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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冉慈看一眼司湛宁,眨眨眼。
司湛宁看着纪思凉和司太太进了屋,才凑在她耳边低声说:“思凉以前和我是同学,经常来我家玩,和我爸妈比较熟。”
他们是同学,她知道;和他爸妈很熟,也看出来了;但以前经常去他家玩,倒是刚听说,于是她想不明白怎么司湛宁就没喜欢上纪思凉了,明明青梅竹马呀。
进到屋里,司先生也从楼上下来了。
“爸。”司湛宁先开口。
“爸。”叶冉慈也紧跟着叫了声。
司先生只看着司湛宁道:“终于知道回来。”
司湛宁略低了头,没有接话。
叶冉慈握着他的手紧了紧。她实在是担心公公发难。
司湛宁手掌微微转了下,把拇指挪到她掌心位置轻轻地打着圈儿,下颚侧过一个小角度,很浅很快地对她扬了下嘴角。
司先生说完自家儿子,才转眼过来看着自己的儿媳妇,却是只点了点头,没再说话了。
纪思凉就一直陪在司太太身边,说说这聊聊那的,司先生又重新上楼到书房去。
叶冉慈一看就知道自家公婆的态度,不怪他们,只怪当时自己太嚣张太异类。
司湛宁揽过她的腰,“来,上楼老公给你看以前的照片。”
叶冉慈翻着相册,又对着司湛宁细细看了一番,指着那张满月照说:“你小时候比你现在可爱多了,胖嘟嘟的像个小佛祖。”
司湛宁笑道:“随便你搓圆按扁是不?”
“哈哈,没有。”叶冉慈又翻一页,“我对这么小的娃娃没有虐待癖。”
司湛宁继续笑,“对我有是不?”
叶冉慈瞥他一眼,“你怎么接话的呢,我什么时候虐待过你了?”
司湛宁坐下来抱着她,“怎么没有?”
叶冉慈不满地转头,唇不经意地擦过他的脸颊。她皱皱鼻子道:“哪里有!要有,也是你欺负我!”
司湛宁含笑不接茬,要换平时,他肯定不言语反击,就必定身体力行地攻城略池了。他的手在她腰侧轻轻拍了拍,凑她耳后细肉低声说:“看下去。”
叶冉慈搓搓耳后,笑道:“痒,正经点,在你父母面前,在你孩子面前,给我正经点。”
司湛宁站起来敬了个军礼,“收到,明白!”
叶冉慈歪着嘴笑了下,低头继续翻页,“你百日照满正经的。”
司湛宁挑眉,“那是。”
“不过现在挺不正经的。”叶冉慈说完,噗地笑了。
司湛宁碍于不能发作,只好忍了,“继续翻下去吧。”
“急什么呢。”
司湛宁不想把自己的意图表达得太明显,后面几页就是他几岁到十几岁的时候,再大些到法国那段时间的,他就没照什么照片了,于是只好说:“一会就吃饭了嘛。”
结果真让他说中了,叶冉慈刚翻了一页,下人就在外面敲门说开饭了。她合上相册,站起来。
“看完再下去吧。”
叶冉慈实在搞不懂他为什么急着要自己看完,“吃完再看也一样,要么带回家看也一样。先下去吃饭吧,否则我的印象分就彻底归零了。”
司湛宁看了眼相册,“也好。”
司家的饭桌是一张大圆桌,移门挂画桌椅全部都是繁复的雕花紫檀木。叶冉慈看着那些精细的雕花,有些食不知味。
“伯母,你最爱吃的西兰花。”纪思凉笑着夹了一筷子菜给司太太,再扒饭的时候,一双眼睛是紧紧盯着叶冉慈看的。
“乖。思凉最乖了。”
叶冉慈看不见她嘴角笑没笑,但九成九肯定是在笑。她看一眼司湛宁,他刚好低着头,没接收到她的信息。她之后硬着头皮,夹了个鸡翅给司太太,“妈,吃鸡翅。”
司太太几不可见地蹙了眉头,“小慈,妈最近在斋戒,不吃荤的。你把鸡翅夹给湛宁吃吧。”
叶冉慈碰了壁,只好把那块鸡翅重新夹到司湛宁的碗里。
司太太再次轻微地皱了眉头,却没有说什么。
司湛宁就着姿势,在叶冉慈还夹着鸡翅的时候就咬了口,故意说:“冉冉,你明知道我喜欢吃鸡翅都不给我夹,给妈夹,看你偏心的。幸好妈斋戒,所以鸡翅还是我的。”
纪思凉从鱼盘里收回筷子,问:“司哥哥你什么时候喜欢吃鸡翅的?你以前明明爱吃鱼呀。”
司湛宁看一眼叶冉慈,满脸的幸福,“冉冉做得好吃,我就喜欢吃了。”
叶冉慈轻微地抖了抖,对着自己那碗白饭眨眨眼,她会做鸡翅……还做得很好吃……
司太太含笑道:“喜欢吃就多吃点,下次回家,让冉冉下厨给你烧个鸡翅,给他们都学着是什么味道,以后就烧给你吃。”
叶冉慈一听,背脊立马就僵硬了。她趴着饭在桌子底下用脚踢了踢司湛宁。
“妈!”司湛宁把左手搭在叶冉慈的膝盖上,“冉冉怀孕了,下油锅这样的事情危险系数太高,得远离。”
“啊?怀了?”司太太一脸的惊讶与欢喜,“确定了吗?几周?”
“郭医生确定了,现在刚刚六周。马上你们就当爷爷奶奶了。”
叶冉慈一直假装低头吃饭,但她能感觉出来桌上的气氛似乎和谐了许多。
“要当奶奶了,呵,一时都适应不过来呢。”司太太看向老伴,“你也要当爷爷了,哎呀!”
司先生也笑着说:“难怪回家了,你这孩子,果然是自己快要当爸爸了才记得我们。”
司湛宁笑,露出那对小虎牙,“冉冉,吃鱼。鱼里的DHA多,有助于宝宝的眼睛和大脑发育。”
纪思凉从司湛宁公报叶冉慈怀孕后就僵坐到现在,终于扯了扯嘴角说道:“六周还是个胚胎吧,没到长脑子和眼睛的时候。”
司湛宁还没说,司太太就开口了,“那也先在体内多储存了,底子打结实了,以后给我孙子才有充足的营养。”
纪思凉只好笑道:“伯母说得对,就是要多吃,营养才均衡、才好。”
司湛宁又夹了一块鱼肉到叶冉慈碗里,然后又继续去挑鱼肉最嫩的地方,脸孔肉。
叶冉慈低声说:“够了,整条鱼都几乎给你戳光了。”
司湛宁继续捣鼓,“要多吃。”
纪思凉在一旁凉凉道:“真的得多吃,哪个怀孕的妈妈没一个胖成两个的。”
叶冉慈碍于在司家,碍于在公婆的面前,没好说什么,只好低着头一挑眉,把碗里的都吃光。那顿饭是她嫁给司湛宁后第一次吃撑了,胃涨得有些难受。上楼洗澡后,司湛宁又把相册搬出来。叶冉慈瘫在床上,“我吃多了,让我歇一歇。”
司湛宁把上下唇抿成一条缝,捧着相册坐在床边,想说不敢说。
叶冉慈瞄他一眼,叹气,把相册过来撑在胸口上打开,“别那个表情,我看着想笑,一笑我就胃疼。今天一直嚷着让我看,究竟有什么看啊?”她抿唇笑了个,“难不成是你的□?”
司湛宁捏捏她鼻子,“快看,看看你认不认得出来。”
叶冉慈皱眉,“毕业照?竟然不是□?”
司湛宁笑,“我裸体你也见过了,还对□那么执着干什么。”
叶冉慈伸了个指头去戳他,“哼!我看看呐。”她翻到后面,指着那照片上的小人道:“这个……是你?”
司湛宁微笑点头,“嗯。”
“很面熟。”
“嗯?于是?”
“真的很面熟,我再想想。”
“想到了没?”
“还再让我想想。”
结果磨了一晚上,等到叶冉慈消食犯困了,司湛宁还是没问出来。
“你是真觉得面熟吗?”
叶冉慈噗地笑出来,“你不是就要这效果吗?我配合你还不好?”
司湛宁叹气,躺到她身边关了灯,幽幽道:“睡吧。”
“不开心了?”
司湛宁搂着她,“没有,睡吧。”
叶冉慈翻身爬起来,“我觉得你真不开心了。”
司湛宁把她抱回位置上放平掖好被角,亲了亲她额角轻声道:“真没有。怀宝宝了不能熬夜不能乱想,知道吗?睡吧。”她都怀上自己的孩子了,这种喜悦总能把小小的失落掩盖掉,但他觉得这次的失落似乎大了些。她真的认不出,记不得自己了。
31
31、Yes;I do! 。。。
司湛宁回到别墅;打开电脑,给叶臻衢发过去一封邮件。他一直以为散养比圈养好;现在却真真正正体现到圈养胜过散养的理由了,至少;那样她就不会不认得他了。
叶臻衢倒刚好在看邮件,真的是恰恰好。他一看邮件就乐了,一手拍着大腿一手去拿电话来打。
“臻衢,你那边现在不是凌晨三点吗?”
“是呀。”叶臻衢拿着电话直乐;“我一看见邮件就回你电话了。”
“我当你在温柔乡;不好打扰。”
“咳咳,大哥!你当我只发育完善了生殖能力吗!别和小慈那丫头一样说话。”叶臻衢恼。他的确是风流,的确是多情;的确风流多情得出了名;但不能这样出名呀!
司湛宁笑了下,“说回我的事情吧,现在,怎么办?”
“追呗!”叶臻衢答得直快,“当时我就说了散养不行。她当时那么小,从认识你到你去法国,两年里你们接触过几次?你和我倒是常玩在一起,但她好像没在吧。她对你印象又那么坏,能记住才怪。”
司湛宁抿了下唇,“不是说越是讨厌越是能记住么?”
“哈!那你现在知道她记不记得住了吧?”叶臻衢把腿翘到桌子上,“重新追回来,然后再圈养,我的意见。”顿了顿,他又补充,“其实小慈这丫头很好搞定的。”
司湛宁看一眼外面刚刚暗下去的天空,心情也变得有些灰暗,“但我今天看到她挺快乐的样子,我不知道该不该打扰她。”
“和徐军路在一起?”
“我不知道那人是谁,可能是她男朋友吧。”
“那就是徐军路了。”叶臻衢沉默了会接着说:“我不大看好他们,总感觉不长久,哎,不知道为什么。”
“这样?”
“怎样?”
“我再看看,考虑考虑。”司湛宁挂了电话,看着窗外发呆。
那年她叫他死哥哥,她才八岁,他也不过十三岁。人是很奇怪的动物,特容易犯贱,他觉得自己就是这样。就是她叫这么一句死哥哥,他记住了,在仅有的几次接触里面,他故意逗她捉弄她事事不顺着她。两年后他随父母去法国,他十五岁,她十岁。可是来送机的只有叶臻衢和叶太太。从她哥哥的口里,他知道了她带给他的话,就是这样一句:好走,不送!
现在过去十年,她二十岁,他二十五岁。她依旧清晰地存在他心中,而她却把他当路人了,连一句愤愤的死哥哥也没有。她有了男朋友,有了快乐的日子,可他却因为散养不圈养而单身着。
司湛宁看着深蓝天空上的一团厚厚的墨云笑了下,追,怎么追?
司湛宁回到桌前,拿起文件看了眼,却又无心工作。洗了个澡躺到床上,依旧无心睡眠。硬是闭眼努力睡觉,眼帘里却是不断播出叶冉慈今天那个微笑。淡淡的,甜甜的,和当年的她是那么的不一样,可又是那么深地再次刻在他的心上。
司湛宁一直熬到凌晨两点,喝了杯茶清嗓子然后再拨电话给叶太太。
叶家的外事是叶先生在管,而内事则是叶太太在管。他希望叶太太还是一如当年一样对他存有好感。事实证明,叶太太的确是一直对他存有好感。所以当契机来临的时候,一切都发展的那么顺顺利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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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湛宁再和叶冉慈见面,是在名为相亲的饭局上。
之前叶太太曾经和司湛宁说,小慈刚毕业回来,已经和前男朋友分手了,但就是一直没走出来,甚至有些自暴自弃的样子,说让家里给安排一个人,快点结婚算了。