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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莫要欺人太甚!”丁夫人指着我,气道。
我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笑道:“难道夫人就不想看看自家夫君的心意么?”
“好,我答应你!”地上的黛色瞬时站了起来,昂起头看着我,那神色之间,一改先前的畏缩怨毒,满是志在必得的信心。
丁夫人神色复杂地看了我和黛色一眼,终是,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于是,便不再多看我们一眼,转头品着案几上的茗茶。
“诗云,这事便交给你。你与黛色交情匪浅,她定是相信你的,我们便在此候着。”我随即坐下,抚了抚额头,吩咐诗云。
诗云重重地点了点头,关切地看了黛色一眼。
“诗姐姐,你便告诉他这些,他自是会来的,会来救我的。黛色,相信你。”黛色靠在柱子上温声道。
正文 爱恨茫茫3
“这‘神仙醉’可是酒中极品,丁夫人不尝尝么?”我晃了晃手中的杯盏,好整以暇地看着那华贵的少妇。红唇桃腮,有几分艳丽,也带着几分凌厉,强自端庄着仪态,不似黛色一副娇柔柔的小女儿状。
“这烟花之地的俗物,我又怎能沾染?”丁夫人满不在乎地瞟了我一眼,面上的不肖之意甚浓,却是换来黛色的一声冷哼。
黛色一眼望来,带着几分轻佻嘲弄,笑道:“夫人嫌弃我等风月女子,却为何要与我这下作的人一般见识?”
“夫人,在你看来,嫖客与妓者,何者贵,何者贱?”我似笑非笑地看着丁夫人,压低了声音魅惑道,“丁夫人所不肖的风尘女子,丁大人可喜爱得紧呢!”
“你!”丁夫人一声娇斥,拍案而起,芊芊玉指直指向我,“你们不过是取悦男人的玩物,竟然如此无礼!”
“丁夫人以为,您除了尊贵的身份之外,还有什么?母族的势力?夫君的宠爱?”我抬手挡开她的手指,原本在手中玩弄的神仙醉直直泼向她,一瞬间的沉默之后,便是丁夫人的怒喝,左右家丁皆出,丫鬟手忙脚乱为主子擦拭面颊。
我不紧不慢往后一退靠在椅子上,抬左腿横扫而去虚晃一招,手中银针尽数发出,皆是命中。堂内一片鬼哭狼嚎之声,家仆捂手痛呼。丁夫人和婢女惊呼着退走,我一个闪身挡在她们前面,冷声道:“你们谁也不许走!在这件事没有一个答复之前,我不会参与任何争端,但若是再出言不逊,我便,”我冷笑一声,绕着瑟缩发抖的婢女和故作镇定的丁夫人走了一圈,扬声,“划花你们的脸,如何?”
“凌姑娘一届女流之辈,能开此水月容,果然不容小觑。”丁夫人理了理乱发,走向原座,瞥了眼哀嚎的仆从,冷言道:“你们回去吧,我想凌姑娘一言九鼎,自是不会食言。”
仆从再三犹豫,被丁夫人凌厉地瞪了一眼才退下,只余三个婢女候在一旁,皆是神色戒备地看着我,可惜隔着面纱就连我的脸容都看不真切,又如何传达她们的怨怼?
黛色似乎增添了莫大的勇气,冷冷看着丁夫人。我忽而觉得有点可笑而讽刺,一个是明媒正娶的夫人,一个是 知己,在此争锋相对,而那个男子,说不定又在谁的怀中,共话恩好。
“凌姑娘这‘神仙醉’甚好,难得珍品。”丁夫人摇了摇手中杯盏,盯着那绯红的液体发愣,“我到有些艳羡凌姑娘,可如此随性而为。”
丁夫人极轻极浅地喃喃了一句,若不是我与她坐得极近,都恍惚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静静望去,只见她那略略有些浮肿的眼睛带着哀伤,却是转瞬即逝,唯留清明果决。这样的女子,知可为,知不可为,也不知是福是祸,是赞是叹。她的路,她的人生,她一向知道,所以半步不让。其实,今日的赌约对黛色而言,根本没有区别,她终是保不得这个孩子。我能做到的,也只有这样了,他人的路,由不得我来干预。
正文 爱恨茫茫4
日暮西山之时,只见着诗云单薄的身影独自归来,几经徘徊,才终于跨了进来。黛色一脸紧张地迎了上去,不停张望着诗云身后,而然终是看不见别他个人,却终是不甘心,颤声问道:“诗云,丁大人呢?你没有寻着他么?”
诗云望了望堂内众人,目光转向黛色时有些躲闪,犹疑半晌,才下定决心道:“见着了,他,他说让丁夫人定夺。”
“不!”黛色厉声尖叫,双腿一软,就瘫倒在地上,而后便是痴痴的低语:“那么多日夜,他怎么这样,他说过……”
“够了!”丁夫人斥了一声,站起身整了整衣襟,厉声道:“我与你也耗了这许多时间,如今这结果你也该清明了吧?”继而转头看着我,“凌小姐该不会食言吧?”
我摇了摇头,抬步往外走去,黛色却抱住了我的脚,哀求道:“小姐,你不要走,救救我,救救我的孩子!黛色,黛色求你了!”
“小姐,救人一命甚造七级浮屠,你,救救黛色吧。”诗云也一并跪下,哀求道。
“诗云,不是我不救,她是自食恶果。黛色看不清自己的位置,受甜言蜜语的蛊惑,怨得了谁?”我脚下挣了挣,黛色和诗云才放了手,我微微转头,“丁夫人,这儿交给你了,望你手下留情。”瞥了眼黛色哀莫大于心死的样子,轻叹一声,才移步而去。
只是未得出门,便听见“咚”的一声,而后便是一片惊呼,转过头去,只看见黛色躺在一片血泊之中。我心下慌乱,赶忙跑了过去,诗云亦反映过来,跑去搂住黛色。
“来人,去叫大夫!”我叫道,丁夫人也慌了神,她手下的婢子闻言跑了出去。
“不,不要了,我,我这样,很好,很好。”黛色半睁着杏目,手指摸索着到了腹部,紧紧护着,“我有孩子,属于、属于我的,一起,在,在……。”话未完,便没了声息,只是那手却还是紧紧地护着腹部。
我颤抖着手移至她的鼻下,竟全没了呼吸。看着黛色原本娇美的面容上血迹斑斑,额头留着一个拳头大小的血洞,我忽地涌出一种无力感。这,便是一个女人的一生么?怀着期盼,憧憬着,乃至绝望?
“我,我没想害死她。”丁夫人面色煞白地看着地上的尸体,哆嗦道。
“若是你们身份互换,你说,此情此景,躺在这儿的是谁?”我轻飘飘地看了眼丁夫人,嘲讽道。的确,在她的立场上,她做的是没有错。身在在世家大族,若没有几分手段,下场之惨,不言而喻。可是,黛色,终是一条人命。
丁夫人的面色更是惨白,她幽幽望了我一眼,终是无言反驳。
诗云抱着与她姐妹之谊几年的黛色,恸哭不已。丁夫人跌跌撞撞而去,不复端庄高贵,临走前,神色复杂地看了我一眼。直至仆从将黛色的尸首搬上架子,我才恍惚回神,一站,便是几个时辰。
正文 夜行1
“只要你肯踏出这大门一步,结局便不会这样了。”不知何时,沧澜霄在我耳边幽幽叹道。
“那又如何?你护得了她一时,护得了她一世么?”我转眸对着沧澜霄,细细观察着他那水润凤眸。他本是男生女相,却不知为何身上总有种隐隐的威仪姿态让人不敢放肆。这个男人,离我这般的近,却又这般的远。
沧澜霄执起我的手,牵到唇边,印下一吻,款款道:“只要你想,我什么都能依你的。”
手上似被烙烫一般,我甩开了他的手,不由后退了两步,盯着地上还未擦拭的鲜血,不禁有种兔死狐悲的悲凉之感。一个礼部侍郎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堂堂太子?我在徘徊什么?犹豫什么?割舍不下什么呢?
“云公子,夜深了,请回。”我淡淡与他福了福身,便举步离去。耳边,尤余他的挽留。
室外冷风灌入衣襟,平白添了些冷意,此时我才完全省却过来,暗暗嘲讽自己的不自量力。若是,当时若不心软上那么半分,快刀斩乱麻,也不会造成这般局面。既给了黛色希望,又给了她绝望,叫她如何不心生死志?可笑我凌绯,连自己的事都处理得乌七八糟,却还妄想涉足他人之事。
微微低垂头,望着地上的一片冷辉,耳畔虫鸣之声相交,我心中的抑郁也稍稍缓解。不知不觉间,竟行得不知何处。而然,那一抹淡粉色安然寂静地端坐着,带出淡淡的忧伤,我便知,这是夕颜的院子。那个我救回女子,自水月容开张之后,便毫不起眼地偏安一隅,任世间繁华浮躁,也不理会分毫。似乎,天地间便只要留有她的一席之地便是足够。此多时间来,富豪商贾,名门子弟,登门拜访者甚多,更有甚者,直接提亲,却都被夕颜拒之门外。难道,她踏不出那时的伤痛了么?
我刚想踏步进去,却发现那院中还站有一个人,一袭黑衣,几与夜色融为一体。细细看去,那面容五官仿如雕刻般的刚毅俊朗。
夕颜望着眼前的花,而那男子,望着夕颜。不声不响,给人唯余地老天荒的错觉。而后,便是令我大跌眼镜的事情,几乎是片刻之间,平静打破,夕颜怒不可遏地踩踏眼前的蝴蝶兰。温雅如她,忧郁如她,竟能疯狂如她。
黑衣男子一把抓住了夕颜的肩膀,低声道:“你莫要这样!这是你的心血,你何苦毁了?”
“夜宿,只要你在我面前出现一次,我便毁我心爱之物一次。我要记着,永远记着,你带给我的痛!”夕颜转过头直视着那叫夜宿的男子,一字一句咬牙切齿道,绝美的五官竟然略有些扭曲。
夜宿手似被烫了一般松了开来,刚毅的面上止不住的伤痛,沙哑道:“难道,真没有回旋的余地?你该知道,我忍受的压力,寻你至今,我知道,你比什么都……。”
“够了!”夕颜怒斥一声,看得我目瞪口呆,这这,这是人比花娇的夕颜么?
“我言出必行!”夕颜冷冷说完,便抬步离去,徒留那黑影望着她离去的身影黯然神伤。
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简直是八点档烂俗言情剧的现实版呐。
正文 夜行2
未除装束,恍然走在罕有行人的街道上,离了喧嚣的红尘之地,帝都的平民一向早眠。而现下已近三更,自是没有什么行人,所以我这么一身装扮也不显突兀。紫衣紫裙,紫纱覆面,在夜风下更显轻灵舞动,照在地面上的身影纤细修长。就这么一步两步,心中的烦恼竟然是不减反增。若是,使我生出一丝绮念的是个普通人,纵然是沧澜迦、莫忧之类也好,为何偏偏是沧澜霄呢?
“云公子该留步了。”身后一声淡若轻言的叮咛,却含着冷锋刀剑般的警告意味。
我回头看去,却是沧澜霄堪堪站在我身后三步之遥,横斜里一只修长的手挡住了他的去路,莫忧冷峻了面容看着他。
“你怎的跟了过来?”我转身冷冷望着沧澜霄,语气不善道。
沧澜霄面色更是不善,冷眼打量着莫忧,两人针尖对麦芒一般互不相让。沧澜霄闪过了莫忧,几个移转,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眉眼间煞气聚集。那双吊梢凤眼中却满是沉沉的怒火,他的声音低沉充满压迫:“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我看着沧澜霄那副模样,心头的火气噌噌噌蹿得老高,当下伸手勾上莫忧的手臂。感觉到莫忧身子震了一下,却没有推开我,反而宣誓主权一般搂上我的肩膀。示威般地看着沧澜霄,嘴角隐隐勾起,清冷的模样多了一丝凌厉。而沧澜霄的眼刀飞向莫忧搂着我肩膀的手,嘴角绷紧,手紧紧握成拳放在身侧。
“如你所见,我们便是这种关系。沧澜霄,今日,我便让你知晓答案。”我伸手摘掉了面上覆着的紫纱,任由它随风飘走。仰首看着沧澜霄,无谓无惧。
莫忧看了我一眼,眸中惊异一晃而过,随后便是晦涩莫名的情绪蔓延开来,放在我肩上的手略带僵硬。
沧澜霄脚下不自觉地退后了一步,而后,便是张狂邪肆的笑声回荡在街上久久不散。我被他这一惊一乍的样子吓了一跳,心里想着这是哪儿跑来的神经病,要是把人家睡着的人吓醒怎么办?就在我还没来得及出声阻止的时候,沧澜霄却止了声,眸色深沉地看着我和莫忧,语调恢复了一贯的邪魅低沉:“看来是我错过了最好的时候,那时,若是我早些……罢了,我的错处会一一改过来的,你,莫想要逃开。”随后,沧澜霄冲我邪魅一笑,手指浅浅划过唇角,竟是这般的暧昧邪肆。而后,不待我做出反映,便利落地转身离去,口中喃喃念道:“晓来望断梅关,宿妆残。你侧着宜春髻子恰凭阑。翦不断,理还乱,闷无端。已分付催花莺燕借春看。”
我心中也省起,那时在我最是年少,春光正好之时,见着了同是年少的沧澜霄,若是,那时……可惜,那时光景已经过去了。
我心思更是恍惚,莫忧一路送我回家亦是无言,翻墙之时,欲言又止许久,也只是徒增一丝喟叹。
正文 较劲
这几日我情绪十分倦怠,常常懒洋洋地躲在树荫下的美人榻上乘凉,有事无人便飞身坐在树杈上,一晃就是半日。前些日子来得勤快的沧澜迦忽地不见了踪影,而莫忧这些时日倒是日日来我院子。每到夜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