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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琅边跑边扭身,“咯咯咯,来啊,怕你不成,”保持和他只有一点的距离,一直戏弄他。没有留神脚下,踩到一个圆圆滑滑的石头,滑了一下,身体后倾不及转过身,慌忙倒退。速度减下来,十三还在全力前冲,“小心,”二字刚出口,他已经撞到琳琅身上,倒下时,是琳琅压在十三的身上。
“都怪你,如果不是你一直追,我能栽倒么?”委屈万分,“哎呦,丫头不要没有良心,是谁先挑衅的?是谁让你压的?”十三半眯眼享受琳琅的服务,揉肩又捶背。琳琅听到某个字脸都要起火了。“我不干了,手都要断了。你看看红了”手在他眼前晃。十三抓过来仔细看看,反过来掉过去地看,“没有,”琳琅杀人眼神过来,忙改口:“有”
“十三哥,你怎么会在这里?”琳琅坐在十三的影子里,太阳晒多了也不好。十三宠溺的眼神让琳琅不知道手放在哪里。“出来玩,知道八哥这有个庄子,来歇歇脚。”
十四阿哥骑马过来,带了水、糕点,还有一个毯子。有点高兴,马跑得飞快。他先看到十三的马,又加快了速度,就看到两个坐在一起的身影。缰绳都要被他攥断了,停下望了一会,两个身影静静待在阳光下,谁也没有注意到他。十四调转方向,策马离开,带着他怨恨的眼神。
“早熟”
七月,北京城已经有点闷热,琳琅心头也烦躁。十四阿哥像是有病,没事就找她麻烦,见不得她过一天安生的日子。十三阿哥也不知道忙什么,天天不见人影。虽然她可以随意出宫,可是也不想有麻烦,更不知道康熙对她的态度是怎么回事。前几天偷偷潜入养心殿的书房,那日看的画像竟然全部消失了。她立刻就怀疑四阿哥,可是想到他是那么个谨慎的人,应该不会冒险偷偷拿走。
烦心的事情一大堆,午后的天气像一块大的牛皮糖,缠住人又湿又粘。心烦意乱随意乱走,她无奈地发现,她又一次迷路了。不过有时候迷路也是件幸福的事情,路旁已经成荫,一条小路好似没有尽头,越走越深。高大的树木挡住阳光,明显比外面黑了很多,还有丝丝凉气,左右看看没有人,刚要提气到树上玩一下,也休憩一会。可是看到几棵大树中有个斜长的石条,何必舍近求远,袖子扫几下就倚上去了。
第一次听到女子的声音,她以为是她幻听了,可是随即又传来几声,好奇心一起就竖起耳朵,不由脸上发烧。就算她再没有见识,现代电视也听过这种声音,女子断断续续,娇声时高时低。暗骂自己没事找事,赶快起身要离去,免得打扰别人的‘雅兴’。
谁知道半躺的时间太长,腿麻了一时不能无声无息离开,低头免费听了一回A片。一边搓揉自己的腿一边忍不住再听,人的劣根啊!声音渐渐低下,琳琅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撤,听声音离自己并不远。可是腿这个时候一点也不听话,穿衣服的‘索索’声响起,琳琅想死的心都有了。没有办法,使劲把自己往树上靠,结果腰间的玉环被碰到,她闭上眼祈求上天来个雷劈了她。
她不敢看,害羞,做事的人一点也没有感觉,看到树后一抹绿色,男人嘴角上扬,女子低头轻轻溜走。“出来吧!”琳琅装死不动,“都看见你了,”慢慢挪出来,太子优雅的样子倒像是被撞破偷情的人是她,而不是他。
标准行个宫礼,没有敢说话,现在她嗓子还是干干的,说出话一定是沙哑的。太子好似没有见到她的窘迫,竟然与她闲话家常,琳琅尽量少出声,‘是’,‘不是’……成了使用最频繁的词。
一缕阳光从叶缝中泄下,照在温温笑的太子身上,琳琅实在无法把这个人与刚才在假山后偷情的人联想到一起。这会他的气质、风度用落凡的谪仙形容也不过分,忍不住问,提了几次精神也没有敢,“你……”了半天。
太子好似知道她在想什么,对她的笑容是宽容的,“你还小,不明白这世间有多少无奈的事,”阳光洒在他脸上,有种透明的错觉,“迷路了?跟我出去。”琳琅鬼使神差还真跟在他身后。
“记得第一次见你,当时你只有三岁,说出的话惊人,”太子不知道神游到哪里了,脸上的表情幸福,微笑不是挂在脸上。琳琅也想起刚见他自己的窘态,“你才惊人,我从没有见过那么好看的男子。”太子听到先是面色古怪,而后又大笑。也许是此时的光线太柔和、太温暖。他们竟然能如此平静细语。
走出阴暗的林子,几个人碎步上前,齐齐跪下。太子要留下一个给琳琅带路,她哪里敢当,太子也不勉强。外面的强光照到明黄色的衣服上,那光好像被反射,琳琅不敢抬眼看,就如太子现在的脸。
回到清修阁,十四正躺在她最喜欢的躺椅上,兰倩在一旁打扇子,玉瓶在剥水果,来儿则是刚奉茶来。三人看见她眼里差点流出泪水,“你还真把我的侍女当成是你的了?下去,都下去。”三个人不放下手里的东西就飞奔而去。
躺椅琳琅用很大,他躺在上面腿还有半截拖在下面,“哪里去了?”十四把苹果核随手一扔,审犯人似的。琳琅过去就推他,“你起来,这是我的,”十四像头猪,而且是死了的那种。
“到底去哪里了?”十四被推了几次心情好似好了点,口气不再那么冲。可是琳琅冲起来了,“你管得着么?我烦死你了,麻烦你以后不要到这里来了。”
十四的脸唰就黑了,猛地起身,琳琅吓得忙后退,他们身高的差距太太了,琳琅好像此时才发现,十四比她高了好多。尤其他现在用暴戾的眼光看她,不关武功,气势上她就输了。很诡异,一进一退,她心头突然冒出个荒谬的想法,她有点怕他。
瞟到退路,她竟然选择了逃跑,十四见到她慌张的模样,眼角就上挑,眼中划过一丝笑意。
“哎呦,丫头,你想撞死我?”十三捂住胸口,在外办差,回来就来看她。没想到刚提脚要进门就被她撞出来了。琳琅不知道撞有多重,连声说抱歉,上去一手拉住他的手,一手很自然放在他胸口。这一惊一吓,琳琅额头上的汗就有不少了,十三空出的手掂起袖子就去给她擦汗。“你怎么出这么多的汗?”听着这话,感到额头上轻轻的拨动,一时她失语了。怔怔看着十三,十三觉得琳琅头上的汗怎么也擦不干净。明亮的眼睛盯着他,让他有身在火炉中的感觉,头一阵阵发轻晕。
十四阴沉这脸看这一对不能言语的人,眼里的怒火几起几灭,最终还是归于平静。“十三哥来的正好,我正问这丫头哪里去了?半天不见人影。”很亲热扒住十三的肩,微一带劲十三就和他进了门。
“丫头,哪里去了?”十三笑嘻嘻拿出带回来的礼物。琳琅一看的笔墨之类就失去兴趣,“没有去哪里,迷路了,在一个林子,碰到太子……”“什么?太子?”她说林子眼前的人都变色了,再到太子,两个人同时大吼。
“是的,太子……”想到碰到的事情,她低下头说不出话,臊地耳朵都是红的,不过这红看在其他人眼里就想到其他了。
十四冷笑一声,“没有看出来,你后路找得够快的。”琳琅不解,十四讥讽的神色不是瞎子就d都能看出来。“你什么意思?”“我是说……”十四眉毛跳动,忖思一下,还是没有下文。十三沉吟一下,“丫头,以后不要随便乱走,见到太子……见到太子绕道,”琳琅总算是明白了他们反常的愿意。
朝十三凑过去,“十三哥,你想……谢谢你,”脸上红色未退,生气时眼中带出的水气未散。十三也挤挤眼睛,大家都明白。琳琅看他的怪样就笑,旁边的人就没有他们那么开心。十四双手紧紧抓住椅背,看旁若无人的琳琅与十三,觉得刺目异常。“何止是不能随便乱走,这清修阁也不能随便让人进进出出。”
“对,就是你不能在来!”不假思索,琳琅飞快接口,十四被噎在那里说不出一句话。“丫头以后不要和十四斗气,”十三像是在调节两个吵架的孩子,十四又冷笑一声,“以后我若再踏进这个门就不是爱新觉罗家的男人。你们也好好收点吧!别让老祖宗们从地低下爬出来。”
“你……你有病,”琳琅自己都觉得她有点理屈,十四听到这理不直气不壮的话,心里酸辣苦一起翻上来。
“被我说中了,今儿个十四爷就给你提个醒,怎么着你也是皇家的格格……”猛吸一口气,要说出狠话,也是提醒自己。不过琳琅没有这机会,“皇家的体统要我维护了?十四爷看不惯就不要看。我自知道自个的身份,用不着别人提醒。皇家格格也待不长,有顺眼的我就求皇伯伯把我给嫁了。和亲拉拢只要是为大清的江山社稷,我不会说‘不’,立马就嫁了,十四爷这天天为难我,是不是觉得宫里有我太挤了?”
这番话像冬天的寒风,冰冻了人的心。“你……”十四冲上前,却在离她一步的距离停下,手指指向她鼻子,“最好赶快嫁人,别给爱新觉罗家添……”
“你们家有不用我添……就很多了!”琳琅刻薄地说道,让十三阿哥与十四阿哥都一阵尴尬。“丫头不要胡说,当心隔墙有耳。”十三尴尬后就想到宫里的规矩,“十四弟,我们先走,她在气头上。”拉拉扯扯十四还真和他走了。
琳琅恶狠狠地看他们离开,心里又是一阵烦,她好歹也算是个知识分子。没见过猪肉还见过猪跑,十四阿哥的反应一开始她是不明白,过一会也就有点眉目了。古人真是早熟,她才十三岁,十四阿哥虽然长了成人的样子,不过也就十六岁。三百年的代沟还真是吓人,还有近亲……她失笑出声。
“你骂完我们自己还笑?”十四无声无息又回来了,满肚子的火在看到她笑的时候就忍不住不发了。琳琅烦厌之余也生气,不理他转身给自己倒杯茶,“我又没有人被骂,当然高兴要笑。”她把‘人’咬地特别重,冷眼瞟十四阿哥。
十四阿哥蹬蹬几步就跨到她身边,挥手打掉茶碗,冒火的眼睛盯着她。“我不信你什么都没有感到,今儿个你就说说。”茶碗碎片在光滑的地面上旋转,正如琳琅此时的心。乱七八糟、没有方向。定定神才能勉强开口,“不知道你什么意思,我想说的已经说完了。”
十四阿哥火热的心也冷了,像受伤的野兽样朝她低吼:“你就不屑跟我说句实话?你对老十三也是这样说话?”
还真让她猜对了,琳琅心里那个烦啊!那个燥啊!想十四阿哥马上消失。“我怎么对十三哥说话你管不着,”十四阿哥抓住她肩头,想捏碎她。“不过……”想快刀斩乱麻,那要有颗冰冷的心,而她没有。“不过我也不明白你想说什么,三年前我孤身到京,只有十三哥、十哥真心待我。我也真心视他们为兄,至于你……”十四阿哥当然明白当日她的意思。懊悔地说:“当日是我不好……”
“不开心的事我忘了,这个宫里我无依无靠,求你不要给我带来麻烦。”她的确想忘了,也是真心实意求他。
心头的石头差点压死十四阿哥,恨自己太鲁莽,更恨当日的行为。眼中愤怒已经没有,代替的是一片冰冷。手压住她肩膀,一直加力,琳琅挺直不动。“你给十四爷记清楚你说的话,如果让我知道你有了不该有的想法,我不会放过你。”
来儿番外
从我记事起,周围的人对我都是横眉冷目,因为我出生那一天双亲都死了。阿妈难产,阿爸上山采药被罕见的毒蛇咬。这事还偏偏发生在祭鼓节期间,所以不仅族里人都说是我克死了阿爸阿妈,而且也是族里的不幸,会给族人带来灾难。嘿嘿,我还真有本事,一出生就能害死人,刚出生就是族人公敌。
口水、殴打是经常的,没有饭吃是天天的,而我的名字就是‘小灾星’。头破血流的时候我就死命瞪打我,嘲笑我的人。如果我是灾星,我想他们死,我想他们天天食不果腹,想他们也被人唾弃。实在没有办法我宁愿与他们同归于尽。可惜我一个愿望也没有实现,我到了九岁,欺负我的人还活地好好的。我也还是吃不饱、穿不暖,我还是睡在地板上。
婶母心善在族里是出了名的,因为她明知道我是灾星还愿意给我一口饭吃。没日没夜干活,她也不会给一个好脸,只想到他们收留了我,没想过现在他们住的房子、他们种的地都是我阿爹的。
九岁了我还没有喝过热水,没有睡过床,不知道鞋穿在脚下是什么感觉。更没有穿过一件衣服,我总是披着、裹着一块脏脏的麻布。
山里有座庙,是族里的神庙,可是没有人能找到。族里一直传说那里住着神仙,他们保佑我们族人的安全。我一直想去找,想问问神仙我到底是不是个灾星。
婶母说家里药材越来越难卖,价钱越来越低,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