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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支箭迟迟不离弦,十四的手也早伤了,他没有戴护手,血染红了弦,血从弦上滴落,拉弓反弹血珠四溅,他的脸上血珠点点。
琳琅穿的是白衣,现在成了血衣。乌发散开,衣袖撕开,细长的手臂露了出来。血污满面,琳琅恨,就算让人死也没有这样折磨人的。手里心里都是汗,银针扎破了她的手指,在心里千万遍念叨:不要逼我。她存了不想死的心,所以事情不敢做绝,可是如果被逼上绝路她不可能让杀自己的仇人活着。
两箭空隙间她能舒一口长气,躺在地上不想动,也动不了。箭停了,琳琅从头发丝到脚趾甲都在紧张着,她怕听到乱箭齐发的声音,那样她小命算是交代了。也怕十四的箭再继续,那她真算是到了绝路。不过,如果现在主帅死了,弓箭手会不会乱,她有没有机会趁机,琳琅心动了,手也想动了。她与十四的距离很远,可是奋起一搏她还是有机会的。不能坐以待毙,杀意起了琳琅心里突然对自己有了自信,有一瞬间的混乱她就有了机会。
全身绷紧,势必一发,清脆的马蹄声骤然响起。嘚嘚的马蹄声越来越近,琳琅有种预感,她能走了。
马蹄声在街口停下,整齐的声音,弓箭手都转移的目光,弓箭也转移了方向。琳琅听到有弓被拉开的声音从巷子口传来,气氛低沉,好像街上埋了炸药,一触即发。两方人马都是训练有素,静悄悄等着主帅的命令。
“大将军王听命,”刺耳的声音,街口突然亮起无数个火把,一个太监双手奉着明黄的圣旨徒步上前。还是没有声音,这个太监不知道是无知还是无畏,“大将军王无视圣旨,想拒接么?”
“臣接旨,”十四站在高处并没有下来,士兵放下兵器跪下。琳琅没有听清楚圣旨说了什么,人们刚跪下街口就出现一匹白马,十三眉目含笑,“十四弟就不用多礼了,回头到你大帐再宣读圣旨,反正是好事情。”不等十四寒暄他立刻命令人把琳琅跟拖了过来。“十四弟,这个女子冒充我的福晋到处招摇撞骗,我带回去好好审一审。挺巧的她落到你手里,多谢了。”
从头到尾十四没有说一句话,十三笑着与其他人打声招呼就走了。
“我来了,我来迟了。”十三不过血污抱过琳琅,马身上是湿的,盔甲上落了灰,他是赶来的,赶来的。琳琅微微一笑,“你来了就好。”
脚上的链子被人拉起,绿光一闪就断了。琳琅失笑,什么时候江彧成了太监?还是个美太监。
“没见过你怎么丢人的剑圣后人,”江彧一边唠叨一边小心削断她脚腕上的铁环。“这还真是个好东西,可惜没有钥匙。”琳琅觉得猛然一轻松,“姗姗,不要让她看到我的样子。”
“她在客栈,”回话的是江彧,他的脸红了,琳琅心里一跳,她还是眼睁睁看着自己小师弟跳进火坑了。“胤祥,我不想见到姗姗,我们先走让江彧照顾她吧。”既然都进了火坑,她加一把火不过分的。
“好,”十三回答地很快,很干脆。
十三抱着琳琅到客栈,江彧离开他的脸色就变了,琳琅知道为什么。一个男人不能保护自己所爱的女人,悲哀、生气是必然的。
“都滚出去。”十三吼了一声,人速速离去,琳琅窝在他怀里不敢动。等了半天怀里的人没有反应,十三一低头看见人正在抹眼泪。琳琅怯生生开口,不过话能气死人,“你给我脸色看,是不是根本就不想我回来,一定是府里有新人了。”十三哭笑不得,这个女人擅长说这种冷笑话,逼着他不能生气。“我错了,不该给你脸色看。”咬着牙齿说出来的。
热水、伤药被送进来,十三小心把琳琅脱个光光的,看到她胸口的伤他狠狠哼了一声。不让他生气发脾气,他总可以哼哼吧。等到了脚腕,十三头发都要竖起来了,“他怎么这么狠,我……”
“不是,不是他狠,胤祥,对敌人你怎么能要求他仁慈。”十三还是没有开窍,人太纯良了不好。“我是他捉住的俘虏,想逃跑受到惩罚是理所应当的。”她不会多想,也不让十三多想。十三用温水给她擦身,小心上药,身上大伤三处小伤无数,十三眼睛发红。
“胤祥,你怎么找到我的,你是在是太聪明了。”琳琅忍着痛问道,“哼,天下只有老十四会用兵么?他以为一而再再而三耍我我就灰心了,胜不骄败不馁这句话我记得很清楚。”
“那圣旨?”住在客栈,圣旨有点不靠谱。
“我带着心腹过来,哪里来的圣旨。”
“啊,那岂不是假传圣旨?这罪可不小。”琳琅急了。
“谁见到圣旨了,谁听到圣旨内容了,我都没有传,关我什么事情。”十三得意洋洋,琳琅竖起大拇指,“你够阴的。”
“我这是有谋略,不懂不要胡说。”十三狡辩。
琳琅受的都是外伤,主要是累了,说这话她就睡着了。十三把她放在床内侧,自己堵在外面,怕小心碰到她的伤口,他抱住床沿不动。夜里一个翻身掉了下来, 爬起来揉揉腰和脖子,小心看琳琅一眼,轻轻亲了一下,“原来不是梦,”继续抱着床沿不放手。
琳琅从香甜的梦里醒来,发现自己身体一直在摇动。“我们已经出发了。”十三嘲笑她迷茫的神情。
“万一他追上来这么办?”琳琅贼兮兮问道,她对十三相当有信心,想早点知道他的大计。
“他不会,我想他酒醉还未醒。”十三笑得开心,眼角的皱纹都出来了。
十四的确是宿醉,醒来太阳西下。没有圣旨,十三也没有来访,他知道自己被耍了,在自己地盘被别人耍了。夕阳照到小院,他站在高处,这半个月他都喜欢站在这里,因为可以看到那个人。
醒来了,一切都醒来了。是他的总有一天他会夺回来,不是他的但是是他要的他也不会手软。昨晚他的心和他手上的弓一样,绷得紧紧的,如果十三不来他该怎么做?真杀了她?哼,真能狠得下心又何必一箭一箭逗她玩。不过有了那个位子还有什么是不能得到的,十四也笑了,至少她还活着,他有机会再次得到。
快到了京城,琳琅几次欲言又止,十三都替她急了,直接问了出来。琳琅想了半天才郑重说道:“胤祥,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不要受这次事情的影响。这个仇我自己报,而且我也谋划好了,你不能打乱我的计划。”她的确是谋划好了,一石二鸟。
第 111 章
刚回到府琳琅就被康熙叫到宫里,看康熙是样子是明白了她最近的遭遇。琳琅被赐座后就静静等着康熙问话,康熙只顾看着夕阳半天不语。
“皇阿玛有心事。”琳琅不能等,她的计划里不能没有康熙的信任。康熙老是老了,目光之利还是很吓人。“琳琅,最想要什么?”
琳琅心里一惊,这个问题她太难回答,说真心话不好说假话康熙也不信。定定神她决定拼上了,“安乐度日。”
“很易又很难啊!”康熙想了想又问:“最近所遇不顺心,有什么想说的?”
“没有,”迎上康熙疑惑的眼神,琳琅坦然道:“天下之事哪里能尽如人意,人要自足也要奋进。自足者常乐,奋进者不永处于劣势可自保。”
“好,很好。”康熙抚掌大笑,“真是个聪明的孩子,朕也不会让你陷入困境。你与十三都是好孩子,朕心甚慰,今日就陪朕用膳吧。”
“多谢皇阿玛。”琳琅也是笑得开心,主动扶住康熙的手臂,李德全在一边看着,神情有点恍惚。
她一直觉得对不起十三的其他女人,不是同情心泛滥,实在是身为女人知道女人的悲哀,所以在物质方面她竭力补偿她们,她们娘家有什么要帮忙的琳琅也绝对不推辞。府里的怨气好像是少了很多,可是十三福晋软弱之名又传了出去,这令她哭笑不得。
弘暾带着弟妹每日给琳琅请安,琳琅曾言不必如此,弘暾严肃批评了她一顿,说她不仅仅是他们的额娘,还是府里的女主人,他们来请安是礼数。话不知道怎么就传到别人的耳朵里去了,之后府里不仅其他的女人开始例行请安,态度也恭敬了很多。连弘昌也来了,他已经是一个青年,毫不隐藏略带谴责的眼神,琳琅不知道该说什么,不是自己的孩子怎么能当成自己孩子一样教训。
“大哥请坐,我额娘其实不喜人家多礼。”弘暾坐着、笑着说出这番话,弘昌的脸色一红一青,最后还是恭敬行礼了。长子又如何,不是嫡子。弘暾等他行礼之后才站了起来,招呼弘昌坐下,态度那个热情,前后判若两人。琳琅又看了一场戏,自己儿子演的变脸。十三回来听她说过整个事情后得意大笑,把弘暾好好夸奖了一番。
琳琅的地位也就变了,以往的懒散也被别人给逼没有了。渐渐学会了理财学会了绣花,也学会了见到其他女人不再有愧色。
德妃等于是十三的养母,琳琅去请安的频率也在增加,陪德妃聊天,向她宫里女子请教茶艺。她捏起手帕遮住唇而笑,德妃失神了,留下一句话:你啊,是脱胎换骨了。
不论是皇上德妃还是府里的女人、下人,对她的变化都表示了兴奋与得意。皇上觉得朽木也能雕了,下人也不用担心被无缘无故被撵走,现在是十三福晋端庄和气,与以前是天壤之别。
与霜月在宫中相遇,琳琅手心被指甲划破,面上温情脉脉,“八嫂你气色不好,多注意养身养心。”霜月头抬得很高,红色的衣服绚丽更显脸色苍白。“有劳关心,还是想想自己吧。”
琳琅不动声色堵住她的去路,“八嫂一向有话直说,今儿个怎么拐弯抹角了,难道是做了亏心事。”霜月直直撞了过来,“有人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还能无动于衷,真是无耻。”
霜月理直气壮的样子也惹火了琳琅,她放下脸。“做了就做了,你找什么借口,我只是想问为了八阿哥值得么?我们……”
“我们什么也不是,有机会我还会做,而且这件事情和他无关。”冷如霜月,琳琅心里一顿,笑又挂回脸上。“您先请,”让开道,大家都不是小孩子,谁都不会一直迁就别人,如果她哪里做错了就说出来,直接动手要命的人还是朋友么?既然不是朋友了她就更没有理由委屈自己去求什么真相,难道要别人亲口说出来真相就是想让你死?
秋叶一片片落下,树下枫叶煮酒,火炉边琳琅跪在康熙身后给他揉肩。都这么大年纪了,她好像这会童心大发,童稚大起了。早上起早出发带着孩子们一起去香山,“我们去收集枫叶,回来送给皇上煮酒。”她兴致勃勃,珠儿举双手赞成,弘皎不愿意了,“我们自己煮……”后面的话被弘暾一巴掌拍了回去。
和孩子们玩了一天,没有十三弘暾他们也放开了,围绕着琳琅又蹦又跳。阳光温暖宜人,为了这几张笑脸她要拼上了,反正她这个人良心本就不多。弘皎弘暾都是骑马,年少英姿引得路人观望不止。
“额娘,”弘暾骑马与马车并行,琳琅给珠儿盖上辈子就掀开窗帘。“进来吧,”弘暾有话要说,这个孩子心眼特别多,比十三还阴。平时一副儒雅的样子,逢人三分笑,从不与其他阿哥争长短,可是眼底的阴冷在琳琅面前出现过几次。
“额娘,弘暾今年十三岁了。”他的眼睛明亮,“我自认为还是个聪明的人,额娘,你不能与阿玛说的话能告诉我么?”
“弘暾,”琳琅被吓到了,这个孩子太敏感了,而且他知道了什么,又想做什么。
“额娘让我在皇玛法面前不能压过弘历,这是为什么?”
“我不过不想你成出头鸟,额娘想你平平安安。”
“额娘,你怕儿子以后不能平安么?”琳琅扭过脸,这半年弘暾压制住府里的所有人,她早就看过他的心机,太深沉了。
“阿玛是君子,常年在外,额娘什么也不懂,姐姐更是……还有年幼的弟妹,额娘,弘暾要撑起这个家。阿玛再宠爱额娘也不能理直气壮训斥其他姨娘,儿子不能看着额娘受委屈。我们这样的大家,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没有?儿子不过是想保护自己的亲人。”弘暾慢慢解释,“额娘不要怕,弘暾没有想其他的。”声音里有了自嘲。
琳琅立刻就了解了,她的态度伤了弘暾的心。“弘暾,额娘不是那个意思,我,我只是觉得对不起你,别人家孩子现在习文练武就好,你……是额娘没有用。”弘暾展颜一笑,“额娘多虑了,其他府里的孩子也未必那么简单。弘暾也没有大的本事,只能帮额娘做一点小事。”
“弘暾,过了今年,只要过了今年额娘就守着你们,不再去计划其他的事情。”琳琅宣誓般,弘暾的表情却更加严肃。“您有把握么?”
“大势已定,我不过是推波助澜顺便报点私怨,放心吧,你好好看着弟弟妹妹。”把弘暾的帽子理了理,琳琅露出一个调皮的笑容,弘暾无奈也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