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黑夜中脸色微微通红的元章假作咳嗽几声,道:“其实小兰的声音很像我以前相思之人,而言谈举止恍若同一人,相貌倒只有一两分相似罢了。”
这位读书人忽然抬头望月,小步迈,感慨道:“她比小兰大,可惜,那时候家里穷,没钱找大夫治病,因病早逝,入黄土也已有多年,尸骨寒去。”
“她很傻,我许诺她说等我科中出官便回乡娶她,但她说我不必强求自己,只求我记得当年埋头苦读寒窗,窗外风景留有她的足迹,记得她曾来过就好。直到死前都未如愿见我一面,相隔多年后返乡的我方才得知。”
说到这里,元章轻轻吟唱,仿佛是那年相思的他写给等候的她的一首诗曲。
红耦香残玉蕈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
云中谁寄锦书来?
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花自飘零水自流。
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此情无计可消除。
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 ; ;
第十五章。他在笑
夜色静好,灯火如昼,繁花似锦人宣扬,相衬如诗如画,柳苑城的花柳节名不虚传,城中藏不住世间不多见的繁华喧嚣,蔓延方圆,即便身在城外,哪怕未曾身临其境,难免闻声望景犹如感同身受。喧嚣不止扰心神,往往心烦意乱之人会结伴而行到城外的一片郊林游荡,临岸水土最为肥沃,郁林参天拔起,出奇静幽,城内喧嚣只不过细弱蚊声。城外有片得天独厚的茂林,林间近江岸边有块秋水石,石型人样,姿容出众,乃一名正处花样芳龄的女子,穿着与众不同,似乎是许久以前古时的女子,瞧其形色,雕刻栩栩如生,巧夺天工,应是出自某位别具匠心的石匠之手,而此片茂林因此而得名秋水林。民传很久以前还不是三朝五国,狼塞州还没柳苑樊古河三大城以及周边大大小小村落乡镇,但魏江依在,天下散乱未一统,大国小国诸侯纷争不断,石像那名女子日复一日站在江边守候从军而去的丈夫归来,望穿秋水,化成石像,长存于世。而女子化成石像之前其清泪入土长出一种花,后世取名叫秋水花。秋水花色姿娇艳,芬芳浓郁,花蕊带刺,有毒,人若被刺中心肌绞痛,过些时日便不治而愈,安然无恙。秋水秋水,望穿秋水,本是令人悲怆的民间故事,谁料至今这片秋水林却成了众所知之的鸳鸯幽情之地。而今时逢花柳节,秋水林成双成对数不胜数,每隔几步路便可见一对男女并肩相行,亲亲我我,好不恩爱,如漆似胶。夜里秋水林随处可见鸳鸯,鲜有孤男寡女,但林间蓦然间出现二人,众人眼神怪异。略知一二的少年倒无所谓,反正众伙不认识他俩,而初来乍到的那位读书人更为淡然,虽然不明不白周边的旁人为何纷纷看向他们二人。不过难免有些好奇,怎么这些旁人个个都是成双成对的男女?他只知直接穿过这片郁林是条捷径,不用费些腿脚,省些时辰,等出了秋水林,读书人问过随行打算在自家寒舍歇息一晚的少年后,略些尴尬,无奈笑笑,再而前行。
短短的一段路下来,二人起初相谈较多,越往后,路走多些,彼此之间话语少的可以,再有问无答,最后形同陌路,仿若从未相识过。而且,从头到尾,吴东旭可没称聂庄一声“叶兄”。
吴元章之前就说寒舍便在前头,不远,不远是多不远?都走了将近半个时辰了,即便悠然散步般,但也不必还望不见寒舍吧?
丛林处气息溘然转变,二人几乎同时止步,吴东旭仰头望夜空,深作吐纳,闭目片刻后,嘴角微翘,轻声道:“叶兄,到了。”
这是两人一路走下来这位读书人的第一声叶兄。
聂庄环顾四周,随后望着离身三丈远的背影,茫然道:“唔,不是说有寒舍可以歇脚吗?我怎么没看到?”
吴东旭转过身,双眸忽变冷厉,眉宇寒气凛然,浑身气势较先前判若两人,他似笑非笑道:“叶兄是聪明人,应该不用我多说了,况且我想你早之前就有察觉到了,不然可不会故意放慢脚步离我三丈远。”
估摸着裆下有点痒,聂庄伸手挠挠,多年的耳濡目染,学来了臭和尚戒空全身“本事”,掏完裤裆后,方才正视吴东旭,道:“吴哥路上已经动了四次杀机了,不得不说耐性真好。”
聂庄再番环顾周边,四下无人,坐下身,仿佛置身事外,道:“我以为你会带我到深山老林里去呢。”
吴元章笑而不语,笑容阴寒。
聂庄转头对吴东旭道:“对了,我猜你刚才埋的应该不是什么你读过的书,嗯,让我想想,应该是你那位被抓的同伙杀死的小兰吧?”
吴元章仍在笑,没否认,也没承认。
唯独一个人在问在道的聂庄又问:“对了,你们不是三人么,另个同伙上哪了?还是说等会你我动手大打一场后,元气大伤,你们想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坐收渔翁之利把我杀了?”
想想有这个可能,料想吴元章不会解答的聂庄自个儿坐在地上点点头,颇为赞同。
可聂庄又自言自语道:“但话说回来,他跟吴哥你比起来,倒是相形见拙了,你隐藏得这么深,至今小弟方才发现,不得不佩服。所幸我的仇家近乎没有,不然哪怕想破脑子都想不到会是河神祭祀那天江底惹上的祸水。不对,如果真是如此,你们三人应该一起动手才是,可先前你那个被金满门抓走的同伙刺杀萧清儿姑娘之时,也未见你露出一丝半毫异样,你是最早走人,但走了更没半点帮同伙的举措,起内讧了?”
面无表情的吴东旭忽然嗤笑一声,冷道:“因为他把小兰杀了。”
聂庄讶然。
可下一刻,还不待聂庄回过神来,眼神一凝的吴元章身形已是原地消失,身速极快,一道残影破空急速划过,掀起尘土飞扬。
其气机之盛,远非聂庄当日江底交手时可比拟。
一声闷响,二人拳脚相触之间,两者体内水火不容的真力相互抵触,陡然炸开,地面如蜘蛛网般皲裂,再次尘土飞扬,动静更大,模糊视野隐约可见交手瞬间二人姿势古怪,吴东旭身置上方,双臂袖中紧绑两把铁制尖爪已是显露出来,映光寒芒刺眼,聂庄倒身以一脚格挡而下。聂庄借力旋身一脚踢中吴东旭腹部,随即借势腾开空隙,但期间吴东旭尖爪利落一划,空间溅起丝丝血花。
二人落地后,相隔依旧三张远。
聂庄不由得神色凝重,惊鸿一瞥腿上血淋淋伤口,万万想不到别过几日今日再次交手,吴东旭功力大涨,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其修为已是脱离凡尘而问鼎混沌了,如今身手反应更为不凡。
轻敌了。
而三丈远处的吴元章并未着急再次动手,略微低下头,嘴角挑起诡异而笑,竟是傲然转过身背对着聂庄,转而偏过头斜眼朝身后望去。
聂庄面不改色,呼吸如常,暗自心里想:哟呵,破入混沌之问道就这么得瑟,小爷连半仙境的混沌之法相恶兽都斗过,还怕你不成?
吴东旭笑容消失,脸色冷霜,就在其头刚好转过刹那,身影几乎眨眼到了聂庄身前,临近时身姿突然下弯,尖爪横空换过四条白光,力求致敌于死地,不料聂庄感知对手出手当即,手脚的动作也有了动静。旁观之,吴东旭身手何其之快,聂庄动作何其之慢,却让后者轻轻跃起,一脚恰到好处踮在一根尖爪上,腾空翻跃而起,绕到前者头上方,吴东旭瞬间弹地而起,横身双臂一张,两手尖爪随身当空飞速转动。聂庄双脚犹如踩着一个转动的马车轮子,模样像极了狂奔,最后一次踩下,身体骤然转向,避开尖爪,狠狠一拳砸中吴东旭的脑门,而后者明显被打必须还的气势,随之横手一甩过去,被早有防备的聂庄恰好躲过,若非如此,遭此一记,不说生死如何,少说也得在胸口留下刺目的血痕。狠人莫过如此,聂庄没有不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之礼的说法,一脚跟着地,立马冲身上前,乘吴东旭稳身之际,又是一拳砸中后者太阳穴,其人倒空飞出去十多米远,鼻血溢出。聂庄紧跟而上,疾奔于其身下,当下落之际,不等聂庄先出手,吴东旭早已想先发制人,尖爪甩出,让聂庄本想将其弹开却险些让尖爪的丝线缠住臂腕,但也脱了一层皮,那丝线近乎细不可察且锋利如刀,要不是今晚有月光照明,能否瞧出其中端倪并躲过惊险暗招保住臂腕都不好说。
习武之人,讲究体内气机流转,施展身手之时需吐纳浊气新气,再而蓄真元出手,因此一般高手之间过招,不仅仅是在功法武学上的造诣和内力深浅比较高低,倘若不分伯仲,就看谁换气蓄力快从而占据优势以制敌。而二人几乎同时稳身,吐纳一口新气,体内气机变换,再度出手,吴东旭双尖爪量身打造一般,在其手中游刃有余,招招出奇且致命,想置聂庄于死地,数十招过后,一而再再而三闪躲的聂庄深知一味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故作前冲,假意露出破绽。吴东旭果真上当,当其双爪扣于聂庄头上之时,后者身影忽然消失,紧接着,使出千影神行术的聂庄乘机闪至一旁,先行吐纳一气,蓄力而发,一记锤心击在吴东旭胸口,又将真元聚于手心以掌重击天灵盖上。
就在聂庄一掌拍下刹那,吴东旭清楚躲不过,体内一枚银针射出,恰中聂庄手掌心,穿透而过。
聂庄疼痛难耐,恼羞成怒,带个尖爪对付赤手空拳的自己也就算了,居然还三番两次暗算,佛也有三分怒。二人过招不出十,血流不止的吴东旭气机开始不支,落地时想变换气机,但聂庄岂会给对手这么好的时机,抢先一步,便将吴东旭流动的气机打乱,让他想吐出的那口浊气一直闷在筋脉中。十招过后,吴东旭已是七窍流血,面目全非,一口浊气难以吐出,气机停滞不得变换,终是真元殆尽,让聂庄一脚踹飞,失去了换手能力。
吴东旭死之前莫名其妙望着聂庄,他在笑。
身受不小伤势的聂庄见之,忽然一丝不安涌上心头。
他在笑什么?
 ;。。。 ; ;
第十六章。命悬一线
马虎大意的聂庄中毒了。
杀死吴东旭后,没走几步路,兀然一阵钻心般的疼痛传来,聂庄毫无预兆地头晕目眩,浑身乏力犹如万蚁噬咬,百般难受,且受伤的一手一脚莫名失去感知,不听使唤,肤肉血色变得黑青,聂庄暗骂吴东旭一声卑鄙小人,急忙点穴封道,盘腿而坐,运功疗伤。
半个时辰后,吐出好几口黑血的聂庄面色不佳,拼尽全力才只将少量毒素‘逼’出体外,令其惊讶无比的是所中剧毒让人丝毫察觉不到,而毒性更为惊人,短短时间内,在他与吴元章交手运功时已是渐渐侵入五脏六腑,根深蒂固于血脉之中,不然聂庄也不会半个时辰疗伤过后仍是束手无策,但这还并非最让他无奈的,而是所中的剧毒聂庄也不太清楚,如今后悔莫及,没照戒空的安排好好把庙里密室中所藏的医书看遍,偷工减料的恶果便是如此了。照这样下去,恐怕不出今晚,就得一命呜呼,明日太阳能否见着都悬乎。
聂庄索性放弃疗伤,毛手毛脚掏出一团纸块,正是不久前臭和尚戒空让一只黄鸟穿给聂庄的信纸。图文并茂的纸上笔迹不堪入目,想来也就习以为常的聂庄有心思和耐心看完,哪怕让三岁孩童来看,读一字看一眼都嫌弃嫌累,简直不要比蚯蚓还扭歪,犹胜鬼画葫。
只见在纸张背面写了几个字外,外加一幅类似地图的圈点:贫僧替你小子算了一卦,劫难难逃,逢有缘人可解。而那几个圈点线条看上去所指像是一座山,处在方框外,瞧方框边上所注三字乃柳苑城,想必戒空生怕聂庄看不太懂方位所在,特地注明东南西北。估摸着和尚是个路痴,不太明确准确方位,涂改了好些次数,东南西北四字从近纸张中部涂写到了纸张边缘,看得聂庄大眼瞪小眼,脸色更加难看,苍白中饶有铁青,没由来心里大骂臭和尚一顿,都算卦算到了这个份上了,再算算处在城北的那座山叫什么名字会死人啊!直说去哪儿不就万事大吉了?非得画蛇添足画个鸟图来恶心恶心一番自己。
聂庄还想骂臭和尚戒空一顿,却已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如今毒性蔓延几乎全身,昏昏欲睡,即便封住了几道主要的大穴稍稍滞缓几分,不过杯水车薪,远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