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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君倾悄悄放慢了脚步,按怪自己太莽撞,只看见是什翼宏的字迹就毫不犹豫地来了,却没有细细思量一下,这些年什翼宏夜里叫她出来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过来,怎么会这个时候突然将她叫出来呢?
而且看着邀月楼内的情形,像是被什么大人物包了场子,一丁点外人的影子都看不见,请她过来的人,会是谁呢?
身前那人见她走得太慢,只得站住了脚步等她。
梁君倾看看他,是个她从来没见过的生面孔,糟糕,不会真的被什么仇家盯上了吧?
她掐指一算,不对,自己一直安守本分,哪里来的仇家?
说不定真的是什翼宏抽风了请他们吃顿好的呢……
她抬起脚,大踏步地顺着前面那人的指引,进了二楼角落处的一个包间,大门缓缓打开,梁君倾一看,却忽然心里咯噔一声。包间里,并没有她臆测中的仇家,只有什翼宏一人,站在满室烛影里,朝她灿烂地笑着。
满堂红烛悄悄燃放,怎么看,都有些烛光晚餐的暧昧。
待到她抬脚进了包间,那领路的人自觉地退了出去,什翼宏坐在她的对面,隔着巨大的方桌,朝她咧嘴一笑:“三弟,坐!”说着,自行端起面前的茶杯,闲闲地喝了口茶。
梁君倾乖乖坐下,忍不住倾身上前趴在桌子边缘对着什翼宏做一副猥琐状,好奇地打趣:“你发了横财了?”
什翼宏一口茶水差点喷了出来,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没忍住,放声哈哈一笑:“又浑说,我要是发横财了,第一件事就是把这酒楼买下来送给你,哪会费这样的劲请你过来吃饭?”
梁君倾恍然大悟:“哦,你又找着媳妇了?”
什翼宏忽然抬了抬眼脸瞟她一眼,意有所指地道:“是啊,找着了,只是不知,人家愿不愿意!”
梁君倾此时完全是个榆木脑袋一般,笑得幸灾乐祸:“啊?咱们康城四公子之一的宁王世子都有被人挑的时候?是何方美女啊,有这样的幸运?”
什翼宏不答话,只拿了筷子,指着满桌的佳肴,笑道:“好了,吃饭吧,吃完再说!”
“不等二哥啦?”
平常一起吃饭不都是三兄弟一起的么?
什翼宏又瞟了她一眼:“就我们俩不好吗?”
梁君倾只觉得一股电流突然从脚底冒起,呲啦一声蹿进了心里,激起满身的鸡皮疙瘩。什翼宏说话的语气,看她的眼神,满脸的神态,都让她忽然有一种想要逃开的冲动。她脸上红了一红,坐在那里不肯说话了,只是夹着面前最近那个盘子里的菜,食不知味地猛吃。
什翼宏见她这般,知道她这是猜到什么了,也索性不再隐晦下去,啪地放下了快了,银质的筷子敲打着瓷盘,叮的一声。梁君倾只觉得,自己心里的那根弦,伴着这清脆的一声,啪,断了。
她面红耳赤地耷拉着脑袋,听着什翼宏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心头如有小鹿在调皮地撞啊撞啊撞,撞得她头都要晕了。
什翼宏轻轻走到她身后,低低地叹了口气,两手忍不住轻轻扳住了她瘦弱的肩膀,将她的身子轻轻扳得直立起来,再一使力,梁君倾不由自主地转过身来,红透如血染的脸庞,就一分不落地落入了什翼宏的眼里,那不胜娇羞的神态,让什翼宏的整颗心,瞬间绵软如水。他轻轻蹲下、身子,将自己的眼眸与她的,保持在同一水平,就这样直直盯着她,一字一句地说:“君倾,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个女子么?”
梁君倾呐呐地不说话,脸上又红了几分。
“君倾,父王说,我可以娶妻了。我想娶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在身边,你呢?你可愿嫁一个你喜欢的人?”
梁君倾咬咬唇,说道:“自然是极希望的!”
什翼宏一喜,忙问道:“君倾,这个我想娶的女子,就是你!你呢,可喜欢我?我要娶你,你可愿意嫁我?”
梁君倾顿时愣住了,傻了眼:“啊?”
什翼宏慢慢靠近了些,笑着问:“我问你,你可愿意嫁我?”
她结结巴巴地,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可……可我……我才十三岁啊……”
什翼宏不可思议地皱了皱眉,似乎想不通这算是个什么问题:“十三岁怎么了?你娘亲十三岁都已经生了你大姐了!”
梁君倾只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忙一把推开他,抗拒着他的靠近:“我……我不知道,你让我想一想……”
他眼神黯了一黯,却还是温柔地退后,站起身来看了看她。那样娇小的一个人,始终散发着强大的魔力,只要一见,他就觉得高兴,觉得任何伤心、痛苦、压抑、绝望……都会离他远去了!
如果此生不能得她相伴,那他的一生,该是多么的不快乐啊!
他暗暗给自己打气,只要将她娶回家,他就一定要一心一意地对她,不让她受委屈,不让她伤心,他要把世上最好的东西都给她,只除了,那个位置!
原谅他的自私吧,人一旦有了迫切想要的东西,或是迫切想留在身边的人,大抵都会变得自私吧!
他轻轻坐回原来的座位,看着对面的梁君倾面色几番变幻,心里也跟着七上八下起来。
梁君倾低着头,没了吃饭的心思,她只是在想自从和什翼宏相识以来的一件件大事小事。似乎是不由自主的,每每遇到她不能解决的事情,她都会第一时间想到这个男人,他强大,友好,善良,真诚……他有着几乎所有值得欣赏的品质!
梁君倾暗暗地想,自己是喜欢他的吧,不然当初听说他要与那阳平公主成婚,怎么会觉得有些不高兴呢?
这样一个近乎完美的男子,现在就坐在自己的对面,他还说,要娶她,因为她是他喜欢的人呢!
梁君倾忽然羞得连脖子都红了,在什翼宏灼灼的目光下,蚊子哼哼一般:“我的婚事,还是要爹爹做主的!哪有我自己拿主意的道理?你……你去与他说!”
什翼宏手里的银筷子啪地掉在了地上,他喜得瞪大了眼睛:“你当真?”
梁君倾白他一眼,微微点了点头。
他忍不住低低地笑了起来,笑意渐渐扩大,直达眼底。
“好,君倾,明日我便命人去提亲,你,不许反悔了!”
☆、016 一心一意1
晚上被什翼宏送到家门口,下了马车,梁君倾还处在迷迷糊糊的状态,心里时喜时忧,喜的是,他亲口保证,成亲后一心一意地对她绝不会有二心;忧的是,什翼宏作为皇族,作为代国未来的继承人,是怎么说服家人,要来娶她这么一个寒门女子的呢?
问到这个问题时,什翼宏只是微微一笑,别过脸去看着马车外,并没有回答她!
她猜想,他一定是受到了很大的阻力吧?或许,还失去了很多东西。但是他做到了,她还在瞎担心什么呢?
梁君倾沉浸在一时难以平复的兴奋情绪里,兴冲冲地回了房,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心里想着,有人要来跟她提亲了呢!
啊呀,十柳街最最不可能嫁出去的她,也要嫁出去了呀。
这一夜,她想了很多很多,前世的家人,以及这一世经历的大大小小事情,乱七八糟的场景中,有一个人的身影逐渐清晰起来,她微微害羞地笑了,因为,那是什翼宏!
她按捺着狂跳不止的心,那紊乱的心跳明明白白地告诉她,那个男人,的的确确是她的心上人,你看,这样狂乱的心跳,如果不是因为爱,还能是为了什么呢?
天光大亮了起来,秀河忽然在外面高声唤她:“三儿,起来啦,饭都好了,吃饭吧!”
哦,原来都这么晚了。
梁君倾一骨碌爬起身来,砸了砸昏昏沉沉的脑袋,顶着一对熊猫眼穿好衣服打开门走了出去。秀河正将饭菜摆在院内的石桌上,见了她这副模样,奇道:“你这是怎么了?病了吗?”说着急忙关切地上前,抚了抚她的额头,这才松了一口气,“夜里没睡吗?”
梁君倾心虚地道:“睡了,做了俩噩梦,没睡好!”
梁五这时起身出了门,见了梁君倾,不再是冷脸喝骂,笑眯眯地问:“三儿啊,世子爷昨天带你去了哪里啊?”
梁君倾正在弯腰喝粥,闻言忽然将一口粥差点喝进了鼻子里,红着脸道:“就是吃了一顿饭,他今天会过来,你自己问他好了!”
梁五立即眉开眼笑,像是看见金子似的点点头:“好嘞!”
一家人围在一起吃了饭,梁五正要打开店门做生意,哪知第一块门板刚刚拆下来,就被外面的阵势吓了一跳,啪地一下扔了手里的门把,呆愣地看着门外的人,问:“你们……是什么人?”
门外一名看上去十六七岁的年轻男子,满面冷峻地瞥了他一眼,正色道:“卑职是宁王府参事,奉世子之名,前来向您提亲,求娶您家三女儿梁君倾。”
轰~
满街路人都被震得鸦雀无声,片刻之后,才响起嗡嗡的议论声。
“世子要娶谁?”
“你没听见吗,老梁家的三儿啊!”
“哎哟,真是飞上枝头作凤凰了,那孩子,我还以为嫁不出去了呢!”
“……”
“……”
梁五无法理会别人的议论,这一刻,他喜得几乎心跳都停了!老天爷,他的梦啊,终于成真了啊!他梁五的三女儿,真的嫁给了宁王世子,要不了多久,他就是响当当的国丈爷啦!
那清俊男子见梁五愣在那里满脸惊喜,清冷的眉眼间闪过一丝不屑,却还是恭恭敬敬地弯下腰:“梁家老爷,是不是,去屋里说话?”
梁五忙弯腰将地上那门板拾起来放在墙边,将那青年让了进来,又是端茶又是倒水,将他伺候好了,这才进了内院,一路不停地吆喝着:“三儿,孩子他娘,都快些出来,好事!大好事啊!世子爷来提亲啦!三儿哟,爹的好女儿,你可是给爹长了脸啦!”
梁君倾听自家老爹这一嗓子咋呼的,只想钻进地缝里去,忙上前随他往前堂里走去。到了前堂,那清俊青年正在喝茶,他见了梁君倾,却是不敢怠慢,忙站起身来,朝梁君倾笑了笑:“三爷……”话一出口立即后悔,忙别别扭扭地改口,“梁姑娘!恭喜您!”
梁君倾脸色微红,这人是什翼宏身边的近侍,从前见过几次,他便随着林顺,叫她三爷,此时代表什翼宏来跟她这个“三爷”提亲,怪不得他觉得怪异。
那青年见了正主,忙示意身后王府家奴们将那整整十箱聘礼抬了上来,转身朝梁五恭恭敬敬地道:“梁老爷,这是我们世子爷的聘礼,这是聘礼单子,请您过目。”
梁五喜滋滋地接了礼单,越看越喜,只觉得浑身轻飘飘的,像是步入了仙境一般!发财啦,发财啦!想不到他梁五这辈子,还可以拥有这么多的财富!
梁君倾看着鱼贯而入的家奴抬着大红的箱子,堆在了本就不大的店堂里,将整间大堂堆得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却完全没有梁五那样的欣喜若狂。
她的心,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冰凉的水,凉到了脚心!
什翼宏说是提亲,却将聘礼直接送了过来,没有六礼,甚至连个有些身份的媒人都没有,就这样,大摇大摆地将十箱金银珠宝抬进了她的家门,以官方通知的方式,就此来换取她一生的幸福。
什翼宏,你怎可如此欺我?
梁君倾脸色渐渐变得苍白,像这样男方直接将聘礼抬进女方家门,只有一种可能!
那是一种,她从未想过,也不愿去想的可能!
什翼宏,恐怕是要娶她做妾了啊!
她抬起苍白的脸,看着那青年,严肃地问:“瞿良,婚书呢?”
瞿良一怔,想起临行前小王爷的吩咐,硬了硬心肠,淡淡一笑:“卑职不知!”
送聘礼,却押着婚书不给,这是个什么道理?
梁五终于还是没能完全被这巨大的惊喜冲得昏了头,闻言皱了眉:“这不合规矩吧,聘礼抬进门来了,婚书怎么能不拿来呢?”
瞿良心里怕是也明白什翼宏押着婚书不给的意图,颇为怜悯梁君倾,却只是低着头不看她的脸色,沉声道:“想必小王爷会对姑娘有个交代,这就不是我们做奴才的能擅自揣测的了!姑娘既然收了聘礼,卑职会回禀王爷,稍后,会有媒人上门商议婚期。今日卑职就先行告退!”
梁君倾微微冷笑地看着他,却明白这只是个跑腿的小角色,如果今天来的是林顺,她发发脾气兴许还有些用,而现在,她只能无力地摆摆手:“去吧!”
那青年微微躬身,带着手下退了出去,却在走出锦绣坊的那一刻,忍不住回身替自家小王爷说了句好话:“姑娘,世子对您的心意才是最重要的,人活着,总会有一些不能言说的苦衷,姑娘应该理解,不是吗?”
梁君倾心里酸苦,闻言像是被刺了一下,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