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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甜的,就多喝了一碗,把前世的事情忘得一干一净。”
“谁没喝过麻婆汤?但是,对于深入骨髓的情谊,那麻婆汤,就是一碗白开水,一点作用也不起,我们照样能回忆起前世的一切。比方说我,我前世是……”
“是一匹白马;驮着我爸驰骋在腥风血雨的战场上。”
“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告诉我的。”
“是吗?我可从来没有使用过‘腥风血雨’这个成语。”
“是吗?那是我为了增加你说的份量,我后加上去的——刚才好悬没有‘腥风血雨’,我们快离开这里吧,姑夫的灵柩在几重?”
我听说,天堂殿仿天堂,不仅设南天门之类的,还把里边设了九重,“九重天”嘛。实际上,就是把骨灰盒放了九层,每一层一个单元,亲人祭祀什么的,单独在那一层,八层和九层互不干扰。只是一层是一层的钱,比方,在一层的,每年只需交三百元,而九层的,每年要交二千七百元,在天堂,待遇越高,那你花的钱也就越多。
“他还能在几重,他配在几重?依我,就给放在平地上就完了,他爸不干,非要把他放在三重,说每年多出的六百元钱,他掏。好啊,你有钱就掏呗,我看你死了,还谁能给他掏?那时候,我连三百元都不出!”
“那要没人按时交费,怎么办?”
“再留三个月,留三个月没交钱,就写上名堆到库里,放在库里一年,还没人来交钱,就扬了,把骨灰盒砸了,完事。他逃不脱让人扬灰的下场。”
“你们结婚几年了?”
“几年,五六年了。”
“没孩子?”
“没有,他那虫儿不是活的,结不了果。”
我恨姑父恨他杀了我爸和小水以及王书记,但也为他悲哀,结婚五六年,一点儿感情没有,倒甘心去做别的男人跨下的一匹马,你说,实际上,你挺可怜的姑父。
我们从北边的台阶往上走,到了三层,开始有云了——就是用模板贴上不粘胶的云纹图。这种云纹图用细钢丝吊在九层以上的钢梁上,有风什么的,把模板吹得丢丢当当的,也真有那么点儿意思。
可能由于三层开始有云,又不太贵,所以三层的骨灰盒的牌位最多,从东排一直弯到南排、西排,北排也接上一点儿。在这上边,也能看到鬼影绰绰,来来往往的
我们走了几个牌位后,看到一个鬼跪在地上,双手合十,在祈祷什么似的。
我们不能象鬼那样没礼貌,从身上过,我就清了两下嗓儿,给对方一个知会,请它让一让。要从它跪下去的腿弯处跨过去,也可以,但总不礼貌吧。
谁知道那鬼扭过头来,看看身后说,“你们就过呗。”
吓了我们一跳,我知道鬼可以说话,但说这么清晰的,还是头一次听到。
我说,“那多不好,不等于……”
“装啥呀装,净整那没用的!”
我大吃一惊,这鬼还一口方言呢!
“你是人还是鬼?!”
“你才是鬼呢!”
“那你咋这么个点儿来?”
“你啥时候来的?你不也这个点儿吗?”
我的眼怎么了?看什么虚飘飘的,这分明是个人,我把他看成个鬼。
第82章 拜三拜,扎三刀
“你收收腿吧,黑灯瞎火地别踩着你。”
“踩吧,踩折了,也不让包(赔)。”他这是气话,越是这么说,越是小心点儿。
和鬼发生矛盾,好办。小神刀、匈沐录,都可以解决问题,如果要和人发生了矛盾,又是在极度悲伤中,恐怕就得拿命来解决问题了。
我回转身,扶着戚丽嫣走过那人的腿跟前,然后,我再小心地迈过去。
天堂殿以后非发生问题不可,这么高,又整这么窄,栏杆还是那么两股钢丝绳,说不上哪一次,祭奠的人集中了,多了,挤死几个。
我和戚丽嫣手牵着手往前走,一路口又看到两个祭奠的。
这是什么风俗,赶黑了到陵墓祭奠?这是不是“胆量大奖赛”呀?
拐向西边墙的时候,戚丽嫣抖落开我的手。
我满是疑虑,戚丽嫣说,“快到了,让他看到了,又上来醋劲儿了,身边没有农药,就得和人摔跤,咱在这上边跟它摔跤可不合适,它摔下去,轻屁一样,不闪腰不差气儿的,咱摔下去,可不得了。犯不上犯不上。”
啊,姑父这么大个醋劲儿,怨不得对我爸大开杀戒呢!
杀了我爸还不足意,看我爸围着哪个女人转,就出手杀了哪个女人,没完没了的。
我就闪开身子,把戚丽嫣让到了我的前边,我在她后边,也能照应点儿。
我们来到了恶鬼姑父的骨灰盒前。戚丽嫣一摆头,说,“这就是。”
我看了一看,挺华贵的,“这个骨灰盒好象玉石材质的?”
“屁,树脂的。三百六十元一个。”说到这里,戚丽嫣扑吃一声笑了,“他老爹不咋想的,还给他儿子挑来了龙形的,他那儿子,让玉皇大帝重毁炉,锻造一把,把身上的零件重新往好了接着,和龙都不沾边儿,还龙,嘁!”
我这时看到姑父的骨灰盒旁蹲着个畏畏缩缩的人形,那显然就是姑父的阴魂。
戚丽嫣说那套话时,它斜着眼睛看着她,她看不见它?
——哎,有个问题,就我能看到鬼,别人看不到鬼?
刚才和鬼对阵的时候,戚丽嫣有所感知,但她好象没看到,她要看到了,尤其那鬼扮出吓人的样子,以及被我割下乳/房的那个,她要看到了,非得大声尖叫不可,但她没尖叫。显然她没看到那吓人的怪样子,只是感到周遭不妥,碰上的来祭奠的几个人,他们也好象看不到鬼,要是能看到,不会那么坦然。
我的眼怎么了?有特异功能?
我手中暗藏着小神刀,看着我去伸手捧骨灰盒,实际上展开手掌向姑父恶鬼刺去,它连个带响的声都没出,就躺倒了。
没想到子阴魂在外边那么嚣张,可母阴魂却这么“面”,一下子就结果了它。怕有意外,我又连续扎了恶鬼姑父三刀。它于是放四平,身子摊开了。
我这等于扎它四刀。
进来的时候,面对那些拦路鬼,我一刀就毙命,更别说他这么窝窝囊囊的鬼了。
对不起姑父,您再别想托生了,找个粗壮一点儿的蒿子杆,抱住了,变成不起眼儿的小疙瘩,让人晚烧几天吧,谁让你可哪儿惹祸来的。
我把小神刀夹在我的中指和食指的指缝里,我扎恶鬼姑父时,戚丽嫣在一旁看我好象以手向骨灰盒的旁边空扑三下,于是她问,“你那是干啥呢?”
“我拜呢。”
“哪儿的礼节这么拜?我还是头一次看到呢!”
“我……我是祖传的。”我想说,这是满族的拜法,没敢说,一是,现在清朝的影视剧太多,没看到谁这么个拜法;二是,在石弓山市,在大街上你随便找人问问,十有四、五是满族人,万一戚丽嫣也是满族咋整?
罗姓是满族的姓氏演变来的,敢保戚姓就不是么?所以,我没敢说是满族的拜法,怕戚丽嫣破破撒撒地揭我的老底儿。
这么一来,还省着装模作样地拜了。
我只浅浅地说道,“姑父原谅我。”
走出北门,戚丽嫣问我,“你让我家那死鬼原谅你什么?”
“其实,我是替我爸说的,是我爸托梦,让我在姑父面前拜三拜,说声‘原谅我’的话。”
“你呀,你爸也是,这是凉菜里拌鲫瓜子(一种鱼)——多鱼(余)。到底是那死鬼该向你爸道歉:我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他平白无故地占了我五、六年,你说,谁该向谁道歉?”
按她推衍的逻辑,当然是该恶鬼姑父道歉,可是,阴阳两界,所秉持的逻辑已经没有逻辑可言,一片混乱之中,更何况这里边真真假假,还有不切合实际的东西。
额木率领百来口匈沐录在道边等着我,我抚摸两下它的独角,又印上一吻,说,“谢谢你额木,在西北山你救了我一次,在这里又救了我一次。实际上,我有许多话要对你说,可是你不能说我们的话,咱俩没法交流,感激之情,传达过去吧。”
我拍了拍它的独角,“你们走吧,里边还有人,别让人家出来看见你们吓到了,你们走吧,或者上山,或者下湖。”
额木在嗓子眼儿里“曾儿曾儿”两声,扭头往湖里走去。
随着它,其它的匈沐录也随它下湖了。那么大个身躯,下水一点声音没有,反到小匈沐录有点儿撒欢儿,在水里噼哩噗啦的。
不一会儿,一切归于寂静。
我站在高坡上,看到进入湖中匈沐录,一点儿一点儿变大,原来,水中有放大的功能,把一个个匈沐录放大了十倍八倍的,我这才意识到,我们刚来看到湖底的匈沐录,原来就是它们,它们潜在湖底的样子,既大又好看!
回去路上,戚丽嫣套我话,要我去她家,或者她去我家住,我都没给她把话说全的机会。
她老说,她把我当成我爸,荒唐!我是我,我爸是我爸,老子和儿子还能混同在一起?!你们(包括花相容)总这么整,人儿受得了?
刚刚治服了一个花相容,再疯天傻世地跑出个戚丽嫣来,可要命了!
第83章 文明人·;野蛮人
我把戚丽嫣送到家里,她下车前,一把捧住我的脸,要接吻,我硬是晃动着头,不让她得逞。这回我也不怕你不高兴了,从此再不见你也无所谓。
我猜她要是吻就深吻,撩拨我性起,达到和她同床共枕的目的。
我不吻,把个头拨楞得什么似的,把她累得呼呼直喘,她停下来,问我,“咋地啦?”
“不咋地。”
“不咋地你咋不地呢?”
“你搞错了,我是我,我爸是我爸。”
“我想我前世是……”
“是一匹白马,我爸跨下的一匹白马,鬃毛飘逸的白马。”
她看着我,左手捏住自己脖颈上的皮,抻很长出来,象这样最终能把个人抻死似的。
她的眼圈红了,大滴的泪珠,噼哩啪啦地掉了下来,我真看不了谁这样!
我说,“好了好好,我……”
“你替你爸吻我一下。”
“那,那你不要动。”
“我不动。君子一言。”
“好,君子一言,你要失言,从今以后,我再不见你。”
“好。”她闭上了眼睛,睫毛的覆盖性很强。
我凑过去,在她润润的、鲜红如樱桃般的唇上,吻了一下,很柔很润,有一种甜甜濡濡的感觉。
大波吻过我,花相容吻过我,可是我从来没回味过她们俩的吻。
大波的,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花相容的令我厌弃。戚丽嫣的,吻过一次,就还想再吻,但“超我”在控制、压抑着自己:可别让她误会了,那样,你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了。
我控制住了自己,没有去吻。
她睁开了眼睛,说,“我没动吧!”
“嗯,好乖!”这一句,她高兴了,推门下了车,跑进了她的家里,两条腿,撇撇的,象个中学生。
进了她家的院门,我本以为一切归于平静,但她又把院门打开了,冲我喊道,“你爸就这么说过!”
“什么?我爸又说过什么?”
“好乖!”
我用指头捂住了自己的嘴,怎么能跟她说这么轻浮的话呢?
赶紧走,不走,没准被她捉进去!我就急着发动车,快速地开跑了。
到了家,进了家门,我才松了一口气。
这时,我的手机有短信进来的提示声,我一看,是戚丽嫣发来的,我忍不住打开看了,上边写着“我想了很久,其实,你就是你爸。”
荒唐!我是我爸?这都哪儿跟哪儿呀?!
我把这条短信删了,把手机扔到了沙发上。屋子里看看,没有其他人,听到我的动静,什旦和小木杜里也不出来了,这是花相容把它们喂饱了,动物吗,吃饱了就睡。
我坐在我爸电脑桌前,回忆着我去天堂殿的时候,想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