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涧树忽然对大伙大声说:“哎呀!我忘了一件大事,红色战斗队的旗帜没有插上去!兵书洞这一革命的阵地还是没有占领,只拿了一本书回来。”
只听高山爹在船舱说:“树娃子像他的爹像确了,不管是从前头看还是从后头看,和他的爹一模一样。你们看他的脸,国字型,高身材,浓眉大眼的,有着很慈善和刚毅的表情。”
李大队长对高山爹批评道:“你哪壶不开提哪壶!”
从表面上看,他们的谈话涧树表面上自当没有听到的,但他的内心却像敲鼓的。每个人都有个爹,唯独涧树没有,恼火得很。其实,在螺圈套,涧树和他人类的父亲杜荆山在一起亲密无间地生活过。不过,那时涧树还没有投胎到人间来,不认识他的人间慈父。
神女把《诸葛金书》拿出来,对涧树说:“书给你保管,放在你们老家,总有一天,我们贫下中农的文学水平会提高,好把它拿出来批判。”涧树说行,便接过诸葛亮的兵书。由于身上衣服还没有干,涧树就把《诸葛金书》放到驾长那里。
神女从兜里拿书的时候,涧树看到,她一同还把胸前的玛瑙石也拿出来了。这颗玛瑙石是她从胎里带来的。
神女说:“这个劳什子有时还会说话呢!”原来,告诉神女说话的,是躲在神女胸前的玛瑙石。
神女问涧树:“涧树哥,你生下来的时候,不是也有一颗劳什子吗?”
涧树说:“晓得是什么东西,捡生婆说是一颗结石,把它从我手上搬开,连同洗澡水一起,一盆泼了。”
神女说:“趁你……回老家,赶紧把它……找到。”神女说这话,又像在跟胸前的玛瑙石学着说。
涧树说:“是那个劳什子在告诉你说话吧?”神女就笑了。
船过秭归九龙奔江,就隐隐约约看得见被三峡人称作屈原庙的清烈公祠。长江在香溪宽谷呈标准的东西走向,夕阳在他们的前方即将落入大江。暮色苍茫之中,清烈公祠更显得端庄肃穆。
下风渐息,上风骤起,涛声雷吼,浊浪排空,顺江漂流的帆船,与巨风的力度刚好相同,似乎凝固在江心。只听驾长喊声:“收起!”
上十名船员立即动手,将高扬的白帆扯下桅杆收拢,捆紧。其实,这些船员也就是犀牛山的农民。三峡沿江农民,农忙时是农民,农闲时便是船员,因为对外交流出门必须乘船。
只听驾长又喊:“家伙操起!”众船员便架上六排大浆,准备开划。先架好的轻轻摇起浆来,避免帆船被飓风吹得后退。
驾长喊起苍凉的《招魂曲》,一出口就显得高昂激烈,石破天惊:“屈原约大夫约……”众船工一声合唱一起划桨:“嗨咳!”
驾长:“听我讲罗哎!”众人又划一次,同时喊道:“嗨咳!”
驾长:“你的魂魄不可向东方罗嗨!”众人齐划:“我哥约回!”
涧树他们立即被这凄凉婉转、雄壮苍劲的船歌所吸引,所感染,纷纷就近靠拢船工,双手握浆,帮忙使劲划浆。
涧树想到,父亲在家时肯定也是一位好船工,划起桡来一定不会输给别人,就更加来劲。
雷娃子也站到驾长身边,帮助搬舵,笑嘻嘻的。有时摆舵的角度大了,雷娃子就抱着舵把,脚一蹬,竟悬空搬过去。
驾长继续领唱,众人一边划桨,一边合唱,高架河山顶鬼推磨的地方,来接应他们的犀牛山农民,也齐声和之。
屈原故里乡亲们发出真情实意的急切呼声:“我哥约回!我哥约回!……”声声催人泪,余音绕峡空。帆船在《招魂曲》中奋力前行,走过暮色中的清烈公祠后,再划往江南,向高架河收岸。
天色黑定,帆船正好靠泊高架河。涧树上岸,准备上山回到犀牛山,路上石头太多,又基本看不清路,有人不时摔跤。
涧树对神女说:“好像你的玛瑙石有反光,可以照明呢,何不拿出来给我们照路呢?”
神女听说了,喜滋滋地将兜里的玛瑙石拿出。果不其然,玛瑙石发出耀眼的红光,照亮一大片山路。他们连忙加快脚步,往山上攀爬。
突然,神女的身上逐渐长出了翅膀,随着神女的变大,翅膀也越来越大,最后,大得像一架飞机。
涧树等赶紧呼叫:“神女,神女,你怎么啦?……”
李大队长还拿出三八大盖步枪准备向周围射击。
谁知神女煽开翅膀,飞上了蓝天,雷娃子也跟着飞上了天。
神女在天上对涧树说道: “涧树哥,我本是神农架的金雕神女,你也是金猴国神农架金丝猴王,雷娃子是我们的孩子,是一个小雕猴,既像雕又像猴,和雷震子的形象差不多。因此,叫着雷震子第二。
金猴国正在遭受猕猴国的侵略,危急得很,神农氏炎帝令我们重新投胎走一回人道,目的是把沿渡河的《诸葛金书》找到,用兵法战胜猕猴国的入侵。现在,你已经拿到《诸葛金书》,赶紧再把你的护体龙珠找到,便可立即返回神农架,拯救你的国民于水深火热之中。不然,你的爱妃阿梅真的就要嫁给金钱豹了!哈哈……”神女说这席话,分明是出自她自己的口中,不是在学什么人讲话。
神女的话对涧树来说,犹如五雷轰顶,炸得他晕头转向。
正在涧树纳闷的当儿,神女对涧树说声:“涧树哥,时辰已到,我们只得先走了!你赶紧来啊!”和雷娃子展开翅膀,往北边沿香溪河向神农架疾飞而去。
李大队长不管三七二十一,照金雕神女就是一枪,想把金雕先打下来再说。只听“砰!”的一声,火花只冒。他们再定过神来,金雕神女和雷娃子早已不知去向。任凭他们怎么喊怎么找,就是不见神女和雷娃子的影子。
李大队长说:“这个阶级斗争比该级斗争要复杂得多,阶级斗争太复杂太激烈。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阶级敌人比我们还要狡猾。”三峡人发“阶”的音为“该”,时常把阶级斗争和“该”级斗争当绕口令来练习。
李大队长连夜将这个情况报告了公社,公社立即组织了上千民兵四下搜寻,仍然不见神女和雷娃子的踪影。
为保密起见,当地不准将这件事外传。因此,神女和雷娃子飞走的这件事一直鲜为人知,也没有人史海钩沉,钓起这一堆成谷子烂账。神女的兄弟姊妹多,她在家里排老七,丢了她一个,家里也没有多追究,好像家庭人口也未见减少。对当地居民来讲,雷娃子本是流动人员,来无踪去无影。因此,当地居民也没有深找。
涧树他们在山上找了大半夜,仍然不见神女和雷娃子的身影。于是,就只好往回走。在爬山的时候周校长和涧树都感到神女飞走前说的话莫明其妙,叫人摸不到头脑。什么龙珠,什么阿梅嫁给金钱豹,不知神女在胡说些什么东西。
涧树后来才知道,其实,神女在暗示他,叫他在拿到诸葛亮兵书的情况下,赶紧找到龙珠,现出猴王原形,回到神农架救出阿梅,指挥作战。
神女说什么阿梅嫁给金钱豹的事,涧树当时根本就听不懂。不过,神女叫涧树把那颗“结石”找到,涧树还是听清楚了的。回到犀牛山后,涧树暂时被安排和周校长住一起,让涧树回到自己的老屋不忘本。
天刚亮,涧树就起床了。涧树虽然身体劳累还没有恢复,但神女临走时的话,叫他如何睡得着?涧树下山来到高架河的皂角树下,拿着挖锄到处挖,凡是觉得当时接生婆泼水的地点,就挖它三尺深。
涧树正在挖玛瑙石,周校长赶来了。周校长说:“金雕神女的这些做法和讲法,我们学地质的是不相信的。”
涧树就说:“世界是物质的,物质是运动的,运动是有规律的,规律是可以掌握的。”
周校长就说:“说得好!别看金雕神女和雷娃子装神弄鬼的,弄得大家迷迷糊糊。其实,是我们没有掌握他们的规律,掌握了他们的规律,就不会感到奇怪。神女说什么护体龙珠,其实就是一颗玛瑙石。涧树,告诉你,神女的那种玛瑙石,在神农架多得很。”
涧树在皂角树下挖着,恨不得掘地三尺,但仍然没有发现那颗红色的玛瑙石。冥冥之中,涧树觉得似乎有一件神秘的事情在等待他去完成。
周校长说:“算了,别信这些,还是老老实实学科学吧!”周校长看见特别认真,只得帮忙挖掘和寻找。周校长边找边边向涧树上课:这都是四维空间在作祟。1934年,在美国菲拉狄尔菲亚港,有一艘满载官兵的驱逐舰,正启程远海驶去。突然,一阵波涛袭来,还没等司舵把稳方向,转瞬间,这艘船却神奇地在弗台尼亚洲东南部的诺福克海港出现了。
舰长、大副、领航、司舵和水手们个个睁大了眼睛,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舰长紧蹙双眉的纳闷着菲拉狄尔菲亚港和诺福克港之间距离500多公里,在短促的时间里,怎么可能由一个港口航行到另一个港口:况且大副、领航、司舵又没失职,层层控制着这艘船,又怎么会发生这种不可思议的事情?真是莫明其妙!
1956年5月10日,美国西部俄克拉荷马州一个叫做奥塔斯的城市里,八岁的小孩吉米正和小伙伴特姆、肯一起玩“鬼捉人”的游戏。由吉米爬上附近一家人家的围墙,抓住从围墙下通过的肯。正玩在兴头上,吉米忽然大喊一声:“肯,等一下!”就从围墙上跳了下来,就在这一霎那间,吉米不见了人影,特姆和肯大吃一惊,急忙喊道:“喂!吉米!吉米!你藏到哪儿去啦?快出来!”两个孩子声嘶力竭地呼唤着自己的伙伴,但是听不到任何回音,吉米仍然杳无踪影。人们听说吉米在两个同伴眼前突然失踪,顿时哄动起来。吉米的妈妈急忙和警察局报告,警方以为发生了诱拐儿童的案件,立即出动进行搜查,但是毫无结果。
一个月过去了,有一天,吉米的母亲也出乎意料地失踪了。当时由于没有人在现场,不知道她失踪时的情形。但是,连续发生两起突然失踪的事件使警方紧张起来,再次进行全面侦查,仍然一无所获。吉米母子俩为什么会去向不明,一直无人知晓。
周校长最后说道:“我们学地质的,对这些见怪不怪。我们相信,地球和某种神秘世界之间,存在着一种不可捉摸的通道。通道的两边是两个不同层次的世界。研究这种现象的人,把藏在通道另一侧的神秘世界,称作四维空间。宇宙是无穷无尽的,在浩瀚无涯的宇宙中,还蕴藏着无数的秘密,我们需要努力学习啊!”
涧树听得似懂非懂,讥讽地说道:“我们掌握了科学知识,就明白了世界是物质的,物质是运动的,运动是有规律的,规律是可以掌握的,就会找到金雕神女和雷娃子!”
周校长笑了,说道:“说得好!有长进!”
涧树和周校长挖了一整天,什么也没有找到。他们只好上山,回到老屋。
老屋里,涧树在周校长的帮助下,搭好木梯,将包好了的《诸葛金书》放在屋梁上。涧树从神农架找寻神女雷娃子回来、参加航运工作以后,才把《诸葛金书》找出来,带在船上仔细研究。
第52章 孤闯神农架
神女和雷娃子的失踪,深深刺激了涧树,让他激动不已。一股莫名的冲动,促使涧树要向神农架进发。
涧树把这个想法告诉了周校长。周校长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一去探究也好,说不定掌握了金雕神女和雷娃子飞行的秘密,你也一样会金鹏展翅。”
李大队长知道后,对涧树说道:“神农架离我们这里要说远,也不远,只一百多里。现在,那里正在修路,准备开发神农架,把里面的木材运到上海,还成立了车队船队。”
周校长说:“可惜,我不能陪你一起去了,学校会随时通知我上班。”
高山爹来了,知道情况后说:“树娃子,那里风险大得很,不去为好。”
涧树说:“不去不行了,我的心已经飞了。”
高山爹几乎掉出眼泪,对涧树说道:“你们是新时期的年轻人,敢作敢为,我们阻挡不了。你去时,记得把阴沉木剑带着,好避邪。”
周校长说:“记住,走到哪里算到哪里,不要冒进!没有路了,就赶紧回头!”
涧树说:“怕宋子!贫下中农不信邪!勇往直前巷子里赶猪——直来直去,一竿子插到底!”
李大队长说:“看来,雷就把你打不回来了。如果神女说得是真话,那你就赶紧去找他们。你如果找到的护体龙珠一起带着就好了。”
周校长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