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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响了一会儿讨论声,很快安静下来,又响起修理的声音,也没用多长的时间,马车又开始动了。
现在有空好好想一想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才发现师叔那天说的话,等同于一个掀起门帘的动作,告诉了我在我平静生活之外还有我所没有想到的事情,危险,陌生,还有失忆(当然这该是其他人的想法)。也或许没有多糟,看这个马车的豪华程度,像阿昭那一样被家族接回去也是有可能的。
不过,万一是绑架呢?这些人一看就是训练有素,能够很快处理突发事件并且不会导致纷乱。还有刚才看我的那个人,骨节很大,练家子,眼神淡定,看我就像看一个茶杯,而不是被点穴的小孩。
所有我能看见的动作里面,没有能反应对方身份,立场,以及对待俘虏的态度的东西。
当然武士这个基本信息还是看的出来的,还是个对我没有好处的信息。
最要命的,是他们刚才的那个查看。
我是小孩,没有练武,被点穴,也就是说不会自己逃跑。这样的情况下还要看一看我,对方的意图,是谨慎,还是我之前想的那个人情味。哪个都不是好事。
谨慎不必说。若是人情味,在能够隐藏自身身份的程度上,还不会冷冰冰,这个就是素质了。就像计算机,无论多高精,能够进化出智能的那种,才是最难搞的。
我挣了挣,还好马车能够稍稍颠一点,我终于翻过来,不用保持刚才那个痛苦的姿势。看来点穴也不是说一动不能动的,虽然刚才那几下弄得我很难受。
仰面躺在车厢里,身体随着颠簸晃来晃去,跟做按摩差不多,一直努力思考的脑子也要停下来了。也许我可以睡一觉,他们既然只是限制我的自由,那么应该不会在我睡着的时候伤害我。
再次醒来,我发现自己被弄出了马车,现在是躺在一张床上。我转头,嗯,能动,大概人家也知道点穴点久了不好。
然后我看见一个男人坐在床边一个凳子上,双手环抱着一把剑,这个姿势使他胳膊上的肌肉轮廓隔着衣服的布料凸出来,令我觉得他很有存在感。虽然这么说,但是他看起来也不是莽夫那样子,倒是显得安静,身上的力量收敛的很好。从我的角度,看见的是他的侧脸,那个眉骨很低,眉毛又浓,是个憨憨的模样。
察觉到我醒过来,那个人只瞟了我一眼,不过又转头对着我,似乎是很仔细的把整个床都扫描了一遍,才又重新变回到之前那个门神的姿势。
屋子中央的桌子旁边也坐了一个男的,年纪比床边这个要大一点的样子。我并不太会判断别人的年纪,只是觉得他周身那个气质比较沉稳,少了一点那种很直接的力量性,像一棵扎根很深的大树。他坐的位子斜对着窗户,是要把握好窗外的动静吗?不过为什么不是正对着呢?
相较于这两个的安静,门边倚着的那个就要活泼多了,并且脸也是最年轻的,甚至还有些白。他看见我在床上转来转去的看,也不出声,只一径望着我笑,手里捏着一根穗子不停的在晃。
因为门是斜对着床头的,我这样扭着看很累,于是我就干脆爬起来坐在床上好让自己舒服一点。不料头一晕,我竟不能控制自己的重量,直直朝前倒下去,看着就要栽到地上去了。旁边那个男的不出所料伸手扶住我,把我往后一拦,免得我再掉下去。
我闭上眼睛,晃了晃想靠到后面去,又怕折到脖子,只好坐直了等血快点流。
现在我的样子,大概就像入定老僧,只不过形体不太对。我太小,像个嫩头葱。
所以效果应该是滑稽的。
这样很好。我需要在这些人不会防备的情况下才能够思考,我现在太敏感了,一点点干扰都不能存在。
运气转动大脑,我憋了好一会儿还是一片空白,不行,身体的虚弱程度,已经到了影响到大脑运作的地步了。我到底是睡了多久,或者是被点穴的时间太长了?
“……嗯……喂,”我睁开眼睛,爬过去推一下床边的那个人,“我饿了,有没有吃的?”
那个男人全身绷紧,怀里的剑随之稍微改变了一下倾斜度,迅速睁开双眼,眼里忽的一亮,那个目光钉在我身上的效果跟一把小刀差不多。
几乎在他产生反应的同时,因为虚弱而变得加倍敏锐的感知让我猛地往后一缩,这个超出我目前能力范围的动作立刻让我眼前一黑,脑袋发蒙,耳朵里传来一波一波的疼痛。我再次失去对身体的控制力,本来向后倒的趋势改变,成了向床里面倒去。
这次人家没有来管我了,我的头就这样磕在了床板上。半途插进来的新鲜痛感与之前的那个搅在一起,让我晕晕乎乎爬不起来。
“……沈先生……”
“她……怎么了……”
“……老是……发晕……不好……”
几个声音忽远忽近的响着,连绵成一片一片的云,我想挥开但是没有用,眼前雾茫茫的,连身体的触感都渐渐远去,搞得我一时分不清楚自己是躺着还是坐着。
这是怎么了?
难不成他们一群大男人不知道如何照顾小孩,所以把我弄成这个样子了吗?
以前看书的时候,遇到这样笨手笨脚的男人,总觉得很可爱很有男人味,不过一旦被笨蛋照顾的对象成了我,那可就不好玩也不可爱了。
我叹气。要不要告诉他们我应该吃点东西来补充体力?不过我现在也没力气跟人家说话的啊。
晕了好一会儿,我觉得自己快要睡过去的时候,终于感觉到一把勺子凑到我嘴边上,不知道什么味道的东西流到唇上,我懵懂张开嘴,任它自己灌进来。
吞一口,再吞一口,慢慢尝出来,大概是甜汤,还有些糯糯的,不要是糯米才好,以我现在的状态根本消化不了。
能尝出味道来,就是说知觉在恢复了,不过刚才的状态似乎有点不对劲啊,我怎么会变得这么弱呢,比之前被丢在山洞里还要严重,并且在那里的时候我还能感觉得到自己的变化,这次却是直接昏过去了,就像,嗯,就像被掐掉电源的电脑,那个关机的过程被省略了。
莫非跟被点穴有关?达叔说过我气血太虚,现在被点穴,那个弱弱的气血说不定是被斩断了,所以才会弄成这样狼狈的吧。
这么想的时候,触感也渐渐清晰起来,有人按着我的肩膀,大概是要我睡一会儿。我挣了一下,睁开眼睛,看见斜上方俯身的那个人脸色一变,手里的劲道缓了缓,我顺势歪一下肩膀,往后一缩坐起来。
“我想坐一会儿,才吃了东西,躺着的话不好消化的吧。”
声音还是有点轻,我闭了闭眼,后靠到床帐上,再定神去看这里的人。
屋子里多出来两个人,一个是端着盘子站在一边的店小二,另一个就是现在坐在我旁边的貌似大夫的男的。加上本来就守在床边的那个人,我现在只觉得闷得慌,“那个……能不能让开点,你们这样堵在这儿很闷啊……”
床边的男子收回悬在半空的手,好看的眉毛微微一挑,恰到好处的表现了他的诧异,随后一个漂亮的起身转开,翩翩然站到一边。那个动作真叫一个优雅,我不由得想他是不是练武之人,还是练那种乘风踏云的潇洒轻功的。
“姑娘神智已清,看来并无大碍了。”他慢悠悠的说道,“只是体虚气弱,近日不可进食油腻腥荤之物,以清粥调养即可。”
“还要吃一点盐,和糖。”我想了想,把达叔平时注意的地方说出来。
“哦,看来姑娘也颇通医理。”那个男的又挑眉,说出来的话倒是跟达叔当初的一样,只是他这一张年轻倜傥的脸,可是比达叔那时的样子好看多了。
“还行吧。”我觉得说这种废话真的是很无聊,正好又瞟到刚才守门口的那个人晃到窗口那里,倚着窗台看着我,面上笑意混着好奇,看起来也不过是十七八岁的男孩子,一双眼睛一直盯着我。我便回他一个笑容,顺便向大夫表示谈话结束。
少年笑容一滞,眼神飘到一旁去。我顺着他看过去,正对着那个大夫,他还保持着挑眉的样子,不过嘴角也弯起来一点,一副吃惊又好笑的模样。
我不解,难道是我随便对别人笑这样太开放了么,可我现在也不过是小孩子吧,应该还不至于让人想到那种事的呀。
“沈大哥有何感想啊?”那少年的声音似乎实在调笑,只是我就不明白他到底说的是什么了。
大夫回头瞟了少年一眼,又看着我,眼中笑意盈盈,不过我觉得好像是好奇更多一点,“自然是值得。”
?
我还在想他们在说什么,沈大夫弯腰过来,眉眼弯弯,还摸了摸我的头,道,“好好休息,我们要赶很远的路,嗯。”
我有点反应不过来,被这样的人这么亲昵温柔的对待,真的是很舒服啊,我的脑子都装浆糊了,只有呆呆应声,“……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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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身边的人
待那沈大夫和小二走掉之后,屋子骤然宽阔起来,除了那少年在窗户那里冲我笑,其他两个人几乎保持着与之前一样的位子没挪过。
我躺了一会儿,又坐起来,把两条腿放下来,晃一晃,帮助血液循环。
少年走过来,也挨着我坐在床边,又对旁边的男人说,“二叔,我守这儿吧,你闷到人家了。”
那二叔眼神瞟去看坐在桌子旁边的那个人,见他未有表情变化,才“嗯”一声,转去门外。而少年被二叔冷顾,也没有怎么不高兴的样子,反而拿着手里的穗子搔我头发。
噢噢,原来做主的人是那边的大叔啊。
只这么想了一下,少年的穗子搔到我鼻子上来了,我吸了一下鼻子,偏开脸,“痒。”
“嘿嘿,你叫什么啊?”收手,少年哄小孩一样的语气令我噎了一下。我好像才发现自己现在是个小孩子一样,看了看自己的手,想想在山里的时候,好像确实没什么人拿我作小孩子待过。村人大概是当我千年妖怪,而阿秀虽说对我颇有照顾,却是当我作心智未开的精魅那样宠着的吧。达叔那种高人生性放达,加上师叔那些莫名其妙的言语动作,大概两人也是没当我是小孩的,反而说不定提高了我的心理年龄,虽然我确实是比外表要大。至于说阿昭,那小孩心思可深了,也是看得出来我的吧。
嗯嗯,我无意识点点头,现在该要注意言行了,在能够控制的局面下,我可不想被别人以怪异的眼神相待。
“阿香。”
少年等着我在那里理清思绪,饶有兴趣的托腮望着我,闻言又兴致勃勃介绍自己,“呐,我叫梵童。”
饭桶……
我暗暗冷汗,这个,汉字还真是千变万化……啊……
饭桶少年见我不言不语,又起话头,“你多大了啊?看起来很镇定呢。”
这个嘛,我该说几岁比较好呢,还真是个问题啊,不管了,就比阿昭大一点吧,“……十四。”
“哦。不过看着不像啊……一定是平常不爱吃饭……那你有没有喜欢吃的东西啊?”
这个嘛,我喜欢吃的可多了,像是叫花鸡就不错啊,还有桃酥,嗯,板栗烧鸡也很好吃的啊,最重要的是那里头的板栗,嗯……等一下,这个对话怎么这么耳熟呢,好像,好像是我当初逗阿昭的时候也说过的啊,那时我觉得阿昭一副小媳妇的样子,不过他心里一定不是我想的那样的吧,看我现在的样子也能猜到一点的……唉,阿昭,那时你在想的事,一定比我现在想的要沉重多了,我还在旁边逗你,真是的……
“喂……喂……”
梵童捅了捅我,我惊觉到他的不耐烦,收束瞳孔,回想了一下他的问题,慢慢说到,“……都好吧。”
“哎,你这可不行,看你瘦的,个子也这么小,刚才还晕了呢……”
梵童在那里喋喋不休,我有点无奈,转开目光,又发现那个领头的大叔正在看着我,不由缩了一下。那个人的目光,怎么说呢,在老树皮里面嵌着的两颗狼眼珠子?差不多的吧,一下子叫我想起那时的那些狼来。嗯,隐匿的力量,头脑,还有一点居高临下。
“……呐,我去啦,你等着就好了。”猛然听到梵童说离开,我才回神过来,有点茫然的“嗯”一下,看他兴高采烈的跑出去。
这下屋子里就只有我和那大叔两个人,我再看他的时候,他已经低下头,去摆弄桌子上的酒壶去了,那个怡然自得的样子,又变成了欧美模特扮的风尘仆仆胡子拉碴的魅力男人。
我忽起玩心,爬下床走到桌子边上,笑眯眯的看着他,等到气喘过来,我又爬上椅子蹲着,只盯着他看。
只一会儿,他转过头来,眼里也有一丝笑意,却不说话,这算什么,想见招拆招么?
我立刻道,“我想摸一下你的胡子。”
他脸上有一瞬的呆愣,哈哈,没想到我要说的是这个吧,以前我看那些模特的时候就想过这个念头了,今天难得遇到一个真人版,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