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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将错就错。”
傅惊鸿扬声道:“我不信皇上是畏惧人言,因为了好收场,就将错就错的人。是不是已经有御史上书揭发我们了?”
温延棋点头道:“有几个御史已经上书了,还有的说惊鸿品行有亏,未洗脱嫌疑前,不当再教导皇子,免得皇子们耳濡目染,也学了那些睚眦必报的行事。”
傅惊鸿吸了一口气,“为人臣子,不忍皇上为难,待我也写个折子呈上去,先将皇子师父的差事辞了。”一伸手,握住商琴的手,犹豫着要不要也先休了她,等风平浪静了再将她接回来,“竟然没有转机了?”
温延棋说:“就算有转机,如今也没发现。那个洪成不说没找到,就算找到了,又怎样?那个傅杨氏已经死了,也指认不了洪成。你们的小厮又糊涂,稀里糊涂地只说是来替你们行贿的。”
傅振鹏、傅惊鸿心里哀叹连连,傅振鹏说:“都已经猜到是太子了,还找不到证据吗?”
温延棋说:“你们猜到是他又如何?莫须有的罪名在你们身上使不得,在太子身上就使得了?还要找真凭实据才是正理。眼下你们都留在这落花巷子里,凌王爷虽要避嫌,但他也求了皇上叫最公正严明的郭大人去协查这案子了,过几天顺天府尹郭大人叫人来问口供,你们只管说给他的人听。”
傅振鹏、傅惊鸿连声说是,傅惊鸿握住商琴的手,心想这次太子出手委实毒辣。
傅振鹏忽地想起傅杨氏在京外荒野之地拦住他轿子的事,就问:“不知那傅杨氏到底是怎么知道我要经过那道板桥的?这事定要查一查,少不得是我身边有人被人收买了。”再三思量,想起一个叫何大文的不住地怂恿他将傅杨氏扔下桥,就说:“那个叫何大文的定有古怪,该好好问一问他。”
温延棋点头,再三叮嘱道:“二位好好留在家里,千万别出门,不然,又要多了是非。”
才说着,就见温延棋的小厮跟着碧阑快速地跑进来,“公子,果然有人去冯茝兰家里请冯茝兰编造虚假供词,如今人已经被抓住交到顺天府尹郭大人手上。”
温延棋忙说:“我且去看看。”
傅惊鸿、傅振鹏连忙答应了,二人送了温延棋出去,傅振鹏垂头丧气,一时又要借酒浇愁,看傅惊鸿、商琴两个劝他不要饮酒,就垂着头向客房去。
傅振鹏走了,商琴伸着手在火盆上烤火。
傅惊鸿紧挨着她坐着,将她无波无谰的脸庞看了又看,“琴儿,收拾东西去商家躲一躲吧。看来这次的事当真不好办了。”
商琴将头靠在傅惊鸿肩膀上,“船到桥头自然直,只要皇上还想要用你们,你们就没事。”
傅惊鸿苦笑道:“皇上还要用着谢蕴呢,谢家的事闹大了,皇上不是一样要处置了他?”望了眼商琴,明白她此时不看大夫,怕的就是当真证实有孕,他就要逼着她去商家避难,兴许还会休妻。
商琴额头有些痒,在傅惊鸿手臂上蹭了蹭,仰头道:“抄家见捕快的事我见多了,还怕这个?”
傅惊鸿看她坚持,只能依着她。
没两日,果然有顺天府的捕快、文书过来问口供,人家问一句,傅惊鸿、傅振鹏字字属实地答一句。顺天府的人又去冯茝兰门上问,上次有人来收买她,她还没答应,就有捕快闯进来将人抓走,此时冯茝兰不敢捏造虚假供词,赶紧也照实说了。
顺天府尹郭大人看了供词,不由地愁眉不展,他做了那么些年府尹,心知平头百姓是不信无头官司这话的,如今证据证明是傅惊鸿兄弟指使人所为,百姓人云亦云,也认定了是傅家兄弟。可若当真定了傅家兄弟罪,凌王爷、皇帝、温郡马那边又不好交代,且证据也有些单薄;若不定他们的罪,这官司成了无头冤案,他那兢兢业业得来的铁面无私名声,又要毁于一旦——至于温郡马所说的那几句话,若要查,必要查到太子头上,这又是不好办的差事。
顺天府尹到底是为官多年,虽两袖清风,却不是鲁直的人,心知如今这无凭无据地不能去查太子,该想些法子拖延,等太子那边露出颓败之势,才能将这官司查得水落石出,于是借口亲自去苏州查看,费劲地拖延时日。
这么一拖,就拖到了当年腊月里,腊月里天寒地冻,自然也没法子再查,只是可怜傅惊鸿、傅振鹏两个日日牵肠挂肚,又因官司在身,不好出去办事。
腊月里下了一场雪,商琴的肚子依旧不显,商家送了许多年礼过来,凌王府也送了各色干活鲜肉过来,又有温延棋、毓秀郡主等一众亲朋好友送了银子、布匹、蛏干、鲜果子等物过来。
傅惊鸿、傅振鹏二人闲着也是闲着,见白受了各家的情,又没好礼去还,就动起了亲自动手做些东西给各家送去的心思,二人洗了手卷了袖子,在三进院子里用泥土砖块垒起了炉子,先听说商琴要吃粉蒸肉,二人一个去筛选米粉,一个指挥人买来大锅大蒸笼,又割了整十斤的三层肉。
商琴抱着暖炉披穿着灰鼠皮大褂站在一边看着,见二人忙成这样,暗叹自己何德何能,今生能过上这样的日子……
才想着,只听见一句“做什么呢?这么大动静?”就见商大姑穿着一身大红衣裳过来了。
商琴忙迎上去,脚下一滑,险些跌倒。
商大姑赶紧将商琴扶起来,骂道:“一点不知道轻重。”打量下,见她还苗条的很,又问:“怎还不显怀?”
商琴说:“惊鸿哥哥叫我少吃点,说吃多了孩子太大不好生。”
“别听他胡说,他又没生过。”商大姑瞪了傅惊鸿一眼,又骂商琴:“狠心的丫头,现搬回家里住,也省得我们替你操心,这个样,要是真有人上门抄家,你叫谁放心?”拉着商琴走回大炉子边,看傅惊鸿、傅振鹏将一碗碗抹了米粉的肉放进去,却也理解这兄弟两人为何入了庖厨。早先还前途大好,如今被个官司压在家里,进庖厨总比借酒浇愁强,“振鹏,茝兰走了后捎信回来没有?”
傅振鹏被碰到心头刺,一边去摆碗碟子,一边瓮声瓮气道:“要她捎信过来做什么?”
商大姑道:“照我说也该彻底了断了,不如尽快再找一个,这时候肯嫁给你的,定是好的。”
“那就有劳姑姑替我寻摸寻摸了。”傅振鹏说。
商琴忙问:“这大冷的天,姑姑过来做什么?”
商大姑说:“爹爹预料着明年立夏哥哥他们那些出海的就能回来,爹爹说,等他们回来了,不管挣了多少银子,都是一场是非。皇上决定明年就征召水军,明年招的比往年多。肯定又会有人闹着劳民伤财,宁肯不做贸易,不‘招惹’来外贼也不肯造战船。你们闲着没事,好好想着如何应对,有道是有备无患,先将说辞准备好,到时候随旁人怎么说,也能将他们驳倒。”
傅惊鸿道:“皇上还肯叫我们去?”
商大姑见碧阑手上端着一盘子拔丝,盘子边又有两双筷子,先自己拿了筷子去夹,看那糖丝扯得长长的,知道太烫,就先放下,“都说了有备无患,朝堂上文武百官虽多,但却只有十之三四赞成皇帝的旨意,皇帝又不能说谁不听他的就斩立决,因此定要多找几个知道他话里意思的,你们兄弟的可贵之后就在于说话直白易懂,传下去,也能叫下面的平头老百姓明白。”
“可是我们身上有官司。”傅振鹏明白商大姑的意思是他们读书小,不会掉书袋子,心想这读书少,还成了长处了。
傅惊鸿说:“有备无患,多准备着,要是的皇上不叫我们去,那也无妨。”蹲□子,又拿了柴禾向炉子里放,看着上面高高的几层蒸笼,不由地自得地道:“其实咱们兄弟去做厨子,也饿不死。”
☆、80离人归来
傅振鹏、傅惊鸿兄弟二人齐心合力看着锅;终于糟蹋了十斤好猪肉。
商大姑看了一场笑话,人就去了;商琴原本盼着要吃粉蒸肉,这会子看见蒸笼里端出来的玩意,也没食欲了;改吃了旁的东西。一个新年里;商琴日日看着他们兄弟折腾着又是烤肉、又是蒸全猪,糟蹋了许多东西。
到了年初五,商琴纳闷傅振鹏怎不接着跟傅惊鸿一起做菜了;犹豫了两次;就开口问了傅惊鸿。
傅惊鸿说:“那一日商大姑来,你陪着商大姑说话去了。呼呼地北风吹着;隔壁忽地飘来一条轻丝帕子;振鹏踩着梯子隔着墙去看,见那边两个丫头护着一个姑娘着急地要找帕子,于是他隔着墙将帕子还回去了。”
商琴略想了想,就说:“咱们家左边的院子是我以前住过的,那院子还空着呢。右边的,就是老学究杨先生家。杨太太没有子嗣,杨先生五十岁上纳妾才有了个叫素心的小姐,年前才得了个吃奶的儿子。杨太太没有亲生的,将他们姐弟视若己出。”皱了皱鼻子,忙问:“振鹏哥哥该不会跟素心小姐私相授受吧?”
傅惊鸿忙伸手捂住商琴的嘴,“要能私相授受就好了,那天振鹏恰围着皮围裙,脸上又不大干净,杨家小姐还以为他是厨子呢。这两日他不动弹,我琢磨着他是想法子进杨家去。”
“他不会是想爬墙头吧?”商琴推开傅惊鸿的手。
“我给他指点了个好法子,杨小姐的弟弟还在吃奶,我叫振鹏装作有病,要借奶水服药。叫他趁着哪一日杨先生不在上杨家门去借奶水,你想那奶水是什么东西,本就暧昧,一来二去,定会勾得慧心小姐心痒痒。”傅惊鸿调笑道,伸手向商琴小胸脯上摸去,暗叹过些日子就没这么玲珑的胸口看了。
商琴不知他是玩笑,一本正经地啐道:“你就不教好,要是人家家的奶娘以为振鹏哥哥存心调戏她呢?要是杨小姐以为振鹏哥哥看上奶娘了呢?”
傅惊鸿忙道:“我玩笑呢。”
“说个玩笑也能带出早先的影子来,可见,你可是调戏良家妇女、暗里偷香的老手。”商琴乜斜了眼睛看他。
傅惊鸿盯着商琴看了一眼,忽地低着头,对商琴肚子严肃地说:“方才爹说的话老实记住,日后调戏奶孩子的寡妇时用得上。”
商琴伸手向他后背上一打,骂道:“就不教好,我可不要个满脑子□的儿子。万一怀了个姑娘,你教她这么些话,将来要成个什么模样?”
傅惊鸿挨了一下,依旧不直起腰来,又摆出一副敦敦教诲模样说:“如今爹再教你怎么调戏小娘子。”说完,猛地将商琴抱起来,又在床上身体力行地“教导”。
过了今日,商琴有意留心去看傅振鹏,果然看见傅振鹏日日心思重重地绕着三进小院转悠,更三不五时地架梯子探头向杨家里看。
商琴极为傅振鹏着急,又怕他当真跳进人家院子里做出不才之事,要请商大姑替他做媒,又怕杨家嫌弃他们官司在身上。
一日,傅振鹏头戴纶巾,做了书生打扮,手里拿着两本书做出去杨家请教模样,转到杨家门前,又折了回来。
傅惊鸿、商琴二人闲着没事,只盯着傅振鹏看,自然将他那患得患失的模样看在眼中了。
傅惊鸿说:“若是有缘……”
傅振鹏忙摆手道:“咱们这官司看着十分不好处置,何苦再拖累别人?要是被杨家撵出来,那就没脸见人了。”
傅惊鸿、商琴心知傅振鹏为人,料到他若当真喜欢那位素心小姐,定会想法子。
果然正月十五那日,商琴、傅惊鸿、傅振鹏三个在三进小楼里庆贺,自家虽没放烟花,但抬头一看,正好看见凌王府放的各色绚烂眼花,忽地听到隔壁一声“火星子落到姑娘身上了”,就见傅振鹏快速地窜出小楼,顺着梯子爬到杨家,便向下跳去。
傅惊鸿对商琴说:“你在这等着。”就也爬了墙头去看,只见傅振鹏这一过去,就有些尴尬,却原来杨家把杨素心的闺房就安置在这最后面的院子里,此时听闻“火星子落到姑娘身上”,杨家人赶过去,就撞见傅振鹏搂着人家素心小姐,恰像是抓采花贼一样。
傅惊鸿忙将头压低,借着月光看向那位素心小姐,看了一眼,便低头对不听他的话走到梯子下等他的商琴说:“那位素心小姐果然人淡如菊,难怪振鹏日日都要看她两眼。”说了这话,又看去,就见一个白发老太太搂着杨素心,一个略年轻一些的妇人去查看杨素心的裙子。傅振鹏惊慌失措,那位素心姑娘却没慌张,镇定地替傅振鹏解释“父亲、母亲、姨娘,我这裙子叫火星子烧到了,这位傅公子来替我扑火呢。”
此事不好声张,杨先生虽迂腐,但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便顺着素心姑娘的话跟傅振鹏道谢,又请他去前头吃酒。傅振鹏先暖香温玉抱满怀,此时失落落的,又看杨家一心要将方才的事撇清,于是一时糊涂,说了句“我家里也有宴席,告辞了”,便走到这边,踩着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