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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全什么?难道琳琅有心上人了,那可有点早!”太后打哈哈,徐嬷嬷在旁也笑出了声。琳琅也不理太后的明示暗示,不接她的话,却不停磕头。“这是做什么?徐嬷嬷让她们下去,”太后提高声音,待众人退下后才问道:“让哀家成全什么?”
“成全唐乐儿的孝心,”琳琅一字一顿,说得清清楚楚,话音刚落,太后手边的玉如意就被拂到地上,绿绿一片碎光。琳琅双膝着地爬到她太后脚下,“太后,我知道您对我好,从我小我就知道,父亲和我说过,你像他母亲一样爱护他,也会保护我。”
太后身体开始发抖,手颤巍巍指着她,“胡说八道,你是皇上亲封的柔萱格格,徐嬷嬷把格格送回房。”琳琅抓住她的裙角,仰起脸大声喊道:“奶奶,”太后的身子都有点不稳,颤抖的手慢慢落到她的脸上。“苦命的孩子,你让哀家怎么办啊?”
“奶奶,皇上以我爹爹为利器,为他铲除异己,不管我爹爹的死活,不管我爹娘因此引起的嫌隙。更想用我控制我家人,求求您帮帮我。”琳琅趁机说话。
太后一脸寂寥,“帮你?能帮你就不会进宫,能帮你爹爹也早就有了自由身,是哀家对不起你母……”,刚说到这,徐嬷嬷轻咳了声,太后收回手抹抹眼泪“哀家对不起你父母。”
“太后的大恩大德我们一家报答都来不及,您对我们没有对不起,只求您能再帮我们家一次,”琳琅像抓住救命的稻草一样死死揪住太后的裙角。
“孩子不要再想什么了,好好待在宫里,更不要和皇上耍心眼了,有哀家在不会让别人欺负到你,”太后放柔声音劝道。
“太后,生死我早就不放在心上了,只是不甘心被别人利用。更不想我爹爹一生不得自由,为人子女,琳琅想为父母分忧。”一口气说完,不管太后太后一脸怀疑之色,“我愿替爹爹成为皇上的棋子。”
话刚说完,太后大声问道:“替?难道你习武了?”“是,我得高人青睐,早已习武。师傅说我天资还好,假以时日一定可以让皇上满意。”琳琅以为有了希望,更加有力地劝说太后。没有发现太后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你爹爹知道么如何说的?”太后的声音一直发抖,一旁的徐嬷嬷脸色也不好。
琳琅也终于发现了气氛的凝重,迟疑一下才回答,“爹娘都不高兴,可是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能做主。”“你自己能做什么主?”太后又要发怒,徐嬷嬷在旁端来一杯茶,顺便给她揉揉胸口,“太后莫要气坏了身子,格格是有主见的人,太后也莫要强求了。”
太后的脸色有点缓和,“你先回去,让哀家想一想。”
琳琅没有想到太后的反应这么大,看来要她帮忙是不太可能的了,那只有靠小菊与来儿帮助她隐瞒,这样风险就大多了。可是除此之外已经没有任何方法了,此时她的武功对付一般的高手绰绰有余,但是与她爹相比就差远了,是远远不够打动康熙的心的。烦闷无奈也只有等待时机了,没有想到的是,太后竟然调走了小菊与来儿,送来了徐嬷嬷。
太后吃斋念佛,好像把这件事情给忘了,也不见她。万般恼火,琳琅不顾一切又在一个深夜闯进了太后的寝宫。横眉立目怒视太后,“太后可以不帮我,但是犯得着拆我的台么?”但随后她就后悔说了这句话,一个小包被徐嬷嬷送了过来,一套小太监的衣服,几件普通的男式衣物,瓜皮帽、几张银票、几锭碎银。
琳琅向太后跪下,“你只需记得出了这个门,以后哀家就再也帮不了你了!你安心待在宫里皇上不会为难你。”太后的眼中有几丝不舍。“感谢您,琳琅也是有私心的,小时候见过皇上,不由就怕他,后来是恨他。恨他利用我爹爹,恨他把我关在宫里。我也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委屈也求不了全,我想见一见外面的天地,死了也无憾了。”这几句话她说地很真诚,太后却是没有任何的兴致想听。
太后起身来到她身边,蹲下身子、手抚上她的脸,“你的相貌和你额娘一点也不像,可是这执着的劲却是十足的一样,去吧、去吧!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琳琅带着万分的兴奋回到自己的小院,发现小菊和来儿也回来了,她先让来儿退下,告诉了小菊她将离开,小菊开始还要跟她一起走,后来被琳琅吓了几句,又明白她要帮琳琅掩护,也就不闹了。
和来儿单独在一起又是一个不同的情景,不是琳琅想威胁她,而是她实在找不到什么理由让来儿帮她做事。她和小菊还有点感情,小菊也单纯。和来儿开始就是在利益上做的交易。
来儿在琳琅威胁的话说到一半的时候开了口,“请您放心,我不会出卖你。”让琳琅小惊了一下,也觉得有点尴尬。吞吞吐吐也没有说出什么话,她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别人对她好一点,她就觉得不能对不起别人。来儿见她这样反而笑出了声,平时无表情的脸突然有了变化,肌肉有点不听使唤,所以面部有点扭曲。“您帮我解了毒,我不喜欢欠别人的,现在我也没有其他的地方可去,这样平静的日子我很喜欢过。”
“没什么、也没有什么,举手之劳,”琳琅一方面被她的笑吓到,另一方面她自己也排斥市恩。
一番下来东方已经发白,琳琅穿着小太监的衣服晃荡到后山,沿小路下来,到了山下身上外衣都快成了布条了,也不用她烧了,找个草丛进去套上一套太后准备的衣服,然后就扔了布条,大大方方向山脚下的几处炊烟走去。
江湖
春秋谷一地两样天,一处春意浓浓、一处秋风萧瑟。传说第一女剑客就隐居在这里,可是没有人知道是真假,因为没有一个人知道春秋谷在哪里。
“师姐,师父要你过去,”一道瀑布隔开春秋,一个水绿色的身影在落叶中舞剑。白净净、肉呼呼的小男孩在花丛中大喊大叫。
“弟子拜见师父,”琳琅恭恭敬敬下跪,青衣尼姑盘坐在蒲团上,五十岁左右,长眉凤目,鼻直口微微有点方,相貌有点偏于男性。“半年来你武功精进不少,”青衣尼姑面色庄严,琳琅听到也暗暗高兴。
“你本就是个武学奇才,可惜心中杂念太多,无法领会剑术的最高境界。”看琳琅的眼神不无责备。
“是弟子愚钝让师父失望了,”琳琅红了脸。“你是愚钝,为师也不愿多言,你好自为之。也是我一时有了贪念,不忍你武学天资埋没,明知道你不符我门的门规依然收你为徒。”青衣尼姑的神色有几分不忍,“你今日就下山,以后就不是虚无门的弟子。”
琳琅大吃一惊,“师父这是为什么?为什么要将弟子赶出师门?”青衣尼姑‘哼’了一声,“师门?不过是你学艺的地方,”说完如剑的目光直逼琳琅,琳琅狼狈低下头,不敢看她,“弟子承认学艺目的不在除恶扬善,伤了师父的心。可是弟子对师父绝无半点不敬之意,弟子也会遵守门规,不敢做出有辱师门的事情。”
“我意已决,你拜在我门下也只是随口一说,并未行拜师之礼,速速出谷。只望你明白不管世事如何人都要有颗赤诚、快乐的心,你我师徒一场,这是我最后给你的告诫。”青衣尼姑眼光犀利,但是暗含忧虑。“学武不能以暴制暴,但是对十恶之人绝不留情。你能做到这些也不枉我教导几年。”然后老尼闭目打坐,不再发一言,神态冷漠。
琳琅见没有一丝回旋的余地,也就死了心,虽然伤心失落,可是想到以后自己的麻烦,觉得离开师门反而是好事。不给师门添乱,自己也自由了许多。因此心中反到轻松了不少。又向尼姑磕了三个头,礼节性地说几句感谢教诲、不会忘记教诲、还会遵守门规之类的话就收拾东西去了。
江彧采了一大捧花蹦蹦跳跳奔向琳琅的卧室,“师姐你在玩什么?”跳上床一把抢过琳琅手里的衣服。“一边玩去,我要出门,”她被赶出师门心里还是有点堵的,懒得理这小鬼头。
江彧一听就高兴了,他七岁了还没有出过谷,“我要去,我要去,师姐带我去嘛。”边说边在床上打滚,有琳琅如果不同意他就一直打滚下去的趋势。“好,带你去,你自己去跟师父说,”琳琅看床上被江彧弄得乱七八糟的衣服就心烦,江彧别的本事没有,缠人却是有一手的,这一点一年来她可是深深有体会。他‘嗷’了一声又在床上滚了几下,肉肉、短短的小腿还向上一伸了一下,一不小心口水都流了下来。
琳琅忍不住笑了,也趴在床上和他脸对脸,翻个身抱住软软的他身子,用手帕给他擦擦嘴角,放在江彧背后的脸却没有了一丝笑意。江彧只顾玩她的手帕,不清不楚地说着‘香,师姐香香。’
待江彧的身影离开她的视线,琳琅就随便包了几件衣服开溜了,无论是身影还是神色都是狼狈不堪。她师傅是个性情冷淡的人,而琳琅的感情都用到家人身上,说到她们师徒的感情还真是没有多少,最多琳琅不过是对她感激和尊敬。可是江彧不同,他太会缠人,人太闹、嘴太甜。
康熙四十年,风景如画的西湖引来无数的游人,似乎那碧碧的水可以冲淡炎夏的酷热。
垂柳环绕的小湖中间有个八角的亭子,一条木板搭成的小路弯弯曲曲延伸到亭子,两旁的荷叶与荷花有的伸到路中。三个少年坐在亭中的石凳上,身着暗红色长袍的少年探身到着白衣的少年身前,“这么说你是被赶出师门了?真可怜!”嘴里说‘可怜’可是神色中尽是幸灾乐祸。
白衣少年不屑‘哼’了声:“你放心,比剑你还是不如我,你就是容貌比我们好,让人过目不忘,让人千里追寻。”拉长了声音意有所指的样子,旁边的紫衣少年安静喝茶看花,想笑又忍住。红衣少年一脸怒容,不过在外人看来一点也没有威慑力。美目含嗔,凤眉斜飞,双唇不点而红、亮晶晶的似乎还泛着光泽,鼻子直而小巧,十足的一个美少年,可惜太美,让人一眼就看出是个女子。
从亭外拽个粉红的荷花,白衣少年自己先嗅了嗅,“飞雪别生气了,我是在夸你!我也想像你这样让人看到就移不动脚,可惜……唉!”说完还摸了摸自己的脸。“你以为你比我好到哪里了?眉清目秀的小白脸似的!弱不禁风的样子谁会说你是男人?”红衣女子生完气后就反击。从她们开始吵紫衣男装女子就把腿翘到栏杆上,“本来就是女人,你们不要吵了,好不容易才见一面,找点事情做。”
两个斗地正欢的人扭头怒视她,异口同声;“你的生意我们不管,”很像一个战壕里的战友。紫衣少女不理她们,“杭州西李氏二公子□婢女数人,有两人丧命;杭州知府小舅子仵作一个,也是采花大盗一名……”背书一般数了十几个人的恶行恶迹。站着吵架的两人都愣了,“你改行了?”“你不做杀手了?”
紫衣少女看她们目瞪口呆的样子心中无比畅快,“杀手当然还要做的,不过这次没有人雇,没有钱。”
飞雪想反对:“我不能做,我师父知道了会要我的命的,乐儿你怎么这个样子?”琳琅向天吐口气才开口:“为什么没有钱?”,刚说完两个杯子就向她飞过来。
三天后,三个人又在此地聚合,飞雪一副要死不死的样子,“紫衣,这次你要害死我了。”紫衣无所谓地安慰她:“你放心吧,你师父那个老顽固不会知道你做了什么。”“你师父才是老顽固,”飞雪张嘴就回了一句,说完后自己先笑了。紫衣好像一点也不生气:“不长脑子,我师父一不老,二不是顽固,而且你怎么说她我都不在意。”
嘻嘻哈哈闹了半天,三人都有点乏了,毕竟这几天做的都是‘要命’的事情。各自找个舒适的姿势眯上眼。琳琅有一搭没一搭用手绢扇风,很久都没有这样惬意了。清风拂面,好友在侧,烦心的事情也离自己很远。
飞雪一会睁眼一会又闭上,“我觉得你们俩有点怪。”琳琅心里一惊,大家都长大了?还是她掩饰的不够好,让一向粗枝大叶的飞雪也感觉到她有心事。心里踌躇半天没有说出话。紫衣不屑地笑了声,“都好几年不见了,难道我们还能和以前一样?!那时候你还自认为剑术天下第一,个头比你的剑高不了多少。”说得轻松又实在,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人说话的人有点心虚。
琳琅不愿点破,只是偷偷瞟一眼飞雪,看她像是接受了这个说法,心头的石头放了下来,虽然她说了很多谎话,可是对她们她没有说过,因为她们三个幼时相识,虽然知心,但是从来不打听别人的事情,琳琅也就没有必要说谎了。
琳琅记得在前世她一直很喜欢这样一句话‘好朋友就是不说话气氛也不会尴尬’,现在的情景就是这样,三个人都惬意享受湖面掠过来的微风,看日落西山。好像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