴内。
刚刚坐下,自闭怪物不着急查看自己的伤势,反而仔仔细细地把K2观察了一遍,发现他脖颈下有数道割伤,不过已经愈合了大半,他伸出细长的长舌,把上面粘附着的干涸的血丝细细舔干,舔着舔着,不知怎地就舔到K2的脸上,舌尖下细涩的滋味,充满着难言的诱惑。
自闭怪物呆呆地愣了片刻,垂下头,舌尖一点,划过K2的眼帘,细长的睫毛上顿时水润一片,仿若眼含泪水。
自闭怪物转头,伸出左手,舌头一下一下舔着伤口。
那左手断处慢慢隆起黑色的的细点,像是无数的脓疱,慢慢挤满了整个伤口,又过了片刻,黑点开始逐渐变大,扩长,整个伤口上的肌肉顿时翻腾挣扎,下一瞬就冒出了新的手臂,黑色脓包一一破碎,露出底下白嫩的肉体。
自闭怪物垂着头,若不是身躯僵硬,几乎不能想象到其中的痛苦。
他刚伸出长舌细细舔舐手臂上的伤口,眼角一瞥,登时怔住。
K2睁着黑漆似的眼珠子,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的手臂,目光黑黝黝,看不出一丝情绪。
两人目光相对,只一刹,自闭怪物迅速别过头,自顾自地舔舐伤口。
K2仰头看他,见他别过头,垂下眼帘,哑声道:“谢谢。”
自闭怪物仿佛听不懂一般,没有任何反应。
K2从他怀里慢慢坐起身离开,自闭怪物只微微一颤,K2已经坐到他的对面去,洞穴狭小,K2屈膝,沉默不语。
过了一会儿,他感觉眼上湿润,拿手一抹,居然湿漉漉的。
哭了?
K2又继续用手去抹眼睛,眼内干涩,并没有眼泪。
他抬头去看自闭怪物,洞外一点月光斜照进来,洞口极浅,自闭怪物身子在外,他还在舔舐手臂上的黏液,断臂处的伤口已经修复如新,根本看不出之前受的伤。
难怪他很少在自闭怪物的身上看到伤口。
“再生能力。”K2喃喃自语。
每个人都或多或少有再生能力,帮助损坏的组织重新复苏,只是它具有太大的限制。
K2看着自闭怪物黑洞洞的脸,道:“如果每个人都有你这样的能力,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或许眼前的怪物根本不知道他的这种能力会带来怎样的风暴,同样他也不会明白这是一种多么珍贵的能力。
K2想到有的人终其一生都在寻找的能力却出生在一个懵懂无知,丑陋无比的怪物身上,不觉哑然好笑。
“我爸爸追寻的道路竟与你的殊途同归。”K2摇摇头,低叹:“只是可惜他再也不能看到了。”
自闭怪物舔舐干净伤口,便闭上眼睛,坐在那里休憩。
K2侧头看了看洞外的天色,月色明亮,似乎已经离开了丛林,至少夜晚不再像之前一般,黑不见底。
可惜他的心境已经和之前大不相同,前尘回忆,他想起一半,却更加的心烦意乱,他霍然转头对着自闭怪物低声道:“你听得懂我讲话对吗?我究竟是如何失去记忆,之前发生了什么?”
自闭怪物呼吸微不可查地一滞,可惜很快就恢复正常。
K2道:“我感觉我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可是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里?我是要去哪里?”
这些问题仿佛层层巨山一直压在他的心头,压得他每一次呼吸都带动着沉重的窒息感,他有时几乎会巴不得劈开自己的脑子,把里面所有混乱的线摆放正确,让自己不再如此迷茫。
这种愿望如此强烈,他每一晚闭眼都幻想自己第二天能恢复记忆,这几乎是支持他在这里生存下去的全部动力。
他所有的坚强都是脆弱的伪装,失去记忆仿佛失去了一件最为完整的保护层,他不知道自己是谁,是怎么样的人;不知道应该如何去面对眼前的事情:他来自哪里?他要去哪里?
他仿佛一个没有锚的船,在无边空旷的海洋里面飘荡,既看不到前方,也看不到退路,无法停泊,没有安身之处。即使没有滔天巨浪,这艘船自己也会慢慢淹没。
出现的片段般的记忆,带给他另一重希望的同时,也只会更加深他的渴望。他渴望完整的记忆,无论是痛苦还是快乐的,这样他才能是一个完整的自己。
他深深厌恶无法自己掌握自己的状态,他内心的焦躁,无法形容。缺乏的安全感,让他仿佛全无武装的弱者,面对茫然不可知的敌人。他的每一拳不是没有力度,而是根本无法击中敌人,这种挫败感强烈地让他时时处于一种暴怒的状态。
而他必须冷静沉重的把这些负面情绪压抑到最低,这让这些负面的情绪仿佛星火遇到了满是燃油氧气的天地,恣意地漫天燃烧。
而此刻。
苏亮两个字仿佛是一个微小的出口,被铁板重重压着的怒火,破出了这一个细小的缺口。
浓郁窒息地灰烟从中直窜而出,心房阵阵灼闷,理智混乱不堪。
等他回神的时候,他已经从洞穴中奔跑了出去,身后的怪物如影随形。
两道黑色的身影在月色下,在空旷的草原上,一前一后,狂奔疾跑,相同的距离,犹如无法接近的沟壑。
直到K2跑得脚酸头晕脑胀,不得不跌倒在地,这场“马拉松”才算告一个段落。
K2躺在草地上,大口喘气,身倦体乏,头顶上星辉映照,悠远地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