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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那就对了呗’一样一样的,二样不差!”
“你在哪儿?”
“‘老二副’你知道不?”
“知道,道口(铁道口)那儿呗?”
“对,我家就在二副伴喇(跟前),我在二副道口等着你。”
“好了。我这就去。”我说完,关了手机,对外边喊道,“花相容,帮我穿衣服!”
花相容出溜出溜地进了屋,拿来我的衣裤,悄声说,“大,你不用洗一洗?”
洗,洗什么?有些不爽,不过,还说得过去,一洗一擦,又要耽误不少功夫,男人不愿意洗,主要是不舍得功夫。
我说,“算了,等保温箱里我放进去的那些肉化软了,你给什旦和木杜里一些。看好了,木杜里别给那么老些。”
“我有分寸。”
“有分寸,你最蠢!”
“是。”
花相容要拿着内衣、裤往我身上套,我劈手夺了过来,看她那奴颜婢膝的样子,就不由得不让人生气。
我穿上衣服,花相容把车钥匙递了过来,她压着头说,“大,今晚用我在这吗?”
我想了想,说,“不用了,你回你家吧。提职的事,怎么也得上了班再说吧?”
“那是,不急不急,能准成定下来就行。”
我停止了提裤子,“我就不明白了,当那么个官,就算当上严书记、严书记小舅子那么大的官能咋地?怎么脑袋削尖儿往里钻呢?”
“愚钝之人,只能想些愚钝之事,世上有几个象你这样冰清玉洁之人。”她说这话,我没怎么在意,没想到,她这是多么大的讥讽啊。
我很快穿好了衣服,开车到了老二副那儿,看着道口处戚丽嫣一身村姑打扮,站立那里。
我用车灯晃了她一下,按了三下喇叭。
她就跑过来了,她一跑,腿往外一撇一撇的,象个十足的小女孩儿!
她跑到我跟前,扒在我车窗前,脸色红红地对我说,“你爸跟你说了多少我和他的事?”
噢?我爸和你的事?我爸从来没说过,我在西北山那天晚上遇到你之前,都不知道天下还有“戚”姓。
我摇了摇头。
“不可能!用车灯晃三下,按三下喇叭,这分明是你爸惯用的联络我的方式,他不说,你怎么知道?”
噢,这个事,这大约是大家通常所做的,你什么都往我爸的身上揽,说明你太痴迷了。
别太扫她的兴致,我说,“我爸把他的真魂一半附在我的身上。”
“噢?怪不得呢,只是差一点儿……”她说着,低头看一眼自己的村姑装,扯一下她脖子上围的围巾。
说实在的,这个季节在脖子上还围着这么一个棉线围巾,有点儿过——得多热呀,莫不是我爸称赞过她这身村姑装?
于是,我赞道,“你这身纯朴可人、天然去雕饰。”
“哎呀!你爸真在你身上,说出的话,一字不差!”
我吃了一惊,怎么又契合了我爸?!
她把手伸了进来,捧扯着我的脸,在我的唇上吻了一下,说,“还记得我的吻吗?”
疯了,她真的疯了!我用手背抚了一下嘴唇,她惊讶地说,“真有一溜儿小水泡儿呀!这可不象干处,多大个事儿干处都不带上火的,就打几遍电话就上这么大的火?”
她又一次吻了上来,用舌来抚慰我唇上的小水泡,然后用门齿逼住较大的一个,咬裂了!她把我唇上的水泡撕开了,我顿时闻到一股血腥味儿!
第78章 “疯粉”
我用手背擦一下嘴唇,擦一道血迹在手背上。
她的眼,灼灼放着光——不是我爸的真魂附在我身上了,而是她丈夫的鬼魂附在她身上了。
我还要用手去擦,她拉住了我的手说,“不要用手去擦!手脏!别感染了,要不,我能用牙给你咬?咬破了,明天定嘎了,就好了。要不有一股水儿在里边拱着,永远不好!”
我听她说话,并不太土,不完全象郊区菜农那样,说出的话,土的都掉渣,她的语汇里,还有“脏”“感染”这类比较时尚的词。
依照她的说法,我爸很喜欢她这身村姑装,她才不顾时节,永远这身打扮。
这位虽然是我爸众多“粉丝”的一位,但,她和花相容、安凌颜都不一样,花是“假粉”,安是“铁粉”,她,戚丽嫣,是“疯粉”。
我说,“上来吧,”
她就拉开车门要往上上。
她应该在外边绕过车头,从那边上车,我在这坐着,她怎么上车?
她嘻然一笑,说,“上你爸开的车,我总爱在他这边上,你稍微闪一下身子,我一上时,你把着我的臀部往上掫,我从你身上过的时候,你用手掐住我的腰。”
我的老天,这还一连串动作呢!
这之中,当然有“探窗之吻”,这么下来的话,两人不都得闹起性,闹车震呀!我爸挺会玩呀,看着文质彬彬的,没想到,一肚子花花肠子!
我依照她说的,做完几个动作,她上了车,坐在副驾驶座上。然后,她探过身,吻我一下,顺便用舌尖舔去我唇上的血迹,才坐回去,对我说,“你别误会,我不是对你,我是对你爸。我实在是太想你爸了。”
说着,象个成熟的演员似的,眼里充盈了泪水,跟着,那泪珠,噼里啪啦地掉了下来。我也想我爸,虽然跟她不是一股劲儿,毕竟是思念同一个人,我手把着方向盘,压低了头,沉寂下来。
好一会儿,她抽了几下鼻子,用纸巾之类地揩了揩鼻子,“我好了,走吧。”
我扭过头去,看她一眼,认为她确实平复情绪了,就发动了车,我问她,“怎么走?”
“直接往西。”
“什么地方?”
“‘天堂殿’知道吗?”
我的天哪,那个地方!
天堂殿是个公墓,在义览山西边的“义览湖”东岸。
“义览山”的“义览”,满语是“三角”的意思,这座山很奇特,据说,不论从哪个角度看它都是个等腰三角形。
有一段时间,说有一个考古队,除掉山上的植被,发现下边全是混凝土,不是土壤,也不是山石。说把那混凝土刨下一块儿,到哪个大学化验去了。
化验的结果不得而知。
于是,就有人说,这是座人造的山——要整个一座山都是混凝土建砌出来的话,那可不是人造的山咋地。
但谁建那么一座山干啥用?义览山,总有上千米,浮浮摇摇的一架大山!
要说是帝王的陵墓吧,也忒高了点儿,一二百米尽够了,建那么一架大山干啥?再说帝王陵墓一般都是用土堆的,古今中外,谁听说有用混凝土做帝王陵寝的?帝王那时就有混凝土?就懂得使用混凝土?
又有人说是日本鬼子修建的。是,抗日期间,这里日本驻军七年,修过一些防御工事,可是修这么一座山干什么?莫非从哪里能捅出一个枪眼?要有枪眼,架机枪,在山上修个暗堡就行了,何苦修一架大山呢?
瞅着山上郁郁葱葱的树木,有混凝土,只是个别地块,其它地方,还是山石,乃至土壤。还有一个否定的证据是,山上有泉水,要是人工修建的,不可能有天然泉水吧?
按照罗奶的说法,“义览山”成百上千年了,从满族的老祖宗起,就有这座山。
原来这山的全称是“义览阿林”。“阿林”是满语“山、山峰”的意思,后来,汉人越来越多,就嫌这山的名四个字太长了,就直呼“义览”。
但是,规规整整的等腰三角形,不能不使人感到奇怪。
从山上下来的泉水,就在山的东边形成一个湖,就是“义览湖”。
这个湖里有许多怪异的传说、故事,有神神怪怪的,有的你仔细分析带有科幻色彩。要按罗奶的说法,那个湖,其实和长白山天池连在一起,天池的水有多凉,它的水就有多凉。
天池的九龙怪,经常游到这里。
就在义览湖边,背靠着义览山,座西朝东,修建一个公墓,这就是“天堂殿”。天堂殿是这两年修的,什么样子,我从来没看过,那里距市区有十几公里。
戚丽嫣异想天开地要用电动摩托驮我去,她电动车的电池有那么强劲吗?或者,去了再不回来?幸亏我有辆车。
我们通过铁道道口时,道口放杆了,有辆火车将要驶过。
我问她,“认识我爸多久了?”
她还是如上次那么说,“上辈子,上辈子就认识了,他是一位叱咤风云的将军,我是他跨下的战马,毛色是白的,鬃毛很长,奔跑起来,长发飘飘。”
她这回说的有些文学色彩了,上次说的,有些凝重的宗教气氛。
我要了解实际情况,你跟我玩宗教、文学都与事无补。
我只好顺着她换了一种问法,“这辈子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去年,那个干热的秋季。”
切入了正题。但不免有些疯话的意味。
“苗圃内薅大草?”
“哪还有大草?草都旱死了,眼看树苗就要干死了,护林队给树苗浇水。一棵苗一棵苗地浇,人手就显得不够了。”
道口警铃响起来了,声音很大,在车里彼此听不到对方的声音,她也就不说了。
待火车开过去,道口收杆了,两边堵的车才通过。
车开过铁路,彼此都拉开了距离,我扭过头去问她,“然后呢?”
戚丽嫣叹了一口气,说,“然后,我作为我公爹的家属,进入了护林队,其实,专门给树苗浇水,一天二十元。在我们浇水的第三天上午,我看到山根处一道七彩的光芒,晃得我不敢睁眼睛。”
第79章 今世前缘
“你爸来了。他就象一条神龙,播撒着七彩的光芒,来到我们护林队。”戚丽嫣迷迷芒芒的,进入某种境界,整个人好象升入空中。这时,我意识到她有某种病症。
“你爸温文尔雅,落落大方,和我们说笑着,他拿着一个铁皮舀子舀着水,浇向一棵棵树苗。挺起身来,阳光照在他胸膛上,我一下子意识到,他是我上辈子的主人!一直以来,我影影绰绰知道我上辈子是干什么的了,只是没有找到我的主人。我始终无法确认自己,我是一匹马还是一头牛或者是一头驴。”
她说到这里,我忍不住要笑,但我还是忍住没笑。
“我的主人出现了,我这才知道,上辈子我是一匹马,一匹白马,一匹鬃毛很飘逸的白马。”
我说她是农妇,显然被她的装束所迷惑了,看来,她有相当的学历,而且是个言情小说迷。
“我渴望我的主人,骑上我,我在无边的原野上奔驰,没有主人骑我,我就什么也不是了。一无所有,活在这个世上毫无意义。我串两个树趟子接近我的主人,我的主人看到我,眼前一亮,他大约也回忆起上辈子的事情。最后一次战争是我们被困入一片沼泽里。我的腿陷入沼泽中不能自拔,我流着泪看着主人,我想他已经非常清楚我的心思了,但他不走。他撤出重围是很容易的,只要他舍弃我,踩着塔头墩子上向东再走十几米,就到了红树林里。红树林里相当茂密,敌人的箭簇是不能伤及到他的。我大喊着,‘向东向东,主人你向东!’主人不听我的话,他愚蠢地把肩膀伸到我的肚子底下,用力把我往上顶,可是这样一来,他越陷越深,我和主人一齐沉下去,沼泽边上那帮蛋蹭的敌兵,看着我们下沉,哈哈大笑,我希望他们放箭,把我射死在沼泽里。沼泽里的色彩太单调了,需要红色,需要血的色彩,可是,那帮人非常吝啬,不肯为我们多浪费一支箭。在我和我主人被沼泽吞没的时候,他们良心发现,开始沉默不语了。不知是我,还是主人呼出一连串气泡,告诉他们,这一世不算,下辈子咱再比试!”
“可是,”我接过她的话,“来到新世纪,发现敌人没了,沼泽没了?”
“是呢,我一度陷入困惑,如果是这样,还让我来这个世上干什么?直到看到了你爸爸,我才懂了,就是要续那段不情之约。”
她悠长的、幸福地回忆着,“我们的身下是厚厚的暄软的茜草,周围开着黄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